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情✿第二部 - #172 一如往常

#172

一早，夢夢踏進店裡，門口的風鈴輕輕響了一下，像是提醒她——新的一天又開始了。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sDbpWSXY

她看到晨思齊已經站在吧台後，捲著袖子，熟練地擦拭著器具，動作一如既往地俐落安靜。陽光從玻璃窗灑進來，落在他的側臉上，輪廓清晰得幾乎讓人移不開眼。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99FOl1q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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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聲音，轉頭看向她，微笑了一下。「早啊。」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mFuL7s6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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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夢點了點頭，也擠出一個笑，「早安。」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QYz3NR3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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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只是那種曾經藏著一點期盼的眼神，如今悄悄換成了另一種沉靜。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atFHmqmP

她走進去，換上圍裙，動作不慢，卻也不如從前那樣輕快。她很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沒事，像一塊沒有裂痕的陶瓷，擺在櫥窗裡，靜靜地、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的角色。晨思齊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繼續做自己的事。

就這樣，一天的準備開始了。機器的運轉聲、咖啡的香氣、人聲漸漸充滿整間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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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夢專注地擦拭桌面，手上的動作一如往常，但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空。那個她曾偷偷期待過、想像過未來會變得不一樣的人，就站在不遠處，像昨天、像無數個平常的清晨。只是她現在知道，那條路，從來就不是通往她的方向。

晨思齊沒再提那天的事，也沒表現出什麼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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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夢，等等十二點有一桌八人訂位，幫他們安排在三桌跟四桌。」晨思齊看著訂位表突然說，語氣平穩，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如既往的溫和，語速不快，沒有絲毫遲疑，就像是在說一件最日常不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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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夢抬起頭，微微愣了一下，才回應道：「好，我知道了。」她的聲音也平靜，像是在回應工作上的指示，沒有情緒波動，沒有多餘的話。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裡有什麼微微晃了一下——是那種「我們還是一樣」的假象，還是「我們已經不一樣」的提醒，她一時分不清。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ksh8ztyD8

「我等一下會把椅子先調一下。」她低聲補充。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Ep75RY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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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思齊看向她，點頭，「好，麻煩妳了。」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dKdOjky6

夢夢站在原地一秒鐘，深吸一口氣，然後走向用餐區，開始移動椅子。椅腳摩擦地板的聲音有點刺耳，她卻刻意不放輕力道——好像在用這些細碎的聲音，證明自己還在努力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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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桌與四桌之間的距離要重新調整，她彎下腰擺椅子時，額前垂下幾絲髮，她沒有撥，讓它們就那麼遮住臉，遮住那一瞬間差點湧出的情緒。她把最後一張椅子拉好，拍了拍手，站直身體，轉身時才順勢把髮絲撥到耳後。臉上沒有眼淚，只有一點點倦意。她走向櫃台，拿起紙巾與糖包，整齊地放進每個桌邊的籃子裡，動作熟練。手在忙，腦子卻一片安靜。

她忽然覺得，或許愛一個人最難的，不是被拒絕的那一刻，而是拒絕之後，還得若無其事地繼續和他一起工作、說話、微笑吧。

晨思齊把甜點擺進冷藏櫃，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將每一塊檸檬塔和提拉米蘇擺正。他的手法一如既往地穩，動作流暢，但眼角餘光，卻不自覺飄向一旁的夢夢，她正彎著腰補糖包，背影安靜，髮尾輕輕垂落在肩頭。那目光沒有多餘的探問，也不是出於責任的監督——只是靜靜地、自然地落在她身上，就像以往無數個清晨那樣。

「夢夢，要不要來吃吃看檸檬塔新口味。」晨思齊小心翼翼地夾了一塊檸檬塔放在白色瓷盤上，然後用刀子切了一半，「加了一點接骨木花。」

「咦？老闆昨天加班做的嗎？」夢夢一聽到有新口味，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吧台旁。

「是啊，他說最近天氣熱，想做個吃起來清爽一點的版本。」晨思齊笑了笑說，將半塊檸檬塔遞給她，一旁放了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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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啦。」夢夢道了聲謝，叉起一小口送進嘴裡。微酸的檸檬餡滑順入口，底下的塔皮酥脆，香氣中多了一種淡雅的花香，像夏天午後的風，柔柔的，不搶味，卻令人印象深刻。「嗯——真的不錯欸！」她驚喜地看著他，「那個花香很溫和，不會太重，跟檸檬味好搭。」

那一瞬間，氣氛短暫地回到了從前——輕鬆、自然、沒有壓力。

晨思齊把另一半檸檬塔放進嘴裡，咀嚼了一會，點了點頭，「嗯——這口味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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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一如往常，平靜又柔和，沒有太多情緒起伏，卻也聽得出是真心的喜歡。那是一種經過思索、慎重給出的肯定。

「標題可以寫個『初夏限定，檸檬與接骨木的邂逅』～」夢夢接著微笑說，語氣輕快，像是在努力把氣氛拉回輕鬆的日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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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思齊聽了，忍不住笑了一下，「聽起來還挺浪漫的。」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Lmmfs8cW

「欸，你這語氣是稱讚還是吐槽啊？」夢夢假裝瞪他一眼，但眼裡還是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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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稱讚啊。」他抬起頭，看向她，語氣平穩卻不假，「妳取名字一向有感覺。這個剛好，既清爽又有畫面感。」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18wLTNxi

夢夢頓了頓，彷彿有點沒想到他會這麼認真地回應，眼神閃過一點微妙的情緒。她低下頭，把那份情緒藏進一個若無其事的笑裡。「你這樣說，我會認真以為自己很有天分欸。」

「本來就有啊。」晨思齊輕聲說，沒加玩笑，也沒誇張，只是很平靜地陳述，彷彿這是無需質疑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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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微微一震。

她不是沒被人稱讚過，但從他口中說出來，總是帶著一種特別的分量——像不是在討好，也不是在應付，而是他真的注意到了她的努力、她的用心。

一瞬間，他想起她剛進店時的模樣——那天她穿著白襯衫、背著舊帆布包，怯生生地問他需不需要幫手。那時的她，有點沒自信，卻眼神堅定。而現在，她成了可以獨當一面的人，也成了讓整家店都多了溫度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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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夢抬起頭，感覺到他的視線，「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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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他回神，笑了笑，「只是想到⋯妳待在這家店，也快兩年了吧。」

「快了欸⋯時間過好快。」夢夢點點頭，眼神柔了下來，「有時候一忙，反而記不得自己一開始為什麼會來這裡了。」她語氣平靜，但說完這句，她自己也沉默了一瞬。

吧台後方，咖啡機忽然響起蒸氣聲，像是提醒他們還在營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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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夢夢突然想到，「趁客人還沒來的時候我先去看一下有什麼貨要叫的。」她語氣輕快，但話一說完便轉身往儲藏室走去，步伐快得像是在逃避什麼。

晨思齊沒說話，只是點點頭，目送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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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藏室內溫度稍微低一點，空氣裡有些紙箱與咖啡豆混雜的味道。夢夢站在架子前，視線掃過調味糖漿、外帶杯、濾紙、茶葉罐，每樣物品的位置她都熟得不能再熟，卻仍然像在尋找什麼似的，一樣樣檢查過去。

那句「妳取名字一向有感覺」，不過是日常對話中的一句話，卻讓她的心裡起了太多波瀾。她不是沒聽出他話語裡的認真，也不是感受不到他對她的肯定。但她更清楚，晨思齊的溫柔從來就不是偏向誰的——那是他的性格，是他待人一貫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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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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