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qC460aRl
客機徐徐降落，滑進跑道。平凡而完美的著陸。那畫面總叫我想起小時候愛看的動畫【GUNDAM】。強調機械的力量總會令男孩砰然心動。無論多忙都好，每星期六都會來機場消磨一個下午，帶著敬畏的心情遙望每架飛機起飛、降落。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Tynb2AED
馬克說在香港機場降落是最刺激的事。他說的一點不假，我希望將來有天能親身經歷世界各地的機場，感受不同的氣氛。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Gw2omCBe
以前我以為只有像我這種奇怪的人才會有這麼特別的嗜好，原來喜歡到機場看飛機的大有人在，大部分年紀比我大，甚至有年紀跟我差不多的女生。在這裡我找到一班志趣相投的朋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C9JQM8oU
其中有個正職是機場的飛機維修技工，同樣是飛機癡。因為比我們任何一個都更多接觸和認識飛機，所以最受歡迎，在圈子中擔當類似智者之類的角色。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kCuDPtkK
「看新聞沒？」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1b2eYG0c
我點頭。這麼轟動的新聞，我把報紙上每個字都仔仔細細讀了好幾遍，一字不漏。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qKuaJ8Rq
「大家都說是風切變的緣故。」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4K1zf3I2p
「沒錯，是場悲劇。」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VHFzE2F3
四天前，一架由菲律賓飛往東京成田機場的貨機，著陸時機鼻撞地，著地翻側，幸好沒有人死亡。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goKbhWKR
事發當晚，我們電話打個不停，奔走相告事態最新發展。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03WJW3pT
「我不明白，機師已經盡量保持浮力高速降落，這不是正確的方法嗎？」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HmvU2D1N
「我想，這正是因為機師太過焦急，降落速度過快，才會導致意外。」他用手掌給我比劃風向如何影響機身。「何況，降落角度亦計算錯誤。」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w5YvREn6
接著，他向我解釋風切變的成因，還有因為種種大大小小的理由，導致這場慘劇。他的講解充滿專有名詞和內幕消息，比電視看到的新聞更權威和全面。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xDzfPwH0
「好幾齣荷里活動作片都把駕駛飛機拍得兒戲，主角上了幾堂小型飛機課程便可以在機師中鎗昏迷後，獨力把一架載滿乘客的客機安全著陸，真是痴人說夢，完全脫離現實。」最後，他不屑的說。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yy4DbJGS
2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0cIUJVAM
為了赴表哥的婚宴，今天不得不提早離開機埸趕回家。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q2Z1VrkP
早上媽媽按預約去髮型屋恤髮，出門前再三叮囑：「早點回來，表哥的婚宴一定不能遲到。我一打電話，你要立刻下樓，我會電召計程車送你到酒店。」她不忘補上一句：「還有，你不是答應當司儀？講稿準備了嗎？」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94yBnRa1
「記在心中。」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v3oxq12j
「站在賓客前不要怯場，忘記台辭才好。答應別人的事要好好辦妥。還有不要在賓客面前拿小時候跟表哥去泰國旅行那件事當玩笑！」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R0QrNR9p
媽媽連小事也會認真地辦，爸爸只簡單地交代「放輕鬆吧！沒人會留意你的小瑕疵。」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qdkcIUgq
「爸爸呢？」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uyY0x2H7
「他有公事在身，會由公司直接赴酒店。」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DarmP5IL
由小到大，每逢出席大小聚會都是由爸爸親自架車接載。既然媽媽如此輕輕帶過，儘管心裡嘀咕，也只好接受。不過因為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才令我留意到媽媽今天確實有點不同。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LXlXDplx
「媽，妳的胸針呢？」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fKyve8jB
那是父親在我還小時送的鑽石胸針，多年來，媽媽只會在隆重場合才配戴，嗯，應該說，是在她認為重要的場合才配戴。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CuBJuuou
就算款式多少有些過時，顯得老套，她仍然不改。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O2OmRPJk
但她今天胸前沒有別上任何飾物，而表哥是跟我們走得最近的親人。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xhOp8G9X
「在保險箱沒拿出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3CncVq85
爸爸臉帶歡笑出現在一對新人面前，對表哥親暱地開玩笑。他對媽媽照顧有加，席間給她添菜，媽媽儀態萬千，表現恰如其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cEmQWNqt
我這個司儀也表現不錯。除了開始之前有點緊張，一站在台上竟然變得從容。爸爸說的對，只要不要擔心出錯，便會揮灑自如。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4odHxz4Jo
3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wkMXWuDf
染金色頭髮的男歌手穿著華麗的舞衣蹦蹦跳跳出場的一刻，全場立刻揚起震耳的喊叫聲。平常沈靜的珮賢彷彿一下子完全變了另一個人似的，尖叫、揮手、喊偶像的名字。連衣著也比平時性感，穿了露肩小背心和迷你裙。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Ny4DINQj
