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李暮華的手指看過去，劉聖忠平在看見那來人後，那原先帶有職業性假笑的臉，竟有那麼一瞬間的龜裂，直到李暮華的目光再次注視在他臉上，劉聖忠這才連忙捂著自己的嘴，並假模假樣地輕咳了一下。
「他是知名攝影大師鄭坤達的徒弟連亦安，現在他正在跟薇薇姐的薇研經紀公司合作。」
李暮華自然不知道鄭坤達是誰，他之所以會問劉聖忠那人是誰，純粹是因為薇薇姐對他的態度使他感到好奇，想來對方也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接著在腦袋的補充說明並瞭解什麼是攝影師後，李暮華順著目光看過去，並開始指向那些圍在連亦安身旁的人說，「那、那些人又都是做什麼的？」
「攝影師、彩妝、服裝造型、道具、助理……」劉聖忠就著李暮華所指方向開始一一的介紹，直到讓李暮華大致瞭解棚排大致運作流程後，他才又繼續補充說明，「公司跟工作室最大的差別就是，公司在想要開始栽培一個新人時，那他的資源就會有這麼多，甚至在有公司的光環加持下，新人的作品也比較容易出現在社會大眾的視野裡，當然也不是沒有缺點，那就是得必須更加努力爭取資源，因為公司大餅就這麼大，即便新人時期有大量的資源頃下，但要是出道作品不溫不火，那一年合約到期可能就不再續約，嚴重更甚的還屬契約上會清楚寫明五年內不能繼續從事模特兒行業。」
李暮華點頭表示理解，緊接著他好奇地將心中疑問給問了出來，「那工作室呢？我們橙子就是工作室對吧？」
「公司跟工作室最大的差別，一個是簽下合約就等於是有了工作，另一個則是得靠自己，當然兩者之間好壞都有，公司型模特兒必須大多是得靠自己的經歷堆疊上去，而工作室等於是請老師手把手的教學，當然前者是收錢開局，後者則是付錢學習，不過兩者的終點都是成為一名知名模特兒，所以誰也沒誰高貴，就看你能否掌握住這潑天富貴。」
「所以，也就因為橙子是工作室，而我是裡頭的學生，所以聖忠哥才會這般教導我如何成為一個優秀的模特兒嗎？」
李暮華一邊在心裡認真地感嘆著聖忠哥的厲害，一邊也在心裡懼怕聖忠哥偽善，因為聖忠哥根本就是個披著人皮的魔鬼，不怪李暮華會這般認為，而是剛才他們才剛剛結束長達有四小時不停歇的魔鬼式訓練，要不是今天這裡剛好有一場拍攝可以現場學習，劉聖忠可沒打算讓李暮華停下來的想法，畢竟李暮華的時間可不多，加上李暮華還是個夜校學生，所以李暮華即便再苦也得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吞。
「怎麼，現在後悔被我們橙子給簽下了嗎？」劉聖忠也不是沒發現李暮華在優秀兩個字上重音，於是瞥了眼李暮華後笑吟吟地說，下一秒收斂住原先地笑容，並用了個帶有深意眼神注視著李暮華眼睛，直到將李暮華給看到低下腦袋，他這才慢悠悠地繼續說，「如果真想離開也不是不行，只要把違約金給吐出來就行！」
魔鬼，他根本就是魔鬼！
因為早在橙子辦公室裡，李暮華就已經簽下了那極度不平等的契約！
也不知道劉聖忠到底多麼看好李暮華，只知道李暮華在他的魔鬼低喃之下就傻傻地簽下合約，結果換來的卻是劉聖忠的翻臉不認人，就只因為李暮華在輕薄地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所以李暮華就必須得拿下在新人走秀上的三個廣告商品合約，甚至還得在一年內靠著橙子償還一億，否則在往後的十年裡，李暮華都必須無條件聽從劉聖忠的命令，自然是不包含違法事情，不過李暮華卻依然可以跟劉昊進行戀愛遊戲，只要不要損害到橙子的利益就行。
李暮華當然不擔心未來的自己會怎麼樣，因為他也不知道十三天後的他還是不是李暮華，不過他卻好奇劉聖忠的信心出自哪裡？
難道自己還真是那天上的星星，即便現在還不會發亮，但未來的李暮華卻肯定會發亮，所以聖忠哥才會在自己身上下了賭注嗎？
李暮華一想到劉聖忠在橙子看自己的表情，他就覺得毛骨悚然，不怪李暮華會這般想，而是那時的劉聖忠就像是在看什麼寶貝，要不是他有血有肉，李暮華都要懷疑自己是一塊大黃金，還是一塊正被劉聖忠給千錘百鍊地黃金原石。
「沒有，」李暮華趕緊搖頭，因為不平等的契約上第一條，就是不能散發出不忠於橙子的氣息，更別說違約金高達十億，所以他連忙擺正自己的態度，「我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橙子……」
「很好，」劉聖忠滿意的點頭，接著將目光給看向連亦安，他同時語重心長地說，「你得知道一件事情，其實從公司裡出發的模特兒，有一個很致命的缺點。」
「缺點？」李暮華好奇的問。
「那就是錢，」劉聖忠先是摸了摸李暮華的頭，接著指著眼前那群略帶青澀地新人模特兒說：「別以為開公司就會很賺，畢竟這麼大的公司會不需要錢運作嗎？所以，最後當公司將一切開支扣除完後，模特兒能拿到的手薪水就會很少，更別說他們成名後還得反哺回公司，否則公司又如何能夠壯大自身呢？」
