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彼方的約定 - 第三十三篇：訴說著哀嘆之歌

房內的燈光逐漸暗淡，水晶燈像是聽懂了主人的疲憊，柔和地熄去，只留下一圈淺藍的光暈，包圍著懸浮的床鋪。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KGLXy09U

凪人躺下時，珊瑚編織的床支穩穩托住他的身體，有種意想不到的柔軟。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IeKDNhu9

海的聲音在牆後細細呢喃，彷彿在輕聲講述著古老的夢。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t8X1XQxh

凪人闔上眼，呼吸漸漸平緩。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PXJEbEke

⋯⋯然後，他走進了夢。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mL3NC58E

那是一個很久以前的回憶。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K32JHl88

一座普通的小鎮，燈火微黃，天空無星。夜晚靜得出奇，但巷弄中卻傳來人聲與笑語。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Y3hg6TL6

他走在石板路上，身邊是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男孩，笑得比街燈還燦爛。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I1mzRWh4

「走啦走啦，再晚攤子就收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6a9DVNRT

他是誰呢？████並不記得。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y5PK9omRI

只知道夢中的自己也笑了起來。那笑容，像是許久未曾出現的東西，連他自己都幾乎忘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5enZ8sYh0

他們奔跑在夜市中，穿梭於氣球和彩燈之間，買糖果、打水槍、躲避巡邏的警察──因為他們是從孤兒院溜出來的。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PBWSkto4

「可惡，我們也只是想要好好的看看外面的風景啊！」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vrNxuBFj

那人說，眼中閃著一種幾乎令人心疼的希望。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vScfwzZG

███停在那句話的回聲裡。空氣變得沉重，燈光開始褪色。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jduHcAYO

──他想伸手拉住對方，但一切像潮水般退去。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Nimpma8h

下一瞬，夢境崩塌。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xyCniDun

他睜開眼，黑暗已回到現實的房間。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bMps8Yok

但那黑暗之中，卻有一道聲音，如同細水長流。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CQt9DNwe

一首歌，從遠處傳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xWKD59Qnq

那是──露梅莉亞的聲音。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V8h4N8fa

她的歌聲低低地迴盪，像是泉水流過心湖的縫隙，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孤獨與溫柔。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FS2dtDwT

凪人坐起身，靜靜聽了一會兒，終於低聲自語：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l4zL9xvj

「⋯⋯是露梅莉亞？怎麼還沒睡？」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Ung2Ib4tN

他推開房門，走入那片被水晶月光照亮的走廊。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4fQtwHlYd

腳步聲落在螺旋紋的地面上，迴盪如同夢境的殘響。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vsXBCzfA

循著歌聲，凪人來到走廊的盡頭。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5r88thHy

那裡有一片半露天的觀景平台，四周以透明水晶鑲嵌，能望見外頭幽藍的海景與遠處的流光。泉水從牆角細細流下，匯入中央的小池，微光在水面上晃動，像星星沉入水底。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28oNvsrYP

露梅莉亞坐在泉邊，背對著他。她披著一件輕紗外衣，銀藍色的長髮靜靜垂落，就像泉水的一部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nhw9SlQcE

歌聲正從她的唇間飄出，如夢似幻。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D7c19Skq

凪人站在門口，不忍打斷，直到她唱完最後一個音節，輕輕地回過頭。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TrJ9gAFO

「⋯⋯你還沒睡嗎？凪人。」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0mx56W6b

「嗯。」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7pOSZGpGt

他走了幾步，坐到她對面的位置，聲音低而平靜。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H9Xlp0jq

「只是做了一個⋯⋯讓人有點遺憾的夢。」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d4i7ehFP

露梅莉亞沒有追問夢的內容，只是輕輕地笑了笑。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EkUuNG1P

「既然是沉重的夢，那我就不多問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54iNuUf6

她低頭看著泉水，像是從水面找尋某種倒影。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ilOLmDNt

「剛才那首歌⋯⋯有什麼含義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8gSpDopX

「嗯⋯⋯其實也沒什麼。」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u0rsHBmF

她點頭，臉上卻浮現出紅暈，相似偷偷摸摸的做某件事被抓到一樣而感到有點害羞。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Td39j1gtD

「只是隨口哼唱。沒什麼特別的意義⋯⋯只是突然想唱而已。」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sikDhU0R