我對男樂團沒什麼興趣，昨天之前根本沒想過要看這隊樂隊的演唱會，不過昨天早上她忽然來電，語氣略微焦急。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Bubmj25k
「本來約好的朋友臨時有事失約，你有空陪我嗎？」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8VvofFWw
於是我便成為今晚這個歌迷會的一分子。當男主唱在台上邊唱邊打了個筋斗後，她簡直變得瘋狂。衝上臺前伸出手等待男歌手來握。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4CTG70wY
那個率領團員大跳熱舞的隊長比我大不了幾歲，身體瘦削，平常在電視上看是滿臉稜角，臉色蒼白，如若是一般便利店職員的話大概會毫不起眼。為什麼一穿上浮誇的舞衣，站在十數丈外的舞臺，在上千粉絲之中仍然能讓珮賢失控、尖叫？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U8kWgBOb
看到她渴求跟偶像接觸的表情我心裡確實不是味兒，不過演唱會後半段轉以抒情情歌為主，館內燈光轉暗，充滿浪漫氣氛。珮賢頭輕輕靠在我胸前，讓我摟她的肩，一起揮舞螢光棒。我內心又在暗暗感謝樂團替我製造驚喜。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xJKkxC5S
珮賢總是一再令我意外。原來女孩在不同場合的反應可以有那麼大的反差，她還有沒有我不曉得的其他面向？今晚除了以新的眼光看待珮賢外，她的一言一行也給了我刺激感。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NbRUPHXe
大概是興奮後高漲的緊張感餘韻作祟，送她回家途中我藉機牽她的手，她沒有拒絕。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Rw6a1WQRj
在她家樓下本打算鼓起勇氣吻她臉頰，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一來膽量不夠，二來顧慮她接受我的親熱只是受到剛才演唱會的熱情催動，日後可能後悔得不得了。而且，今晚讓我搭肩、牽手已經是意外收穫，向前跨一大步。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S0tRQk2e
還有她在朋友失約時立刻想起我，表示我在她心目中一點也不討厭。最重要的是，這代表她沒有男友，否則不會找我陪伴。知道這一切已經足夠。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ZfRnklkI
回家後情緒仍然很高亢。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4pQhYl5O
「這麼晚才回來，去哪裡了？」爸爸在客廳看電視，語氣沒有責怪的意味。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rdlWoSzq
「去看演唱會。」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ZSlsjfW3
「你竟然會去那種喧嘩的地方？一點不像你。」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MXgCKshz
「朋友拉我去的。媽媽呢？」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GzxKJ8Me
他瞄了關上的房門一眼，向我投以一個會意的微笑。「她明天她得早起去爬山。你進房時放輕腳步，不要弄醒她。」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lLHmR6Q2
「知道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0us5Oqq8
「殷？」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nH4ur9pK
「什麼？」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wD5WtNf5h
「你不是想買最新推出的半單反相機嗎？」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BznNRCjT
「是啊。」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ZN59I5NP
「跟你現在那部有什麼分別？」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G5IN5JVn
「遠距離拍攝飛機清晰得多。」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ULb83Uce
爸爸笑了。「用附屬卡付款吧。」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cJ142Cw6
「謝謝爸。」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NZmp4Ne0
「那是你今次考試成績不錯的緣故。你現在那部給我用好了。」他搖搖頭。「做老爸的反而檢兒子舊相機用，什麼世代啊。」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8sqtUmur
我躡手躡腳走回房間，輕輕關上房門。脫掉牛仔褲，心裡想像將來我和珮賢平凡的晚上會怎樣度過。自從參加了表哥婚禮後，常常會幻想著我們未來的生活。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iJrN10Ap
她喜歡閱讀小說，大概每晚都會手捧一本書窩在沙發細閱。而我呢？到時我不太可能繼續撥弄魚缸，不過應該仍然熱衷攝影，每晚坐在飯桌旁把昂貴的鏡頭逐個拆下抹拭，或者反覆重看飛機的特寫照，沾沾自喜之餘又在挑剔有何改進之處。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xESSQtJ3
屋裡只有我和珮賢。我四十多歲，珮賢也接近四十歲。看上去大概就是父母現在的年紀。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4cC77VtZ0
珮賢的職業是什麼？她說過她的理想是室內設計師，所以家裡裝潢應該很有格調。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B3G9hQAT
我會是怎樣的丈夫，她會是怎樣的妻子。電視劇的家裡蠋光晚餐那一套很明顯不切實際，我將來的家不怎麼可能跟劇中人物住的一樣大。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7SgHfsPMH
我們各有自己事業，每天忙得不可開交，然後在家裡邊做簡單的飯菜，邊聊聊日間發生過的事。偶爾會吵架，但只會冷戰幾天，沒做過什麼不能挽回的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jMqFNHwn
一年去一兩次外遊，身上沒什麼名牌、除了沒這個喜好外還因為捨不得浪費金錢，不過珮賢生日時我還是會花大半個月薪水買個包包送給太太，那個月自然要節衣縮食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wbbbdPJOA
