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亞拉亞曾說過的幹話（卷三） - 第三章　絕命救援

　　利齒夾合發出牙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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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蟲餌的半聲尖叫淹沒在浪花之中。厚重的泥水灌滿口鼻，他捲動露在外面的下半截蛇尾，痛吼著抱緊魔獸的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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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龍鱷猛烈地旋轉起來。生死關頭之間，蟲餌使出吃奶的力氣，像海洋垃圾一樣死死纏住鱷吻。在這場與劇痛和缺氧的賽跑之中，時間的流逝似乎慢了下來。視網膜上仍印著血獾奔跑的殘像，在漆黑的視線之中無限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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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烈的翻滾轉得他暈頭轉向。眼裡的夜空似乎陷入靜止，但是腦漿仍在瘋狂攪動。珮特拉斷續的家鄉方言吵得他耳膜發痛，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認不出空中接近的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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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撐住了蟲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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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形的麥梅蒂茲從天而降，撞上草龍鱷的瞬間再度真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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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將草龍鱷推進水底。紫黑的兇兕抬起前腿，往魔獸的兩眼之間連續猛擊。滿天的泥點從空中落下，混濁的泥水如氣泡上浮，從蟲餌耳旁高速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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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迫從近距離接下震波，蟲餌短暫地喪失聽力。耳鼻裡似乎流出了鮮血，瀕臨休克的極限之中，僅存的只有魔獸牙卡在肉裡摩擦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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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梅蒂茲用全身的重量踩著草龍鱷的腦袋，連蟲餌一起壓進泥沼。草龍鱷憤怒地擺尾鑽動，即將把麥梅蒂茲甩落的瞬間，巨兕的身影又赫然消失。恢復人形的麥梅蒂茲潛入水底，貼著魔獸游過，像一顆水雷炮彈往下方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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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再度貼著魔獸炸開。如同第一次緩坡交手，草龍鱷受勁風吹上空中，翻了三圈後摔落在臨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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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遭受重擊的蟲餌已幾乎喪失意識。無力的雙手差點鬆脫，他憑著毅力咬緊牙關，等待一線生機。迷濛渙散的視野裡，耀眼的紅獾踩上斑掌後背起跳，火流星一般直搗草龍鱷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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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珮特拉如願刁住魔獸的眼珠，狠狠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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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上的紅絲暴漲數倍，爭先恐後地鑽入傷口。血色從蠕動的紅絲逆流，由踩進創口裡的右足開始，將血獾黑色的水毛逐一染紅，像是渾身都浸飽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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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龍鱷發出一聲痛嚎，鬆開嘴瘋狂扭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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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蟲餌快！」珮特拉大喝：「鬆手！出來！趁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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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蟲餌喪失反應能力，珮特拉衝向顎吻末端，一爪將蛇男拍了下去。麥梅蒂茲怒吼著衝鋒，舉起前足將草龍鱷一發頂起，壓著牠撞上沼地的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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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蟲餌被晃動的巨力甩飛，染血的半蛇身砸在雪裡，掃出紅黑交雜的痕跡。麥梅蒂茲趁機又是一蹄，朝魔獸乾癟的右目踩踏。草龍鱷憤怒地扭動身軀，擴大沼化並瘋狂地甩尾，瞄準禿兕的斷角猛擊。兩方都抓著彼此弱點互毆，很快牠就從麥梅蒂茲身下滑脫，珮特拉也被拋得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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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掙開兩人，草龍鱷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張嘴往朝著蟲餌俯衝的斑掌射出水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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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掌被砸進陰暗的林間。通往誘餌的道路瞬間清空，龐然巨物狂喜地吼叫，往趴在地上的蟲餌筆直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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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鈞一髮之際，閃現的白小嶽抓住蟲餌的雙臂，向旁邊一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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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鱷的銳齒從眼前划過。空間在魔獸口中倏然歪曲，神術使降落在祭司隊營車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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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嶽暈眩地坐倒在地，跳躍前迎面掃來的勁風震得他頭昏眼花。三名祭司提著急救物品衝了上來，為首的拉敏敏爾菲從背後拔下鮮葉，祝禱後掰開蛇男的嘴巴，同藥丸一起塞進舌頭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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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扶住蟲餌腦袋，鎮定地開口：「聽得見我說話嗎？蕾貝魯先生，請千萬不要恢復人身。緊跟著我的聲音不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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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位祭司解下腰間串成一排的小布袋，一隻手空懸在袋鍊上方，另一手搭上蟲餌的心口。能量在兩手指尖震動，他放鬆身體，逐一撫過布袋，尋找最適合蟲餌的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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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禮了，接下來我們得稍微深入，並不會觸及您的核心。請您盡量不要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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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司戴上白色的手套，從選定的袋裡掏出七顆珍珠大小的龍脈魔石，每顆魔石上飄盪著獨特的陰影，顯然已受過龍脈汙染。祭司在蟲餌胸口畫上幾個符號，照順序逐一放上魔石，接著以兩手覆蓋低聲祝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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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蟲餌抽搐著微微呻吟。扶著頭部的拉敏敏爾菲壓住他的眉心，加重力道，不停和護衛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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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做得很好，蕾貝魯先生。請您專注地傾聽我的聲音。當您感到有力氣睜開眼睛，請集中意識往這邊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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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名祭司以大罐的藥液為蟲餌清洗，再壓住尾身的傷口試圖止血。蟲餌很快恢復清醒，自己壓住創口，祭司立刻改拿起其他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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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的配合井然有序，完成一系列動作不過眨眼之間。