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聽陳奕迅的男孩 ———— 講一個第三者的故事》 - 【八．很想你】

【八．很想你】

─ 多麼感激竟然有一雙我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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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妳呀，在哪兒啊？」

簡單的一句話，以前要放在心裏，現在他終於可以傳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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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室哦。沒有外出吃午飯啊，今星期的零用花光了。」

當然，在回覆的時候還是要留意一下附近八卦的朋友有沒有看到收件者的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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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撒謊！肯定是為了減肥才故意不吃飯，待會我回來時給妳買外賣好嗎？」

「瘋了吧？讓別人看到你給我買飯還行嗎？」

「那麼我早點回來，裝作找人跟我打球，順道來見妳一面可以嗎？」

這時候我才知道，為甚麼他在之前久不久就會來我班找人打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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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家豪，想打球嗎？」我班的一個高佻男生見他進來了便問道。

「哈，當然啦，不然找你幹嘛？」他跟那男生開玩笑道。

男生作狀要揮拳打向家豪，他一個轉身那男生便撲空了。家豪順勢把男生推向班房外，大叫道：「我要買水啊，你先去籃球場吧！」那男生不虞有詐，一蹦一跳的跑到球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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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班房就只剩下我和他，還在坐在角落的幾個書呆子同學。他趁他們不在意，靜靜的把一包麥提莎放到我的桌上。然後一句話也沒留下的，就跑出班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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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問世界誰無雙　會令昨天明天也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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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在節食，為甚麼還買朱古力給我」我在午後的課上邊吃他給我的麥提莎邊給他傳短訊。

「要把妳養胖啊，怕妳再找別的男生嘛」

他時不時都會把阿草跟我的事放在嘴邊，我不知道他是想在暗示想我跟阿草分手，抑或只是在發發牢騷。畢竟，我們現在的關係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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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相約在一天的放學後見面，我好像還有意無意選了阿草沒有空的一天。雖然我和家豪只在旁邊的班房，但我們還是說好了要分開走，相約在尖沙咀的地鐵站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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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他先到了，我倚在地鐵站內的牆壁，好好在演練著待會要跟他說的話，和我要搞清楚的事。

未幾我便從遠處看到他，望著他的身影朝我越走越近，我突然在想：如果，他永遠也只為我一個人而赴會，那會是多麼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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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很清楚要是換著我，要我只能為一個人而赴會，那個也不會是陳家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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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見面後，他很自然就牽起了我的手。我們沒有討論過要去的地方，不過彷彿心有靈犀般的向同一個目的地走去。我和他慢慢便走到去我們初次牽手的地方，在旁邊望向海的地方找了個沒人的欄杆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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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上課折騰得累了，我把重重的頭放在他的肩膀上，感覺有點別扭。

因為他不是阿草。

原來不僅是腦袋，人的身體也懂得記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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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豪……」不知為甚麼，我總喜歡對熟悉的人直呼全名。

「嗯？」他的說話放輕聲了，因為我正伏在他的肩膀。

「我們……是在拍拖嗎？」

他用臉頰碰了碰伏在他肩上的我，反問我道：「妳說呢？」

「只不過我想你知道，」我把頭拿開了，回復正常的坐姿說：「我應該不會跟阿草分手的。」

不知道年少的我有多大勇氣，直接就把這話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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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我預料中的驚訝或發惡，只是淡淡的說：「我知道啊。」

他出乎意料的鎮靜，這下子換我在發呆了。

「要是妳願意的話，我希望在他不在，或者對妳不好的時間陪著妳。」

我沒有回答他，因為我不知道怎把那句對他極不公平的「願意」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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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行日子　不削我對生命眷戀

因有著你　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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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是在甚麼時候喜歡我的？」我轉了個話題，卻不自覺的挽著他的手臂說話。

他失笑了一下，反問我知不知道。我老實說不知道，他呼了一口氣，慨歎地說：「比阿草更早。」

「啊？」我倒真被他的話噎著。

「沒記錯的話，妳跟阿草是在新年後才一起吧？」我點點頭，默認他的說法，他繼續道：「我坐妳旁邊不久後，我就開始留意妳了。也許妳發現不到，不過我甚至比他更早拿到了妳的電話。」

我有點給嚇呆了，聽到這話不知為甚麼的起疙瘩了。

「那你為甚麼不告訴我？」我本來覺得自己對不起阿草，現在卻反而覺得虧欠了家豪。

「那是因為……我不敢啊。」他有點害羞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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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失笑起來，嘲笑他道：「難怪你那天在鐘樓下牽我的手時，手心冒汗得那麼誇張啦！」

他若有所思的微笑說：「我告訴過妳的，恐怕妳又忘了吧？」我又止住了笑聲，聽他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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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我第一次為了妳作弊，給妳做卷後妳也在笑我的手汗多得像洗過了手一樣。」

