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恩的家園在那場大火後,殘垣斷瓦、焦黑刺鼻,直到現在,他偶爾閉上眼,仍會夢見烈焰吞噬一切的景象。這份陰影,籠罩著每個人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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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驅散這份陰鬱,大夥決定在秘密基地替狄恩辦一場慶祝會,名義上是慶祝通過試煉,實則是想讓大家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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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原先的基地在災難後也跟著遭殃,於是兩人重新找尋了一個新的地點當作秘密基地,位於王都不遠處一個隱蔽的洞穴之中,經過一個下午的精心佈置下,洞穴變得溫馨而充滿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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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上掛著用熒光晶石製成的燈飾,發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空間。 一張由粗糙木板拼湊而成的大桌子擺在中央,上面放著各種美味的食物和果汁,都是從附近森林中收集的食材新鮮製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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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狄恩被蒙著眼睛帶到這裡時,達夫妮和莉菈同時喊道:「驚喜!」當他揭開眼罩,看到眼前這一切時,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在這充滿溫暖和歡樂的氛圍下,大家都暫時忘卻了所有的煩憂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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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會中大家圍坐在一起,分享食物,並談論著未來的夢想和計劃。笑聲和歌聲交織在一起,溫暖的氛圍使得每個人的心都被深深觸動。這一刻,狄恩心中的重擔也隨之輕盈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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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夫妮舉起杯子,開心的說道:「恭喜你通過了試煉!雖然沒有好吃的料理,也沒有好喝的飲料,但你還有我們。」但又接著嘆了口氣說:「要是有甜甜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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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笑了笑說:「怎麼能忘記妳的最愛呢?」接著從背包裡取出紙袋:「這可是扭克鎮的限定版甜甜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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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關鍵字,達夫妮臉上頓時眼光閃爍,她一把接下紙袋開心的拿起甜甜圈就往嘴裡塞,彷彿這場慶功宴是為她舉辦的。狄恩與莉菈相視一笑,舉起手中的杯子一同慶祝考試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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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夜色漸濃,三人商討後決定在秘密基地睡上一宿,莉菈輕輕的吹熄了蠟燭,沒多久便能聽見達夫妮細小的打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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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躺在由乾草堆疊的床鋪上輾轉難眠,他緩緩起身獨自一人來到溪邊,打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溪水悠悠流過帶走了白日的喧囂,留下片刻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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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睡不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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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聲輕柔溫和的叫聲,打破了這份靜謐。狄恩向後一看,發現莉菈正悄悄走過來並坐在他身旁,狄恩感慨的笑了笑,說:「這陣子以來......發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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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菈笑著回應:「但我覺得......狄恩非常的強大呢。多虧了你,我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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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有些害躁的撓了撓頭:「也沒這麼偉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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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菈真摯的說道:「您要更相信自己的力量。」她輕輕一笑,讓狄恩頓時愣了一會,沒多久便以微笑代替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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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微微低下頭,隨手撿起一旁的石子往溪裡投擲,看著流水泛起一陣漣漪,他輕嘆一聲:「謝謝妳,莉菈。」狄恩心中也跟著泛起一絲漣漪:但......我得繼續努力,我隱約感覺到,總有一天會再與那位莽獸人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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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菈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並輕輕將頭靠在上面,她看著狄恩說:「在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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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兩人短暫的四目相視,但很快得狄恩將頭輕輕撇開,眼神有些游移,他緩緩說道:「我在想,該如何精進自己的實力,否則就沒辦法成為一名冒險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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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菈有些驚訝,她挑了挑眉說道:「想不到你想成為一名冒險者呢,但如此重要的事情怎麼不和魯伯斯大人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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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的目光遠眺,彷彿穿越了黑夜,回到了那些充滿英雄故事的童年:從小,我就非常嚮往那些故事裡的英雄,他們勇敢、無畏,總是在冒險中尋找著什麼。我也希望自己能有一天,踏上屬於自己的冒險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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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父親總是嚴格地叮嚀,我們家族世代都是王國的守備軍,似乎已為我預設了一條道路。所以,我只能把這個夢想壓抑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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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菈聽著,眼中閃過一絲理解與同情:「魯伯斯大人或許有他的用意,但我也能明白你的感受。不過能像現在這樣說出來,感覺是不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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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狄恩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真的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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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菈輕輕微笑,接著向後躺了下來,她靜靜的望向星光閃爍的黑夜輕聲說道:「我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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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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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當時說的話嗎?」莉菈瞇起眼睛,將手伸向天空:「我曾一度絕望過,但,即便我說了我的過往......」