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陣!」3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19CQSXJSz
一騎馳馬高聲呼喊而過,隨後,夾在洛坎國與驪昌國之間並且堪稱土質最好且被尼長達江橫貫而過的漢中平原上霎時間響起驚天的震動聲。
風中飄曳著四面大旗,一面白底金龍旗、一面藍底紅雲旗、一面綠底黑狼旗還有一面金底上寫著紫色「洛」字的大旗。
金甲白衣、紅甲藍衣、黑甲綠衣,三軍皆騎兵,往日但凡是見到其中一支皆是令伊盤大陸上的人敬畏三分,而如今三軍卻是一字排開的出現在漢中平原上,其威勢之盛,猶如天兵神將一般,叫人心驚膽戰。
在伊盤大陸上,有這麼一個說法廣為流傳:「洛坎騎軍,一軍平一國,兩軍掃中流,三軍定天下」。3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62oTJMpav
洛坎國,無論是軍力還是國力,皆稱冠於伊盤大陸。
反觀現在同樣在中流地區,有賴於氣候溫暖、土壤肥沃、物產豐富而得以與洛坎國形成南北相互輝映的驪昌國卻如風中殘燭一般,瀕臨被破城的慘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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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洛坎軍……洛坎軍……」一名士兵朝著一名身披紅色玫瑰袍的男子說:「洛坎三支騎軍……列陣,似乎是向我軍衝來了」
穿著紅色玫瑰袍的男子長的非常斯文,修長高挑的身材,一對青綠色的眼眸第一眼看去就會讓人因那股神祕感而著迷,如今那薄薄的嘴唇上雖還不至於泛白,但卻在那件紅色玫瑰袍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沒有血色,一頭棕色的卷髮顯然是已經許久未曾打理過了,白皙的臉上的鬍子也是雜亂,但越是這樣在平常時候被視為頹廢不堪的樣子,越是在男子的白衣紅袍的點綴下,顯得別具一番無法輕易言語的魅力和吸引力。
男子正是驪昌國的國王,冷忠德,此時他騎在一匹白馬上,視線越過了身前的軍隊,眺望向遠方的滾滾沙塵,如今的驪昌國甚至用「危在旦夕」四字形容也一點都不足以形容當前的危機,這半年來雖是互有勝負,且都消耗了大量的兵力,但實際上是驪昌國已經是將壓箱底的實力全部都拿了出來才能與洛坎國對峙到現在,可是截至現在洛坎國所展現出來的兵力,卻只是情報上洛坎國所擁有兵力的一半多一點一而已,雖說洛坎國的鐵騎堪稱天下無敵,但並沒有人會懷疑洛坎騎軍之外的其他兵種的實力,而剩下的那一半,正是洛坎國尚未出現在戰場上的實力。
「要是向蘭登在,或許寡人也不至於落到如今被兵臨城下的地步」冷忠德以只有他自己可以聽到的聲音呢喃道。
「傳令下去,今日只有戰死的驪昌魂,沒有後退的驪昌人!」冷忠德收回視線,抽出腰間的細劍,大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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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震天的馬啼聲,但卻如天地間的響雷一樣,所有的馬啼都在同一時間落地、同一時間抬起,從來都只有一響,但也就是這一次一次如響雷一樣的一聲驚天巨響,足以踏平天下。
浩蕩的大軍之前,為首的是一名皮膚黝黑的男子,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眉宇之間更是有著一股常人不可能有的絕世霸氣,整個人渾身散發著一種如猛獸之王的粗獷野性,濃密的粗眉和下巴上的鬍子些許泛白,卻更顯男子的英氣,身形厚實雄壯,在一身金黃鐵甲和一桿長戟的烘托下,更讓男子猶如天上之雲也要順從、地上之風亦需歸順的龍虎帝王。
天地之間,唯有一人能如此的霸道,執掌國力稱冠天下的皇帝,洛坎之主,狄孝倫,而在他身後的三支騎軍,紅甲輕騎的「大風赤霄軍」、黑甲重騎的「北天嘯狼軍」、黃甲術騎的「天曜金龍軍」,輕騎握弓配刀,重騎提槍攜弩,術騎負劍握弩。
「衝陣!」狄孝倫舉起長戟,高聲一呼,座下烈馬如有所感,撒腿狂奔。
