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傳說 - 第三十二章《全境失控》-3

天旋地轉，失重感從四面八方傳來，阿維恩搞不清楚哪邊是上哪邊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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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蔓見．旋身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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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身體化為柔軟的藤蔓，旋轉手臂帶動身軀迴旋，阿維恩從「旋轉的沙威瑪」成功變成「優雅的白鶴」降落在屋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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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嘔嘔嘔嘔嘔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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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阿維恩牽著的絲耶塔先撐不住了，靠在屋頂邊緣不斷嘔吐，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她的嘔吐物中混雜了許多指節大小的世噬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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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維恩看向檢查關口的方向，幾百公尺遠處一個閃耀白光的半圓成形，各式各樣的閃光恣意綻放，他知道這是名為「禹玉晨」的少年擁有的特殊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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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敵人很快就會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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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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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維恩半拖半拉的帶著絲耶塔離開屋頂，朝著城市內部前進，離邊緣的檢查關口越遠，二人就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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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完全終結世噬蟲之前，危難就永遠不會退去，的確有大量世噬蟲寄生體聚集到城市檢查關口，但這不代表城市內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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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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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整個城市的寄生體都因禹羽瑩葉阿維恩的到來而活躍，阿維恩本想帶絲耶塔找個空房子躲起來，沒走兩步就遇到十幾個世噬蟲寄生體擋在路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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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歐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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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維恩拉起絲耶塔的手就想往回跑，但後方不知何時也出現了十多個寄生體，換句話說，他們被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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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噬蟲寄生體，擁有強大的身體能力、簡單的攻擊就會致人死地，還會使攻擊到的人類也感染世噬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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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任何型態的世噬蟲寄生體並非「一個個體」，而是「千千萬萬世噬蟲的組成」，只要攻擊沒辦法精確到消滅每一隻微小世噬蟲，就算把他們切成一百塊也沒什麼實際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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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羽瑩葉阿維恩一行人中，只有禹玉晨的無窮大使之力、阿維恩的植株力量、瑩柔的火焰能徹底消滅世噬蟲，但因瑩柔對世噬蟲的抵抗力微弱，根本不可能讓她參與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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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維恩的植株力量之所以能消滅世噬蟲，是因為他能使自身的魔力滲透敵人的傷口，在敵人體內生成植株並吸收對方的生命力成長，用這種方法就能與世噬蟲競爭資源而使後者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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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種能力和禹玉晨的無窮大使之力根本沒辦法相提並論，控制敵人體內的植株生長非常消耗阿維恩的專注力和耐力，他同一時間控制三個植株就是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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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前前後後至少有二三十個寄生體，阿維恩根本不可能通通消滅，眼下只有逃跑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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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審視情況、規劃逃跑路線、在腦中沙盤推演、蓄積魔力準備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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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不起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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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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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局危險，你們帶著我一起走，我還對你們發脾氣，甚至招來一大堆寄生體，我對不起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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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跟我來，我們應該能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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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通了，我和寄生體已沒什麼差別，就算逃出去活下來甚至整個國家恢復以往的榮景…我的存在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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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耶塔露出了哀戚的笑容，她的意志在世噬蟲的侵蝕下，表露了原始人格最後的溫柔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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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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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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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阿維恩回答，絲耶塔用尚是人類的右手掐住左肩的世噬蟲，瘋狂的尖叫聲響徹天際，前前後後的寄生體都轉移了注意力，朝著絲耶塔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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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慶幸你身為吸血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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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耶塔的身影被世噬蟲寄生體淹沒的前一刻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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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猶豫，阿維恩沿著街道側邊迅速逃逸，身影很快消失無蹤，街道只剩下絲耶塔漸小的痛苦呻吟和寄生體的啃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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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阿維恩看不見的地方，零星的骨骸遺留在街道正中，絲耶塔的幸運終究沒能支撐她挺過這次災厄，原生於這個國家的人難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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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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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築物倒塌的噪音震耳欲聾，禹玉晨還沒搞懂發生什麼事就發現自己飛了起來，無數尖銳的碎石片飛濺到他臉上留下一絲絲血痕，身體後方是熟悉的擁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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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搞懂狀況了，此刻羽姬正抱著自己飛行，在幾十公尺後方的空中，葉世宇和瑩柔也在逃命，低頭看向下方，街道滿是追逐禹羽瑩葉的世噬蟲寄生體，他們就像洪水一樣，淹沒了本應完整的市區、淹沒了本該繁榮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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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十、兩百、三百、一千…禹玉晨放棄計數了，在下方追著他們的寄生體成千上萬，就像殭屍片裡頭的喪屍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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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現在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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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剛剛原本還好好的，突然全部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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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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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