她接著握緊拳頭,像是想把星星抓進手裡:「但你還是義無反顧的接納了那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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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微笑不語,只是靜靜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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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莉菈猛然坐起身子,對著狄恩發出燦爛的微笑:「能把心中的話說出來,真的是好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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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溪邊的空氣似乎變得更加清新,微風徐徐吹來,莉菈銀白色的頭髮隨風飄揚,月光讓飄動的髮絲閃閃發亮,狄恩愣住片刻,隨後也燦爛的微笑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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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心中埋藏已久的疑問,終究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他的聲音低沉,透著一絲猶豫:「莉菈……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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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的語氣,莉菈微微一怔,卻沒有拒絕,反而輕輕點了點頭。她那雙澄澈的眼眸垂落下來,神情中浮現出一抹難以察覺的迷茫與掙扎。心裡某個緊閉的角落,在狄恩注視下微微顫動。她在心底默念著:如果是狄恩的話……或許,真的可以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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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眼神中閃爍著認真與不解:「之前我在書上看到,這個世界的晶力分為紅、黃、綠、藍四種顏色,可是……妳的卻是銀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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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彷彿一把無形的鎖,猛地扭開了莉菈心中那道封印多年的門。她微微吸了口冷氣,睫毛顫抖著,像是還在權衡著要不要坦白。片刻後,她終於低低地開口,聲音幾乎被寒夜裡的溪流聲淹沒:「其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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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慢慢訴說,從她有記憶開始的種種過往——那份孤單、困惑、無依無靠。狄恩越聽,眼睛睜得越大,呼吸都微微急促。他難以置信地問道:「妳是說……妳是從一塊晶珀裡甦醒過來的?還是在諸元37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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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菈抬起頭,眼神中卻只有淡淡的苦澀與無奈,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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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醒來的時候,四周是一片荒蕪的土地,什麼都沒有,只有我和身旁那塊破碎的晶珀。之前的記憶,我怎麼努力回想都沒有半點痕跡……甚至連為什麼會在那裡,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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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露出一抹帶著自嘲的笑:「我的名字……好像也是醒來後自然而然浮現在腦海裡的。而至於晶術,也許是某種本能吧,早已刻在身體裡,根本無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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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雙手下意識攥緊衣角。那些孤獨、害怕、不被理解的歲月,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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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望著她,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輕輕覆在她顫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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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菈愣了一瞬,看著那雙溫暖的手,心頭那股緊繃的弦,終於慢慢鬆開。她深吸了一口氣,抬頭與狄恩四目相交,眼神中閃爍著一絲剛毅與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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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是你……我願意相信,也願意讓你知道這些。即使我不知道自己的過去究竟是什麼,也不知道未來會不會有人追來奪走我的一切,但現在……至少我希望,你能夠站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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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看著她,嘴角輕輕勾起,露出一抹會心的笑意:「那當然,我們永遠都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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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菈輕輕的點了點頭,低聲呢喃:如果可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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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真的太不可思議了。」狄恩摸了摸下巴,他從未聽說過有人從晶珀中甦醒,更別說擁有銀白色晶力:「妳的力量,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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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菈苦笑了一下:「也許吧,我其實也很好奇自己的身分和源頭,但卻無從查起,只能接受現在的自己。不過,被你這麼一問,我又開始好奇起自己的過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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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認真地看著莉菈:「也許這和莽獸人提到的銀髮聖女有什麼關聯性,況且他們還奪走了我母親的遺體......莉菈,這之中一定有著什麼意義,並且在莽獸人離開之際,我在耳邊隱約聽見一個地名—聖地亞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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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菈沉默了一會兒,腦海中彷彿快想起些什麼,但很快又記不起來:「很遺憾,我還是想不起來,也許未來有一天我能夠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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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有一天真相會大白的。」狄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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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菈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如果那一天真的來臨,我希望能和你一起揭開我的過去。無論過去是什麼,我都要勇敢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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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對話在溪水潺潺的聲音中緩緩展開,夜色愈發深沉,星空下的兩個靈魂,在這一刻似乎有了更深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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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開學還有兩個多月,狄恩心裡早就打定主意,要趁這段時間多累積一些實戰經驗,順便賺點零用錢貼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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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他難得起了個大早,打著哈欠伸伸懶腰,把渾身的筋骨活動開來,走到僕人剛準備好的熱水盆旁洗臉梳理。等準備換衣服時,他才發現衣櫃裡的衣服竟然全都燒成了灰燼,只剩下那套嶄新的羅德修斯制服還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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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半晌,又氣又無奈,只能苦笑著嘆口氣,心想算了,總比光著身子好。