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the ILLUSORY》 - 【第五篇超凡】第二／三次武裝革命：循環

　　「他們必須嚐到一點甜頭，」母親說，「幻想看似有機會實踐，他們就會投入更多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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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琴和吹雪接近關押小妮的房間。

　　「就是那裡嗎？」秦琴說。

　　「地圖標示可能會錯，可是我們還是可以賭賭看，我們──小心！」吹雪大喊。

　　一發電光子彈射向秦琴，秦琴暗罵一聲，用小臂擋住臉，準備承受光彈的麻痺電擊……

　　沒有麻痺，她感受到一陣冰涼──仙俠鎧的冰涼。強襲型仙俠鎧的手部護甲附著到秦琴的小臂，替她擋下了那顆光彈。

　　「妳先過去，我來拖住保安官！」吹雪說。

　　吹雪併攏五指，將五指指向秦琴，強襲型仙俠鎧的其他部件飛出影子通道，飛向秦琴。陌生的觸感包覆秦琴，涼感滲透衣物，裸露於衣著外的皮膚又更涼快一些。

　　秦琴奔跑。保安官朝她發射光彈，光彈卻都無害地落在仙俠鎧上。

　　秦琴站到門前，十指塞進門縫。

　　一根電擊警棍落在吹雪肩上，人偶的痛覺神經接收巨量刺激。她摁住那名保安官的臉，吹出一波掌風，鮮血從保安官的七孔噴出。

　　秦琴掰開門板。

　　儘管虛幻人的皇宮地圖錯誤百出，但在這裡，地圖沒有標錯。小妮真的在房間裡，被吊在十字架上。秦琴走進那個房間，走向小妮。

　　吹雪站在走廊上，望見秦琴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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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心裡挖一個洞，比剁掉手指更痛，」母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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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的能量可以創造並改變各種物質。吹雪看著那扇門迅速關閉，秦琴的背影被關在門後，門縫間散發碧藍色的詭光。吹雪跑到門邊，但她無法扳開那扇門。

　　宮裡的其它虛幻人被逐一擊敗。

　　守護者沒有「解鎖」，他們僅憑那副靈活度和攻擊力受限的「上鎖」狀態就擊殺了一眾虛幻人──渡鴉踢不倒東塔守護者，膝蓋被拗成劇痛的角度，他的視野被守護者的鞋底佔滿，踩扁；北塔守護者看準重裝型仙俠鎧的間隙，精準斬下征途的頸環，將他從天花板上擊落；羅林的拳頭與南塔守護者的鋼拳相撞，羅林的拳頭縮進小臂，小臂的骨架刺破手肘，碎骨從皮下綻放；過客則是被南塔守護者開腸剖肚。

　　過客能瞥見自己的心跳。頸環讀取記憶卡內的記憶，過客想起他、淵和望月被斬月帶進地下基地時的場景，想起他曾經跟虛幻人鍛斧互看不順眼卻依然稱兄道弟，想起他百般說服望月不要參與第二次革命，恍惚間，他看見一道朦朧的身影……

　　飆霆被十幾隻機械戰警圍攻，其中一具機器人從左手伸出插頭，把插頭插進飆霆的頸環。記憶被刪除比任何皮肉傷更痛，飆霆的腳趾失去知覺，無力感向上蔓延至大腿。

　　吹雪忍痛丟下秦琴，前去跟倖存的同伴們會合。吹雪推出一陣掌風，從機械戰警手裡救下半身不遂的飆霆，另一名虛幻人從飆霆的頸環內抽出他的記憶卡。

　　虛幻人劫來的另一輛輕軌列車停在皇宮外。吹雪和其餘生還者穿越大廳，一名藍髮虛幻人劈開牆壁，生還者們穿牆而過，爬上車廂。

　　數以千計的機械戰警如螻蟻傾巢而出，爬滿大廳，機器人的陰影裡爬出更多機器人。那些還未逃出大廳的虛幻人被抓住，無數機械戰警撕扯他們的身軀，他們一邊目睹自身被肢解，一邊痛苦地死去。