凪人看著她的側臉，片刻後說：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h8iRNsCr

「但聽起來⋯⋯有點哀傷。」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lYd4Hi2Hp

露梅莉亞沒立刻回應，而是用指尖輕輕觸碰水面，畫出一圈圈漣漪。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07nlludDN

「歌聲⋯⋯可以反映出歌者心中的情緒。」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5siA8wAQW

她抬起頭，望向那無邊的深海夜色，語氣淡然，卻藏不住心底的某種重量。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CQIJE2oUK

「凪人，你知道嗎⋯⋯明天就是我要成為巫女的日子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6bE3JkBp

凪人轉向她，臉上帶著疑問。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NHPK55ft

「巫女⋯⋯也就是『記憶之泉的巫女』？」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RJTlNUmZ

「嗯。」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v2ubNFKJ

她點點頭：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BzQqsEen

「我將成為這座城市記憶的承繼者，我會保留所有人的記憶」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M7O5nN4k

她笑了笑，卻笑得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9veQ3q10i

「聽起來很重要，對吧？被選中的人，背負使命，延續傳統⋯⋯」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9pasRjrA

她聲音忽然變得輕得幾乎聽不見：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6id28mwX9

「但我不想成為巫女。」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KOG7igtE

她轉過頭，看著凪人，眼裡倒映著泉水與月光，還有一種輕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脆弱。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er5AKDJR

「我不想⋯⋯讓自己的夢，被記憶吞沒。」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Tng23CDE

「我們人魚一族⋯⋯死亡的時候會化為泡沫，像浪花一樣，消散在海裡。但那些記憶，會流入泉水之中，而這就是『記憶之泉』存在的意義。」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G6HaGWRu

她的聲音如泉水一樣緩慢而清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cN0eYkjJt

「如果一個人魚的記憶夠完整、夠強烈，就能在記憶之泉中重組，然後重生。那不是轉生，也不是復活⋯⋯而是依靠記憶，再次凝聚出存在的形狀。」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uVhgWhme

她頓了頓，垂下眼睫。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ubquKorv

「不過，記憶之泉並不是永無止盡的容器。它承載不了那麼多記憶。如果沒有人去整理、去引導⋯⋯泉水就會無法負荷，記憶會變成混亂的殘響。」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nozcK85Hq

「所以，需要一位巫女。」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3Su24KUL

她抬起頭，看向凪人，那眼神不像是凝視某人，更像是在確定自己還存在。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wYHausCe

「巫女要一一閱讀這些記憶，分辨它們是否完整、是否可以重生，然後⋯⋯將那些殘缺的、失控的、痛苦的記憶吸收進自己的夢裡。」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gUU4yM5ew

「這座泉水裡⋯⋯有上百年、上千年的人魚記憶，而巫女，要把這些記憶變成自己的夢。」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PcIrc8Eh

她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SqhknZbQ

「你能想像嗎？夢裡，不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一個又一個陌生人斷裂的過去⋯⋯在夢裡哭，在夢裡死，在夢裡等待，再醒來的時候，都無法不確定，自己還是是原本的自己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BJbyEBwj

她苦笑了一下。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cq3MwJRj

「但如果我成為巫女⋯⋯總有一天，我會忘記，我的名字，會忘記真正的我是誰。」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oEAjNBsE

露梅莉亞的話語落下後，空氣一時間陷入靜默。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4rk1b9Sc

凪人望著她那強作堅強的神情，像是被什麼東西觸動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oDaKy51H

他沉默了一會，才輕聲開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31GtFRVJ

「如果有一天⋯⋯妳真的忘記了自己，那也沒關係。」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0sZzOZ2r

他的語氣平靜卻堅定，就像他一直以來面對困難的方式。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zaGOVtak

「因為，總會有人記得妳。」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g7iJcY7HT

「不是因為妳是巫女，也不是因為妳背負了什麼，而是──妳就是妳。」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cj1Zf7q1

露梅莉亞輕輕一愣，轉過頭來看他。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6BpRtmnEO

他微微一笑，目光不閃不避。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JRhVKXZc

「若有一天，妳的名字在夢裡淡去了、聲音模糊了，那些記得妳的人，一定會替妳拼湊回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a3kdsxU5

「他們會告訴妳──妳曾笑過，哭過，曾走在這個世界上。那樣一來，妳就不會真正消失。」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KZSTsHLC

他低聲說：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r6noTzDj

「因為我相信⋯⋯只有被遺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9z3qSxfYZ

「若無人記得，是否才算是真正的死亡？」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h3vpFKcw

露梅莉亞靜靜地望著凪人，眼神中掠過一絲意外，像是沒料到自己會被這麼理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vgu5OPFZ

