《愛聽陳奕迅的男孩 ———— 講一個第三者的故事》 - 【三十三．NG】

【三十三．NG】

─傳說中痴心的眼淚會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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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我和家豪都沒有課，晚上才要回學校排練，一起在家裏悠閒的渡過下午。

他在房間裏埋首完成論文，我則在客廳用電腦跟阿草私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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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也不是個喜歡用社交網站的人——因為他壓根兒不是個社交的人。但在我到了加洲之後，這卻成了維繫我們異地戀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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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草差不多兩三天才能找到時間在網上通訊，而且他打字也很慢。我每次傳出一句話之後，都要等好幾分鐘才能收到他的回覆。

這樣隔著屏幕戀愛的感覺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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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大門傳來「咔嚓」一聲，應該是家豪的室友回來了。

我在這裏住了幾天還沒見過他的室友一面，大概是與他們的作息時間不同吧。我在上學的時間他們在倒頭大睡，我睡覺時才是他們狂歡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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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豪也聽見開門的聲音，從房間裏走出來。開門的是一個紅頭髮的外國青年，手臂上的紋身格外惹人注目。

他看到我的時候沒有表現出吃驚的表情，反而在家豪旁邊耳語了幾句，家豪卻作狀要揮拳打他，跟他嬉笑打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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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頭髮青年打開雪櫃，拿了一罐啤酒來喝。

「這陣子怎麼不見你去派對？」還好我的英文聆聽還不賴。

家豪答道：「沒空嘛，學校有事要忙。」

他取笑家豪道：「噢……原來是在學校『忙』回來的。」說罷，朝我抬了抬下巴。

家豪好氣沒氣的回他：「你要借我的車就拿去，別那麼多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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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頭髮青年喝光了手上的啤酒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我也繼續在手提電腦前呆等著阿草的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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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在看甚麼？」身後的聲音把我嚇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放在腿上的電腦也差點掉到地上。

我朝他罵道：「甚麼啊？下次要跟我說話的時候走到正面好不好？」

他不滿的說：「妳這人會不會太麻煩啊？不就是說句話了嗎？……喂，妳在跟阿草聊天啊？」他八卦的窺看電腦熒幕。

「關你甚麼事？不就是像以前跟你聊天一樣嗎？」自從跟他相處久了，見他對我們以前的事也不癢不痛的，我也習慣不會避而不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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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真正愛過對方的情侶在分手後是不能成為朋友的。要是他們能當朋友的話，要麼從來沒愛過，要麼就是還在愛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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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很肯定的說自己不會是前者。不過，我又不願承認我還在喜歡他。

況且，我也猜不透他的心在想甚麼。

只是這幾天以來和他朝夕相對，我又不得不承認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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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昏，我和他一起出門回學校。

以前跟我走回學校和送我回家的都是阿草，身旁變了家豪我還是有點不習慣。

我和他都把手插在自己的大衣袋中，在路上並肩走著。有時候他會停下來，逗溜過的狗玩；有時候換我停下來，蹲在路旁繫回鞋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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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停在罵對方麻煩，沒事找事來幹。但當對方停下的時候，我們嘴裏在罵，腳步卻乖乖的停了下來等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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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這幾個月來，我們到台上試演了幾遍，劇本也在不停的修改。更重要的是，在這段日子以來我已經習慣了跟家豪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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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話說回來，你也沒有讓我坐過你的車。」在排練過後的凌晨，我和他依舊一起走回家。

他說：「我們不是上學就是下課，那十分鐘的路程都要開車嗎？」

排練十分緊湊，連週末都要回學校開會。除了初到埗的一天，我也沒在這個城市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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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在大堂的門前停了下來，反方向走著。

我不知道他在打甚麼主意，連忙叫住他。

他從口袋裏掏出車匙，轉個頭回答我說：「不是說想坐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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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二時，我坐到他的Infiniti Q60 ，以時速一百一十公里在夜空下的馬路上翱翔。