在他們急救的時候，撲空的草龍鱷森幽地轉頭，虎視眈眈地鎖定新的所在──具有雙重誘惑的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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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血獾咬穿的右眼一團模糊，空洞地面向躍動的營火。窟窿內彷彿仍有一隻貪欲之眼，散發出絕不罷休的執著。營火兩旁，手持祝具的兩名祭司仍淡然佇立，橫擋在營隊和眾人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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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祭司依舊維持著淨域，滿盈著魔力與龍脈能量的圓圈又擄獲了魔獸的注意。牠看看祭司，又將下巴埋進泥地，蹭了幾下腹部，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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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汙染的催眠被解除過一次，接下來可能不會有效了。」持杖的男祭司若有所思地說：「等一下可能會直接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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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辦？」女祭司輕撫銅盆蓋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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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嘍。」男祭司說道：「反正重點是不要讓牠去祭壇，想辦法溜到救援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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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但是你維持陣眼，我拿著活化的超級汙染源，我們都不能離開淨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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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真巧。妳能在三十秒之內封印魔石，先離開淨域自己逃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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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那個，你能把淨域先擴大五十倍，或邊維持陣眼邊跟著我一起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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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給我五十年左右，大概就辦得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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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巧耶，我也一樣。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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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像在說相聲，全然不受緊張的氣氛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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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地陣線的最後方，白潭仍站在裝甲要塞的車頂，專注地盯著戰局。知識繼承者一腳踩著護欄，持鍊的姿勢已悄然改變。左手提著末入影子的鍊身，右手規律地甩動鐵鍊，粗鐵鍊在空中以順時鐘繞轉，發出輕微的嗡嗡震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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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祭司轉動眼珠往身後示意，小聲問道：「聽到那個聲音了嗎，托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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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了，我壓力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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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玩到讓陛下出手，我們的臉可就丟光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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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妳就希望護衛隊及時趕到吧。」男子無奈地笑了笑：「除此之外也沒什麼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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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呢？還有一件事，不論何時、身在何處，都絕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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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不論何時，身在何處，我等都絕對不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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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祭司各自舉起祝具，從口裡溢出純正的極東古語：「「願祈願之燈普照長存。向亞拉亞獻上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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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淨域的光芒熾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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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大的汗水從托林額角滲出，祭司的膚色越來越蒼白，面上卻帶著恬淡的微笑，彷彿正經歷世間最美好的體驗。淡薄的光暈如飄揚輕羽，進一步向營地外延展，將西面的泥沼化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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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龍鱷身後，麥梅蒂茲艱難地爬出沼澤，嘔出一大口腥臭的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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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衛隊隊長已經恢復人型，吃力地撐著雙腿站起。短時間之內劇烈地反覆真身化，為他的身體帶來巨大的負擔。視野裡佈滿大大小小的色塊，晃動的世界分裂成兩半，每一條線都帶上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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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珮特拉跛著左足落在麥梅蒂茲身旁，遙望向祭司為他們清出的戰鬥場地。剛想開口，通訊器裡頭響起雜訊，伴隨著祭壇護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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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叫血獾，祭壇灌滿了，重複一次，祭壇灌滿了。祭司長叫你使出全力幹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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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梅蒂茲發出一聲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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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了嗎？」他用家鄉方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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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行嗎？」珮特拉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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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什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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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禿兕赫然抬頭，看向魔獸被珮特拉撕開的血洞，向前一指：「我他媽不信牠的腦漿也能魔反。只要能劈穿那裡就可以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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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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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珮特拉的四足燃起血光，下身的豔紅往腳掌集中。