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佐鸣】A77/360/2 - 【A77番外Ⅴ】一块没人要的肉

【A77番外Ⅴ】一块没人要的肉

他是块没人要的肉。

七十年代的时候漩涡鸣人来到这个世界，还来不及睁开眼睛探看世界始末，还来不及放声大哭，更来不及长大就早早死了爹娘。被抛弃在一场战争的战场上。侥幸活下来的他被人捡走，过着贫苦的生活。

长大了之后知道自己是个弃儿，也没对自己的父母带恨。看似无所谓，实际在意地要死。十五岁告别了自己的养父母闯荡城市，到了最后进了监狱。小时候经常被人欺负，说他没爹娘，是个野种。起初他只是默默承受，到了后来直接反击。说句难听点的话他当时就是一块从父母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没人愿意要他，嫌弃太精或太肥，指指点点难听的话乱讲。

到了最后和烂菜叶子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沉到哪里谁都不会知道。

只是他的养父母不同。

漩涡鸣人从小就生了一副倔脾气，自己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那样的脾气在城市里一点都不吃香，被乱按了罪名丢进监狱戴着脚铐等死。他干脆自己动了点手脚越了狱，在和无数流浪者涌进鬼城里后认识了阿布达曼。

他才真正意义上觉得自己生命稍微有点色彩。

他二十三岁的时候遇见了宇智波佐助，彼此熟识彼此协作的日子里，到了后来他才发觉早就在那个吻里沉沦地一塌糊涂。

他二十三岁的时候低着头把那颗从小时候开始就伤痕累累的心挖出来，双手捧在手心里，问他相不相信他。他想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死蠢。

他二十三岁的时候那个人不要命得丢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危险，他想拦都拦不住。终于晓得当初的自己也是如此，作好的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二十三岁的时候收到那样的一条短信，他想如果自己当时在吃饭的话，下巴一定掉到桌子上。最后连饭菜都难以下咽，连他最喜欢的拉面也吃得味同嚼蜡。

他在之后的七年里面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爱上了那个人，却已经太迟了。

到了最后，他还是一块没人要的肉。

不是他太会被影响，而是他太容易怀旧。

漩涡鸣人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情景。每天回家都有伤疤。不能愈合。他就想自己到底怎么样了。脸上有胎迹又如何，没爹娘又怎样。

可没人愿意相信他。于是幼年的鸣人从一块空地上站起来，抬起自己的脸。双手抬起来，像要拥抱天堂。

可是没有上帝和天使。也没有为他指引方向的天堂信徒。

只有白花花的云团，和染了蓝色的天空背景。他该奢望的东西，什么都没得到。

三十一岁的漩涡鸣人坐在便利店里，翘着二郎腿捧着一本书。

当初他是不想看的，但是那白痴老头晃了晃那本书。说是本哲学书，他直接把头一撇埋进报纸里说不看。

“你真不看？”好色仙人直起身体，瞄了眼把头埋得紧的鸣人。

他眼睛看着报纸的头条。啊啊无聊的交通追尾事故。“不看，老子对哲学那种破东西才没兴趣。研究你的色情小说去吧，好·色·仙·人！”

把最后四个字咬得重重的，干净利落，像要他立马滚蛋别来打扰他的清闲时光。

他或许以为那老头会泱泱离开，却没想到当自己把头抬起来，视线重新丢回报纸头条的交通事故时，听到那老头在那边用非常别扭的声音念。

——“在我死亡之后，请将我站立着埋葬，因为我已经跪着活完了一生。”

之后那本书就转到了他的手里。漩涡鸣人发现自己越来越无聊，看那么多的书自我嘲解。最后还要坠进怀旧里，沉到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他一个字一句话看完那本书才觉得心安理得。听见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抢过书翻看起来，一直看到最后一字，他才觉得理所当然。

合上那本书就没由来地心安。却在下一秒捂住了脸想哭。

漩涡鸣人回想到里面的一句话。就他娘的八个字，他才恍然大悟晓得自己当初自己为什么要想的那么复杂。

爱是什么？爱就是爱。

操他娘的他重新嚼一遍话就想要哭。和自来也打了声招呼就跑进了厕所，关上厕所的门他深呼吸了一口，接着掏出揣在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想要点烟。