要是有子女的話，大概會買輛車，載母子倆四處去。每星期回爸媽家度過一天，讓兒子陪陪爺爺奶奶……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kml7rRPb
就像爸媽以前帶我去探望爺爺奶奶那樣。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HOIn5jRj
雖然好像言之過早，不過今晚拖手和搭肩，我覺得有這些幻想也不為過。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2tl4VKMX
4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bVHKGcd6z
「勞煩，可不可以拿那具相機給我看看？」隔著櫃檯，我對那位笑容可掬的女售貨員說。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GqVEukOB
「哪個？」她殷勤的問。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dEhQnfwFu
我指指她身後的展示架，「第三個。」架上放滿幾排型號。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RXNw0zCJH
她轉身望望後面。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v1woOyer
「銀色、藍色抑或黑色？」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auRszZQ1
「第二行第三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9E5uji76
她把相機拿給我。「這是最新型號，用了最尖端的獨家專利技術，更輕便更換鏡頭。」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3KCthKGd
「可不可以看旁邊那部？」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dgFOOSIj
「銀色或黑色？」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SPIce3Ht
「右邊那部。」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qgI0fEKz
她臉上有一絲迷惑的表情，把右手邊那部相機遞給我。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jS7kNoTz
「你乾脆說「銀色」不是省事得多？」尚志輕聲說。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7YbrUwjsL
我捧著相機調較焦距，不發一語，早已習慣別人那種奇怪和不解的目光。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LisBseAi
5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Nxkk3GxS
手挽裝著新相機膠袋，心裡盤算該去哪裡捕捉起降的飛機，意料之外，又在升降機裡遇見很久沒見的人。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7pqbPf9Bc
「你好像又長高一點。」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3kxSj6Z9
旅行後的海倫變得容光煥發，我很高興見到她這麼精神抖擻。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xY0KlRRe
「我是前天回來的，還未適應好時差，所以沒找你。」她說。「年紀大了，不中用。以前周遊列國，無論去到哪裡，天黑一閤上眼睛，便一覺睡至天亮。」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uoHeiHzN
看來，她還未知道自己已經成為雜誌的獵物，而那件事卻給我莫大的精神壓力，累得半死。現在想來倒是我太過杞人憂天。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o5K4Q0sd
之後過了大概一個月的平淡生活之後，有一晚，她來電話。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9479G1Mm
「有空陪我這個老女人吃飯吧。」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R34GHGYm
她帶我到餐廳吃龍蝦，餐廳位於面向沙灘的三層歐陸建築物裡的二樓，海倫要了陽台的二人桌，可以感受到海風和毫無阻礙地看到日落景色。我猜想，這些位置除了預約，還須得有點面子才成。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V3ECVro1
以前每次來這沙灘玩都是搭巴士，今次海倫在家截計程車，直接載到這裡，淨搭計程車車資已經足夠我一家人好好在酒樓吃一頓。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dPOZXgSi
我看著餐牌，「妳真懂不少好地方。」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Jnnuh9x2
上次馬克請客那一頓豐盛大餐仍然記憶猶新。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1GHPXWfu
「像我這種年紀大的人都會明白，」她輕描淡寫的說：「人生不是無限的，每個人都有他的配額，一個作家朋友對我說過：他做愛的配額用光了，以後就不做了。」她吃吃笑。「胃口也一樣，好好對待每一餐。」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D8JDNN8Y
她的心情一定很差，整個晚上，無論聊什麼都好，她的語氣都離不開那種苦澀的自嘲。不斷自嘲「老女人」已經是沮喪的一個徵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5qFSiQfR
「我這個姨姨不錯吧？吃吃喝喝，一邊學了不少人生道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qUhvUWcb
一陣海風吹進，大海吸引住我的目光，凝神地傾聽浪濤聲。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5QizhX4r5
「你喜歡些什麼？」跟遙遠的浪濤聲相比，海倫的聲音顯得單薄平淡。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ZkzxNx3J
我自自然然地據實回答：「我最喜歡飛機。」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xd7cunMD
「哦，男孩子。」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nvGnbVa6
我回視她。「不是一般漫無目的的喜歡啊，我是【天鳥】會員，曾經在期刊發表關於機翼設計的文章。」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18SXYy744