麥梅蒂茲的額前裂開幽微的細縫，斷裂的獨角自眉心浮現，角身流竄著紫光，跨上珮特拉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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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草龍鱷再度行動，珮特拉邁步跑了起來，用通用語下令：「泥猴，禿兕要降雷了，隨時準備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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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等著哩！』泥猴興奮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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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悶的積雲發出陣陣低鳴。魔力往殘缺的斷角聚集，漸漸在麥梅蒂茲和天邊連接起一條通道。紫藍的雷紋漫出角柱，在男人英俊的臉龐上擴散，連鼻樑上的Ｘ形疤痕都被染成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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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光從獨角尖竄入天際，麥梅蒂茲金色的雙眼盛滿殺意，放聲怒吼：「看我不劈死他奶奶個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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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禿兕，你這樣下去會波及營地！」眼見勢頭有失控的徵兆，珮特拉焦急地回頭大喊：「別一發就把自己弄瞎了。冷靜點啊！我還不想被迦達爾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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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梅蒂茲已經聽不見了。專注的金眼裡只有模糊晃動的血色窟窿。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黯淡，僅有那眼窟越來越清晰。草龍鱷往營地游去，空洞的眼瞼在水面載浮載沉。狩獵的禿兕緊緊地盯著獵物，不屈不撓地追在身後，朝前方舉起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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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牠爬上旱地的瞬間解決。快了，就快了，還差三步，兩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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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角上泛起佚散的電弧，就在麥梅蒂茲準備祭出魔力的瞬間，地耳的聲音冷不防響了起來：『血獾後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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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珮特拉載著麥梅蒂茲急轉彎，縮足敏捷地向後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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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六把銀色重柱劃破夜空，悄聲無息地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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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柱身上彈出刀刃般的光幕，連結成一片六角形的牢獄，將龐然大物鎖在其中。濃厚雲層中藍光閃過，好幾道華麗的身影伴隨凜然男聲，如天神一般現出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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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拉古邊區直屬第37分隊前來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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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踩著一把長槍，帶著驚人的加速度從高空墜落，槍尖精準地插入珮特拉咬出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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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電之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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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清脆大喝，深入獸眼的長槍發出電光和雷鳴，直通草龍鱷的體內。在魔獸麻痺的瞬間，第二道人影也現出落下，槍尖插入還完好的左眼窩。兩支長槍交錯挑起，默契地同時向兩旁躍開。第三道身影揮舞著巨劍落下，將魔獸的腦袋齊顎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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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支援來晚了。各位都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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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持巨劍的男子躍下魔獸屍體，揚手解除了六角牢獄，朝一片狼藉的營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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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衛隊的人神色複雜，望著在關鍵時刻遭到截胡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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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梅蒂茲發出一聲咕噥，一頭栽下珮特拉後背，大字形倒在雪地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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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頂的斷角默默縮了回去，積雲的魔力也隨之消散，靛藍的紋路從麥梅蒂茲臉上消逝。珮特拉跟著恢復人身，坐倒在旁邊望向天空，空虛和慶幸夾雜參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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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著嗎，斑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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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地裡頭的三尾獵豹屍體一陣抽搐，在點點白光鑽入額頭之後，恢復成人身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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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行，暫時死不了。』斑掌的呻吟加入頻道：『恭喜你，血獾，又從迦達爾的魔爪底下逃過一劫。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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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零相容。」珮特拉悠然勾起唇角，聽不出褒貶地說了一句：「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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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較燃燒殆盡的護衛隊，祭司們個個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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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的從容蕩然無存，談笑風生變成驚慌。打從第一位神術使從天而降的時候，急救的祭司就丟下手邊的器具，猛地朝睿智繼承者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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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快快快！」

　　「神術使來了喔喔喔喔！」

　　「把那個麵包人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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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嶽還未反應過來，四隻手臂就從後面伸來，卡住他的腋下拖進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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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廂內塞滿臨時拔營丟進去的物品，狹小的空間非常擁擠。白小嶽一個踉蹌，被一群野蠻人推得摔在箱子上，撞得肋骨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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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門在三人身後關上。綁架他的犯人放下門簾布，分別從兩側掰開一條小縫，透過布後的小窗向外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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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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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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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著白小嶽上車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渾身肌肉，女的個頭矮小。