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 289 千機劍路 (下) (2510字)

皇極廿一器 第三章 流浪與成長

289 千機劍路 (下)

(251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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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對啊，小傢伙聽著這紅塵三千口訣，不但沒有一點驚訝，連半點不解都沒有；當初奴家單是記住四十五字口訣都感到十分吃力啊。」唯恐天下不亂的畫靈兒，總是適時出來湊熱鬧，邊吞雲吐霧，邊加把口質疑住雲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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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雲凡一時被問得口啞，但他轉數何其快，頓時圓了過來，學著紫語的口吻：「很難記住和了解嗎？我現在運起來也不成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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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馬上運轉三千紅塵劍訣，以示自己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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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讓凌子傲和老色魔一陣驚訝，沒有想到雲凡說運就運，莫非此小子真的是個孽材，這才讓白童子大力推薦他進來紅塵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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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紫語對於這種事大有體會，自己當初都是聽了兩遍便能運轉此訣；故她連連點頭，對於畫靈兒一陣笑笑：「畫師姐能記住四十五字，已經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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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畫靈兒豈是善類，被其挑釁，自得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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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馬上撲過去紫語報一語之仇，想要一觸小左和小右，卻被後者敏捷地躲開，咒言的力量再次發動：「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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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第三句，只是一陣好奇罷了；難不成鎮棧的口訣還能被我這個鄉下小子知道啊？」雲凡出言有章，口角生風，倒沒引起老色魔和其他人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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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著也是，一個武將武帥都是稀有生物的小鎮內，怎會藏著三千紅塵劍訣這種逆天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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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說另一件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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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色魔突然輕咳一聲，然後所有人都盯住雲凡，盯得他一陣不安，問道：「怎麼了，今天吃飯我沒抹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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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紫語率先打破場內靜默，柔柔撫上雲凡的臉龐：「小傢伙，上次跟你提的挪島祭有聽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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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雲凡見到眾人的目光，腦子一轉，只要不傻都能猜出：「你們該不會是要我去參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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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記錯的話，雖然紫語說武靈之下的人才可以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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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遁世仙宮之內，人才輩出，他還沒有如此自大地認為自己能夠完勝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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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自己擁有皇極驚靈戒，但在青海鎮的每場敗仗，都告訴他一個事實 — 自己的實力並不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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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自己還只是個武師初期，武靈之下還有武帥、武將和先天武師之境的修武者 — 說不定是場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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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靈兒彈出又彈入，煙槍在五指舞來舞去，望住雲凡一陣笑吟：「如果奴家的實力在武靈之下，肯定會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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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小凡子，這裏沒有人的實力低過武靈啊。」老色魔掏掏耳朵，樣子要多討厭有多討厭，一陣不在乎地說道：「要是沒有人能參賽也罷，但今年是由『丹舍』主辦，你不出，本色魔怕難服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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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三人聽言，對於老色魔的話，罕有地深表認同；笑顏展露難以掩蓋的喜悅，望住雲凡的眼神，帶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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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得他多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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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挪島祭這個五年一次舉行的比賽，於不同主辦島籌備時，內容以及獎勵亦會有分別。眾人娓娓道來，原來今年的主辦島正是「丹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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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舍作為遁世仙宮內的丹藥庫，平日掌管住全仙境近九成九的丹藥來源。全宮七十七座浮島，竟可獨佔七大浮島，坐擁大量靈草藥果，妙丹更是隨手可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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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作為今次挪島祭的主辦島，這讓眾島人陣陣歡喜，陣陣若狂。即使實力高至凌子傲那些人，都會感到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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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雲凡形同弱羊，顫慄地在眾餓虎前開口問道：「我可以拒絕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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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畫靈兒第一個跳出來，展開手上的地書，金光大放，畫筆在指間連轉：「勝過奴家，免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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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了。」凌子傲難得地不反對畫靈兒的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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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唓。」雲凡一個白眼，對於畫靈兒的實力，不用多說都能夠知道；就憑她仙宮之外跟守門人于勇對戰，所出武技，動輒都是百米的龐然大物，已知其實力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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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小凡子你有皇極驚靈戒，白童子說你有『遠塵虛境』，不用擔心吶。」老色魔對於雲凡的扭扭捏捏感到不耐煩，卻不知道此言震驚得他心神恍然：「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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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白童子好像甚麼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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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待雲凡弄清楚事實，只見老色魔對住雲凡一個勁兒地淫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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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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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安待在自己的房間之中，盤腿在地，心中緩緩默念：「天道大勢三千種，三千樣真，三千樣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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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爾，暈眩感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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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緊盯前方白牆，卻如墮黑洞，無光無畫，卻又驀地綻放出五彩七色，炫得雙目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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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回音在耳邊重響不停，焦燶氣味纏住鼻子不放，身體又如遭重物壓擠無法動彈，口內五種味道轉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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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如此，連思緒都變得極其混亂，前世今生的情緒、想法不斷橫衝亂撞，直至六識完全被蒙蔽，整個人如墮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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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突然聽到一把悅耳女聲，在雲凡一旁問了一句：「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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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竹林之中，攤在草地上一動不動，身旁卻來了個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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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他在心魔劫中見過的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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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前安放一竹桌，玉手在桌上舞弄茶具，溫壼燙杯，靜候一分；葉滿壼底，濃淡適中，斟上滾水，等十多秒，泡出首轉，色香味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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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海傾入聞香杯，繞鼻輕轉，一陣舒心；倒入茶杯，GM舉之一品，一笑傾城：「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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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第一泡茶不應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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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茶葉品質上乘，則無此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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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上茶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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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雲凡還未清醒過來，明明自己在念著紅塵三千劍訣第三句，理應進入悟劍的心境，怎會再見到心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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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自己無意地撞進了第七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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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為茶母，其質之重，如魚在江。」GM明顯無視他，說起話來，依舊一片春風，聲線迷魂，難以抽離：「色香味受水制，故擇水先擇源，泉溪江湖井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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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得佳源，凡茶亦仙。」GM一個媚目，蕩得雲凡一陣心神不定，十數個呼吸才止住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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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GM不欲回答，又似乎話中有話；雲凡深知難以逼迫，倒不如順住其勢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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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翻身，滾坐到GM對面，望住眼前美女的每個動作都沁人心神，實在厲害。尤其茶香四瀉之中，竟然聞到一浸異香隨其動靜而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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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出言調戲一番，但不知面前此女的底細，還是莫要輕舉妄動為上；他心念一轉，瞥瞥桌上清茶，他對茶小有研究，只懂品茶，不敢大言識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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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接住GM的話續問：「那，何水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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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訛言山水為上，江水為中，井水為下；事實上，泉上第一，深井第二。」GM轉眼間已泡出第二轉，倒在茶海之內，再分到茶杯之上，伸出玉手：「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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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先觀茶色，呈黃帶青，清洌見底。色明彩豐，濃淡得宜。還沒靠近，已聞溫芳茶味，葉鮮不臭，隱有焦香，十分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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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湯入口，過唇淌舌，前澀後甜。茶質如油，掛舌滯壁；茶香蔓延，滑入食道。香留喉頭，久久不散，回甘生津，餘韻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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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茶！」雲凡讚不絕口，在青海雲家喝了很多好茶，但都及不上眼前的這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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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忽爾一口重嘆，道出心中那句，大感不公：「紅塵三千劍訣的第三句，可以直接惹來天地認同，激起六識雜亂，強制帶入第七識，實在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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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有機會再與你見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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