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之後 - 二，落泊青年

數萬里外，無雲的一個秋天清早。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kyEtMzkr

秦無開。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n7r7enLl

古秦冠姓，卻名無開，孰時世造英雄，孰梟雄造亂世，好生一個不泰不平之名。但現時世界和平，社會尚算安穩，何以冠此名，實無從稽考。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3XDKeCdX

不凡的名字，平凡的面相，稍胖的身子。穿着窮酸，鬚髮凌亂，三十幾歲，是種並非當代文青在追懷舊潮流的真正窮酸，背個大背包，走在路上，面對地下懸浮列車站上班的人群。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52TjTHSe

他逆流而上，不是甚麼英雄俠客慨，他只是當夜班。別人上班，自己下班，孤單的往家裏走。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3zD5bXwY

為了避免去想起現實的苦楚，他單邊戴個耳機，播着上百年前的中文歌。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iK1xDILr

這戀愛的信徒，

再一次失去愛神憐憫，

再一次被遺下在半途。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uQ6UpyQr

唉，好像更凄凉了。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cXRFBimf

走到了地方，人群漸散，二十二世紀的這個時代，

由於醫學發展到一個程度，年近八十仍然健步如飛的太多，法定退休年齡押後到八十五歲。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hAIyUyoa

所以，日照當空時，還溜達在住宅區的不是富餘階級，就是傭人，傷病，法定退休的老人家，和他們照顧着那些還沒需要上學的小孩。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TFfsedcz

根據地球連邦標準，身份證上的自己還是青少年，但就和這個社區現在一樣，猶如日暮西山。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8omWK3xx9

秦無開一一對着認識不認識的鄰里點頭，上了年紀的人，就是喜歡這種表面上融洽的環境。但要說，對大家微笑和寒喧，他實在沒有心情。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2KYWTHCrd

裝也裝不出來。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6sAd3qrH6

他兩年前的這個時候，家人重病，面臨失業，自己又正好受傷，身邊十五年的初戀情人終於也捨棄了他，身心荷包的連番打擊，令他行屍走肉一樣，被醫生勒令看管照顧，使他不得不搬回父母家中。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0Qq6FCwP

熬過了低處未算低的兩年，無愛情，無財產，無夢想，重新面對三無青年的現實，抬頭就是一份夜班工作。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rW0szN0Q

“若非政府全面取締『業務人工智能化』，我們作為資方，絕對不會花錢聘用你們這堆低效益的飯桶！蛀米蟲！沒事做也好，給我裝作有事幹！”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NzuulMDT

這是蠢老闆的日常論調。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3rsHIwGdJ

那我們這些低效益的蛀米蟲，修正了工作流程，給出改善方案，給客戶的親善友好，令客戶選擇自己公司，還有客戶的嘉許回信，全都被選擇性失明了嗎？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bmDSjdsu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是機械化作業，電腦再先進也是憑零和一去決斷，不會對某些事情睜一眼閉一眼。客戶的要求達成率看上去是高了，但生意額就直插水了。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vrdZtP2p

如果沒有這些問題，失業人口應該比現在高多50倍才是，這是廣告上一台機械化作業員取代人手的性價比。當然，因為社會上層再污染，也不能讓事情再發大，立了很多法令保障人口就業，不然“尚算安穩”的社會又是一場工業革命。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gWMxcKS6

回憶起戰爭完結，幾十年前的去人性化工業革命，簡直...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7gciTwA8

想起革命，仿佛腦電波共鳴一樣，秦無開走過一個陽光明媚的公園，聽到兩位老伯伯在爭論。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VStWSLCBW

“你不要胡說八道！當年建立天啟網絡的公司老闆，早就因為機械人叛變，在動亂前期就掛單了！”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1hv2HJE3

“我爺爺的朋友就是『躍息科技』的員工，也是前些日子我翻開爺爺的遺物才發現，他日記記下了三次那個朋友訴的苦，說的是那個國家對公司的無理要求，我也只是...”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JBCIE5Xh

“只是甚麼？無證無據，亂吹牛皮！”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4rnZa6Jb

“你也知道是吹牛，多聽一個故事不好？用得着這麼憤慨？”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J3s4RRnc

“沒有了那個國家的團結，還有我們的上面兩代的付出，你能夠坐在這裏吹牛？我要為死去的烈士罵醒你這渾人！”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WqBmRcmu

“我有說過這些嗎？我只是在說天啟之亂的成因！我爺爺就是軍人好嗎？”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q2HTHgcK

“總之我不想聽到質疑三大國的任何謬論！”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WJTTX4ME

“要我說！你才是渾人！一個國家好，就全國的人都是好人？既然這樣怎麼你女兒會發生那碼子事？”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bHx9NYMtj

“說大事怎麼燒到我女兒的身上？找湊嗎？我可是八極拳五級認證！”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oogXh1pA

“怕你嗎？我遊身掌兼修穿林腿，要嚐嚐？”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3Iy6xPaI

準備看戲的秦無開一手撫額，一手摸出手機準備報警...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UtdgilH2

他心想：“怎動亂也好，該慶幸天啟一上場就封鎖了所有核武器。”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sxSLDy3D

眼看兩位年過九十仍然生龍活虎的銀髮男士，已經各自跳開兩步動起手來。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lOey1ZB4

一人大開中門，由擎天雙掌，轉側身，猛然揮下兩手。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7VC2oZetD