「那工作室呢？難道工作室不用赚錢？」李暮華同樣將目光給看向那一個個穿著光鮮亮麗的新人模特兒。
「工作室當然也要賺錢，但兩邊情況還是有所不同，」劉聖忠將目光給移向白色景布，「工作室看的是模特兒老師本身的實力，所以我教會給他們的是技術，其它就得要靠他們自己去爭取，畢竟，他們跟我可是沒有任何合約的關係，至於工作室如何賺錢，大多都是將底下學生給移交到大公司或被大經紀公司給挖人的中繼費用而已。」
在腦袋的解釋下，李暮華這下終於瞭解公司和工作室的差別，他更是獨自在心裡暗自想著，難怪一開始聖忠哥給他的合約上是寫有著不用付任何學費，同時只要能得到的一切全是屬於自己，但他不知道的是，劉聖忠之所以不收他學費，是因為他本身的價值比學費還要高，要不然他堂堂前一線模特兒又怎麼可能不收費？
想來腦袋也不會將這些告訴李暮華，畢竟他就是個輔助工具，雖然不知道劉聖忠為什麼要將商業機密全告訴李暮華，但或許是因為他已經簽下那份不平等的契約，所以他以經不怕李暮華會跑了吧？
於是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充當背景板，無聲地看著眼前閃光燈不斷閃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拍的不是李暮華，所以李暮華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但就在李暮華好奇地想著這問題的同時，眼前的拍攝現場卻發生了點狀況，那就是連亦安對薇研的新人感到無比失望，哪怕把薇研所有的新人模特兒給全試了遍，那也只是才從無數張的照片裡頭，挑選出幾張勉強還能夠用的照片而已。
注意，是勉強還能夠用而已，而不是好到可以成為商品照。
「連老師，你也知道我們這次的廠商想要用新人，所以你可不可以再幫我們多拍幾組照片呢？我知道這會耽誤到你的時間……」
「暮華，有掌握到被拍照的訣竅了嗎？」劉聖忠掃了眼前交談的兩人，接著故意在李暮華的耳邊說，見李暮華一臉茫然他也不腦，他直接邁開大長腿地往連亦安的方向走去，直到李暮華跟著他也走到連亦安的面前，劉聖忠這才職業假笑地對著薇薇姐說，「薇薇姐，謝謝妳讓我們家新人看了棚拍的現場！我們—」
「等等，你也是新人？」連亦安沒等劉聖忠說完話就別過頭去看李暮華，然後習慣性地輕輕的撥弄一下自己長髮，接著在對上李暮華的那雙琥珀色眼眸後，鬼使神差地說了句，「讓這個人來試試。」
「連老師，他並不是我薇研旗下的新人模特兒，」薇薇姐雙手連忙的用力揮揮，「這是小忠他們家的人。」
連亦安就這麼將目光給放在李暮華的那雙眼睛上，直到他驚訝地發現眼前這人就像是不需要眨眼般，他這才忍不住邊眨眼睛邊跟薇薇姐說，「反正你們那些新人拍來拍去也就那樣，短時間內也拍不出好的作品來，那倒不如讓他試試看！要不然我可不繼續拍了！」
「如果薇薇姐不介意的話……」劉聖忠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薇薇姐。
「拍拍看倒是可以，但如果最後真拍出好照片的話……報酬費用我們得六四分！」薇薇姐無比心疼般地說。
「暮華你說呢？」劉聖忠轉頭看向李暮華。
「那我可以分到多少錢？」
「一般我們新人是不會直接問這個的，」劉聖忠鄭重地說，接著偷偷的在李暮華的耳邊說，「不過你放心，領到錢後我會全給你。」
「好！」
很快地，薇研的妝髮團隊就替李暮華設計好一個造型，並在劉聖忠強烈的要求下，戴上了個能遮蔽眼睛顏色的隱形眼鏡，接著又拿了幾個搭配用的配件給他穿戴整齊，最後才將完全體的李暮華給推到了白色的景布前，並讓他學著剛剛的模特兒開始擺弄著身體與臉部表情。
其實一開始李暮華是有點緊張的，因為他擔心失控的行為會在閃光燈地刺激下再次發生，但神奇的是，那爆走的行為不但沒有發生，他的拍攝情況還非常好，直到一套、兩套，到全部要拍的商品全由李暮華一個人給全包辦了以後，連亦安這才心滿意足地鬆開了手裡的相機，他更是邊笑邊說，「我看你乾脆跟我回Ａ市吧？如果身體再壯實一點，我想我的老師他應該也會很快將你給簽下來，因為我就沒看過不太需要眨眼睛的模特兒。」
「連老師，橙子的新人意思是什麼，不需要我再跟你解釋一次吧？」劉聖忠說完微笑地將李暮華往自己的身後推了推。
連亦安不知道的是，其實要不是有腦袋這小神器，李暮華也沒辦法在新人情況下獨挑大樑，畢竟，拍攝百科就這麼直接被腦袋給強塞進李暮華的腦海裡，李暮華要還真拍得很糟糕，那才叫有問題。
「但他這身高也不適合當走秀的模特兒吧？」連亦安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將那要價不斐的相機給放進專用的包裏，「何況，你以為人人都能跟你一樣嗎？劉老師？」
2025/6/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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