然後，她忽然輕笑了一聲，聲音像潮水輕拍珊瑚礁那樣溫柔。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BWbP2IBGH

「⋯⋯抱歉啊。」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52RI5FVht

她微微低下頭，銀藍色的髮絲垂落在肩側：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Bo9mo49i

「我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就開始依賴你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FTvxvGUFy

她抬起視線，語氣裡帶著一點自嘲，又像是某種放下了防備的坦白。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x4Amsero

「你給人的感覺很可靠，明明我們才認識⋯⋯才不過一天而已。」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EsP9LySA

「大概是因為我太久沒有一個⋯⋯能真正說話的人了吧？對妮露莎說這些會太沉重，對哥哥說這些會遭到怒斥。」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3xmZ8kfyV

她的眼神落向遠處，不知是在看窗外還是夜色深處某個更遠的地方。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BE6oRBkPC

「但你不一樣。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許正因為如此，你才能這麼輕易地看穿我心裡的話。」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EL2CqOPO

露梅莉亞轉回頭，笑容變得柔和起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EBkWqdCU

「謝謝你，凪人。聽你這麼說之後，我好像真的，好一點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7FWVltqJ

她的聲音輕得像夜裡的海流，但語氣裡不再是剛才的遲疑與沉重，而是一種溫柔的、能夠繼續走下去的力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epXgBkvz

露梅莉亞眨了眨眼，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麼，輕輕吸了口氣，將散落在肩頭的髮絲撥到耳後。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9YYJb5n7

「⋯⋯時間也不早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KXWvT7pP

她抬頭看了看屋內那盞模擬月光的水晶燈，光芒像在水中搖晃的星星。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ZRzrc9PS

「我也該回房休息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SRtfQXg0

她轉身欲走，但步伐又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沒說完的話。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vjXtpX4oR

「對了──妮露莎她，就拜託你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n9NNXwiaH

語氣輕描淡寫，像是交代一件平常的事情，但語尾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靜。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8ZRWzjiF

凪人微微一怔，皺起眉頭：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BwUzGAjJ

「⋯⋯妳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UhPLfqQO

露梅莉亞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轉過身來，對他笑了笑，那笑容柔和而遙遠，像月光下即將消散的浪花。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pB6wmkRX

「沒什麼啦，只是她總是有點任性，又愛撒嬌，常常惹麻煩，還容易和別人吵架⋯⋯但其實，她只是太害怕那種孤獨的感覺。」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dUeMt1RJ

「所以⋯⋯如果有一天她鬧情緒了，或是說了一些讓你不開心的話，也請你──多陪她一點，好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35D67ddb

凪人沉默了一會，感覺心中某處被她的話觸動，卻說不上為什麼。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2vCaabtch

「⋯⋯我會的。」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GqiKvWIm

他點點頭，語氣平靜而堅定。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DrmHR6pT

「嗯，那就好。」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GCBkZNxk

露梅莉亞轉過身，輕輕揮了揮手，朝走廊深處走去。長髮在腳步間微微飄動，如同潮水退去後最後一抹微光。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7JzpqOKpw

夜色重新靜了下來，只留下凪人站在原地，望著她消失的方向，腦海中迴盪著她方才那句話。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DhAROheP

「妮露莎她，就拜託你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agkVPLGI

他低聲重複，彷彿想從那句話裡尋找什麼未曾說出口的東西，但怎麼想，也理不出頭緒。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TFQnaqV3

直到水晶燈光緩緩暗淡，屋內再度只剩下泉水潺潺的聲音與海流悄然的低語，他才轉身回到了客房。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taMUlhkI

他總覺得⋯⋯她不只是隨口一提那麼簡單。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gGjAfp7V

但疲倦很快襲來，將思緒拖入夜的深海。他緩緩躺下，讓意識沉入靜謐的夢中。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3OOiAf93

而同一時間，納瑟緹亞的街道早已歸於寂靜。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JdV9cQ4pC

記憶之泉所在的殿堂外，水面輕輕蕩漾，倒映著天幕上零落的星光。水聲像夢，也像即將從記憶中褪色的旋律。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pEjVUhYB

露梅莉亞並沒有回去休息，而是來到記憶之泉。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1uQBLzow

就在這靜謐之中，一道熟悉卻壓迫的聲音，在柱影之後響起。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CsTlodvh