「天鳥？」海倫皺眉。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UXstMKCA
「呃，【天鳥】雖然是業餘性質，卻是國際性的華人飛機愛好者組織，針對飛機的資訊十分專業。」雖然還想說每個星期六都會去機場看飛機升降，但還是算了。對不理解的人來說，這種行為聽起來有點蠢。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gYPnNyw1s
她微笑著點頭。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xMOBmctd
「你想做飛機師？這理想不錯。」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onwouhd4
我臉有點紅。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79PfNloM
「我就知道，你和馬克上次提起機場的話題便立刻興致勃勃，滔滔不絕。當時你兩眼放光呢。」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tb9Vsdk0
她以手托腮，嘴角帶著淺笑凝視我，目光柔和。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mo4YMsKg
「我的眼光不會錯，你一定會成功的。」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hUFIR8rV
我跟她目光相觸，我知道自己是有點大膽，不過視線實在捨不得離開她。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WFvp2tPl
海灘除了星星之外已經看不到其他東西，有一種神秘的美。海倫整個晚上都沒有對美麗的海景望過一眼。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502AIpVbi
6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YYACCk1V
接近午夜，是廟街最熱鬧的時候，近年經濟不景，來這裡體會地道擠逼氣氛的外國遊客明顯減少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9ellta5HH
我以為海倫只願去有錢人去的地方，沒想到她要我陪她到這裡逛。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uExnV0tG
今晚這頓飯我想請客，每次都是她付賬，實在不好意思。雖然她不止一次跟我說「不要跟我談錢，錢只是一件小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5OV6h1fw
不過想歸想，她光顧的地方我真的負擔不起，身上沒那麼多現金，用附屬咭的話月結單寄到家裡，一定會被爸爸逼問為什麼去那麼遠的地方，吃那麼貴的龍蝦，到時麻煩更大。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T5LbAAWO
「陪我逛街，就當作是我請你吃飯的謝禮。」她說。最後我們又搭計程車來這裡。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HdfNVbmu
外國人不認識眼前這個跟她擦身而過的女人，攤販有些上了年紀的明顯認出她，不過僅僅只是瞄她一眼，沒興趣多加理會。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oyONYSwh
在這裡，海倫成了平凡、洗盡鉛華的女人，完全融入這裡，沒有格格不入的感覺。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i2QaUYbv
她在其中一個背囊檔停下來，我貼近她，避免她被途人碰撞。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fAMJrCX7A
中途她停下來，抬起頭，仰視一幢毫不起眼的唐樓，臉上的表情有點複雜。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htxl7DEl
「小時候，我就住在這裡。」她的聲音像喃喃自語，輕得只有我聽到。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BpxNwUVy
「妳是唱歌出身？」我把她的星途和這裡著名的街頭賣聯想在一起，我立即想起一個當時得令，紅透半邊天的女歌星。她笑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YNZp5AYx
「我沒有在這裡賣唱，我只是在這裡成長而已。」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31O0EKRQ
「我以為妳一直過富裕的生活。」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4UD3thC2k
「怎麼可能？」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do4X3mbi
「因為我想像不到妳貧窮的模樣。」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CgyZQtSw
「你不會想像得到的。」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Qt4Dx5pd
我不由自主望著面前唐樓的出入口怔怔出神，想像一個六歲的女孩每天在這條狹窄陰暗的樓梯顫顫危危，上上落落的情形。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hjRh5YoL
一直以來我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她，其實，我只不過是看過幾部她的電影，然後跟她和她的外籍男友吃過一頓飯而已。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dsIQcnu2
同樣的，我猜不透她以什麼眼光看待我。清理魚缸的小子？沉悶時隨傳隨到陪吃飯逛街的鄰居？朋友？裙下之臣……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OkvqzD6N
她似乎不介意讓我知道她的種種秘密、往事，這好像說明，正因為她認為年紀差距太大，有段很安全的距離，才願意告訴我這些。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8CGvap2ix
看到童年住處，緬懷過之後，海倫的心情多少穩定了一些。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kENUXdJZ
路上我們曾經擁抱過一次。途經皮革攤檔，我拿起一條款式獨特的皮帶把玩，把它圍在腰間，看看是否合適，卻老是扣不好。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wW5E6EjH
見到我這窩囊模樣，海倫笑了笑，接過皮帶，像環抱我的腰那樣替我扣好皮帶扣，手法非常溫柔，體貼。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TYvXLr0e
