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饈的外鄉人 - 濃煙火烤下

在我的原世界裡有一種料理方式叫做炕窯，就是將食材與火放在用土塊堆成窯裡燜熟。

一名古銅色肌膚的女子身上穿著少量的衣物，她的下半身只有一條綠色的超短三角褲，然後上半身則是用像是繃帶的東西束在胸口，即便胸前有用布料固定，但她渾大的雙球依然無法輕易被定住，好像隨時都會撐爆而彈出。

她的腰上掛著好幾把不同大小長度的菜刀。

她用靈活的手指拔除長菜刀，然後站在一個木桌上，仔細端詳著桌上的一大生物。

這個生物看似像豬，他的四腳被打開，用大字型的方式趴在了鐵架上。

這名女子在端詳過後，舉起菜刀，迅速又俐落地在肉上大切了好幾刀，她像是在布料上作畫一樣，揮舞著菜刀，讓肉上有了好幾條的畫痕。

之後她換了把刀，來到一旁的砧板旁，快速切剁著所有的植物食材，然後在將食材塞入到肉的切口裡面。

女子揮了揮手，一群男性族人就把肉的鐵架舉起，走到了一旁的地面。

這個地面被挖了個像是墓地一樣的方洞，方洞裡面可以看到紅紅的物體在燃燒。

女子不怕燙，直接跳入了坑洞裡，用手撫摸著燃燒的大地。

她閉上雙眼，像是在感受土裡的溫度。

她遲遲沒有動作，身體已經跟下雨時的窗戶一樣充滿大大小小的水珠，水珠滑過她光滑油亮的銅色肌膚，最後掉落在土地上。

女子睜開雙眼，拿起一旁的籃子，籃子裡面塞滿了木炭，她將木炭擺在坑洞的各個角落。

她輕輕一躍就離開了坑洞，然後男子族人們就將鐵架肉放入了坑洞中。

女子舉起一把小火炬，然後將小火炬丟入坑洞裡。

火焰瞬間引燃，整個洞口都冒出了火光。

一旁的族人男子們人手一支鏟子，在他們面前的地上有一堆堆的磚瓦。

他們每個都看著女子，似乎正在女子的某個指示，而女子端詳著眼前的大火。

突然，女子瞪大雙眼。

「蓋！」

女子一聲令下，男子們快速將瓦推入火中，最後把這個坑洞給填滿了。

磚瓦的縫隙裡裡飄出裊裊白煙，那頭肉就被也埋在了下面。

「這要怎麼知道肉熟多少了？」

我走到古銅色皮膚的女子旁。

「就熱熱刺刺的時候需要大概十分鐘，然後又一點麻麻的話就是在加一點時間，阿如果還有一點臭味那就要減少一點。」

「嗯，完全聽不懂呢，簡單來說就是經驗對吧？」

「沒錯沒錯！就是精研！」

女子自豪的點頭。

她跟我講的是同一個東西嗎？

之後照剛才的方式，女子與男人們協力完成了其他幾頭肉。

隨著時間過去，從轉頭縫中跑出的白煙逐漸轉黃，然後香味也攀附上了白煙。

再過一會，女子便命令打開墳墓。

磚頭一一被翻出，香味也像猛獸被釋放一樣四溢奔馳。

「真香。」

我期待著肉塊的金色脆皮，可是打開後的肉塊確實漆黑一片，除了烤焦之外，還有一堆土在上面。

男子們戴上手套，將鐵架舉起，放到了大桌上。

女子再次端詳焦黑染土的肉塊，然後拔出腰上的刀子，從一個稍微紅紅的地方刺入，然後快速切了一個方塊出來。

出來的肉塊內部金紅混合，汁液像是瀑布般流出，軟彈晃動在女子的刀上。

女子將肉塊放上木盤，端給了我。

「這是噗噗獸的精華部位，就交給你這個稀客了。」

「喔！真是謝謝妳。」

我接下女子的木盤。

雖然不清楚噗噗獸是什麼東西，但是他的肉質確實不錯，不僅有罪惡般的肥肉，還有結實的瘦肉。

我那叉子切下肉，這塊肉的軟度超嫩，拿著叉子的側面就可以切開它。

我將肉塊放入口中。

肥肉的部分如雪絲滑，入口即化，瘦肉則是嫩彈兼具，如果嚐的出汁的味道，再搭配著口感一定好吃到口水四濺。

可惜我嚐不出味。

我看了下四周，見不到妘黎的身影，而族長則是待在一旁跟幾名族人講話。

我決定離開這裡，把一些肉端去給妘黎。

在繞了幾圈後，我終於找到了公主的房間。

我拉開門簾。

「妘黎～我拿一些肉來給——」

進去的瞬間，我看西格恩躺在這床上，雙手被妘黎抓著舉高在床頭，而妘黎則是跨坐在西格恩身上，兩人看著對方。

「你他媽在幹什麽！」