正是八極拳中著名的開天式。配合跨步劈向對手，倒也是虎虎生威，下劈的兩拳大有山崩地裂之感。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v9Bio25e

另一人也側身一步，就這一步已經避開劈拳，盡顯八卦遊身步的巧妙。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nzDjE27h

那是和八卦遊身掌必然同修的精妙步法。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EaAZEQSS

然後襯開山式過於迅猛難以收回的空隙，一掌切向對手的頸項左邊大動脈，一手點向另一邊肩椎穴。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dcVi3Fl4

肩椎穴，可是不用特別記認穴位，尋常練武之人也懂的要害大穴，只要力量足夠，擊中此穴附近，已經能解除對方一臂之力，再加點力，對方定然半邊身體麻痺。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86MJjDaCE

但先出手的老伯也並非武術新人，依仗自己比對手雄壯的優勢，稍一扭身正面面對對手，

並且收合馬步挺立而起，聳起雙肩，略顯粗中有細的精微，用右肩結實的肌肉抗下肩椎一掌，也讓切向頸動脈的手刀擊中自己左肩。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NBfoNTtN

而他雙手從大開之地猛然大合，雙掌握拳，風雷急生，一招雙峰貫耳就拍了過去。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c2yVhZPz1

另一位老人家見對方招招兇狠，這式雙峰貫耳更是生死大招，心中一怒，迅速收手一矮身，身體急弓曲腰，卻猛然彈起右腳，來了一個穿林腿中的短打絕招，一發彈弓腿就踹中對手的腹部，直接踹開了使八極拳的老漢。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lzuH6tTB

秦無開還沒接通緊急求助熱線，兩位老伯伯已經各自站到一邊，一個擺開隨時能出腿的內八字馬步，一個彎腰撫腹，面帶憤色。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88dQcenI

“莫天賜！你好陰毒！使那種惡毒的腿腳！”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zhWAMbyjj

“吳毅然，你想殺了我嗎？真給你雙拳拍中，還能被你罵陰毒？”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An44bYhS

這時附近的老年團體已經反應過來，圍上兩人，各自勸架。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8mWKjmVJ

“毅然哥，他要是真正陰毒，彈弓之後就是一發昇龍掌了，你還能站着，我立即還光欠你的棋債。”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nJQCErbx

“你也是，老莫，明知吳師兄最忌別人提起她女兒，你還拿來說，討打被打是應份！”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hKLYmgZ8

“哦？難道要站着不還手？我好心來說點內幕，不領情還要喝罵我？我也不是甚麼爛好人好嗎！”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5BFhZLpc

“那些國家大事說說就罷，你拿我女兒說甚麼？”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S82HwWQX

眼看眾人差點拉不住這個九十多歲，還牛一樣壯的吳毅然老伯，秦無開作為真.精壯如牛的年輕人，也不能不過去擋架，不然，大概明天就要登上社區論壇的置頂帖。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08JqOPEX

“年輕人袖手旁觀，不理老人家死活。”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0AWTPif3

“精壯不及白鬚翁，此男子當真羞家。”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gQ8uMCEg

這些標題，會是出自旁邊沒能動手的一群，那些已經拿起手機，擺好鏡頭角度開拍的輪椅族。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BpOFojWL

“好了好了，兩位前輩都是有故事的人，給個面子，不然我就獻醜了。”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as5BHfsN

“開心仔，你再修行過十年再來！”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8QPJaMMQo

“無開，這不干你事，天賜叔叔還用不着你幫忙。”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7mRyNwCg

面對固執的老人家，秦無開又是一手撫額。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KkJKoaIA

“我不是來幫你們的，我是來罵你們這班食古不化的廢老族。”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darsVmmx8

這番說話果然引發起附近所以人的怒火，霎時間七嘴八舌的喝罵群起，眾人如潮水洶湧接近秦無開。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2cWMzirA

“三失廢青！”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92IQ5e2u

“三無垃圾！”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68NevtJv

“啃老族！”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x1oc6DiR

而秦無開只回應了一句。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Q20I0HuP

“今天彩票大獎開六個億，不去劃票還在吵個屁啊！？”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HtlUlNMB

眾人立即乾瞪大眼，不到十秒平功收火，嘴上不乾不淨，可還是就地站立，或是坐到自己日常的位置，翻開各式終端登錄網絡，連輪椅族也低起下頭來，都登入國家開設的彩票網站去劃票。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7CwQ6VFYz

秦無開摸摸鼻，反正自己早就買了彩票。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W27VgOV1

最終以收到三十多句髒話的成績，四種不雅手勢的回贈，他步進了自己住處的升降機。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cNdGDo8I

“Bi！步姿確認，音紋確認，目標確認，準確度98%！”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CaQLLQ0A

高空中，一台光學迷彩滑翔無人機傳出電子合成女聲，聲音傳到遙控駕駛員的帶視野虛擬全景頭盔裏，他將放在私人手機的視線，移到佔據大半房間的多屏幕組合三環立體式透明顯示屏上，伸手按了兩個按鈕。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6XuJsWzLw

“Bi！資料已傳送，傳送目標為國防局！”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REJPwtCh

駕駛員確認了一下顯示屏的句子，伸手握住了控制桿，把滑翔機調頭，指向西郊軍用機場，然後，繼續閱讀自己手機上的網絡小說。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VSL7R7PJ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h7ESlIz6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856wth8D

4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hTprw0t5

ns216.73.216.72da2

二，落泊青年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