正當他換好制服,提著行囊準備出門時,維德忽然從體內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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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制服去冒險?你認真?」維德雙臂抱胸、滿臉促狹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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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皺了皺眉,把制服的扣子扣好,沒好氣地回道:「積蓄和衣服都已經化成灰燼了,不然還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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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去和你父親或二哥借點錢或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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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搖了搖頭說:「那可不行!我這次可是打算瞞著父親出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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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德無奈的聳了聳肩:「隨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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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硬著頭皮走出門去。走在前往冒險者公會的路上,他的心跳得飛快,腳步卻不自覺輕快起來。陌生又新鮮的世界正等著他去闖,他又緊張又興奮,耳根子微微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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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應該沒人會笑吧?反正今天開始,我就要成為冒險者了。他暗暗在心裡對自己說,努力讓腳步看起來鎮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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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德的聲音卻又在耳邊響起:「放心,反正你也不是沒出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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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嘴角抽了抽,乾脆裝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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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他就來到了冒險者公會的大門前。門楣高大威嚴,裡頭人聲鼎沸。他深吸一口氣,手心微微冒汗,又悄悄喃喃道:走吧,別退縮……總得試一次的。隨後露出一個自以為很鎮定的笑容,用力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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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剛踏進冒險者公會的那一刻,原本沸沸揚揚的喧鬧聲忽然安靜了下來,像有人在空氣裡按了靜音鍵。數不清的目光刷地射向他,這個看起來還稚嫩的少年就這麼站在門口,成了全場的焦點。空氣裡竄起一陣細細的竊語聲,人們的眼神裡有好奇,也有不耐和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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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小鬼頭?」離他最近的那個粗壯男人冷哼一聲,鎧甲微微顫動,眼神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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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羅德修斯的貴族少爺也缺零花錢了?」角落裡一群滿身血腥氣的老冒險者笑了出來,語氣裡盡是嘲諷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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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聽見了,但還是挺直背走進去。他知道自己穿著那身筆挺的羅德修斯制服,對這裡的人來說是顯眼的標誌——貴族、特權、跟他們完全不同的世界。但那又怎樣?他心裡那股燙燙的東西在催促著他,一步也不許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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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大家都看不起我,我也要證明,我不是只會躲在屋子裡的小鬼。他悄悄在心裡跟自己說,手心攥得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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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快走到接待櫃檯時,胸口微微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光。那道熟悉的聲音很輕地在他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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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慌,狄恩。盯著前面,走下去就對了。」維德的身影在他意識深處浮現,語氣一如既往平靜,低沉中透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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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狄恩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回了一句,心裡不自覺地踏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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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盯著你,是正常的。不需要去理會他們。」維德又補了一句,淡淡的,卻讓狄恩忍不住嘴角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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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好像很懂似的。」狄恩心裡暗暗回了一句,腳步卻比剛才更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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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比你多活了十年吧。」維德笑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隨即安靜地退回他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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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裡又傳來調侃聲:「貴族小子跑來湊什麼熱鬧?嫌命長啊?」引來一陣低低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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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沒理會,抬著頭、直直地走到櫃檯前。那制服在一片破破爛爛的鎧甲和皮甲之間格外顯眼,但他沒有低頭,也沒有退後半步。因為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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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特拉馬斯公會。」櫃檯後的女子微笑著站起身,聲音柔和得像春風:「我叫娜娜亞.梅利塔,叫我娜娜亞就好。請問您是要辦理招募,還是要發佈任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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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愣了愣,忍不住抬起頭細看眼前的人。她有著一頭柔順的棕色長髮,剛好垂落到胸前,髮絲微微卷起些許弧度,在燈光下泛著溫暖的光澤。那種自然又迷人的氣質,讓他心裡不由得一緊,甚至一時間忘了該怎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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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客人?」娜娜亞疑惑地偏了偏頭,視線落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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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回過神來,耳尖微微發紅,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想要……申請成為冒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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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亞聞言笑了笑,點頭回應:「好的,那請先幫我填一下這份表單,填好之後我會再告訴您接下來的步驟。」