　　成群的機械戰警爬出皇宮。

　　虛幻人的列車發動。

　　幾隻機械戰警闖進最後一節車廂。

　　吹雪位在倒數第二節車廂。一隻機械戰警拉開後門，踏進那節車廂。吹雪推出一波掌風，機械戰警被吹出窗外，撞斷路口的號誌燈。

　　「雪兒，卸掉最後一節車廂！」那名藍髮虛幻人斬倒第二隻機械戰警。

　　「我們不可以拋棄他們！」吹雪當然可以，說這句話只是在欺騙她自己的良心。

　　眼看第三隻機械戰警朝車廂的連接處逼近，吹雪終究按住了車廂間的連結器，從掌中激射旋風。最後一節車廂被分離，被拋棄。

　　吹雪看見有人衝進最後一節車廂。車廂爆炸。那個人衝出來，雙手各拎著一名昏迷的同伴、背上揹著第三個人。

　　他把昏迷的同伴們被扔向行駛中的列車，車內的幾名虛幻人前去接應。

　　那個人縱身一躍。

　　「抓住我的手，過哥！」吹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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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了，又回到原點，」母親感慨道，「夢碎的循環又會輪轉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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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塔守護者在「解鎖」後的體形不大，跟流星等高，比飛鳥矮了幾吋，移動速度變得很快、非常快。東塔守護者從皇宮十五樓的那間廁所出發，收割從廁所到會議廳之間的所有虛幻人，接著回廁所，用左手的拳頭捶打流星的後腦勺，用右手的光劍切割流星的胯部。流星以腦門撞碎洗手台，身體躺在地板的積水裡，但他的雙腿依然直立。

　　守護者登峰瞬間位移，站上一輛潛影輪的殘骸，左手掐住飛鳥的脖子，右手的光劍燒穿那名年輕人心臟。「你們這輛摩托車確實厲害，但是你搞錯一件事了，臭小鬼。」

　　水珠滴落，流星舉起他戴指環的那隻手。

　　「依照我們的差距，我就是神。」守護者抽出光劍。

　　陰風在流星的指環上流動。

　　「無論凡人有多厲害，神終究是神。」守護者掐斷飛鳥的脖子。

　　流星發射的旋風像鬼──前段是骷髏頭，中段是肋骨，側邊有兩條手臂。

　　相對於守護者登峰的反應速度，萬物皆是以慢動作移動。他輕鬆躲開那隻風鬼，再度回到流星身邊，隨意一踩，踩爛在虛幻人的頸環。

　　守護者登峰沒有踩斷流星的脖子，並且由於流星的人偶內建暫存器，所以他沒有立刻消失。東塔守護者俯身靠近流星正在消融的面孔，鼻頭輕觸鼻頭，足以聞到彼此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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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劍塔的兩名守護者完成「解鎖」。被超音速壓縮的空氣凝結水霧，音牆像一件白色芭雷舞裙，兩名守護者突破音障，乍一看他們彷彿同時出現在多個地方。