有那麼一剎那，彼此的身體貼得很近，只要我伸出雙手，便可以把她抱在懷裡。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lTgQHQjw
海倫比我高一點，垂著頭，嘴唇差點可以碰到我臉頰，我甚至有種錯覺，以為她會吻我。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bsJCeDpIi
沒有吻我，我們的身體就分開了。她只是體貼地為我扣好皮帶而已。她朝我笑了笑。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HGSbTiXQ
不過那接近擁抱，差點吻在一起的感覺，卻一直存留在身體裡，久久不能散去。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5BE7P4lC
7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Tvuc7KW4b
回到家門前已經凌晨一時半。我背對著自己家門。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Z1EiqNqQ
她看上去有點累，但還是興致高昂，捨不得我離開。「進去坐坐？」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OsLjUlcH
已經很夜，而且好像不太好，但我不想破壞她的興致。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76KaBzFJH
一打開廳燈，她甩開高跟鞋，赤足走進廚房，傳出打開冰箱的聲音。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fXCJvls8
「你喝什麼？」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AOhipjcB
「不用了。」我走去扭開電視，有點聲音氣氛比較自然。「借洗手間一用。」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IOjQDAqH
從洗手間出來時，海倫背著我趴在沙發上。擺出【道德底線】裡完全一樣的姿勢。電影裡少年不聲不響慢慢走近，脫下褲子從後進入。趷起屁股，被少年從後面攻擊的徐霧薇發出何其溫柔、銷魂的呻吟。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9KftiBaAc
海倫在誘惑我做一樣的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RZFDS580
她發出一聲舒暢的歎息。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ZWRSoUqt
「找到了。」她轉過身來對我有點酒意的傻笑。「不小心把相架弄倒。」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ztJot0FF
沙發前小几放了一枝冰凍的香檳和兩隻高身玻璃杯，海倫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B1ovwOWE
我皺眉頭看她把東西在沙發前的小几上排好。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ORAX7ANW
「不要再喝了。」我勸她。可是她好像聽不到。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1Qsh1tDSU
她露出狡黠的表情：「本來還有威士忌，不過遷就你的酒量，陪你喝香檳！」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6AvCgbCos
我繃緊著臉：「今晚已經喝了很多。」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PrB81FkK
海倫卻完全無視我的勸阻。「對中年人來說，每晚喝一點酒對身體大有益處……增進食慾，讓血液流通。」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7JmAz4ZA
一枝香檳絕對不是「一點點」，何況之前在餐廳，我以未滿十八歲為理由拒絕飲酒，結果她一個人邊啖龍蝦邊喝掉整整一瓶紅酒。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zAYHjupv
海倫的狀態令我擔憂，喝酒時，她滿臉容光煥發，心情開朗，跟平日判若兩人，這不是好現象。無論吃飯也好，寂寞也好，失眠的晚上，抑或跟朋友歡聚，她似乎都能夠找到理由杯不離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9JdYyXFg
她挨在沙發上，把酒杯遞給我，冰凍的香檳使玻璃杯表面佈滿露珠。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zNEmVB8A
我沒有伸手去接。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9EXYn1QEl
她給我一個胸有成竹的微笑：「難道你今次又忍心要我一個人把它喝光？」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0ypJ6bpH
她好像已經看清我的弱點。我深呼吸，認輸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61X6AoE5
在她旁邊坐下，接過酒杯，於是，她開始安心的喝起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xWg9B1fJ
「你不知道，一個人喝有多寂寞，多難受。」她說。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qwUjhITo
「妳似乎習慣了嘛！」我揶揄。她咯咯笑。「何況，真的覺得寂寞的話，養一頭狗不是省事得多。」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R7kGSYHK
「我像那種女人嗎？」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QxIPn2OH
我沒有問她，究竟養狗的女人是「哪一種女人」，慢慢淺嚐一口香檳，然後猶豫著要不要把酒杯放在几上，拿在手中大概可以給她「我正在喝」的錯覺。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X7yD6T8O
「人是嚮往物質生活的，這一點誰也不能否認。」她侃侃而談。「但生命不一定把你想要的統統給你，所以，你只能好好找住每樣已經給了你，令你快樂的東西，不要錯過。」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HRRTGkdi
「簡而言之，及時行樂。」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pAebIk4N
「對，對。」她舉起一根手指。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ffCM9uUJ
「喝酒是其中一樣？」我問。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zaVL8NuQ
海倫點點頭。「其中一樣。」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oBdc18Aa
