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弟弟朝正屋走去,他的行為讓我的CPU有些過載,我人到底是跟上,還是不跟上為好?可雙腿止不住的發顫,完全不聽我使喚,只能呆愣在原地乾著急著。
很快的,兩人就在門前相遇。
一面是死去多日的大叔。『活生生』地站在那撫摸自己臉頰的詭異場景;一面是私散多年的青年。『面生生』地走向前想來場兩人的父子相見。
原以為兩人之間會多說點什麼,誰知道弟弟只是開口說句:「你可讓我等上好些日子。」
說完,直接抬了右腳,一腳踹在父親的胸口上。
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擊,力道至大,父親是整個人平躺地倒飛進屋,也不知道是否砸在什麼之上,發出了聲轟然巨響。
接下來的發展,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弟弟那一腳之後,隨手就從門邊抄起根掃把,隨便地在空中揮舞個幾下,似乎是在測試這東西順不順手,隨後便從容地走進了屋。
看到這裡,我的好奇心終究是戰勝心中的恐懼,偷摸著想跟上前查看。可人剛到門前稍稍探個頭而已,誰知道又瞧見父親整個人倒飛著出門。
這是什麼物理性除魔嗎?!怪不得殭屍片中的主角們,各個出手就是來招特技動作,是得要真功夫阿。
不等我感嘆完,隨後追出來的弟弟繼續舉著掃把,一下又一下地往他身上招呼,而父親的嘴裡是不斷地發出嘶嘶嘶的抽氣聲,聽上去就非常吃痛。
即便如此,弟弟手上的掃帚是一刻也沒得停下。
我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更有些於心不忍,即便詐屍了,那也是他老子啊!弟弟竟敢動手打父親,這是怎麼個回事,他怎麼敢地?
眼見父親的動靜是越打越小,我實在忍不住了!人衝上前去,一張手就攔在弟弟身前,我說:「別再打了!躺在地上的是你爸,是你老子!要是再打下去,人估計要沒了…」
明顯地,弟弟停在半空中的手抖了下,眉宇間神情不再像先前那般冷淡。
只不過下一秒又皺起眉頭,沒好氣地說道:「瞎說什麼,在我眼裡他早就是個死人。」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些話,那壺不開提那壺呢?!連忙改口說道:「我意思是說,就算不是在這個家長大的,既然你人都回來,還操辦起一切事務,就不該再對爸爸這樣打殺,你會把他打壞的!」
我這些話本來是想對弟弟動之以情,曉之以禮,可沒想到反而惹得他不悅,凶狠地瞪了我一眼,惡狠狠喝道:「你懂個屁!他…」
話來沒說完,我都還來不及反應,前一刻原本龜縮在地的父親一把抓住將我平舉過頭,看樣子是想用我威脅弟弟。
我去…友軍啊!我是友軍啊!您是被抽得老糊塗啦!可下一秒人還沒動手,我立馬又被摔了個七葷八素。
原來是我那枚金戒指從口袋中滑出,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額頭,他老人家就像是被烙鐵燙著一樣,雙手摀著頭倒趴在地,痛苦地嘶吼著,甚至還有些帶著烤肉味的白煙不斷地從指縫間冒出。
而這時候,弟弟也扔掉手中的掃把,大步向前,直接掄上拳頭就砸在父親的後腦勺上。
很明顯地,我耳裡聽到些頭骨碎裂的聲響,他老人家的後腦勺也如肉眼可見般凹陷下去,人就那樣倒趴在地上,不知道是生是死。
我卻是看傻了眼,要說之前那套能踢飛人的動作,只能說力氣大點倒是能做到…但僅憑一拳就把人後腦杓給砸凹了,可不是單單一般人能使得…
我說,這位『弟弟』到底是何方神聖?!
在我楞神之際,弟弟開口說話了,他說:「你進門去抬張靠背椅出來。」
整晚事情發展早就超乎我的想像,也顧不得任何,他要我幹什麼我就乖乖去做,連忙起身就搬張椅子來。
緊接著,弟弟單手就揪住父親的脖頸,絲毫沒有重量般提了起來,一把就扔在了椅子上。隨後,他又從褲襠口袋掏出了把紅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父親纏繞上一圈後綁在了椅子,我相當懷疑這結實程度…是不是一秒就能讓人掙脫開來。
弟弟一邊撢去身上灰塵,一邊說著:「給老子出來,我們得談談。」
誰?!我看向四周,這聲老子是在對我,還是那昏迷不醒的父親?除了我們父子三人,還有其他人在嗎?
正當我不解時,只見後腦杓凹著一大塊的自家老爸緩緩抬起頭來,就像沒事的人一樣,嘴角還掛著一抹笑意,我只能說那笑盈盈的模樣甚是滲人…
甚至我偷偷試探性地喊了聲爸爸,他卻沒有理會。
然而全場只有我見怪不怪的樣子,弟弟則是搬來凳子隨意地坐到他面前,點根菸抽了起來。好傢伙,半大的孩子抽菸的模樣比我還熟練。
一時間,三人沒有交談,只是乾瞪著眼。
似乎是耐心耗完,弟弟開口說道:「如果我不回來,是不是也打算把孩子給禍害了?」
父親聽了也只是低著聲,然後不停地『呵呵‥呵呵…』傻笑。
「不想開口,是吧?」弟弟又說了句,然後起身從地上撿了個東西。我仔細一看,原來是我剛剛掉落在地的金戒指。隨後弟弟來到父親面前,一腳踩在了他身上那圈紅線上,逕直地將金戒指壓在他下巴處。
金戒指碰到自家老爸瞬間就像是成燒紅烙鐵般,滋滋燒烤聲又加上一長串的慘叫,一時之間,燒糊的肉味飄散四周。緊接著,一滴滴黃澄澄的混濁液體從他的下巴處開始滴落,這期間自家老爸只能無助地尖叫和掙扎,可每當我以為他要掙脫時,身上紅線又會發出一陣陣螢光將他重新束縛。
盡管弟弟臉上是面無表情,我明顯能感受到一股狠勁,他又說:「何美珠,老子他媽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說,還是不說?」
他說何美珠?!
那不是後媽的名字嗎?為什麼提起那女人,難不成眼前被綁住的其實就是何美珠?!要是真的,那還真是…他‥媽沒錯…
我有些難以想像,好端端地屍變就算了,眼前的還可能是死去多年的後媽,更何況他剛剛意思是何美珠前來索我的命?!
我是招誰惹誰…死了都不放過我?!
緊接著他又繼續威脅道:「給妳臉是不是,妳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可考慮清楚嗷,這東西叫『鬼王金』,雖然不至於讓妳魂飛魄散,可偏偏對於屍體、穢物特有奇效,要是再繼續磨蹭下去,等到這屍油給滴完,不僅僅是這身愛人皮囊會灰飛煙滅,妳心愛之人的魂魄可得永世不得超生啊。」
父親眼底中透漏著忌憚之意,看來確實是被威嚇到心坎,這才終於開口回應。可‥可這聲音卻是像女人一般的聲線,尤其就像是…何美珠?!他說:「你嚇唬我…」
風水輪流轉,這下輪到弟弟傲慢,他神情輕鬆開口說著:「信不信由妳,老子又不是在求著妳,只是我們倆給這吳家添太多因果,老子這是可不想虧欠爺倆,才好聲好氣和妳談談,等這老吳的屍體沒了,老子照樣有法子治妳!」
一旁的我聽的就像是個大逼兜子,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他』真是何美珠?!可聽弟弟的話,兩人又不像母子間的關係,倒像是兩個仇人相見…而且虧欠爺倆是怎樣?是在說我和我父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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