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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羽瑩葉前方數公尺處突然飛起了一群鳥形寄生體，寄生體仍保有鳥類的身軀與翅膀，但鳥頭變成了一隻巨大的世噬蟲，不斷向前撕咬著像是在索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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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柔葉世宇在禹羽的後方距離鳥群寄生體較遠，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拉高距離躲避，但禹羽二人就閃避不及了，一頭栽進寄生體鳥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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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羽姬雖然都免疫感染，但寄生體造成的物理傷害是貨真價實的，羽姬的蘭花翅膀很快被撕成碎片，更有寄生體咬住二人身軀硬生生撕下一塊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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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處境千鈞一髮，只要三十秒不到，二人就會被分食成一堆白骨，但咬在身上的寄生體打不掉甩不掉，更何況數量還多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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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感應到死亡的迫近，禹玉晨體內的無窮大使力量被強行打開開關，無視他此刻身體仍因上次使用力量而有些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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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的時鐘印記閃耀白光，作為超越身體極限釋放力量的代價，禹玉晨的手指、手背、乃至手腕手臂都開始滲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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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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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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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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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耀目，一股衝擊波震開了擠在一起的寄生體們和禹羽二人，羽姬被噴到一旁的屋頂上，她的左手手臂和右腿已被啃食見骨，就算有吸血鬼的自癒力量恢復也要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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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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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形寄生體啪啪啪一個一個掉到地上，隨後禹玉晨重重摔落在地，在這種身體狀態強行使用無窮大使力量就像強迫過熱的發動機運轉一樣，崩潰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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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的是，無窮大使狀態下，禹玉晨的身體並不受他的自主意識掌控，他連主動停下來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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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時鐘印記的指針從「零點」轉到「一點」，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指針出現了些許血色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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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轉時空…一日月…永恆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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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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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電般的白光閃過，鳥形寄生體群被開出一條血路，但很明顯能察覺這次的威力比上次弱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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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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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未畢，手背的時鐘印記開始像放到一堆磁鐵旁的指南針一樣亂轉，無窮大使的力量失去控制，由內而外侵蝕著禹玉晨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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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刻無窮大使的繁星空間裡頭的鏡子具象化的話，將會發現鏡子變得越來越大，似乎要從空間中突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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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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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有可能被撕碎分食變成一堆骸骨，雖然知道有可能有去無回，雖然知道有可能會兩個人一起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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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重生出翅翼和手腳，對準禹玉晨高速飛行的羽姬毫無退縮！剛剛是他救了我，現在輪到我救他！無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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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沚逆蘭．花虹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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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無法完全消滅寄生體，羽姬在身周清出一條空路直達禹玉晨身邊，後者的無窮大使力量仍然強盛地侵蝕著身軀，眼角、鼻子、嘴巴、耳朵…身體各處皆有鮮血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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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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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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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舉起神殤血蘭的劍柄重重敲擊禹玉晨的後腦勺，後者往前一倒暈了過去，手背上的時鐘印記也漸漸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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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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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痛楚傳來，羽姬舉劍從左大腿基部將整條腿砍下，隨後抱著禹玉晨展翅逃逸，她知道二人此刻絕對沒有能力逃過鳥形寄生體，但要是有誘餌就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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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嚓嚓嚓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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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寄生體忙著啃食地上的殘肢之時，羽姬忍痛帶著禹玉晨逃逸，尚未止血的傷口不斷有鮮紅滴下，像雨滴一樣滴滴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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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黑…越來越暗了…我看不到了…禹玉晨對不起…我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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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間大約是下午四點，陽光普照，羽姬缺因為失血過多、未能補充血液而眼前昏暗一片，支持她搖搖晃晃飛行下去的是拯救愛人的意志與雙手傳來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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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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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強大的意志終究敵不過身體極限，拍動翅膀的力量漸弱，羽姬禹玉晨摔到了樹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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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樹叢，就代表他們已經離開城市了，此刻二人所在是一條長長的道路的起始處，掉進的樹叢正是路旁的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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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能取得底世界人類王國的地圖的話，就會發現他們其實離王城不遠了，這條路正是連結外區城市和王城的直達路線，換句話說，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會到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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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他們有體力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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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羽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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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到我嗎！羽姬！禹玉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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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呼喊聲由遠而近，來者正是瑩柔和葉世宇，他們在城市避過了鳥形寄生體的攻擊，很快穿越了整個城市來到這條道路，並在此尋找禹羽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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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禹玉晨皆無力回應瑩葉的呼喚，但二人身下流淌的一攤鮮血暴露了他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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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柔！