電視節目主持正讚賞一個正在上位的女明星「年輕貌美」「投資有道」。海倫怔怔的盯著電視機半晌，落寞地笑了笑。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yTjf6Epx
「那小妞才只有廿八歲。」她又呷了口酒。「說的也是。誰會想看四十多歲老女人脫衣服？」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aCDFDnbd
廿八歲的女明星被她不屑的稱為ㄚ頭，她一定更不會把十五歲的我看在眼裡。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U1IligWh
「妳想要什麼？」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tuyMAKuT
「我？太多太多了。」她自嘲似的笑了笑。「愛情啦、健康啦、讚美啦、珠寶啦、美滿婚姻、子女……」她頓了頓，聲音略為沙啞。「還有以前輝煌璀璨的銀色事業。這些，我以前都曾經擁有過。」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sehD8bB4
「以前拍裸體戲前一個月要十分注意飲食，滴酒不沾，控制身體。你知道嘛，要胸部顯得堅挺，祕訣在於腰部。一旦腰部贅肉出現，便會徹底破壞乳房和臀部的線條。」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UIR5mUKU
半醉間，海倫似乎在解釋自己的自制力強，不用擔心她會喝醉。又似乎在緬懷昔日。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rzZ9lPqG
我無語。我只發現，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海倫無論喝再多的酒，她都不是酗酒女人，她只不過是有太多心事，太多回憶的女人而已。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RjnlV6CI
那晚，我們談了許多，其中許多是她的長嗟短嘆，更多的是言不及義的說話，我可以感覺到，她內心的鬱悶多少舒緩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acBfWWVD
然而，我始終不知道她為什麼如此鬱悶。即使整晚聽她說話，也理不出個所以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3qqWDDcp
海倫把香檳喝光了，到察覺的時候我居然也在聆聽過程中不知不覺喝光了玻璃杯裡的酒。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4XdQfBNc
望著空玻璃杯，我忽然有點暈眩。是喝醉了，幸好只屬輕微的程度，身體有輕微興奮感，想輕輕啍歌的舒泰，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世界十分美好。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rSb9qeO9
海倫雙眼朦朧，渾身軟綿綿，半躺在沙發。我伸手接過她的酒杯，手指稍微碰到她的指尖。她好像感覺到了，朝我微笑了一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y6qufDBw
她疲倦了，身體長時間繃緊之後，一旦放鬆下來，突然襲來的疲憊。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r0e6Pta6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原來海倫剛剛跟馬克分了手，她隻字不提，只是表現得十分難過。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vAKxRq6C
「從廟街長大，拍戲、生孩子、移民、離婚，一直走到今天，究竟走了多長、多冤枉的路？」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QjLl2hTP
她喃喃自語，彷彿是對我說，又彷彿在獨自感慨。「其實沒有人可以找住想要的一切……」之後，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17M5Optt
我默不作聲，海倫打量了我好一會，抓住我一只手輕輕攥著。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DE7IDJ0N
她的手指修長，手掌佈滿皺紋，有點乾燥，只是一雙甚是平凡、中年女性的手掌，卻立刻令我心跳加速，身體那部分變硬了，彷彿她手掌握著的是我那裡。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v3SvY0bd
「有時候，你令我想起自己的兒子。」她盯著我，輕聲說。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kUn2TkKI
「他年紀比你小很多，不過我無聊時會常常想像，當他們將來長大了，會不會像你現在一樣時常陪我，用你那種語氣跟我說話。」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QVO9tQJ9
海倫臉上浮現倦倦的笑容，那是經歷過太多事情，遇事不驚的平靜倦容。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l3sRyAAs
「酒喝光了……」她搖搖晃晃站起來，拖曳著腳步向廚房走去。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RemeKwz1
我忙靠過去伸手托她腋下扶她，差點碰到她胸部，將她在沙發上安置好後立刻把手縮回。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Dx6BQ4nXk
半靠在沙發上的海倫有種懶慵慵的嬌態，一絲半明半暗的光線照射在她身上。溫潤的櫻唇半張半合，胸脯微微起伏，那雙迷離的眼睛在閃閃發光，眼中竟隱約帶有一絲感激之情。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7TryAP6c
忽然間我有一種衝動，如果此刻我擁抱她，她會以平靜的心情接受吧？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o0oOW7N9
我的心跳愈來愈快，今晚那個擁抱引發出來的慾望仍然實實在在，存在於身體裡揮之不去。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O1vQX8Ln
海倫的眼神朦朧，米色長褲包裹的雙腿微微張開，似是一種暗示。這種身體語言我在她的電影重覆看過百遍，而且印象難忘。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eIAcRDwC
我禁不住腦海浮現她的裸體，幻想自己變成戲中的男主角，用雙手扳開海倫雙腿，舉向空中，把那話兒插進去。由於刺激，海倫兩腿不斷擺動……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N07OpyLzo
眼前的是略帶滄桑的海倫，而不是百媚千嬌的徐霧薇。我想要的究竟是誰？連我也說不清。我只知道，只要伸出雙手，脫下她的衣服和長褲，便可以親身觸摸她的乳房、吸吮她的乳頭、用手指頭搓弄她的陰蒂讓她失控，邊吮她濕潤的舌尖。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wbL9Uoah