可他还没点手就顿住了，他想他失去的不仅是个人，那个人还带走了他的心，和一只打火机。七年来他不晓得怎么就学会了抽烟，而今天把打火机拿出来的时候，他才想起在那个旅店的某个角落里他上下抛着属于他的打火机，最后手一收笑得有些戏谑。

说。带上这份，打火机不还你了。

当时他的反应只有瞪大眼睛说一句妈的你，自动省略了后半句话。因为他已经转身走远了。

妈的你…！

没了。

他的脖子上还有他当年情急之下塞给他的项链，冰凉的触感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他的打火机落地，再捡起来，最后犹犹豫豫地终于将烟点上了火。

漩涡鸣人弓着背像一个年长的老人，他使劲抽了一口烟。像要用那些气体把肺部挤爆。

抽的第一口就让他呛了出来，连同憋回肚子里的眼泪。鸣人想妈的没想到商店老板卖给他的烟居然是假货，直叫他呛得那么厉害。

没愿意承认那是心理作用。

淡蓝色的烟雾充斥着狭小的厕所，鸣人根本不在意厕所天花板上黑色污垢，还有角落里老鼠打的洞，不知道会通到哪里。

那些烟雾将他的表情蒸得有些模糊。

他微微眯起眼睛，打从心底就忘了刚刚在想什么。

只要他说话，他就从来不插嘴。最后他只好自讨没趣自个窝在一边和周公约会。才没有发现梦里有只手温柔地抚摩着他凌乱不堪的头发。

一下又一下抚顺毛躁不堪的头发。

电影。酒。牛奶。各种书。每天必看的报纸。冰箱里的过期牛奶。丢在角落里随时等着被吃的没营养的泡面。背脊上一直没愈合的伤疤，他懒得换药，反正自己也够不到。

大多数的时间他都在便利店里发呆，看完了报纸就剥着自己的手指甲不知道要干吗。偶尔会有自来也会塞给他的一本书，或者当天不去打工去看场无聊的电影。所以他经常找老片子看。

站在二十一世纪脑袋上的他看着挂在二十世纪尾巴上拍摄的一部电影。

跨了一个世纪的电影。没意义，没营养。寻求的刺激二字。

《盗墓迷城》。他在心里默默念出这四个字。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丢到了地上，再用磨破边的球鞋踩灭。看着那张令人惊悚的海报就对着售票员说要这场电影的票。

付完钱拿了票的他在电影院里买了爆米花和软饮料，还没等电影开始爆米花就被他嚼掉了一半，那杯软饮料的大纸杯也被他捏扁塞进垃圾桶里。最后只好再买了一杯饮料，又加了一小份的爆米花。走进放映厅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等着电影的开场白。

那些影影绰绰的光斑掉进他的眼睛里，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那些光屑像极了军火走私中时常出现的。最后一丝希望。

电影不长也不短。特技效果做的很好。不过还是有人在下面倒抽冷气。特别是那个光头被虫子吞没的时候，即使他把爆米花嚼得很响却还是听得到前排的倒抽气声。

一般的片子，鸣人在心里将这本电影打了个八折。虽然在探险电影里算是上乘之作。但是相对的比起《绿里奇迹》和《肖申克的救赎》实在还差一大截。那里面的主角似乎就是牙最喜欢的影星。

尼古拉斯·凯奇。

他觉得这个名字长而拗口，读出来却异常顺畅。

看完电影的鸣人把吃剩下的爆米花偷偷塞到座位底下，连同那杯喝完的饮料。趁着工作人员没发现时就偷偷溜出了电影院。

电影放到中途的时候他忽然尿急，从座位上站起来去了厕所间。上完厕所洗了手，抬起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在脸上泼了水才让他的神志变得清醒。

这时鸣人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那么憔悴。黑眼圈明显，失眠的缘故。头有些痛，大概是背上的伤引起的。