身後三軍,沒有任何一聲的言語,但馬啼聲更加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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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交戰僅在一瞬之間,驪昌國的國門之前,頃刻之間便已陷入狼煙烽火之中,洛坎三支騎軍以北天嘯狼軍為首,力求鑿開驪昌國守軍的陣形,大風赤霄軍緊跟在後,用以快速撲殺守軍的反撲,最後由天曜金龍軍衝鋒,直搗黃龍。
北天嘯狼軍確確實實地將佈陣於驪昌國國門前的守軍陣形鑿開,如大水衝擊一般,然而如今的驪昌國國軍卻已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今日若沒有擋住洛坎國三大騎軍的衝陣,明日驪昌國便要從此消失在伊盤大陸之上。
懷著必死的決心,驪昌國的守軍奮力防守以及反撲,竟是一時之間讓洛坎中軍的大風赤霄軍陷入想都沒想過的困窘狀況。
看見守軍的奮起,冷忠德也策馬前衝,身後的驪昌軍也跟著投入戰場,這一隊萬人的隊伍是驪昌國的最後底牌,混甲術騎,以全方位的作戰實力著稱,起名:「玫瑰槍。」
紅甲騎兵,紅甲戰馬,猩紅鐵槍,全員術法兵,玫瑰槍出,敵軍沒歸。
冷忠德與萬人玫瑰槍衝入戰場後,雖無一錘定音之效,但卻越發地讓此時戰場的局面從一面倒變成了五五開,而且隱隱約約間,驪昌國的守軍竟然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來的好!」
卻聽狄孝倫狂笑,手中長戟挑翻一人,接著甩動起手中長戟,高聲大喊:「天曜金龍軍,迎戰!」
黃甲術騎依舊是沉悶無聲,但卻戰意凜然,跟在狄孝倫身後逕直衝向冷忠德率領的玫瑰槍。
兩軍對撞,雙王交鋒,儘管所有在戰場上的士兵沒有絲毫的分心大意,但每個人都知道,長達半年的這一場曠世鉅戰,今日便會落下帷幕,而落下帷幕的關鍵,就在天曜金龍軍以及玫瑰槍這兩支同為萬人術法騎軍的廝殺以及兩位一國之主的勝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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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兩軍戰至正酣之際,忽然從西面傳來一聲驚心動魄且詭異無比的號角聲,這讓洛坎國與驪昌國的兩軍軍隊皆是心中一愣又是一驚。
就在戰場上兩軍遲疑的一瞬,西邊突然捲起了陣陣沙塵,聲勢之大,甚至遠超方才列隊衝鋒的洛坎三支騎軍。
當洛坎軍與驪昌軍的視線終於看清時,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殺便就此展開了,只見風中那張黑底金字的大旗猛力飄盪,偌大的「戎」字從西邊殺來,身披黑甲的蘭戎國士兵如沙塵暴一般,自漢中平原西邊的沙克沙漠中席捲而來。
蘭戎軍以箭型陣式衝進洛坎與驪昌的戰場,衝在箭尖處的是一名騎著紅色巨獅的黔面男子,他手持一把熊頭彎刀,脖子上圍著一件綠色的披風,披風在紅色巨獅的狂奔中鼓盪震浪,男子放聲大笑:「洛坎國,驪昌國,今日便是你們的亡國之日了!」
這支蘭戎軍同樣也是全員皆騎兵,但騎的卻都不是馬,而是一頭一頭存在於沙漠之中的荒獸,這些荒獸一入了戰場後便被濃郁的血腥味給吸引,變得無比的狂燥,同時橫插一腳準備坐收漁翁之力的蘭戎軍也不像洛坎與驪昌兩國的士兵們經歷了半年之多的大戰,他們精神飽滿,力量充足,更是殺性大作,一入戰場,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勢如破竹。
象徵著死亡的禿鷹在湛藍的青天中盤旋著。
那場蘭戎軍隊的大屠殺,整整持續了兩天兩夜,沒有一個洛坎士兵活下來,沒有一位驪昌士兵離開戰場,惡臭難聞血腥味和屍體腐敗味瀰漫了整個漢中平原。
戰場上突然有兩具屍體分別向旁邊滾落,緊接著被屍體堆滿的漢中平原上赫然出現了一名少女的身影。
一陣風吹來,吹動了那人栗色中有著淡金色的亮麗秀髮。
一張瓜子臉上有著精緻的五官,即使如今被塵土以及血漬沾染,仍舊不減她那嬌豔高貴的氣質。
然而就在那金髮女子剛站起的兩秒後,不遠處又有屍體滾落他旁,一個身影站了起來。
儘管身影模糊,但那一身不可侵犯的傲人氣息卻是昭然若現,年輕的臉龐上有著一雙如天上翱翔的老鷹一般的眼睛,雙眼中的浩然正氣完全不因被戰爭蹂躪而有所減損。
青空底下,兩道身影影,一男一女,遙遙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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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風吹過。