我把盤子放在地上，直接衝過去抓著妘黎的領子。

「冷靜冷靜！我們沒幹嘛！」

「沒幹嘛的話！那是什麼姿勢？」

「我在看她的七星胎記啦！」

「胎記？」

我的手鬆開，妘黎則是指著西格恩腋下的位置。

在西格恩左手腋下的位置確實有著一個北斗七星的胎記。

「檢查就檢查，一定要用那種姿勢嗎？」

我瞪著妘黎。

「那種事情等會再說，剛剛這位公主講了一些事，你先聽我講。」

我聽著妘黎娓娓道來。

西格恩是個沒有童年失憶症的孩子，她記得自己四歲前的記憶。

她的母親是個美麗的精靈族，她跟媽媽的關係非常好。

媽媽總是講著天尋者的命運與力量，這也讓西格恩對自己的身份懷抱使命感。

可能是小時候不懂事的關係，她一直不明白媽媽與族人之間的關係。

直到媽媽死後，她開始對這個族群感到厭惡，同時也對自己的爸爸感到憎恨。

因為她看著自己的爸爸把媽媽給殺了。

她不把自己的爸爸當成父親，她一心只想逃離這個森林。

隨著年紀增長，她知道了村子的秘密，她有權翻閱所有村子的相關紀錄。

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公主的話就會被殺掉，而且她也無法輕易逃到外面的世界去，因為她被關在這裡，無法得知外面的情況，她唯一的資訊來源，就說父親寫過關於外面知識的禁書。

所以她一直學習控制「仙氣」的力量，期望自己足夠強大能夠在外活下去。

然後等待者天子能將她帶出森林，走入廣大的世界裡，而那位被選中的天子就是妘黎。

西格恩的直覺告訴她，妘黎是她的天子，於是她現身在我們面前，希望我們帶走她，可是卻被族人發現，然後就到了現在。

「族長殺了自己的妻子？」

我不懂這句話的由來，我記得族長的意思是指族人殺了西格恩的母親，可是這卻跟西格恩看到的事實有所出入。

「似乎是這樣，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希望跟著我，可是一旦跟著我，我們就會被追殺，我的任務是要保障你的安全，所以我不是想帶著她走，小兄弟你覺得呢？」

妘黎問了我意見。

根據族長的說法，一旦西格恩離開他就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我並不想要看到這種畫面發生，但就算不帶她走，總有一天她還是會自己逃跑吧，也就是說，無論如何家族自殘這件事一定會發生。

「你可以帶走她。」

「喔？你確定喔？我要多一個奴隸是沒關係，可是你的安全保障會減低喔。」

「放心，你已經差點害我出事過了，安全本來就沒什麼保障。」

「哈！那還真抱歉，這筆報酬我是一定會拿到的。」

我決定讓西格恩跟著妘黎走，雖然族長的話是這麼說，可以那句話的感覺跟前面的他有所矛盾，我不覺得族長會做出他口中的事情這麼簡單。

「話說，我也知道這村子的秘密了，畢竟我命令西格恩不能對我說謊。這個秘密還挺勁爆的，你要聽嗎？」

妘黎說道。

「什麼秘密？」

我問。

既然都要逃走了，最後的謎團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秘密對這個族群這麼重要？

「你知道這裡燃燒的原因了嗎？」

「嗯，我還聽說了跟過去的『帝』有關的事。」

「沒錯！這個秘密就是跟『帝』的兵器有關，我們腳下所踩的山丘，裡面並非是是岩石或土壤。」

「那是什麼？」

「是古代兵器的未爆彈。」

「蛤？！」

「這個早已失傳的古代兵器有一顆最小顆的炸彈沒有引爆，在這裡待了數千年，直到上面都長土長樹了都還在。」

妘黎講出了這個族群的最大秘密，盡然是當年帝所丟的未爆彈。

「這個秘密不能被外人所知道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失傳的古兵器一定會讓各種族搶著研究，然後他們所在的森林就會被侵佔，若是還原了製造的技藝，那世界大概全是烈焰了。」