　　右手的光劍劃出殘影，北塔守護者摧毀記憶監控中心內的所有潛影輪。南塔守護者切割敵人的頸環，順帶斬下腦袋，那些虛幻人直到死前都無法看清守護者的銀亮身影。

　　諾言能夠勉強看見南塔守護者逼近，但他閃避不及，守護者那熾熱的光劍即將劈向他的脖子──

　　光劍停在諾言的喉嚨前方，南塔守護者的右大臂被抱住。他的右眼一瞠，身上的一片片鎧甲抖動。「怎麼可能？」守護者鍛斧對那個抱住他手臂的人說，「你怎麼可能……」

　　「這就是你們的秘密絕招嗎，鍛斧？」過客喘著粗氣。

　　過客把阿諾吹遠，並鬆開南塔守護者的右手臂，隨即發射一團形貌如龍的旋風。風龍纏繞守護者。

　　「我會殺掉你，虛幻人過客！你們被欺騙太久了，無藥可救了！」守護者鍛斧迎風吼道。

　　過客的內傷抽痛，風龍鬆開南塔守護者。

　　守護者對過客連續突刺。受限於過客當前的狀態，他無法完全避開敵人的超高速攻擊，仙俠鎧因光劍的高溫而蒸發，他的腿、腰、腹和肩膀也都被光劍灼蝕。

　　再刺一刀，再踹一腳。過客向後倒，倒在下一層台階的電腦桌上，擠掉桌面上的電腦螢幕。南塔守護者跳上那張電腦桌，腳踩過客，桌腳崩斷，桌面垂直下降。

　　「你可以恨我，老朋友，」鍛斧說。

　　過客仰頭，頭頂抵住桌面，視野上下反轉。在顛倒的世界裡，他看見望月撞碎地磚，碎塊往下飛濺，北塔守護者把手伸向望月的後頸。

　　「月！」過客扳開南塔守護者的腳板，翻身爬向望月，南塔守護者拉扯仙俠鎧的緞帶，緞帶被扯斷，過客趴下。

　　北塔守護者斬月摘除虛幻人望月的頸環，握拳，連同他妹妹的記憶卡一併揉碎。

　　南塔守護者一腳踢在過客的腹部。仙俠鎧的腹甲裂開，過客吐血，側身滾落數層台階，被諾言隻手攔下。南塔守護者走向兩名傷重的叛亂份子，他的光劍尖端輕觸地面，一線白煙裊裊。

　　北塔守護者斬月哽咽，放下望月的頸環。他正要走向過客和諾言，但才走出第一步，他的小腿就被望月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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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星想起聆雨先前提過的問題。

　　「你為什麼要把名字改成『流星』？」

　　「流星是天上的石頭。在生命的盡頭，流星會燃燒自己，」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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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的頸環上畫有一個五芒星，那是流星在出發前畫上的標記──暫存器人偶的標記。

　　不久前，望月被埋在她的潛影輪底下，飛鳥把她拯救出來，吹雪從受損的人偶內抽出她的記憶卡，並將那張記憶卡交給流星，流星用他帶來的暫存器人偶喚醒望月。因此，縱使記憶卡被摧毀，望月的意識也依然保留在暫存器人偶內。

　　我撐不了太久，望月心想。真實的存在已死，生命之火熄滅，她此刻的存在僅是火焰熄滅後的餘溫。

　　「阿諾，帶過哥去找雪兒！」望月說，「你們一定要把優音救出來！」

　　望月扛起北塔守護者的人偶，把斬月丟向鍛斧。守護者相撞時，望月發射過去的旋風正好趕到，她以旋風編織風網，將兩名守護者圍困在一團細密的球狀氣旋內。她深知「望月」的意識已無可挽回，這具暫存器人偶也無法跟兩名守護者長期抗衡。守護者鍛斧試圖掙脫，望月增強氣旋的威力，她的鼻腔噴出兩管鮮血。就算我不能拉著你們同歸於盡，好歹要重傷你們一次！

　　諾言撐著過客離開監控中心。

　　我不能拋下妳！望月能聽見過客的心聲。

　　不用自責，你做得夠多了，望月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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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星右手握劍，左手搭在東塔守護者的腿上。他用承影刺穿自己的左手掌，再把劍身刺進守護者的腿部，把他跟對方牢牢釘在一起。流星的腦波發送指令，暫存器人偶的核心加速運轉。

　　守護者登峰不解地看著他。「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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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直面氣旋內的兩名劍塔守護者。

　　「妳還想做什麼，虛幻人望月？」北塔守護者斬月問。

　　她展開雙臂，一頭長髮被風撩起，美麗的臉龐下透出光芒。暫存器人偶的核心加速運轉，加速，再加速，過載。一聲熾熱的強光從望月的胸中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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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爆是暫存器人偶的一項功能。過客和諾言離開爆炸範圍，卻依舊能感受到暫存器人偶爆炸的震波。

　　「過哥，剛才那個是……」阿諾說。

　　「對，是望月。」過客陰沉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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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的那些虛幻人朋友，他們想把妳救出皇宮，這是他們僅剩的希望了，可他們那種人不配擁有希望，」母親說，「用妳的真面目去見妳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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