少女舉起了手中的魔杖,魔杖前端赫然出現一陣光芒,接著一顆光球轟然炸出,炸向少年。
卻見少年竟是在一瞬之間,化作了一團黑影,消失於青空之下以及少女的視線範圍中。
忽然,少女只感覺自己的背脊透著一陣冰涼,臉色頓時蒼白,只說就在剛剛,少年右腳一蹬,從容地避開了光球後,在左腳觸地瞬間,左腳腳尖一點,身形便朝朝著少女直掠而去,且速度猶如脫了弓弦的飛箭,僅是電光火石的剎那間,便已來到少女的背後,以一把鋒利的長劍抵在少女的背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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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殺我?」少女問,語氣強作鎮定,但仍掩飾不了因爲恐懼而出現微微顫抖。
少年沒有答話。
「我會殺了你!」少女依舊倔強地說。
少年依然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身體一邊發抖一邊轉身面向自己的少女。
「你是洛坎國的人,我真的會殺了你!」少女說話的同時,挺起胸,盡可能地控制自己握著魔杖的手不要顫抖,她相信這樣能壯大自己的膽子
然而少年卻是意外地收起長劍,向後退了兩步,但依舊沒有說話。
少女既是驚訝又是憤怒地瞪向少年,然而少年卻是抬起頭,看向天空。
「喂!你在做什麼?你真的不怕我殺了你?」
少女見到少年似乎根本不把自己當做一回事,雖然很是氣憤,但卻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然而少年接著又做出了更讓少女不解且憤怒的動作,他緩緩地閉上眼睛。
「你!你別太瞧不起人!」少女渾身發抖地說。
突然少年睜開眼睛,一個跨步向前,並且將少女撲倒在地,少女又驚又怒,雙手雙腳並用地掙扎著,但少年的聲音卻在摀住少女的嘴後在耳邊微弱響起:「不要動!不要叫!閉上眼睛!憋氣!」
空中傳來一陣拍翅聲,隨即又傳來尖銳的猴叫聲,響徹了天際。
一聽見拍翅聲和猴叫聲,少女頭皮瞬間發麻,就猶如聽見了死神的召喚一樣,腦袋瞬間空白的她下意識地照著少年的話做,直到拍翅聲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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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緩緩地站起身子,又再一次向後退了兩步,而當少女回過神來後,也不落其後地幾乎是用跳的跳了起來,臉上的嬌紅不知道是因為被少年突然壓身的羞憤,還是被少年突然的施救感到的難為情,又或是再次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後的緊張,少女瞪著少年,但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你不要以為救了我就沒事!」
少年只是看了少女一眼,沒有回話,轉身緩緩地朝著東邊走去。
漢中平原的東邊是蒂亞森林,少年知道那裡更好做為自身隱蔽藏身的地方,遠比在這「空無一人」的平原上來的好。
然而看見少年突然離開,少女焦急大聲地問:「喂!你要走去哪裡啊?」
少年依舊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他只是不斷地往前走,少女瞪大了她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跺了一次右腳後,快步追上前去:「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少年還是沒有回答,而少女則是跟在少年後面,一起往前走。
當兩人終於離開了屍橫遍野的戰場,走進樹木蓊鬱的蒂亞森林中,已經是子月與母月交替之際。