聽了妘黎的解釋後，我明白了這個秘密的重大性，這個秘密確實嚴重到只有一族來守護，同時又只有一族中的長老與公主知曉而已。

如今這個重大的秘密也被兩個閒雜人給知道了。

「早知道我就不聽了，我感覺到生命安全的危險了。」

「看來我們上了條賊船啊～小兄弟。」

「哀⋯⋯所以我們要怎麼做才能逃離這裡族人的追殺？」

「因為現在晚上太暗不適合再森林活動，所以我們明天只要太陽一破曉就離開，還有這裡的人比我們還了解森林，也因此我們要依靠一下這位公主的能力，妳說妳會控制煙霧是真的嗎？」

妘黎看向在一旁床上的西格恩。

「是的，吾可以控制自己身邊的煙霧，範圍大概可以到一百公尺。」

說完，西格恩伸出手，深吸一口氣，頓時四周自然的空氣像是突然被干擾一般，微微的往西格恩身上移動。

這個感覺跟安妮特很相似。

之後氣流像是被控制一樣，流往了在一旁櫃子上的小燃煙。

原本自在的白煙突然被定住，然後開始快速的在這個房間內竄流。

西格恩用手指在空中指揮，而白煙也隨之舞動。

「所以可以控制整個森林裡的白煙？」

我問。

但西格恩沒有回答我。

「以後這個人的問題要回答。」

妘黎對著西格恩說。

「好的。不管濃度還是顏色，只是是霧，我都可以控制，所以有越多的煙霧，我就越強。」

在妘黎的指示下西格恩才開口回答我。

照她這麼說，那她待在森林裡幾乎無敵，沒有能傷害她。

那我還要帶她走嗎？

抱著這個疑問，我趁著西格恩正在享用晚餐時，把妘黎拉到一旁說出我與族長對話的內容。

「是這樣啊⋯⋯我覺得小兄弟你太多管閒事了，這種家務事就交給他們自己去處理，我只負責帶你走，如果有個萬一，我會丟下公主，這是她要跟著我們走的風險，我想她自己也很清楚。」

妘黎說道。

妘黎說的沒錯，我沒有必要去介入他們家族的問題，我們只是順便帶她走。

關於西格恩是否要離開森林的問題答案，就交給族長與她自己去決定了，我終究只是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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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黎明的破曉之時。

早上的森林充滿新鮮的清香，吸入後沁涼讓人感覺神清氣爽，可是我的心情依舊忐忑鬱悶，因為我們要帶著人家的孩子逃跑，還有機會被追殺，無論如何都不是個能夠悠悠哉哉的情況。

當然妘黎還是一如往常的神色自若，還可以哼著歌，解馬栓。

這時的族人還在夢裡遊蕩，我們在微微透光的煙霧森林裡整理好自己的行李，準備上馬逃離。

「上來吧。」

妘黎上馬後，向西格恩伸出手，將她抱到自己面前的空位。

「準備好了嗎？」

妘黎問我。

「走吧。」

揮下韁繩，馬兒開始往森林的出口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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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過30分後，族長擋在我們面前。

