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牆之下 - 日常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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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日常

春九一人

Aug 25, 2023

108

7 分鐘

「久違了，我親愛的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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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刀落，鮮血飛淺，果斷除去巨人四肢，待其喪失行動力時，她站於它肩上，隨意地揮開血液，優雅行禮「舞畢，感謝賞臉」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3mMpHCJ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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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數次牆外調查後，梅蘭莎的行動越發純熟，斬殺數目節節攀升，這使她正足以成為調查兵團主力的優秀士兵，在其中有了一席之地。

初來時，即使沒有明示，但從其他士兵的行為舉止亦能感覺到輕視。就因為她當過舞娼，所以自己即使和他們同樣受訓三年，以首位的畢業成績進入調查兵團，她仍然該低人一等。

最麻煩的，便是士兵裏有曾經的客人。在他屢次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跟自己對話時，天知曉梅蘭莎多麼努力才壓抑住將他那張蠢臉按在地上磨擦的衝動。

但在，今天不行。可能是平常和里維的相互較勁太明顯，艾爾文分配了他們一起訓練，美其名曰：培養隊員默契。要是她惹禍了，某位「說話難聽的」很大機率會被牽連，自己到時候就會欠他人情，這比要吃巨人的後頸肉還難受。

「乖乖回娼館跳舞吧，參什麼軍！」

「你的嘴是混了屎嗎？」里維會替她說話，這是梅蘭莎沒想到的。實話實說，她有點感動。

「怎、怎麼了！」是個欺軟怕硬的，里維戰鬥力強悍眾人皆知，見他回話氣勢立刻短了一大截，但又不想當眾丟臉，仍在硬撐「真話還不許別人說了？！」

見里維神色不悅，梅蘭莎趕緊拉住他手䄂「走吧」跟這種人吵也沒意義，還浪費時間。

里維望了望她，終歸沒再多言。

二人的退讓，令他有勝利的錯覺，不敢遷怒里維，便變本加厲羞辱梅蘭莎「對！滾吧！本來就是個婊子…啊！！」不約而同，兩個拳頭錘向那士兵的臉，連牙齒也碎了，在地上翻着呢。

嫌棄地用布擦去血跡，若無其事地揚長而去，神清氣爽，連天氣也覺着好了幾分。

解氣歸解氣，懲罰仍然難免。默默無言地打掃着雜物房的灰塵，空氣中彌漫着尷尬的氛圍。

「上次…謝了」梅蘭莎先忍受不住，開口打破僵局。

「沒什麼」里維換上一盆新水，仔細地擦着窗戶「我早就想打他了。」

將舊書重新一本本放回，她那句「你也不是那麼討厭嘛」還未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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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是？」

「下次給我用你那豬腦袋想想怎麼反駁，別一副便秘的樣子光站着。」

「好、的、呢~」梅蘭莎咬牙切齒，差點把木櫃門柄扭斷。

自己就不該對他有什麼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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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吉妳，為什麼面對巨人時那麼開朗？」

難得的休假，夏日炎炎，梅蘭莎便打算去馬廊幫小百合洗澡消暑，怎知自己的室友已經先一步到了，正好邊洗邊聊天解悶。

「對於人類來說，他們應該是夢魘般的存在吧？」生與死，梅蘭莎早就不在乎了，所以她無懼。

但韓吉呢？她的眼裏明明對生活充滿着希盼。

停下手上擦毛的動作，韓吉認真地思索着。直到戰馬不耐地用頭頂她摧速，才回過神來「確實，我曾經目賭過無數次它們把同伴吞下肚。」她語氣平淡地說着，眼底的悲傷卻藏不住。

「那為什麼」梅蘭莎反而不明白了「你就沒想過自己可能會成為下一個嗎？」剛出口，她就已經開始懊悔，這聽着實在不是什麼好話。

「抱、抱歉，是我失言了」

「別介意、別介意」韓吉爽朗地笑道，開玩笑地揑了揑梅蘭莎的臉。嬉鬧過後，再說話時是無比的正色「我曾經，踢飛過一個3米級巨人的頭顱。」她頓了頓「異常的輕啊，巨人的身體。」