是嗎？那時的我真的想不起這段對話了。為了掩飾我忘掉了的尷尬，我故意問他：「那你喜歡當時在課室的緊張，還是幾天前鐘樓下的緊張？」

「妳真的需要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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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沒講　今次要說多謝你　我有你給的愛因而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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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從甜言中清醒過來，理智一面的我問他：「你說你早就喜歡我，為甚麼要跟阿晴在一起？為甚麼要跟我和阿草外出那麼多次？」

他傻笑起來，笑說：「因為那時的我太傻了。」

「甚麼啊？你這叫回答了我嗎？」我不滿他在這個時候還賣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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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當時不是想撮合我和阿晴嘛？就是因為妳當時向我為阿晴說好話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你就不能喜歡她嗎？你喜歡了她我會很喜歡你的！』」

我沉默了，應該是在思索我有沒有說過這句話。

「我喜歡她啊，因為我很想很想很想妳喜歡我。」他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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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再次從甜蜜中喚醒感性的自己，繼續問道：「那當時的你也絕不可能因為我這麼隨便的一個玩笑而愛上一個人吧？那太兒戲了。」

他吐了吐舌頭，說：「當然啦，那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只是用來哄妳。當時的我知道了妳跟阿草一起後當然也有想過放棄喜歡妳，所以也不主動找妳了。誰知妳竟然反常的主動找我，想我跟妳的好朋友一起。那有漂亮女生喜歡上我，怎麼說我也有想和她交往的衝動吧。」

我消化下來後，問他：「那就是說當時的你是想借喜歡阿晴而轉移對我的注意？」

他想了想，說：「是的，我不得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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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呢？你一直也沒告訴過我為甚麼你們要分手。」我追問下去。

他又嘆了一口氣，說：「大概是良心發現吧，不想再花時間在沒結果的事上了。我見到妳跟阿草牽手時，我會在想如果那是我該多好。偏偏我就在你們身旁，卻只能有看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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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說話，我頓時覺得我虧欠了阿晴、家豪，當然還有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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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跟你，也不一定有結果啊。」我不想再給他假希望，在那刻我覺得我應該把眼前的情況告訴他。

「我不是說了我知道了嗎？我們說別的好嗎？」他好像有點不耐煩，繼續說：「一到晚上就要把妳送回家，明早妳就要還給他了。我好不容易才能佔據妳一整個黃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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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一起，也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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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換我主動把他的手牽起，好好享受這個好不容易才能跟他並肩而欣賞的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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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靜靜的牽著他，沒有說話。他則在旁輕聲哼著：

「一世慶祝　整個地球上　億個背影但和你碰上

想說你知　整個地球上　無人可使我更想奔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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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第一次在我旁邊唱歌，但這卻是第一次，我覺得他在唱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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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這場雨恐怕要下很久了。」我由衷的笑了起來，對著沒有下雨的天空自說自話。

「啊？說甚麼啊，下雨了嗎？」他探頭去外面看著開始泛黃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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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想過能這樣牽著我的手逛街嗎？」眼見時候不早，我們一起走到地鐵站，他說他想送我回家很久了。

比我高上差不多兩個頭的他皺皺眉頭，邊走邊彎下腰來，把耳朵湊到我的咀邊，問道：「妳剛才在說甚麼？」

我不禁失笑起來，說：「你這樣不辛苦嗎？我在你旁邊走顯得我很矮啊！」

他不屑的笑了笑，向我說：「我早就發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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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很難發現我比你矮嗎？」我不明白他說的話。

「我是說，我早就發現我跟妳的高度相差太多了。」

「對啊，」我開玩笑說：「看來上天也不想讓我們親對方啊。」

他停了下來，氣定神閒的說：「所以我說，我早就發現到了。」

說罷，他鬆開一直牽著我的手，二話不說就把我抱起來了，那樣我的臉和他的臉就剛好對上了。

「這樣，不就可以了嗎？」我看著他的雙唇微微抖動的在說這句話。

啊，這樣發展得太快了吧？還有，會不會太對不起阿草？……

在甜蜜氾濫的瞬間，理智還是走了出來說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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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嗖」的一聲，他把我放回地上。

「很想要吧？哈哈！」他竟然對我說出這句話，然後一蹦一跳的跑走了，著我去追他。

我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穿著那雙殘舊不堪的上學皮鞋在街道上朝著他走的方向跑。一拐過彎，他怎麼不見了？

入黑了的街道份外恐怖，我正想從袋裏掏出手機致電給他，便被從後襲來的身影止住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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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到了。」他從後抱著我，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回他說：「那麼就捉緊一點吧，不然我會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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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答話，只是把一片薄薄的雙唇輕輕的印在我灼熱的臉龐上。

這種感覺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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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今天起，我會開始記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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