「看來你早知道我們會逃，而且還知道要走這條路。」

妘黎點起手上的火焰。

「要快速離開森林這條路是最好的路徑，而且我想問清楚公主的意思。」

族長的眼神如之前一樣嚴肅、死板，除了壓力外，看不出任何情感。

西格恩則淡定的看著自己眼前的父親。

「妳想要追隨他，然後離開森林嗎？」

族長對著西格恩問出將決定未來的問題。

「嗯。」

西格恩簡白的回答了答案。

「那很遺憾的，那妳不在是公主了，身為守護族裡祕密的族長，我要在這裡了結妳，我不能讓祕密外流。」

族長張開自己的雙臂，頓時，所有氣體都往他那邊流去。

馬兒因氣流的擾動而顯得不安，不停在原地踏步。

「仙氣？！」

我拉住馬，看著出乎我預想外的畫面。

恩格斯曾說過，仙氣不是只有天尋者能使用，而這句話在這裡被印證了。

「主子，可以交給我嗎？」

西格恩轉頭看著妘黎。

「我只給妳五分鐘，五分鐘沒結束，我就要丟下妳走了。」

妘黎回應。

「感謝主子。」

西格恩跳下馬兒，來到族長面前。

即便西格恩站在原地不動，一部分的氣流也向西格恩流去。

突然，西格恩朝族長衝了過去，過程中，所有身邊的霧氣都捲到她的身上，向鎧甲一樣互助西格恩的全身。

在西格恩向族長攻擊的瞬間，族長輕輕一躍，跳高數尺，閃過了西格恩的攻擊，他約過西格恩來到她的後方。

西格恩在被越過的瞬間就立刻踩了煞車，快速轉身再次攻擊族長。

兩人足手交戰，快速過招，而西格恩在空中手腳並用的打擊方式明顯站了上風，讓只有雙手能阻擋的族長只能忙於防守。

可是在西格恩使用一個踢擊時，被族長抓住了腳踝，她直接被一把甩了出去，撞在了樹幹上。

「還剩三分鐘。」

妘黎倒數。

西格恩趕緊從站好腳步，深吸口氣，全部的煙霧圍著她席捲而來。

西格恩的煙霧很特別，正常的煙霧根本就沒有什麼殺傷力，可是在被西格恩操縱時的煙霧卻變得很有力氣的感覺，像是長了肌肉一樣。

霧氣纏繞西格恩，西格恩再次攻擊族長，而這次的攻擊夾帶著大量的煙霧。

煙霧先行撞上了族長，族長的視野全被遮住，然後就是被西格恩從霧裡的各個角度攻擊。

族長完全掌握不到西格恩會從哪來，只能一昧防守。

即便站了上風，西格恩也明白這樣並不能在剩餘的時間裡結束戰鬥，於是她瞬間集氣，將霧氣纏繞在自己手上，同時其他的煙霧也上前綁住了族長。

霧氣快速的再族長身邊打轉，族長像是被鎖鍊綁住一樣，突然動彈不得。

西格恩充滿霧氣的右手朝族長飛去，勝負要揭曉了。

「妳還太嫩了。」

族長說完，他動了動自己的手指，然後雙手由下往上舉起，這時的霧氣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樣，隨著與族長的手接觸，直接消散。

但是西格恩的拳頭依然沒有停止，反而更加快速的飛去，在霧氣與族長的手接觸的瞬間，她手上的霧氣隨著碰到族長的手而一一消失，最後只留下了皮肉之身。

族長再次抓住西格恩的手，直接將她重摔在地。

「『操弄』只要一被『斷風』就會失去控制，如果被『豪奪』，那妳瞬間就死了。」

族長壓著自己的女兒，講些我不懂的名詞。

「看來勝負已分，雖然還剩一分鐘，但我想我們可以走了，小兄弟。」

妘黎看著我，並將馬兒往前走了幾步，但是他的臉色瞬間凝重，並趕緊拉住馬兒。

下秒，周遭所有的霧氣全部朝我們聚集，氣流大到樹都在搖動，連我的馬兒都好像要被吸過去了一樣。

霧氣灌在西格恩身上，之後族長瞬間從地面被往上頂了上去。

西格恩緩緩地站起來，雖然只看的到她的背影，但是可以感覺得出她所有的殺氣。

「我不會跟媽媽一樣的。」

西格恩講出怨氣後，便舉起手，所有的白煙一股湧上，帶著族長在森林裡四處奔撞著。

族長被煙推著，撞斷了好幾根樹幹，連岩石也被撞破。

最後煙氣將族長帶上天空，然後爆破成了一朵積雲。

「族長⋯⋯」

我看著天空，四周變得爽朗許多，久違的藍天就出現在我眼前，可是我卻無法欣賞藍天白雲，因為一個黑色的點正從空中墜落。

族長在空中轉動自己的身體，在靠近地面的那刻，他瞬間成了一張紙一樣，緩緩地飄往地面。

他身上流著大量的血，這些都是剛才的衝撞所產生的傷。

「剩十秒。」

妘黎開始倒數。

「失去煙氣的妳，到底還能做什麼？」

族長冷冷地說。

周遭已經沒有煙氣可以給西格恩作使用，只有一絲絲的白煙從土裡流出。

西格恩的右腳因為被抓住甩出了兩次，所以早就扭傷、拉傷，甚至骨折。她只好跛著腳，緩慢走向族長面前。

「還能夠活下去。」

西格恩秀出自己的右大腿，她的大腿全是鮮血。

即便如此，她還是用她的右腳，用力地踢了族長的腳。

「啊啊啊啊啊！」

西格恩因疼痛而喊叫。

最後向後倒地。

勝負終於揭曉。

是西格恩的勝利。

在西格恩踢下的同時，所有的氣瞬間被推離了他們兩個，而族長一個重心不穩，就直接先行倒下。

「原來如此，如果我下墜時，沒有妳的氣幫我支撐的話，我早就摔死了，妳明明可以直接解除操控，但還是硬是過來踢我一腳，這種天真幼稚又倔強的個性跟妳媽真得很像。」

族長倒在地上，看著清晨的天空，清晨的世界是個藍色的世界，大地失去煙霧的遮蔽後，染上了世界的憂鬱。

「為什麼要殺了媽媽？」

西格恩看著自己弄出的天空，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的媽媽被族裡的人陷害，說她把族裡的秘密給洩漏出去，要我做出處置。事情鬧得很大，很多族人不理會我的發言，再次陷害她，讓她誤食了毒菇。」