「你常常這樣帶女生兜風嗎？」我總是很在意他在跟我分手之後有沒有交過女朋友。

他雙手純熟的操控著軑盤，像看穿了我似的說道：「幹麼啊？跟妳分手之後我都沒有談戀愛了。」

「真的嗎？我才不相信呢，你不是說自己常常去喜愛夜蒲嗎？」心中暗喜，嘴巴卻硬著要揶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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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乾笑了一聲，說：「我不是說了我很討厭責任嗎？要不是我在這學期不夠表演學分的話，大概已經繞掉日日如是的排練了。」

對，我怎會忘掉他離開我的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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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答他，看到窗外陌生的周圍。我問他：「我們……在去哪？」

他仍舊專心的開車：「你才剛到幾個月，也沒離開過學校，告訴妳也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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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個小時的車程後，我們停了下來。

不知不覺原來他把我帶到去一座山上去了，我正想問他要幹甚麼，他按了按在旁邊的按鈕，頭頂上的車篷就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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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很漂亮啊。」多如銀河沙數的星光在夜空中散落，一抬頭就看見了。

他把煙燃起來了，抬頭向星空呼出。我也從他手上拿過煙盒，跟他一起靜靜的為這個夜幕添上一層薄霧作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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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我們在補回當情侶時沒有做的事。」他沒有直視我，反而向著夜空說。

我笑了一聲，說：「沒有做的事還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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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於不見得光的關係，我和他在戀愛時總是事事忌諱，怕一不小心就會露出甚麼馬腳，成為別人的話柄。因此，我們去過的地方不多，但慶幸經歷過的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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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懷好意的朝我笑著：「比如說……？」

我板起面孔，冷冷的說道：「信不信我就用這個煙頭把你的車給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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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擺擺手說：「開玩笑罷了……別那麼認真吧，妳越來越像阿草了。」

對了，阿草。

我已經幾個月沒見他了，不知道他在幹甚麼呢？

應該是在吃晚飯吧？昨天的比賽贏了嗎？

很掛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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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感覺就是阿草和家豪的角色對調了。

當家豪初初離開時，我就把心思都放到他身上去了，卻對在我身旁的阿草冷漠置之。

現在換成家豪在我旁邊，跟我日夕相對，我倒開始掛念阿草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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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我只是個不懂珍惜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愛的是誰，我只知道自己跟本沒資格去被他們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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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胡思亂想甚麼？」他的說話打擾了我的思緒。

我好奇的問道：「很明顯嗎？」

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尼古丁，說：「妳在苦惱的時候總會皺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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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在抽煙的時候總能令我安靜下來，但今天的焦油卻比往日苦澀。

不是說「燃點香煙飲啖酒，所有不快都溜走」的嗎？

奸奸都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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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幾分鐘，手上那根煙便抽完了。我正想從自己的袋裏拿出一根新的燃點，我那笨拙的打火機卻又不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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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火機是在便利店買得到，半透明機身，摩擦火石的那一種；而家豪的卻是鏡面機身，一按下就會點火的那一款。上面還有個好看的火羽毛圖案，中間刻著Z字的商標。

我從拉桿那處拿走他的火機來點，卻被他罵道：「適可而止吧，女孩子抽煙不是那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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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模仿著他之前回應我的口吻，輕笑說道：「Bullshit.」說罷，我把口中的煙霧直吹到他的臉上，打算戲弄他。

「呀——」他痛苦的掩著眼睛，我連忙問道：「甚麼啊？沒事吧？」

他依然用力的按著眼睛，罵我說：「白痴！妳忘了我在戴隱形眼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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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之間的確忘了，他讓窗外微風吹了一會才能睜開眼睛，但雙眼卻仍然滿佈紅筋。

他把車內倒後鏡拉低了點，好讓他能看著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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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照著鏡，吃力的眨了眨眼，嘴裏卻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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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眼睛　幽幽的看著這孤城

　如同苦笑　擠出的高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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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人，怎麼這麼難受還有心情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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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我打算玩玩而己……」我內疚的說著。