而當少年在貫穿了蒂亞森林的泥長達江邊停下腳步的時候,母月已然高掛於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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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傳說,早上的光芒是由月神那頑皮又好動的兒子綻放的,而為了讓世界休息,月神便會在兒子休息時出來,安撫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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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看著少年將火生起,微弱的火焰映著兩人的面容。
一名是看起來天真的似乎還未經任何一點世態的洗禮一般的少女。
一名是看上去沈著內斂且受過許多洗鍊的少年。
少女看著少年拿起架在火堆旁烤熟的鳥肉開始吃,儘管那肉香很誘人,讓少女吞了好幾次口水,但少女依舊不伸手拿火堆前的那一串烤鳥肉。
「我不會吃你的東西,因為你是我的敵人」少女倔強地說。
少年沒有答話,只是再拿起另外一串烤鳥肉。
當少年將第二支烤鳥肉殘餘的骨頭丟進火中,少女已經餓的是頭昏眼花,但是她的自尊心卻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少女為了轉移注意力,問:「你叫什麼名字?」
「狄康武」
「我叫冷姮盈,是驪昌國的三公主」
狄康武看了冷姮盈一眼,但沒有說話,冷姮盈問:「你幹麼?」
「公主?」狄康武問。
「那是因為……我……我……」冷姮盈瞬間漲紅了臉,腦中慌張地想要找出一個合適的說法。
冷姮盈大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我要證明一件事」
狄康武又看了冷姮盈一眼,然而這一眼,卻讓冷姮盈更加慌張。
「對!就是證明一件事!女人不比男人差!」冷姮盈紅著臉說。
狄康武看了冷姮盈一眼後,伸手再拿一支火烤鳥串,遞給冷姮盈。
冷姮盈感覺到自己羞紅的臉頰,她說服自己是被火烤的,不是因為羞愧,接過烤鳥肉,吃下生平第一次不是用刀叉吃飯的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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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太餓的關係,冷姮盈三兩下就將兩隻烤鳥肉吃的精光。
當她回過神來,看見狄康武正看著她,突然感覺一陣羞赧,自己如此不三不四的吃像被別人看見。
然而狄康武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條手帕,將手帕給了冷姮盈。
冷姮盈遲疑了幾秒,才伸手將手帕拿過來,擦著嘴,卻聞到一股專屬女人的香氣,冷姮盈問:「這是你的嗎?」
「我妹的」
「妹妹?你有妹妹?」
狄康武沒有說話,冷姮盈看了手帕一眼,又看了狄康武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你姓狄,你是王族?」
狄康武點了點頭:「我是太子」
冷姮盈看著狄康武,兩人又再一次陷入沉默,過了許久,冷姮盈突然說:「那個你覺得我們還能各自回去嗎?」
狄康武抬眼看向冷姮盈,然後搖了搖頭,冷姮盈雖然早就知道了問題的答案,但卻依然不由自主地悲從中來,而狄康武之所以搖頭,是因為他知道就算這次出兵驪昌國的兵力都戰死了,依照洛坎國國內的兵力,國內一定會派出至少一支軍隊前來收屍,畢竟一直都有傳訊兵在國內以及軍隊之間來往。
但戰場上卻沒有任何一絲有軍隊再次到來過的痕跡,更沒有屍體被收走,而且早上那一聲猴叫更加說明了如今的漢中平原依舊在蘭戎國的勢力範圍之內,而要掌握幾乎可以說是一馬平川、無險可據的漢中平原,一定得控制住立於漢中平原的南北兩方的兩大國,洛坎國以及驪昌國。
狄康武甚至敢大膽地猜測蘭戎國這一次是兵分三路同時進犯中流地區,一路便是坐收漁翁之利的漢中平原,其他兩路如果沒有意外,那就一定是洛坎國以及驪昌國了,結合種種結果和假設,洛坎與驪昌兩國,如今最好的狀況是還在與蘭戎國對峙,最壞且最有可能的狀況便是兩國皆已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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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知道我們驪昌國跟鯤瓊國世代交好吧?」冷姮盈突然說。
狄康武看向冷姮盈,冷姮盈說:「雖然我也沒有把握,但我想我們可以暫時休兵,然後你跟我一起去鯤瓊國試試看」