前者的手仍搭在白小嶽肩上，不等他說完，男子便用力收緊手臂，勒得白小嶽發出「哬哬」的聲音。綁短麻花辮的女子扒住黑色簾布，頭也不回地揍了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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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嶽被勒得面色青紫，不停拍打著男祭司卡在他喉嚨上的壯臂，使勁呼救：「不能，呼吸，鬆，鬆點──居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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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祭司徹底無視他的掙扎，只聚精會神地盯著車外。白小嶽求援無果，只好轉去踹麻花辮女子。在多挨了好幾拳之後，祭司們才終於注意到他的異狀，將他從窒息危機中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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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靜啦，麵包人。小聲一點！」綁麻花辮的女祭司豎起食指，緊張地壓在嘴唇前面：「外面有神術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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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裡面，也有啊。」白小嶽沒心沒肺地接了一句，為此又挨了一拳，氣得猛翻白眼：「這車，有隔音，好嗎。緊張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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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誰所賜？啊？你以為緊張是拜誰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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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從鼻孔裡面哼了一口氣，把多管閒事的白小嶽揮到一旁，像在驅趕害蟲。他看著把自己嚇成智障的兩人，湊上前去想一同偷窺車外的風景，立刻被協力踹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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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必要，緊張成這樣？」白小嶽不滿地說道：「你們，把傷患，就這樣，放置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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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的蟲餌才急救到一半，竟然就這麼被丟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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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急救憑拉敏一個人就夠了，況且陛下在照顧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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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歷一番掙扎，白小嶽終於擠進男祭司的下方，貼在車門上往縫隙外看去。白潭正跪在蟲餌的身旁，兩手按壓強效止血布，鐵鍊已不知何時收回影子。拉敏敏爾菲一隻手攏著龍脈魔石，另一隻手仍按著蟲餌的臉頰，看上去的確游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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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票人圍在附近聽取陛下的指揮，不停地有人加入和離去。營火旁淨域已經解除，引誘魔獸的兩名祭司不見蹤影。淡淡的龍脈污染殘留在空中，祭司隊副隊長皇寇恩奇跪在地上，捧著乾淨的龍脈魔石祝禱，回收散溢的污穢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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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不久，第四名神術使貼著低空出現，降落在營火旁。他肩膀上扛著一名失去意識的夥伴，兩人的身子被污血染紅，浸透了金紫交錯的神術使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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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祭司圍了上去，協助他將夥伴放上擔架。昏迷的神術使很快被載走，和蟲餌一起送進搭好的醫療棚。扛著夥伴的神術使也負傷不輕，由那位使雷槍的神術使攙扶陪同，跟上了現場的就醫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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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傷傷患都安頓完之後，白潭站起身子，轉向在一旁的兩名神術使，對為首等候的男子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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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神殿的慷慨支援。敢問諸位的空飛部隊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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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巨劍從天而降的男子抬手行禮，向白潭解釋：「啟稟陛下，我們是邊區的機動人員，正在執行通訊塔的維修任務，看到皇家的求援信號趕來。分隊一共只我們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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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位早些和魔獸交戰了嗎？」白潭側過臉龐，上挑的眉毛顯得並不意外：「那麼說，附近的營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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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營鎮遭到了襲擊。通訊塔壞得更嚴重了，技師也受了重傷，通訊到現在還沒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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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長憤恨地握緊雙拳，身後的神術使也低下頭顱。白潭側過腦袋，壓住耳釘，向通訊器說道：「指揮室，轉告本地，黎爾達營鎮三級魔獸災。祭禮隊危機已經解除，這裡不需增援，讓他們轉去救助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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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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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告陛下，魔力的波長在改變。』地耳的聲音從通用頻道傳了出來：『儀式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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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請繼續保持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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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潭說完鬆開終端機，轉向神術隊隊長，探究的視線落到神術使們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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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位是『伊卡洛斯之翼』的測試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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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皆背著單指薄的平板，乍看像一面平平無奇的盾牌。然而從空中現出身姿的時候，神術使背著的是狹長的金屬，上端捲曲、下端筆直，左右展開如滑翔的羽翼。等到降落後才立刻收起，併攏成一塊薄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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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微微一愣，筆挺的身子似乎站得更直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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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狀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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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嘛……」隊長看上去有些遺憾，避重就輕地回答：「對使者的消耗太過劇烈。作為非凡手段倒是可以，但果然若想投入日常使用，恐怕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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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白潭摘下頭頂的軍帽，垂下視線：「辛苦諸位了。