說罷，我湊近他，用手指輕輕踮著他的眼睛，問道：「會很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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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應，反而只是愣愣的望著我。

那一刻，我們的距離很近。

原本相隔一個太平洋，現在他跟我只有幾公分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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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的鼻尖輕輕碰上，就像以前的感覺一樣。

「要是我們再靠近的話，又會怎樣呢？」他說話的時候，我近得可以嗅到他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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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言蜜語謊話嬉笑

都給我一點切勿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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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錯，犯一遍就夠了。

但亦有些錯，我們即使跌得遍體鱗傷，也心甘情願的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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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光火石的一刻，我想起了阿草。

他每天在月曆刪去一個格子。

他，還在地球的另一端等著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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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把我的臉移開，失笑一聲，說道：「Bullshit.」

他聽到我說，也跟著我傻笑了起來，笑著罵道：「Bull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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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因為我拒絕了你而哭嘛。」為了紓緩尷尬的氣氛，我指著他的紅眼睛開玩笑。

我和他舉頭看著漫天星空，就像是無數顆白光燈都在黑夜開著了。

他慨歎道：「真像香港的夜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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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盛世　作分手佈景

傳說中　癡心的眼淚會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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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著聊著，東方升起了第一線曙光，天開始亮了。

伴隨著深山的鳥鳴，星星在白天也變得不再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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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熄了　世界漸冷清

煙花會謝　笙歌會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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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算回去了嗎？」他知道我指的不是在山頭另一邊的房子；而是在地球另一邊的家。

我來了這裏四個多月，已經開始想家了。

雖然即使回去了，家人都常常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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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心底裏，我是多麼的羨慕他。

生活無憂，每個月也有家裏給的零用花——實際的數目我不清楚，不過夠他租地方住，也夠他養車。

更重要的是，他未曾體驗過家中只有自己一人的孤清。

無論有多晚回到家，總是會有人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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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家裏給他的壓力和期望，都是愛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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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說：「不了，能待多久就多久。」

擁有的人卻往往不懂珍惜。

「現在活得這樣放縱，我已經回不去那些刻板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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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時，我按捺不住嘮叨他：「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著你這樣的生活嗎？」

他冷笑一聲，回答說：「即使我和妳的想法有多麼相似，我在家裏的痛苦妳也感受不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嘛？」

「你今年二十一歲了，打算一直也不負起任何責任嗎？」我和他同年，但總覺得他還是那個坐在中三課室的小子。

我不喜歡看見別人不求上進，尤其是我重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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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模仿燦神的動作舉起一隻手指，煞有介事的說道：

「這就是我不想要女朋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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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根本不需要管他，就由他一輩子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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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我們才回到家裏睡覺。我在他的房間內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這樣就是他平日的生活嗎？在夜裏狂歡，聽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跳舞把妹，待到天光才睡覺。

他有多少個像這樣的清晨，睡在這裏聽著馬不停蹄的響號，在別人勞碌的時候進睡？

這大概就是那群不需要努力的人獨有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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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一牆之隔的他，睡了沒有？

剛才發生的一切，要是阿草的臉沒有在我腦海及時出現的話，我和他現在會不會再次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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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這裏已經四個多月了，還有兩個月不夠的時間就要回去香港——很有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那麼，這個月就是我和家豪最後能夠相處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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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鬧市燈光普照

然而共你已再沒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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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三年前跟我說，他還有十天便要走了的感覺。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永遠都不夠似的，每每都要在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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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我們所做的事，一直都像在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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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上的我們，有甚麼做錯了也隨時可以NG重來一遍。

（別想得那麼深奧，在台上「NG」只是「No Good」的縮寫，當中並沒有蘊含甚麼大道理。）

但在台下，每天生活裏過千項的選擇中，我們卻沒有一次NG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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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的劇本，總是希望能叫觀眾落淚。

可是要是上天是給這個機會讓我們NG的話，但願這次的結局不會有任何人哽咽著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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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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