狄康武心中倒是有點驚訝眼前這位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的冷公主提出來的說法,雖然狄康武僅是從過去的情報中對如今的鯤瓊國多少有些了解,但狄康武能確定一件事,狄康武若是單純以洛坎國的太子去鯤瓊國,絕對會比自己在蒂亞森林中還要危險。
「鯤瓊王是我表哥,我可以替你引薦,他一定會看在我的面子上的」冷姮盈說。
狄康武看著冷姮盈,冷姮盈低下頭,小聲地說:「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在報答你剛剛的救命之恩」
其實冷姮盈也不確定狄康武會是什麼樣的反應,而她剛剛說的想法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閃進腦子裡面,然後她就也不假思索地直接說出口,直到自己意識過來的時候,話都已經說完了。
就在冷姮盈一顆心像是被一條細線吊懸起來的時候,狄康武突然點了點頭:「行」
但當冷姮盈要再說話的時候,狄康武突然就把營火給撲滅,黑暗中只聽見狄康武說:「先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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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姮盈的建議下,隔天一早兩人便動身往南走,一路上兩人一直都保持沉默不語,令冷姮盈驚訝的是狄康武對於時間的判斷格外的精準,而且從各個方面來看,都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在野外求生,這讓自從出生便在王宮中被呵護長大的冷姮盈看的是驚訝萬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冷姮盈似乎越來越習慣看著眼前的那個映入眼簾的人影,黑髮,不寬也不窄的肩膀,但卻給人一種超齡的沉穩和放心感覺。
兩人南下的速度並不快,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冷姮盈的身上,畢竟是一個從小備受呵護的公主,如今穿梭在蒂亞森林之中,委實是有點難為她了。
南下的第三天,兩人在一棵大樹下吃著烤兔肉,若是真要說冷姮盈在這短短三天內學到了什麼,那就是有食物可以吃就好,出門在外,尤其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那些講究反而顯得矯情。
冷姮盈看向狄康武,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今天狄康武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那是一種直覺,而冷姮盈一直以來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她覺得狄康武今天一直都處於警戒的狀態,狄康武今天就像是一頭狼一樣,每走出一步、每做一個動作,都格外的小心謹慎,且盡可能地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音,冷姮盈感覺很奇怪,但又不敢開口問,就算她不了解眼前這名少年,但她卻非常清楚自己若沒有這名少年,恐怕連一天都無法在蒂亞森林中活下去。
然而就在冷姮盈在大樹下坐下來,並且伸手要去拿營火旁邊架著的烤兔肉的時候,突然「嗖!」的一聲,一道白光從遠處的樹林中快速接近,而冷姮盈完全都沒有察覺,還在將手上的烤兔肉串靠進嘴邊。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坐在冷姮盈對面的狄康武猛然起身,拔出背上的那把黑柄金龍紋的龍首寶劍,自上往下斬出一個如月牙一樣的銀光,將那道白光中的飛箭斬落於地上,隨後,狄康武一個滾地翻身,來到冷姮盈面前,將龍首寶劍橫於胸前,眼神銳利地看向遠處的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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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總共五名裡面穿著駝色衣服外面披著黑色盔甲的蘭戎國士兵從樹林中走出,他們五個人,每一個臉上都露出猙獰的笑容。