非常感謝諸位無私的奉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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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的事，您過譽了，為國家服務是我們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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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潭慰勞了幾句，將幾位神術使請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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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術使隨著祭司離去，營火廣場頓時空了一大半。祭司隊照顧傷患和重新紮營，護衛隊忙著清理戰場、重新佈防，現場只剩下白潭，珮特拉，以及跪地祝禱的皇寇恩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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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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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營車內的麻花辮女子鬆了一口氣。觀望了一會兒，她正想放開黑色的簾布，被一旁的男祭司伸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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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翠翠巴斯，妳看陛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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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他們躲藏點的角度，正好能看見白潭的背影。白潭一隻手背在腰上，隱晦地曲起兩指，輕扣住虎口搓了一下；另一手攏起額旁的碎髮撥到耳後，拇指和食指、中指捏成圓潤的弧度，搭在通訊器上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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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懂的白小嶽不悅地翻起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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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居里安，我太緊張了，剛什麼意思？」翠翠巴斯壓著胸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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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術使離開之前不要出來，必要的時候以武力壓制，把某人關小黑屋關到神術使離開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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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叫居里安的高壯祭司小聲翻譯。白小嶽抬腳怒踹門板，表達自己的不滿，立刻被兩記驚嚇回鉤拳打得滾進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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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摀著臉頰，齜牙咧嘴地問道：「他都跟你們，說了什麼，你們這麼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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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說你要是被神殿發現，可能被抓去做奇怪的實驗，運氣不好的話會處以極刑。」翠翠巴斯擔憂地說：「怎麼，我們被騙了嗎？是誇飾的嗎？誇飾的對吧？快說是陛下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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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嶽摸著下巴，低頭認真思索：「好像，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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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倏地朝他撲了上去。一個人鎖喉壓住背脊，一個人掰折他的後腿。白小嶽猛拍地板，和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推搡，無奈雙手不敵四拳，很快倒在地上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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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騰了好一陣子，女祭司鬆開白小嶽的腿，拍拍手站起來走下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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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窄而陰暗的空間只剩下健壯的男性祭司，和被他壓在膝下的白小嶽。待車門關好，白小嶽立刻掙脫箝制，搓著滿身的雞皮疙瘩，竄進走廊盡頭的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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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欸欸欸欸不要進暗室。」居里安大聲制止：「白小嶽，出來啦，裡面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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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碰我。」白小嶽死死抱住身體，用兩腳抵著隔間擋板，面色猙獰地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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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里安嘖了一聲，舉起雙手，坐到離隔間最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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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三十幾年還這麼龜毛。你這種性格在外面怎麼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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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嶽安靜了一瞬，陰鬱的視線隱入瀏海，聳聳肩膀：「就，弄髒一點，讓人不想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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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挪出暗室，將隔間布簾拉下放好，盤坐在狹小的走道。居里安鎖上車門，靠著滿車的雜物，對於他寧願骯髒也不想被人碰到的怪癖表示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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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好玩嗎？」他拖來小板凳，湊近白小嶽閒聊起來：「奇美拉在國外獨自行走，會很難嗎？有機會我也想出國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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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錯。」白小嶽想了一會兒：「其實，沒什麼危險，都沒有剛才，那麼驚險。奇美拉，因為是零相容，比較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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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真是漂亮。」居里安摸著下巴：「近距離瞻仰鱷口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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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被大哥，用重拳，打到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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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嶽想起來就有點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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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大哥重拳打到腦袋，應該會直接腦袋開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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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像，白麗被大哥，用重拳打到腦袋，的時候，你站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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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真刺激，不知道我今生有沒有機會體驗一下。還有請不要直呼先皇名諱好嗎？超沒禮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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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下次，你躺下，試試。親身體驗，不保證能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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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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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說了幾回合沒營養的話。