待時機成熟時把海倫的頭按下，示意她替我用嘴巴。我渴望感受陰莖插入濕潤的陰道後究竟是什麼感覺，渴望親耳邊聽她馬嘶似的叫床聲。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sTH6zBoE
由我掌控著抽動的節奏，由緩而急，衝刺時海倫的乳房甚至在上下搖晃。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4NK4gEskQ
這些情景都在她主演的電影看過數十遍，並幻想過無數次。所以我應當表現得很熟練很捧，由造愛至射精一刻都像個真正的男人。不同的是今次我並不是旁觀和想像，而是親身感受。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koWRubI3
這些我都想像過無數次。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1EvbZXNG
重重幻想令我呼吸急促，然而卻愈來愈欲罷不能。海倫的表情很平靜，我覺得她從我的眼神裡看出我腦海裡的東西，卻在靜靜地等待我的下一步……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QCgLIzkP
何況我又喝了酒，控制不了自己。今晚正是合適時機。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1oL0FBv4
我身體前傾，右手握住她的手掌。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UTYhikG0
8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3kp6Gy9Rh
打開門，爸爸還沒有睡，一個人坐在客廳，手裡握一罐啤酒。我嚇了一跳，他是特意等我回來嗎？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XqMvAC8yA
「嗨，」他說：「過了凌晨耶。」電視播放英國球賽，音量被關掉。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EHgyfYxF
「我知道。」我說。家規二：過了十二點未回家，要先打個電話報平安。幸好爸爸沒有再追問下去。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35Y6wdedz
「媽媽睡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iC1QRsxdZ
「嗯。」他嗅了嗅，皺皺鼻子。「是你喝了酒，抑或是我喝多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zGsoGlQd
「呃，是我，今晚跟朋友喝了點香檳，慶祝生日。」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b2Z4xROp
「你臉很紅，是喝多了吧。」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EgnHqLNK
爸爸神情有些落落寡歡，近來他常常是這樣，工作壓力愈來愈大。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c1ru7VLi
「你開門的時候，著實把我嚇了一跳，我聽不到升降機開關的聲音。」他掃了一眼我凌亂的頭髮。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CIEOzJ9q
這座大廈已有三十多年樓齡，升降機有點古老，開動時會發出喀喀機械聲，像現在夜深時，在寂靜無聲的客廳裡，可以隱約聽到。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hESZ2t5t
如果家裡可以聽到升降機開關的聲音，那是不是也可以聽到剛才我從海倫家出來的關門聲？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WXRf9D39
我暗地裡捏一把冷汗，害怕東窗事發。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aFinPP8y
為了不要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站在他面前，我故意在沙發上坐下來，陪他一起看球賽。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lI5NSZLM
過了半晌，正當覺得差不多該起身時，爸爸冷不防以閒聊的語氣問我。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4k2eYewD
「有交往中的女孩嗎？」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Kc3RQQdW
「嘿，沒有。」我勉強笑笑。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UEclDhki
「那個常常聊電話的女孩呢？」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cEJnGZHx
「我們只是朋友，」我說：「到目前為止。」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9Ap08IHlH
爸爸笑了。「你外表比我英俊，你小時候我常常跟你媽媽打賭你十五歲之前一定有女朋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mQsFsxqF
他用尾指搔搔眼角。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1sO9htuo8
「爸，你有否覺得媽媽近來變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y0VRTDkj
「例如？」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GhN5rGIW
「她加班到很晚，好像……比以前更加煩躁。」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LfpwqPUo
「你媽媽工作壓力太大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bjeVmHx4
「以前我覺得她比其他媽媽嚴格，不過這年來，她動輒鬧情緒。」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hxJYV7SZ
「以前你年紀還小，她怕影響你，才不讓你看到這一面，現在你長大，她不用再刻意在你面前隱藏情緒，這對媽媽來說是件好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FnzvYiNv
「她這麼說？」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cFAXPpE1
「我是她丈夫，誰比我更了解她？」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cx5XrsCg
「沒有其他原因？」我說：「父子間不能有任何隱瞞。」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ggeIwyYf