「還真的有漏網之魚!」最先靠近狄康武和冷姮盈的是一名臉上有三道刀疤的蘭戎士兵,他手提一把大刀,邁步朝著兩人走來:「我還以為是偵查兵異想天開了呢,屍堆中怎麼可能會出現什麼動靜呢?不過說起來,你們這兩隻老鼠移動速度也太慢了吧?都走了三天,才這麼一點距離,怎麼,真的以為騙過我們了?」
「老大,這小妞長得不錯欸!」跟在那名蘭戎士兵後面的是另外一名矮小的蘭戎士兵,他看著冷姮盈,淫淫笑著說。
「據說驪昌國的女人可水靈了!」又一名留著山羊鬍的蘭戎士兵笑說。
「既然大家都這麼感興趣!」為首的那名蘭戎士兵將大刀扛到肩上,看向狄康武:「小子,別不識趣,乖乖來送死,或許還能給你一個痛快!」
然而就在那名蘭戎士兵話音剛落,狄康武的身形卻是已然暴起,劍鋒一亮,由下而上地撩起一劍,直接斷去了為首的那名蘭戎士兵的一臂,那名蘭戎士兵尚未反應過來,便又見到一道寒茫在眼前一閃而過,只說是狄康武斷去那士兵一臂後,立即又是橫斬出一劍,鋒利的劍鋒在那名士兵的脖子上抹出一道血痕。
那名蘭戎士兵倒在了地上,鮮血直流,其他四名蘭戎士兵有些驚愕眼前發生的事情,就連冷姮盈也驚呆了,不過是一個眨眼的瞬間,狄康武已經殺了一名蘭戎士兵,望著狄康武持劍的背影,不知為何冷姮盈突然感覺有種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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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對手是四名訓練有素的蘭戎國士兵,似乎對生死早已經是相當的習慣,所以當狄康武要趁勝追擊的時候,四名蘭戎士兵皆是做出了防禦,讓狄康武失去了再次奇襲的機會。
不過令那四名蘭戎士兵以及冷姮盈更加驚訝的是,狄康武如今以一敵四,卻是完全不落下風,而且在氣勢上,更是略勝四人一籌,持劍的身影屹立在四名士兵站出的包圍圈中央,那份凜然氣息,完全不像是一名少年會有的。
站在狄康武東側的那名留著山羊鬍的蘭戎士兵一手提盾一手握刀地朝著狄康武衝去,狄康武斜眼一瞥,一個轉身,速度之快竟反而像是狄康武主動朝那名士兵攻擊過去般,只見狄康武橫劍一揮,劍鋒掃那名士兵,那名士兵將盾舉起,擋住了狄康武的劍勢後,隨即將刀斬向狄康武,卻見狄康武身形之快,那刀竟是砍在了狄康武的殘影之上,狄康武向後輕輕滑出一小步後又向前邁出一大步,這一退一進,不僅是讓狄康武躲過了那一刀,同時也讓狄康武手中寶劍的劍尖直指那名士兵的眉心。
「小心!」
那名矮小的蘭戎士兵一邊大叫一邊撞向了狄康武,狄康武以前腳為軸向旁轉出了一圈,猶如馳乘於風中那般瀟灑自在,而在狄康武轉身出去的同時,狄康武手上的寶劍也沒有停下,往那一個原本站在北側的紅眼士兵的腰間斬去,那名紅眼士兵見到狄康武的劍鋒斬來,心頭大駭的同時,手上那一把彎刀急忙橫於身側,雖是擋住了狄康武的劍,但他還是沒有料到狄康武的劍上的力道之大,竟是震的他向旁踉蹌了幾步。
「納命來!」身材最為魁武的蘭戎士兵雙手舉大刀過頭,奮力一躍,便朝狄康武當頭劈下。
卻見狄康武滿臉不屑,腳尖輕輕一點,身形後撤,那一刀劈了個空,但就在那名士兵欲拔刀再起的時候,本是後撤的狄康武的身影卻已經如鬼魅一般,前掠至那名士兵面前,龍首寶劍筆直地刺向那名蘭戎士兵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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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那名士兵的腦袋便要被劍尖從左眼刺穿,突然一道黑影以宛如流星劃過天際一樣的速度朝狄康武直奔而來,狄康武收回前刺的劍勢並橫劍於前,左手掌按在劍身上,擋住那道黑影中的飛矢,而這支飛矢上所蘊含的氣力,竟是讓狄康武手中的龍首寶劍向內彎出一個極為恐怖的弧度,同時狄康武也被這支飛矢推著不斷向後滑。
狄康武後腳一踏,沉氣並提力,終於止住了後滑,狄康武手掌一震,寶劍將飛矢彈飛,狄康武雙眼微微瞇起,環顧四周,但就在狄康武停下身形後,數十道黑影竟是從四周的樹上激射而來,那數十道的黑影全部都指向狄康武。
狄康武快速揮動手上的寶劍,一時間「鏗鏘」聲四起,燦爛的火花也到處飛濺,數十支箭矢落於狄康武的身邊周遭,然而就在狄康武成功擋下這一波突襲飛矢的下一瞬間,四道身影從東南西北四方快速竄向狄康武,四名蘭戎士兵手握四刀,毫無死角、毫無破綻地斬向狄康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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