小意思。他抓抓乱糟糟的头发满不在乎。

接着走出去继续看电影，却没想到自己早就错过了最重要的桥段，电影已经接近尾声。有些人耐不住性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离开，巨大的银屏上投上模糊的人影，将主角的脸扭曲。而他却等到放完，在座位底下塞好爆米花的纸筒和饮料杯才离开。

他想回家睡觉。鸣人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早，足够他补眠。前两天他熬夜看一本书看得他眼睛充血，今天又看了一场电影才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于是他伸伸懒腰想是应该好好睡一觉了。

当初他的生活充斥着三样东西。军火、逃亡，和命悬一线。

后来他的生活溢满了五种东西。电影、泡面、书籍、牛奶，和大把时间。

他忘记在家里到底睡了多少个小时，反正到了家里，门一关，鞋子一蹬，直接倒到床上就睡着了。而醒来的时候又是一个早晨。

这天他还是没去便利店，反正自来也也一直无所谓。犬冢牙在那天找上他说自己最喜欢的影星的旧电影要在一个不正规的电影院里上映，连播两场。那个家伙激动地语无伦次还没把鸣人的话听完就直接拽了他的手说那我们一起去看吧！

“……喂，我昨天刚刚看过……”鸣人被牙拽得有些痛，他还没有彻底清醒，衣衫不整地就被拽走。

“……你干吗不找鹿丸偏偏要来扰我清梦啊？！”

“啥？鸣人你做春梦了？现在都快到秋天了你还做什么春梦，赶快去找个妞嫁了得了。”牙头也不回地吐槽。

被拽的鸣人忍不住扶额，想到犬冢牙那小子一看见自己崇拜的影帝，连话都听不进去了。

他们来到了一家电影院前，买了半价的票。连看两场电影。鸣人在牙买票的时候看见那两副海报。歪歪斜斜地贴在外面的墙壁上。

《空中监狱》、《夺面双雄》。性质似乎有点像他那天看的《盗墓迷城》。

他们买了三份爆米花四份软饮料。中途鸣人去了厕所两次，看着牙看得聚精会神他想他小睡一会好了。

动作片的打打杀杀还有特技的效果让鸣人有些犯困，他想他现在宁可去看三遍的《泰坦尼克号》也不想陪着这个王八蛋看动作片。

说起来他对电影其实没什么偏好，纯粹的消遣而已。但是牙却不同，除了军火之外，他对电影似乎有一种着魔的入迷。说不上为什么，个人喜好问题。就好比他爱拉面爱到可以一天三餐都是拉面都吃不厌倦。

其实说到底，漩涡鸣人不止只欠了宇智波佐助一条命。如果要他一一还来，他还真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不过现在他看透了。

——好好活下去，你就什么都不欠我了。

他活了七年，抽烟的时候，弓起背像一个老人。期间他自我堕落过，试图自杀过，自残自虐过。最终未果。

手腕上经常绑了绷带，渗出红色血来。那些伤口慢慢愈合结痂，变成粉红色的疤痕。任谁都看了触目惊心。他却不以为然。

伤口可以愈合，但是心口上的伤口却永远无法愈合，随时随地都有人扒开那个伤口，往上面撒上一把盐。痛也说不出，哭都哭不出来。

那么多年，他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却终究是没有想到当牙把手机还给他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哽咽在喉。

漩涡鸣人还是没种活得满不在乎，混得天天得过且过。他想自己忙碌起来，这样就没有时间去缅怀过去。那样的过去，却总是喜欢在夜晚入侵他的梦境。偶尔会半夜醒过来，对着天花板发呆。然后闭眼，睁眼，再闭眼，再睁眼。

于是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一块没人要的肉。

简单直白却精准无确的描述，对他。

漩涡鸣人翻了一个身。

后来的后来，当他们再次相遇。漩涡鸣人才发现存在的真谛，那个让他能够坚持了七年并且唾手可得的道理。

就是在他把他的衣服剥掉，把白色的绷带揭开，帮他换药之后的那个拥抱，让他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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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77番外Ⅴ】一块没人要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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