這句話如同驚雷般點醒了梅蘭莎，巨人屍體落地時自己總覺得有些奇怪，無論是聲音，地面的震動，還是泥石淺起的高度，都和其體形完全不符。

「以生物覺角度來說，兩隻腳根本不足以支撐它們龐大的身軀直立行走，但那個詭異的重量，給了我解釋。」

梅蘭莎恍然大悟「所以妳才屢次要求抓捕巨人」

韓吉點了點頭「以憎恨的心態面對巨人，早就已經實行了幾十年了。我想，要解開藏在它們中的謎團，就必須用不同的角度看侍。」四目相對，梅蘭莎只覺眼前人無比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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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調查兵該有的模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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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污言穢語，下流的目光，嬌姼的笑聲。柔美的樂聲混在其中，梅蘭莎在台上麻木地舞着。

人群裏，女子仍舊麗質天成，但臉上的妝紅卻遮不住她半分憔悴。

卡利達！梅蘭莎急切喚着，但嘴巴怎麼也發不出聲來。那些手不老實地拂上卡利達身體各處，她掛着笑，眼神空洞地承受。

不！你們別碰她！梅蘭莎軀動着身體，毫不聽喚，如同木訥的人偶般，執行着舞蹈的指令。眼睜睜地望着卡利達被拉走，她近乎崩潰地無聲叫喊，「啪」的一聲，撲倒在地。台下人動作是詭異一致，緊緊盯住她。

能動了…梅蘭莎衝到台下，推開拉着卡利達的手，轉身狂奔，身後人沒追來，也沒動怒，只是盯着她們的背影，發出嘻嘻哈哈猙獰笑聲。

捱到房間，反鎖，剛想鬆口氣，卡利達便死死掐住她脖頸將自己壓在牆上，美豔的面容不復，佈滿紅點，臉容凹陷，頭髮稀疏，膚色是發灰的白。

「都怪你！！！你就這麼下賤是嗎？！！」她撕吼着，手部動作越來越用力，暈眩感襲來，梅蘭莎不躲不避，靜靜地看着她，直至眼前一黑，頸上的痛楚消失，獨留一片寂靜，暗影從四方八面湧出要把她吞噬。

拔腿就跑，腳下一空，重重地摔在大片薔薇叢上，尖刺弄得她鮮血淋漓，曖曖發光處，長相略顯稚嫩的卡利達甜甜地擁着一個和她有七分相像的女人，她是如此鮮活，如此高興。

對啊…卡利達已經死了，跟她心愛的姐姐快樂地生活在一起。沒再掙扎，迷迷糊糊，梅蘭莎能感受到血液不斷外流。

自己死後，會有人為她感傷嗎？

不會的吧…她根本不值

好冷…

抹去臉上的濕潤，她搖搖晃晃地撐起自己。入目，印上自由之冀的戰鬥服便掛於床前「是夢嗎？」躺回被褥內，鬱結難消，輾轉反則還是無法入眠，她便悄悄然地去了瞭望台透氣，沒想到自己竟非唯一。

「哎喲，真意外呢，里維你會做觀星這種風雅事。」

「是妳啊…」少有的，他沒有反駁自己，怔怔望着夜空。

察覺到他情緒有異，梅蘭莎不再多言。抬頭，真真不巧，暗淡無光，無論是星辰或是月亮均被烏雲遮蓋，她只覺心情比來時更低落「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是啊」里維搭話道，喃喃自語被他人聽到實在尷尬，她本打算離開。

「但這裏跟地下不同，天空是遼闊的。」

從初識起，她只見到里維毋庸置疑的強大，很多時候甚至會忽略了，他也是人，有七情六慾，亦會有這般脆弱的時候。

不由自主地，她走過去，抱了抱他。一觸即離，她也怕被揍。

里維愣在原地，大概是被她驚到了話也不太利索「妳…做什麼…」

「沒什麼」梅蘭莎也被自己剛才鬼使神差下做的事嚇呆住，但仍在口硬「只是感覺你需要。」

「里維，你看！那裏有幾顆星，好漂亮哦！」她硬生生地轉移着話題，已經準備好被某人挖苦。

「嗯，很漂亮。」彷若融化的冰霜，她還是首次看見里維的笑顏。

一摸臉頰，竟是有些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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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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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高牆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