居里安垂下視線，安靜片刻，重新開口後變得有些冷淡：「嶽，你剛剛丟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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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不能，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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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露會很生氣。」居里安掃了他一眼：「你這麼做，他們不見得會感激你，反而會給陛下惹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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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需誰感謝。」白小嶽冷笑一聲：「為了句感謝，我還不屑，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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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司無奈地攤開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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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事先提醒你一下。況且剛才你就算不幫忙，蟲餌先生也不見得會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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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樣，只是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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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尊重專業。」居里安皺起眉頭反駁：「迎擊畢竟是他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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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誰，拿龍脈魔石，玩得很開心？」白小嶽捻起一絲劉海，將碎髮撥到耳後：「要不是，護衛隊硬衝，說不定事情，就結束了，根本就不會，有人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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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沒錯。」男祭司再度聳肩，顯然對於護衛隊硬要攪局的行為同樣不滿：「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來馬後炮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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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友造的業，共同承擔。」白小嶽抬起一指，點向同樣在馬後炮他的居里安質問：「而且，重點是，你們可以，我就不行，這什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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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你這話過分了啊。」居里安大聲抗議起來：「你以為我們行動這麼詭異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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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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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陛下追著你過來西部，我們平時才沒那麼多顧忌。但是也因為你在，反正有什麼不測你可以帶著陛下逃走，我們才敢有恃無恐啊！結果你居然撂挑子？」男祭司老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要是你出去救人的時候，陛下出事該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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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就，快要死了，白潭，人好好的。」白小嶽反駁：「又不是，沒有手，白潭他有，能力保護自己。我當然，先幫危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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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居里安受不了地抱頭，狂抓起腦袋舒緩壓力：「你必須優先顧好的是陛下的安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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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國王陛下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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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啊不然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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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里安直覺這話還有後招，警戒地看著白小嶽後仰。果不其然，睿智繼承者豎起食指，模仿浪牙·阿卡西斯的語調問道：「護衛的生命，和國王的生命，誰，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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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祭司目瞪口呆：「等等你，這時候搬出陷阱題太狡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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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不能這樣比較。」神棍嶽無視他的抗議，自顧自地接了下去：「世上，每個人，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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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以護衛的身分站在這裡，就給我盡到保護陛下的職責。」居里安頭痛地拍掉白小嶽的食指：「從護衛隊的角度，他們也更希望你保護好陛下，才能夠心無旁鶩地應戰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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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嶽再度以食指點向居里安，另一手指了指自己、又指向車外白潭的方向，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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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偵測龍脈，是護衛，的工作？我出個任務，國王陛下，追著我過來，還貼身看守。誰更像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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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點到的居里安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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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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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他被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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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嘍。自己的決定，自己，承擔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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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在你離開陛下身邊的時候出了什麼事，你打算拿什麼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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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西法的聲音冷冷響起。盛裝的祭司握著鑰匙，提著厚重的袍襬登上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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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門邊的居里安趕忙站起，為祭祀歸來的隊長讓道。大正祭司長滿身風霜，平時的開朗和活力蕩然無存，眼裡只有盛怒和失望。他喘著粗氣，踏上最後一階的時候差點絆倒，被大塊頭伸手扶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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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待在醫療棚幫忙的祭司都跟在他身後。營車內空間太過狹小，露西法大步登車之後，其他人只能堵在營車的入口，沉默的面上滿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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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跟你說了，我明確說了要貼身跟著陛下。」