「⋯⋯露梅莉亞，妳已經道別完了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IMRM6YPk

聲音不大，卻像從記憶的深井中傳來，冷靜，深邃，帶著一種看穿一切的刺透感。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482jy8HcM

露梅莉亞身形一震。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9g7xXSXMP

她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站在記憶之泉前，仿佛還在讓自己的呼吸慢慢歸於平穩。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ELCGFo6T

「⋯⋯嗯。」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mTONKuLH

她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像要被水聲淹沒。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d13T2QA1

「已經道別完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JNM6wwYd

她低頭看著泉水中自己的倒影，那張臉明明還年輕，卻早已寫滿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與疲憊。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ga25XuJ1

嘴角拉起一抹微笑，但眼神中卻無法掩去那份黯然。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hhb5PPbR

「我有說過吧，我不擅長告別⋯⋯但還是⋯⋯勉強做到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Y2uRKTN8

「他不明白妳的話。」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YfUzcM9g

奧賽雷恩緩緩走近，步伐無聲，身披銀藍長袍，神色如同深海中的古老石像。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Bt0pDPVEX

「但那正是妳希望的，對吧？」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tQeaqIuZ

露梅莉亞沒有答話，只是彎下身，在泉水邊坐下，指尖輕觸水面，一圈圈波紋向外擴散，將她的倒影拉扯變形。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AU8MB3n1

「他若是明白了，就會試圖阻止我吧。」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hk1NI34a

她喃喃道，像是在說服誰，也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G1UpJAUU

「可這條路⋯⋯只有我能走。」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wU0MnJpvh

「妳終究還是選擇了這一步。」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a4Zaq0x4g

奧賽雷恩站在她身後，眼神冷峻，聲音中聽不出情緒。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HfH3L4XX

「本該感到欣慰的，可是事到如今，還是難免哀傷。」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eLsnbyKm

「我們不都一樣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0IzPtFeg

她抬起頭，眼角泛著微光。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7m5w1DdJ

「從小就被灌輸著命運的形狀，然後每個人都在掙扎，只是方式不一樣罷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Fm4vZ8aW

「不過，你會來這裡，是因為⋯⋯你也準備好了吧？」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XUDlr2sd

奧賽雷恩沉默了一瞬，終於點頭：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MP7VZOwG

「⋯⋯嗯。」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8fypwJco

「明天，不能再拖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dyBvA1si

「而我，也只能為妳掃清前路──不論妳會怎麼恨我。」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bPtoH2xQ

露梅莉亞聽著，並不驚訝，只是笑了笑。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hD2vEu2t

「你總是這樣啊⋯⋯明明自己也很痛苦，卻偏要用這種語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ZgI229KO

她抬起眼，眼神裡泛著光，那不是堅強──是被時間洗過的溫柔，像潮水退去後仍不願留下腳印的沙。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EM9TzDwG

說完，她消失在夜色深處，只留下一片微微蕩漾的泉水──和將記憶默默吞沒的寂靜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KWkeyybR

這裡，也只餘下一盞微弱的水燈，它映照著男人的側臉，也映照出他眼中那片未曾說出口的陰影。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9cX7f9bdc

終於，他低聲開口，自言自語般的語氣裡，帶著一道裂縫。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uyhQ3Ygl

「⋯⋯我不奢求妳能夠原諒我，露梅莉亞。」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657vw45B

他的聲音沉靜卻堅定，彷彿早已對自己的選擇下了最沉痛的覺悟。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xLaggya2

「但我無法把親情⋯⋯和這個世界拿來比較。」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oWLvwKWe

他抬起頭，望向水晶燈映出的天花板，眼神中映著倒影扭曲的浮燈祭之光，像極了過去那個還未崩壞的家──那個三兄妹曾經嬉笑相擁的記憶。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rilH1GMP

「我們曾說過，要一起守護這座城市，不是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A8XkNMTt

他低笑了一聲，笑容卻毫無溫度。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W0TK2ZBc

「但要守護，就必須有人放下。」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EQxscEmG

「就由我⋯⋯來成為這個罪人！」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7e8b6LKO

語畢，他緩緩轉身，披風隨步伐微微揚起，背影筆直如同審判的銘碑。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0p2XDhH4

那一刻，他的身影如同整座納瑟緹亞的意志本身──冷酷、堅決，不容妥協。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G5xBWh90u

即便是對至親之人。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5pKyxWbtU

ns216.73.216.187da2

第三十三篇：訴說著哀嘆之歌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