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殞落後 - 一段罪人的獨白

一段罪人的獨白

Feb 17,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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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解方澤陽過去發生了甚麼事就先要釐清當年男人是甚麼身份。

　　還有在當警察嗎？是出了甚麼意外才導致退休？

　　刑默有意無意的向方澤陽詢問，卻只得到了含糊的回答。

　　「職位比自己低、在位時間短。」

　　很片面的信息。但有了這些也足夠了。估計方澤陽也沒想到自己短短幾句話會激起刑默追求真相的欲望。

　　他先是去了一趟警局檔案室翻查資料，正如姨姨所說，記錄內並沒有方澤陽的名字。

　　……但如果是用諧音或是相近的字眼呢？

　　刑默的手指在鍵盤上不停的敲打着，大腦飛速運轉，將他能想到的假名全都輪入在名單上。

　　在經過幾小時的努力下，刑默終於找到了一份出勤記錄。

　　時間上與他最後一次見到方澤陽的日期是一模一樣的。

　　緊接着刑默開始翻查着新聞資料，與方澤陽入院的日期對比，發現那一天正正就是夕陽落網的日子。

　　這一切謎團全都解開了。

　　所以方澤陽消失的這段時間原來是去當臥底嗎？也難怪當初姨姨會找不到他的資料……

　　刑默知道方澤陽的正義感很強，但沒想到他真的跑去當臥底……

　　想起當初自己還追問着甚麼時候能回來之際男人那副難言之隱的神情……

　　他自己也不知道甚麼時候能回來。

　　甚至連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

　　縱使如此他還是履行了諾言。男人曾經說過會讓他脫離困境。

　　但還有一點存疑。

　　為甚麼方澤陽偏偏忘記了兩人之間的事？

　　他忘記了背部傷疤的來歷、如今更是把自己當成了陌生人。

　　這中間一定是發生了些甚麼事。

　　然而追求真相的代價便要承受殘酷的真相。

　　時間回溯到方澤陽被捲入兇殺案的一夜，刑默就發現男人手腕上有一條划痕。

　　是明眼人都知道這意味着甚麼。

　　但怎麼會？

　　刑默可以接受方澤陽變成瘸子，也能包容因為患病所引申出來的壞脾氣。

　　但他就是不能相信方澤陽曾經自殺過。

　　一向樂觀開朗的他居然會選擇以這種方式去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怎麼可能？

　　刑默心情複雜，得知男人去當臥底這麼危險的事自然是很敬佩他。但同時又無法苟同他的做法。

　　即使是負傷退休也不該活得如此渾渾噩噩。

　　這才不是他的太陽。

　　所以看到方澤陽喝得醉醺醺、自暴自棄的模樣，刑默再也按捺不住帶着一點怒氣質問方澤陽。

　　「以前的方澤陽早就死在貨櫃裡」

　　這句話猶如向刑默來了一記當頭棒喝，自己的仰慕對方澤陽而言或許是一種負擔也說不定。

　　因為自己仰慕着他，所以把所有美好的幻想都強加在方澤陽身上。把他當成是光一樣膜拜。卻忘了他也只是個普通人。

　　過往的光芒被磨滅，如今孑然一身的方澤陽沒有任何人能拯救他。

　　就連唯一知道方澤陽存在的刑默也離他而去。

　　……等等。

　　回去後的刑默越想越不對勁。

　　這會不會就是方澤陽自殺的原因？

　　刑默頓時想起當初向小販交代的話。說是不想再見到他……刑默不禁大膽的推論着。

　　也許在自己走後不久，方澤陽又那麼剛好來到碼頭尋找自己、小販如實將自己的話轉告給他……

　　若果推論是正確的話，男人該有多絕望……

　　刑默不敢再想像，他知道要證實真偽就應直接去找那名小販問話。很簡單的方法。

　　但他就是不敢。

　　他不願相信是自己的話導致了方澤陽的自殺未遂。

　　但若非給此……那為甚麼在所有記憶當中偏偏就忘了他們的相遇相識？

　　是他殺死了自己的太陽。

　　刑默渾身泛起了冷汗，他今後該要怎麼面對他？在方澤陽起疑之際，刑默就率先說明了為何只對他好的原因。

　　他故意省略了許多細節，把自己塑造成在黑街長大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敬仰着一個熱心的巡警先生。

　　刑默臨時編造出來的故事笨拙得發笑，但方澤陽聽罷只是顯得略微驚訝，便沒有再多的反應。

　　估計就連方澤陽本人對過往的事也不在乎吧，他暫且相信了刑默的謊言。

　　這下子刑默也成了自己的口中那滿口謊言的虛偽大人。

　　在經歷過各種事件後，方澤陽的脾氣收斂了許多，縱使曾經的光芒被抹去，但他仍然用着自己的方式去照耀他人。

　　明明嘴裡說着麻煩，卻還是沒有拒絕別人的求助、對小孩子也格外的有耐心……

　　果然，即使沒有以前的風光，他還是如此溫柔。

　　多年的思念化作熾熱的愛戀，刑默轟轟烈烈的向方澤陽展開了追求，為此更是挨了一刀。

　　看着方澤陽由最開始的冷漠到被表白時的無所適從，到最後釋然笨拙的回應着對自己的喜愛之際，刑默頓時有種美夢成真的感覺。

　　然而在幸福的外表下，刑默心裡可是清楚得很……自己是罪人的身份。

　　但仍然想留在方澤陽身邊。

　　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代價，都要留在男人身邊。

　　那是他的太陽、他最珍貴、最重視的人。

　　絕不能再讓他從自己眼前溜走了。

　　“刑默？你怎麼還沒睡？”

　　時間回到現在，方澤陽下班回家便看到刑默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甚麼。

　　“在等你回家呢。”

　　原本面無表情的刑默一看到方澤陽便換了一副笑臉，他張開雙臂，撒嬌似的想要抱抱。

　　“別……我剛抽完煙，有味道。”

　　方澤陽瑟縮了一下，但還是被刑默一把抱住。

　　“就算有煙味黏在哥你身上也很好聞。”

　　“你這小變態……快從我身上起來！”

　　濕熱的鼻息打在脖頸上，方澤陽輕笑了幾聲，用力揉揉刑默的頭髮。

　　────深夜時分。

　　打鬧了片刻後刑默終於安靜下來，方澤陽看了一眼睡在自己身旁的青年，神色頓時變得複雜。

　　最後還是將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輕輕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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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罪人的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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