露西法依著居里安的手臂，朝白小嶽質問：「你為什麼總是棄陛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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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盡力，做，能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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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做能做到的事，該做的事卻放著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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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嶽拍拍褲管，緩慢地站了起來，雙手在空中晃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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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該做什麼，能做什麼，不由你來決定。」銳利的眼神從淺綠的瀏海下射出，閃著孤狼般的狠戾：「白潭才，是我的老闆，他都沒說話。你多嘴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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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陛下不說，所以我才要說。」露西法握起拳頭，枯瘦的食指緊繃到極致，彷彿隨時會被自力折斷：「嶽，我們把陛下托付與你了。你為什麼每次都選擇別人？你讓我們，讓陛下的心裡該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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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是，什麼意思？」白小嶽的聲音涼了下去，走上前捉住祭司袍的衣襟：「你把，賭上性命，保護自己的，叫做『別人』？是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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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應該明白我不是那個意思──優先護衛陛下的安全是所有人的共識！你首先得保護好陛下，才是對得起前面奮戰的友軍，為什麼你不明白？」露西法氣得面色發青，看起來隨時可能會暈倒：「為什麼你總是將大家的託付棄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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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值勤的特務，任務是，輔助國土維護。」白小嶽沉下臉色，待再度抬眸，眼裡滿是堅定：「我，並沒有，求白潭跟來。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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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下都倒抽一口涼氣。露西法閉上眼眸，似乎不敢相信他真的說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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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這樣……就算是這樣，陛下已經來了，嶽。如果這關心對你只是麻煩，那你從一開始就該阻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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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嶽忽然發難，揮開露西法的雙手，將同窗狠狠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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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愛怎麼樣，是他的事情。你又，不是白潭，憑什麼你說？人要是，連能做到的事，都不竭盡全力，那就白活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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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你每次都不在的理由嗎？」露西法被推得摔在同僚身上，仍然不顧一切地大喊：「你只是尊重陛下又有什麼用！再怎麼尊重，最需要你時你不在身邊，還算得上什麼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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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響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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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潭就站在居里安身後，砸上車門的鐵鍊緩慢爬行，朝他腳下的陰影內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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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國王陛下朝毀了大半的營地撇頭，冷冷問道：「你們很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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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西法張了張嘴，被同伴扯了一下，半推半就地帶下營車。白潭像什麼都沒看見，望向養弟問道：「要塞還停在原地。你能夠不被發現地跳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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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嶽聳肩：「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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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還是算了。」白潭俐落轉身：「晚點再差人幫你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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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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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得挑，愛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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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潭放下一句，掀起布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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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嶽坐在黑暗之中，沉默半晌，一拳捶在營車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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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外的一小段距離之外，露西法帶著祭司諸人等候。見白潭來到露西法前面站定，祭司們交換一個眼神，退開將空間留給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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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萬分抱歉，又讓您見到我失態的模樣。」大正祭司長彎下身子，深深地鞠躬：「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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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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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潭冰涼地喚了一聲，深邃的五官被營火照出濃厚陰影，顯得嚴厲又不近人情。他將虛弱的露西法扶起，直視雙目，意味深長地警告：「不要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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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西法身形晃了一下，蒼白地攢住自己的袖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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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把期待放在他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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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露西法垂下臉龐，低聲說道：「最希望保護大家的，明明是嶽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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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望他還不如指望靜月的智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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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陛，陛下！」祭司隊諸人倒抽一口氣，差點就嚇得後退一步：「這真是相當傷人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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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們有空管本人的閒事之前，請先把自己的職責顧好。」白潭冷冷說道，鬆開雙手，對半熄的營火仰起下巴：「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你們不是要『審查戰場狀況』，『監督野地調查』，順便『進行詳細的儀式報告』嗎？