「只是工作壓力，沒有其他原因。」他強調。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wERGP4k7
他這樣說，我放下了心頭大石。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hMA1zChg
「幾天前搭升降機時碰到徐霧薇。」他表情有點尷尬，他不知道現實生活中她叫海倫。「你知道她是誰吧？」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KEV0oedE
「你提起過。」我答得含糊。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OsMLih69
「她以前是大明星呢，不過，拍的電影有點……那個。」他眼睛仍然盯著電視畫面。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aULCkz2A
「她令我記起自己年輕時的回憶，本來都已經忘記了。」他又笑了笑。怎麼今晚每個人都在想起年少光陰？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SzbNmHlc
「不過你媽媽不怎麼喜歡她。」雖然是閒話家常的語氣，但我總覺得爸爸是意有所指。好像早就知道海倫和我過從甚密。為什麼忽然提到海倫？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4zxnvAKf5
「現在只有我跟你，所以你要坦白告訴我，你在徐霧薇家所做的一切勾當。」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W5kGbpuD
有一刻我怕他真的這麼說，這樣的話我非實話實說不可。幸好他沒有。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1ghnzin2c
他是知道些什麼卻不願點破，抑或一切只是我疑心生暗鬼？我沒有開口問，所以也就永遠不知道答案。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cybM6R1Y
9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1pC1Lw2n0
海倫對那晚的事隻字不提，好像根本什麼也沒發生。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Dt8RQiak
她已經忘記了？不可能。或者說，是我不希望她會忘記。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CyMqRhS3
因為我一世也不會忘記。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WE3557pF
她手掌的粗糙感覺仍然那麼具體，而我就像一條繃緊得快要斷的弦。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4xdIUIPU
我握住海倫的手，身體前傾，在她耳畔輕聲說：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aD6DtZI8
「我要回家啦。」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nGzjmy9CM
她凝視我的臉好一會，朦朧的目光逐漸聚焦，眼睛閤上又睜開，嘆一口氣。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uYyucp2E
「年紀大了，喝多了便容易累。」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ioaiM7OzE
我是很渴望吻她，撫摸她的身體。渴望得只要想一想便已經心跳急促。而現在是一個大好機會。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DyCJb4Xy
大概很多人會認為我白白錯過了大好機會，有的會認為我膽怯，也有人認為我虛偽，只會躲在房裡偷偷看她的裸體和進行性幻想，卻不敢坦承對她的渴望。但是我認為這只不過是尋常人性的表現。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zt8h0FNg
以尚志「錢鍾書」的道理，因為不認識那些女優，所以才能盡情想像。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wHTwq9V0V
所有人都把她們當成性幻想的東西，理所當然地當作物件一樣評頭品足，忽略了她們只是在演戲。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Hcvz8RN4
我認識海倫，跟她談過話，明白她的性情，感受到她的痛苦。愈了解海倫，便愈感覺到她是個活生生的人，有她自己的個性。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pcifnGCj
現實中的海倫跟電影中的徐霧薇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BLGJq978
所以每當心裡出現歪念頭時便會覺得自己侮辱了她，很可耻。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wiyN6f44
人性中既包括性慾，貪婪和嗔怨，也包含對別人的尊重。即使是一個喜歡看色情片的十六歲少年。我相信這種人性是普遍存在每個人心裡，當其他人遇上我這種情況，也會作出跟我一樣的選擇。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t65PFlql
其實我很高興那晚沒有發生任何事，我沒有後悔，因為我覺得把持住自己，我倆之間反而多了一點什麼：信任。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MMVqLKFY
雖然明知道把海倫的衣服脫下來不會有什麼後果。我對自己說。當時的海倫應該不會拒絕。但以後走的肯定會是另一條路。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1Y2aEIdWp
我說不清楚是什麼意思，不過就是有那種感覺。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wXYgVnJv
海倫隻字未提，之後我和她見面時也沒有類似「兩人之間的秘密」的默契存在。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LPPBVSB5
就像粉筆字在黑板上給抹掉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ow90Z9f8
可能她根本不當是一回事，即使做了，第二天起床又是新的一天。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B8uTUUIoL
畢竟，那晚之後，我們的關係還是有些微妙的變化。有天，她喜孜孜地告訴我，兒子會回港度假時，那掩不住的期盼表情令我覺得，我是她信任的朋友。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6ＰＥＮＡＮＡq9aTOKpGUj 維尼

216.73.216.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