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前名《凌晨三點，我屋企門口有敲閘聲》） - 四十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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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四十

卡比先生

Jun 26, 2021

297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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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喎，我好似聽到啲……叫聲？」MK妹不安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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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卡車駛離他們，不難聽到嘈吵的引擎聲中還隱若夾雜一陣叫罵聲。但考慮到狼爺身上的槍傷，倒是十分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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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如此想著的時候，一發槍聲改變了你們原先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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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車尾方向持續傳來淒厲的慘叫聲，榮叔打算從倒後鏡一探究竟，但狼爺似乎已被搬上衝鋒車，這樣車身自然阻擋了你們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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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哋留係度，我去睇下。」金仔拍了拍鋼板示意，隨即拿著手槍跳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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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到自己或許能夠幫上忙，很快便跟上了他的步伐。在先後穿過車身與牆邊的空隙後，你們立時就目睹那片慘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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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肥一瘦的人正倒坐在車廂內，肥仔還在以小女孩似的嗓音不停尖叫，而黑柴則是臉色鐵青、雙手摀著嘴巴不敢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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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他們看著的方向望去，正是背部仍然躺在車上，但右腿早已血肉模糊的狼爺。只見在他前方的不遠處，一隻喪屍正埋頭進食著鮮血淋漓的殘肢，而旁邊則留著彈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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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我啊……啊！！！！！！！！」狼爺那撕心裂肺的呻吟聲，讓你全身盡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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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你放過我啦！唔係我話要拎你去餵喪屍㗎！係佢哋！係佢哋啊！」肥仔口中念念有辭地流涕痛哭，又不斷跪拜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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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仔馬上走到狼爺面前，仔細檢查著他右腿的傷口。從傷口的形狀估計，他應該是被喪屍咬破皮肉後，再從膝骨節位置硬生生把整條小腿扯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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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槍打死佢啊……你哋係咪痴撚咗線啊！！！！！啊！！！！隻腳……我隻腳！！！！」狼爺臉上冒著斗大的冷汗，好像痛得快要把牙齒給咬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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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擔心自己嘅情況先啦……」你沉重地呼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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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吓你哋……幫下我……救下我好唔好……我唔想變做佢哋……」他痛苦地伸出雙手抓緊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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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仔和你相視一眼，馬上便有了定論——根據莎姐研究得出，截肢似乎是唯一於感染後短期內，能夠有效控制病毒散播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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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兩個，幫手捉實佢！」金仔掏出軍刀，大聲喝道：「如果仲想救佢，依家就要同幫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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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截肢？」狼爺看著他手上的軍刀，情緒頓時變得更加激動：「用把……刀仔？係咪痴撚線㗎！你諗住就咁鋸斷我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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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哋想佢無咗隻腳，定係無咗條命啊！」在旁戒備喪屍的你也開始焦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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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要阻止病毒進一步感染，必須與時間競賽，你們實在沒有猶豫的空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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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肥仔終於哭著臉爬到狼爺身旁，伸手按著他的肩膀。「喂，幫手啦！」肥仔對坐在地上的黑柴叫道，但他卻是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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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南！」金仔見無法依靠黑柴幫忙，便轉過頭來，向本來負責警戒的你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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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你們的視線範圍內，已經能夠看見被槍聲吸引而來的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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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遲啦。」金仔冷靜地說，放下了剛由打火機粗略消毒的軍刀：「浩南，我哋要走啦。」而這句話中的「我們」，當然並不包括開始神智不清的狼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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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咁我哋點啊？」肥仔終於懂得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危，另一邊廂的黑柴卻未見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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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係到一齊等死？」金仔一邊把狼爺拖到地上，一邊毫不在意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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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埋我……走……」狼爺倒在血泊之中，隨著失血持續，他的臉色已是極為蒼白，精神亦漸漸變得恍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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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應該可以幫我哋拖少少時間。」金仔看著狼爺對你說，「走，翻翻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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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仔望了望狼爺，又望了望已經轉身離開的你們，走上前用力搖晃黑柴的身軀。「黑柴、黑柴……起身，我哋要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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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肥仔的攙扶下，四肢無力的黑柴勉強站起，也開始以極慢的速度向卡車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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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MK妹向剛跳上車廂的你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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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咗隻腳、再加有其他喪屍嚟緊，所以……」金仔擺了擺手，無奈地說。「救唔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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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兩個人都受咗傷？」榮叔從倒後鏡中發現了兩人的蹤影。「佢哋唔會趕得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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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距離你們最近的兩隻喪屍已經趕上無法移動的狼爺，身體被鈍牙撕開的慘叫聲又吸引了另外兩隻從後追上的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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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往後的其餘喪屍卻無視了近在咫尺的獵物，轉而向肥仔和黑柴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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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尖叫聲傳出，肥仔自然也察覺到身後的狀況有變。別無選擇之下，他乾脆把黑柴整個人揹起，以加快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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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埋……等埋啊！」肥仔一邊喘氣一邊大喊著，而在他的叫聲吸引之下，喪屍也開始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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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屌……佢係咪傻㗎……」在車上的MK妹和你也不禁為他們捏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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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可以再等啦！榮叔！」金仔再也等不下去，拍了拍隔著駕駛座和後車廂之間的鐵製間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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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多陣，」榮叔倒數著。「十、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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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肥仔與卡車的距離愈來愈近，喪屍與他們的距離也拉近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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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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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髮之間，一隻大汗淋灕的手剛好抓上尾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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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佢上車！」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的肥仔轉身背向你們，讓黑柴在你們的幫助下首先進入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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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嚟，俾隻手我！」順利把黑柴拖上車後，你和金仔又伸手抓緊肥仔的手。奈何由於他的身體重量，你們一時之間沒有足夠的氣力把他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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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哋……俾啲力……拉埋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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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肥仔剛剛把右腳跨進車廂之際，你們突然感到一股力量把他往下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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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叔！」金仔心知不妙，馬上向駕駛座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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