族長沉默了幾秒，然後再次開口。

「我捧著她不停發汗的手，我很憤怒、很怨恨所有的一切，我恨不得帶著妳們一起逃走，可是妳媽媽卻阻止了我，她知道我們即便到了外頭也會被族人給追殺，她不想給妳這種未來。」

「『你必須當好族長，給予她一個安全地方，一個你能掌控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一個父親。』你媽媽死前是這麼對我說的。」

西格恩需要父親，這是她媽媽的期望，所以要讓父親存在的話，族長必須成為族長，藉由族長的身份，來讓父親的身份得以活下去。

「所以我親手了結了妳媽媽，為了讓族人認可我這個族長，同時也是給妳媽媽一個痛快。」

族長說完了故事，全場靜默不語，直到一個噠噠聲在我們後方傳來。

「時間到了。」

族長撐著身子起身，走到西格恩的旁邊，將她公主抱起，然後走到妘黎的馬兒。

「她就拜託你了。」

族長將西格恩交給了妘黎。

「她的命運要自己去決定，我只是遵守約定而已。」

妘黎將西格恩放到自己前面。

「也是，這孩子已經證明了她有那個能力了。你們快走吧，我會擋住他們。」

族長走到了妘黎後頭。

「可是你不是族長嗎？」

我問。

「族長在剛才已經被幹掉了，我現在只想好好的當一次父親。你們快走吧。」

「可是⋯⋯」「小兄弟，我們該走了。」

妘黎看著的我。

難道族長不能跟我一起逃嗎？

她們父女的命運已經這樣了，難道還要再拆散他們嗎？

我不捨發生這種事情，可是現在別無選擇，這是這對父女自己決定的結果，我插不了嘴。

妘黎再說揮鞭，帶著西格恩逃離森林，我也跟在後頭。離開前，我瞄了一眼族長，而他終於露出溫柔的眼神，站在原地。

快馬加鞭，我們終於衝出了森林。

我拿出族長給的玉戒指項鍊，將它交給了西格恩。

「這是⋯⋯媽媽的⋯⋯」

西格恩看著戒指，露出了難得的驚訝。

「嗯，這是族長給我的，我覺得應該交給妳，畢竟這是妳媽媽的遺物。」

「不是——這是媽媽的骨灰。」

「骨灰？」

我看著那個玉製的戒指，看不出來這是骨灰。

「啊～這是那個吧！骨灰戒指！這個戒指包著死去之人的骨灰。」

妘黎解答了我的疑惑。

原來還有這種東西。

正當我們逐漸遠離森林時，突如其來一個大爆炸聲讓我們同時回頭。

而回頭後的景象，讓人不寒而慄。

直衝天際的火焰，在天空開出一朵紅花，然後衝擊波掃過了所有的樹，在我們背後掀起一陣大風，還差點讓我們摔落馬匹。

火焰迅速串燒整個森林，原本濃白的森林瞬間成了漆黑的煙雲。

大火的強光讓正整片天空燒成了紅色，原本青藍的世界成了火紅的模樣。

僅在短短的幾秒內，我們剛才待過森林成了地獄。

「這就是古代兵器的威力嗎？」

妘黎看著後方，一些冷汗滑過他的額頭。

「什麼意思？」

「族長是少數知道秘密的人，同時也是唯一一個知道如何引爆古代兵器的人，難怪這個秘密如此重大。」

「可是⋯⋯為什麼要引爆？」

「因為只要秘密沒了，就不會再有人來找尋這個秘密了。」

妘黎重新看向前方。

族長犧牲了自己與所有部落的人，讓秘密從此消聲匿跡，也讓自己的女兒，不再需要背負這個秘密，不再有那個可能被人危害。

看著大火焚毀著曾經走過、待過的地方，讓我覺得心裡十分難受。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才會造成這份悲劇呢？

這彷彿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無悔付出的家長，為了孩子可以犧牲許多事物，那媽媽也一樣嗎？

我已經不在那個世界了，不知道媽媽過的是否安好。

想到族長為了西格恩所做的一切，讓我對自己過去更感罪惡，我好想陪在媽媽與姊姊身邊，好想彌補我做的一切。

可是現在對我做不到這些，我只能繼續完成我的目的，治好我的味覺，跟過去的一切做個了結。

我將頭轉回正面，背對著燃燒的大火。

偷瞄了一眼西格恩，她用一如往常的凌厲的雙眼盯著那個戒指。

據說大火會燒好幾百年，濃煙直衝天際，火烤著秘密與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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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火烤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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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火烤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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