雪融化之前能實現的話我會非常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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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飽含尖酸刻薄的話語，氣氛卻突然輕鬆起來。祭司們揚起曖昧的笑容，露西法更是以袖掩唇，一掃滿身疲態，彎身恭請：「失禮了，陛下，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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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跨過破裂的營區牆壁，踏上一片狼藉的戰場，一眾祭司們簇擁著國王陛下往沼畔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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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室通告──麥梅蒂茲，珮特拉，你們看好那個笨蛋零相容，他了無顧忌地衝出營地了，現在來一隻狐狸都能被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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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腳才剛過石牆碎片，金兒的聲音就從通用頻道傳了出來。護衛隊頻道內咒罵聲此起彼伏，隊長沒好氣的怒吼響徹營區：『芭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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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甲要塞旁的身形一閃，化作流水般的黑影潛入地面，很快浮現在白潭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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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潭一如往常地故我，領著祭司們踩過雪沫，來到魔獸的屍體旁邊站定。看見零相容郊遊團四下遊蕩，珮特拉一臉便秘的表情。麥梅蒂茲扛著長長的砍刀，從忙碌的現場探出腦袋，歪頭不善地瞪去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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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解到一半的魔獸躺在一旁，身上還綁著粗重的拖繩。魔獸的術法解除之後，地面的泥沼沒有恢復，只是沒有再繼續擴散。為了在結凍前將屍體挖出泥沼，可憐的麥梅蒂茲還沒去醫療棚檢查，就趕著出來當運輸的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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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衛隊花了好一番功夫，把草龍鱷翻成腹部朝上，大攤著四肢向天仰躺。在沒有高科技設備的情況，想支解草龍鱷必須撬開鱗片，才能夠順著皮上的紋路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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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的身上滿是髒汙，血污和泥濘拖拉了一地。結冰的泥水一塊塊黏在身上，沼地的表面也被嚴寒的天氣凍成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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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梅蒂茲揮舞砍刀，不悅地朝雪裡啐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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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潭無視麥梅蒂茲的臉色，捏起通訊器詢問秘書：「戰利品該怎麼分配，你們和神殿協商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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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者有份嘍。』金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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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潭挑起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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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玩笑的。我們先拆，按市價五五，中意的部位讓我們挑，剩下的再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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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司會先回收研究素材一事有先告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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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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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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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繞的祭司們露出笑容。白潭鬆開耳釘，轉頭向最近的皇寇恩奇，垂眸問道：「諸位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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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寇恩奇咳了兩聲，以手肘頂了頂同僚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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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部的地方藏著特別的玄機。剛才在交戰的時候，各位有注意到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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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說起來，剛才魔獸的腹部似乎可以反彈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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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梅蒂茲奇怪地問道：「不是全身都可以嗎？」立即被珮特拉從後踢了一腳。護衛隊長一臉懵懂，不明白自己又說錯什麼，只能照副隊的提醒乖乖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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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兒覺得尾巴的部分也有點可疑，說不定已經變異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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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那為了以防萬一，帶回去檢驗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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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用什麼檢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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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自然有什麼儀器比人類還精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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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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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的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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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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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梅蒂茲懷著滿腔疑問，被當作木工匠指使了一番，從腹部和尾巴拆下數塊組織。一直到白潭和祭司們拖著腹肉和尾肉，以「研究」的名義登記收走，遲鈍的大塊頭才醒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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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著眾人揚長而去的背影，失聲問道：「他們……該不會打算烤來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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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噓！小聲點！』金兒爽利的聲音從耳釘裡傳來：『陪廢物奇美拉出來的唯一福利耶！千萬別被神術使聽到，科研的部件可是不算分成的，哼哼哼哼哼！見者有分喔！』2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DHqCZx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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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絕命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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