她從櫃檯下抽出一份整齊的表格,連同筆一併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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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接過表單時,心臟還在怦怦直跳。他小心翼翼地坐到一旁,埋頭填寫著那些欄位,一筆一劃寫得格外認真。填完後,他重新回到櫃檯,把表單遞還過去。娜娜亞檢視過後,又是一抹溫柔的笑意,彷彿在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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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跟我來。」她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語氣一如既往地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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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緊握著雙拳,深吸了一口氣,跟著她走過一段走廊,來到一間隔音良好的小房間。房裡陳設簡單,正中央擺放著一台看起來相當複雜的機械,漆黑的金屬上刻滿了奇異的紋路,時不時閃過幾道微光。這就是冒險者公會專門用來測試晶力、並煉製冒險者證明牌的「煉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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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時,狄恩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目光盯著那台機器,手心微微冒汗。下一步,才真正是挑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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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會進行兩項測試。」娜娜亞微笑著解釋,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而鎮定:「首先,我們會用這台煉晶器測量你的晶力強度和屬性,這樣我們才能幫你安排適合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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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點點頭,雖然指尖有些發涼,心跳也快得不像話,但更多的是期待。他深吸一口氣,把手放到煉晶器的感應區上,依照娜娜亞的指示,慢慢催動起體內的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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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晶器隨即亮起一圈柔和的光,像是一層層水波漾開,伴隨著晶力的律動,數據在空中浮現出來,微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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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娜娜亞看著那些數據,露出滿意的笑容:「你的晶力很穩定,強度也很不錯。」她的語氣裡帶著鼓勵,讓狄恩緊繃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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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從櫃子裡拿出一塊小小的銀白色牌子,邊緣雕著精緻的紋路,中間留有一個淺淺的凹槽。她輕輕放在桌上,抬起頭看向他:「現在,還需要用上你的血液,來完成冒險者證明的鑄製。這是你身份的象徵,也是未來接任務的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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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默默點頭,把手伸了出去。娜娜亞用一根細細的針輕輕紮了下他指尖,一滴鮮紅的血沿著皮膚滾落,正好滴進了牌子的凹槽。隨後,她把牌子放回煉晶器裡,啟動最後的煉製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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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晶器裡再次亮起光芒,那滴血和晶力慢慢融合,像是在牌子裡刻下他的名字與意志。幾分鐘後,光芒漸漸收斂,銀白色的牌子靜靜躺在那兒,散發著一股溫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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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娜娜亞把牌子拿起來,遞到他手裡,語氣溫柔卻帶著一絲莊重:「這就是你的冒險者證明。請好好保管,它會是你這段旅程上最重要的夥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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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雙手捧起那塊證明牌,低頭凝視著上面那個嶄新的名字。胸口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使命感和責任感,像一團火慢慢燃起。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已經不再只是個貴族家的小鬼,而是一個真正的冒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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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路或許危險、或許艱難,但他早就準備好了,迎接屬於自己的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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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完成了。」娜娜亞將一份紙張輕輕放到櫃檯上,抬頭朝他微笑:「你目前測出的晶力為一晶菱,看來只要稍微努力,很快就能升上鐵級冒險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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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那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呢?」狄恩謹慎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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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亞笑了笑說:「沒錯,需要注意的是,冒險者每個月至少需要完成一項任務,沒有定期報到的話,資格可是會被取消的,請務必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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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點點頭,剛剛還緊張得手心冒汗,現在心裡反倒踏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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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亞又拿出一張圖表,比著上面的標誌補充道:「另外,冒險者有八個等級,從鋁級一直到秘銀,你有空可以看看這張表,有不懂的再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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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娜娜亞小姐。」狄恩朝她鞠了一下躬,露出靦腆的笑容,「我想先看看,有哪些任務是我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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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便轉身走出測驗室,一走進公會大廳,一股吵雜的喧囂聲立刻撲面而來。似乎在櫃檯那頭,有什麼人和幾個混混發生了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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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恩順著人群縫隙探出頭,只見三四個模樣粗鄙的傢伙,正把一個披著深色斗篷的少女圍在中間。少女的臉被斗篷遮得嚴嚴實實,看不出長相,但那細瘦卻堅毅的身影,卻莫名讓他感覺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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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一緊,下意識往前湊了幾步,視線死死地盯住那道身影,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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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熟悉感,幾乎要讓他的心臟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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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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