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鐸玫瑰浪漫譚 - 第二十幕：交換的祕密

亨利突然感到有人摸他屁股，立刻火冒三丈，抓著那個準備逃走的男人往死裡打。

亨利才剛被沃爾西的瀆職氣得不輕，這個男人卻在此時冒犯他，要不是安德烈把亨利架著，男人已經被活活打死了。

「無禮的傢伙！竟敢亂摸我！」亨利發出咆哮，像隻剛從泰晤士河撈上岸的螃蟹般不停掙扎，「看我砍掉你的頭！混蛋！」

「那個……亨莉埃塔，他好像是想偷錢……」

「喂！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騷動的聲音，身穿制服的警衛們紛紛過來查看。

亨利暗叫不妙，倫敦市的警衛隊長不可能認不出他，在大庭廣眾下被發現國王有女裝癖該有多尷尬，於是立刻用斗篷蓋頭，拉著安德烈展開逃亡。

兩人遊玩了大半天，黃昏已悄然降臨，點燈人紛紛出動，拿著長桿把街燈點亮。

他們要啟程回王宮了，於是安德烈提議坐船。

泰晤士河是倫敦最主要的河流，在這座城市裡最方便的移動方式便是利用水路，而且坐船比坐馬車要舒服多了。

兩人在碼頭登上一艘狹長的遊船，之後船伕們便開始划漿，在白色的浪花中，遊船破開水面往東面前進。

這艘船雖然不及王室專用的遊船那樣金碧輝煌，但也相當舒適。

乘客可以安坐在陳設華麗的小屋裡，背靠有軟墊的座椅，一邊享用美酒，一邊眺望河岸的風光。

亨利心情甚好，輕聲唱起了一首今天聽到的歌，安德烈也跟他合唱。

大概是聽他們唱得興起，飛到內陸的海鷗們也忍不住加入，結果好好的二重唱平白多了許多嘶啞難聽的和音。

兩人都笑了，於是不再唱歌，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並且喝起了葡萄酒。

太陽已經完全沉沒了，船伕們挑著燈划漿，看著河岸兩旁朦朧的萬家燈火，加上酒精的作用，亨利漸漸產生了睡意。

「我們要不要玩個遊戲？」安德烈忽然問，語氣危險誘人。

聽到「遊戲」二字，亨利馬上摒退了睡意，興致盎然地問：「什麼遊戲？」

「我們輪流說祕密，一個說完換另一個。」

「好啊。」亨利爽快地答應，「你先說。」

「早前我對你說謊了。」安德烈說，「我說要請辭是騙你的，其實我捨不得離開你。」

「這算哪門子祕密？」亨利笑了，「而且你不是捨不得我，而是捨不得宮廷生活吧。」

「不都一樣？」安德烈說，「這世上不存在沒有國王的宮廷，沒有國王的宮廷就像沒有太陽的世界。」

「有人說過你口才不錯嗎？」亨利問。

「常常有人這麼說。」安德烈也不自謙，之後又催促亨利：「輪到你說了。」

亨利想了下，說道：「我說凱撒對你沒意見也是騙你的，雖然他沒明說，但他曾暗示不喜歡你在宮廷。」

「我就知道，這也算不上祕密。」

「所以這遊戲還沒開始，你要說一個真正的祕密。」

安德烈沉默了一會，之後緩緩開口：

「我不是我爸最疼愛的兒子。他更喜歡我的哥哥馬可，他的長子。小時候我曾恨不得馬可死掉，這樣我便可以獨占父母的愛。」

亨利呆呆地聽著，出了一會神後，說道：「我也一樣……我的父親也是更喜歡我的哥哥亞瑟，一個英俊、強壯、聰明、充滿王者風範的Alpha。」

「但最終成為國王的是你。」

「沒錯，因為亞瑟英年早逝，像傳說中的亞瑟王那樣去了阿瓦隆。他的墓碑甚至模仿亞瑟王的墓碑，刻著『一日為王，永遠為王』。」亨利低聲說，「都鐸家族來自威爾斯，這件事你知道嗎？」

「聽說你們是亞瑟王的後裔。」

「這只是我父親的自我吹噓，我們不過是威爾斯某個公國的貴族。我們能夠跟紅玫瑰的蘭開斯特扯上關係，全因我的祖父娶了跟蘭開斯特家系出同源的祖母。」

亨利解釋。

「但是我父親真的堅信我們就是亞瑟王的後代，而我哥就是亞瑟王二世。父親想把他的人生塑造成亞瑟王的翻版，他甚至特地讓母親在溫徹斯特生下我哥，只因那是傳說中亞瑟王城堡座落的地方。」

安德烈沒有插話，只是安靜地聽亨利訴說。

「有時我也恨不得亞瑟死掉，就像你恨不得馬可死掉，但有時我卻願意獻上一切，只求他能再次活過來。」

「這就是兄弟啊。」安德烈低聲說。

大概是因為夜已深，再加上喝了酒，又是處於懷孕期間，亨利的情緒特別波動，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打嗝，之後還伏在桌上睡著了。

「亞瑟……為什麼……」亨利喃喃地說著夢話，臉上帶著淚痕，「為什麼……」

已經可以看到格林威治宮紅色的外牆和屋頂的王室旗幟了，柔和的燭光從威尼斯玻璃透出來，美得如夢似幻。

他們即將到達目的地，遊船漸漸靠近碼頭。

宮殿的鐘樓傳來低沉的鐘聲，敲了十一下，顯示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正了。

「我們要到了。」安德烈低聲告訴亨利。

亨利半睡半醒地說：「不，我們要繼續玩遊戲……」

「不，我們要回宮了。」安德烈的語調雖然溫柔，但很堅持，「王夫陛下會擔心你，而且他應該在找你了。」

「呵，凱撒。」亨利嘴角微勾，「那我要告訴你一個關於他的祕密，一個天大的祕密。」

安德烈眼神一暗，用充滿鼓勵的聲音問：「那是什麼？」

「凱撒第一次結婚的對象不是我……在跟我結婚前，他曾經有過另一段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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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幕：交換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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