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世界 - 之六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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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之六

冰痕。

Oct 25, 2011

55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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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下雨了。

看著窗外因上午氣溫過高而產生的午後雷陣雨，我的心微微涼了一小部份。

比起雨天，我更喜歡晴天。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

台上的國文老師說出來的話在我耳裡聽起來都像是外星語一樣有聽沒有懂。雖然其實是有聽進去但是還沒有弄懂之前就已經出去了這樣。

唉，上課的日子真的好無聊喔。

最近這幾世都是在還在就學中就身亡，搞得我的生活一直都處在於就學狀態。不過，我記得有那麼一世，雖然也是在就學年齡死的，但我卻從沒有去學校上過任何一堂課，那個時候我記得我有多麼希望自己能夠離開自己的房間到學校去上課呢……

也是那個時候，我決定要守護好他們的世界……

「樊同學，請問你上課時看著窗外是在發什麼呆？」

台上的國文老師課不好好講，把大家寶貴的時間都浪費在我這個發呆不仔細聽課的人身上，真是浪費呀。

「嗯……我只是在想我今天沒有帶傘，雨不知道會下到什麼時候。」

啊！對吼，下雨了呢。

黎冥他們應該心情不錯吧？

畢竟他們最喜歡雨天了，尤其是跳在積水上看著水濺起來是他們最喜歡的遊戲。

不知道等等放學的路上能不能遇見他們，總覺得少了這一群愛黏著我不放的小朋友們，生活就少了一點樂趣。

「那樊同學，請問你上課起身回答老師問題後又再發什麼呆？」

聽到國文老師的問話後，我趕緊回神，努力且誠實地回答老師這個寶貴的問題。

「報告老師，我只是在想你要把全班的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多久而已！」

此話一出，弄得全班哄堂大笑，唯獨老師面露青筋地要我站到後面罰站。

雖然不曉得為什麼坐在我前面那位自我感覺良好的人類也和我一起罰站就是。

「樊同學，我很喜歡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呢！你真幽默。」

我無言的看著旁邊那位對我露出憨傻笑容的同學。

＋

拿著未開成美麗花朵的含苞一點都不待放的傘，無視後頭假裝不小心和我走同一條路實際上卻在跟蹤我的金毛同學。

我輕哼著小曲，輕快地走再下著細雨的路上。

「樊同學！下雨不撐傘會感冒的！」

對方關切的話語從後方傳來，如果不給些回應也實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我輕快地轉過身子，用著輕快的語調回答：「我知道啊～啦啦啦～」

話說到後面不知為何很順地接續著剛才中斷的小曲。

又一個輕快的轉身，我滿懷期待地向著返家的路前進。

啦啦啦～這樣充滿期待的心情還真是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呢，果然自己還是沒辦法徹底習慣孤單的嗎？

「唔，發現目標了～」

看到轉角處有著疑似奶黃色短髮生物的身影時，我便愉快地更改了曲中的詞。

當我快步地走到轉角，才一轉個彎便對上了那雙失去光澤的金色眼眸。

我大吃了一驚。

這不應該會是我印象中那些成天不知在高興些什麼的黎冥們會擁有的黯淡眼眸，一定是他們遇到了什麼他們從來沒有遇過的大事情，而身為他們的玩伴的我有那個責任要來幫助他們解決困境。

「黎冥～」

我帶著愉悅的語氣呼喊著他們的名。

得到的，卻是各個淡漠的神情。

黎冥們用那陌生的眼神看了我許久，最後其中最年長的那位黎冥向我走進了幾步，用著我從未聽過的失望語氣說：「我們對您感到很失望……」

我的腦袋瞬間當機，說出了不符合現況的話：「黎冥，你們在說些什麼啊？今天的天氣是你們喜歡的天氣耶！你們應該和往常一樣露出無憂無慮的模樣開心地踩著積水玩耍才是啊！」

黎冥們低下頭，像是在蘊釀什麼似的，又像是在壓抑什麼似的。

良久，站在後方的某位小黎冥開口了。

「您是要我們如何和以前一樣快樂地玩耍？我們的世界都快要毀滅了耶！快要毀滅了耶！您知不知道？」

失去光采的金色眼珠在我面前睜大。

我征在原地。

另外一名黎冥也開口發言：「我們黎冥一族是如此敬愛您、信任您，結果呢？結果到最後我們才發現我們錯了！我們錯信任您而將所有期待都放在您身上！如果是明守大人的話，一定不會這樣放棄我們的……」

我依舊征在原地。

看著黎冥們一一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我卻連一聲挽留或是安慰的話都沒有。因為我知道他們所說的，都是我無法反駁的。

只是，有句話我想說，不管這句話是否充斥著過多的主觀色彩，我就是想要說出來。

──如果明守在的話，的確會不一樣，但是……但是他不再了，拋下我們，不再了。

雨依舊在下。

腳底不斷濺起的雨水，浸濕了褲管。

「樊同學，你明明就有帶傘為什麼不撐啊？」

我將傘丟在地上。

「喂、喂，樊同學，就算丟掉雨傘也不代表你就可以淋雨啊！這樣會感冒的，真的！」

那位自我感覺良好到不行的人類，走近了我，將他的傘的一部份分給了我，不讓我直接的與雨水進行親密的接觸。

說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明明我總是那麼敷衍的對待他。

「為什麼你要對我那麼好？」

我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只見對方對我露出了有些靦腆的笑容，說：「嘿嘿，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耶，只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決定要當你的朋友了。」

聽到這般無俚頭的回答，我輕輕地笑了笑，小聲地喃語著：「果真是個自我感覺良好且自我為中心的笨蛋人類。」

「啊？樊同學，你說什麼？」

看著林昱祥那副就算天塌下來依舊會燦爛笑著說「沒關係我會把它放回去的」等天真過度的樣子，我在心底又偷偷笑了出聲。

「沒有啊，只是在想雨什麼時候停而已。」

看著突然出現的略微褪色的陽光，被雨淋溼的心，似乎有那麼一點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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