在這裡！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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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了…他們兩個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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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羽姬面無血色，斬斷的左腿只恢復到膝蓋處，很明顯血液不足，而禹玉晨呼吸微弱，嘴角眼角不斷有鮮血滲出，像極了電影中中毒的被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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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時間留給瑩葉慢慢思考怎麼辦了，只好憑直覺救助二人，死馬當活馬醫，有試總比沒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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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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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柔以長槍的刃端割開手腕靜脈，將鮮血滴滴答答臨在羽姬的傷口和嘴邊，雖然後者仍未恢復意識，但吸血鬼身體就像海綿一樣，依靠本能吸收了瑩柔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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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葉世宇小心將破魔能量蓄積在手指上，他不清楚無窮大使力量的作用原理，但…當一個人遭到體內力量侵蝕之時，釜底抽薪之法正是消去體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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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葉世宇要做的正是將微量的破魔輸入禹玉晨體內，暗暗希望破魔對無窮大使力量仍然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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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嘶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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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紅光包裹的食指碰上禹玉晨左手手背的時鐘印記，下一秒，指針歸回「零點」，印記變得更加黯淡，快要和皮膚分不出差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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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世宇的救治方法立竿見影，禹玉晨的身體不再滲血，呼吸也漸漸回歸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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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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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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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世宇托著禹玉晨，瑩柔抱著羽姬，二人看著彼此默默不語，此刻的情境進退維谷，只靠葉世宇要保護瑩柔、禹玉晨、羽姬實在太過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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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直接從側邊逃出這個國家嗎…通往根源意志的路應該沒有規定要通過王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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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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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柔提議後的下一秒就知道不可行，見死不救從來都不是四人的風格，羅雷斯因為想用屠戮蒼生的方法阻止根源意志而被他們阻止，此刻怎能對以往的信念背信棄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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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此刻要是就這樣逃出國家放任世噬蟲恣意妄為，就太愧對過去為了無數人命而奮戰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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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這裡休息吧，至少等他們兩個醒來，要是有寄生體來襲的話就沿著這條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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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原地坐下，分別從背包裡拿出搜刮來的飲水食物果腹，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陰沉，再也不見過去在雲青島生活的開朗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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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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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睜開眼坐起，發現自己身在無窮大使的繁星空間，這代表自己的意識甦醒了，但現實世界的身體還沒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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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繁星空間，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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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別最明顯的就是正中間的巨大鏡子，鏡子的畫面混沌不清，鏡框也出現了許多裂痕，仔細一看，能發現無數紅色閃電像原子模型的電子一樣繞著鏡子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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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閃電所經之處，鏡子就損壞一分，但與此同時鏡子也在以相當的速度自我恢復，二者就這樣達成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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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恍然大悟，他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鏡子相當於無窮大使的力量，繁星空間是自己的身體，當無窮大使的力量失控的時候，鏡子會越變越大，若沒有加以阻止的話將會突破繁星空間——自己的身體，進而導致身體滲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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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鏡子周遭的紅色閃電正是葉世宇為了救助自己而注入的破魔，限制著鏡子——無窮大使力量的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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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剛剛差點死掉，或許是破魔影響，鏡面此刻依舊混沌不清，禹玉晨知道此刻不能指望它給予任何資訊，任命地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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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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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眼前是橘紅一片的晚霞，太陽已被雲層遮擋，豔麗的光影令人心醉，如果眼下沒有世噬蟲的危機要解決的話，還真想在這裡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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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坐起，接過葉世宇遞來的寶特瓶狂灌水，因為喝太急而嗆到，羽姬似乎被劇烈的咳嗽聲驚動，慢慢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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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四人重新恢復狀態，傷勢大致恢復，貧血缺水飢餓等問題也差不多解決了，夕陽也在此刻落下地平線，黑夜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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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繼續向王城前進嗎？」瑩柔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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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你們兩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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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姬回頭望向禹玉晨葉世宇，兩個男生投以肯定的點頭，經歷了城市圍攻的災難後，禹羽瑩葉四人重整態勢重新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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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不會知道，「出發」很快就會變成「追殺」，就像冒險遊戲的晚上怪物會大量冒出一樣，世噬蟲在夜間會更活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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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寄生體們並非漫無目的的閒晃，他們一直以來都受到統一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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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多言，蠅蠕世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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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羽姬禹玉晨在周圍稍稍偵查，瑩柔葉世宇在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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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走了吧，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瑩柔一邊收拾沒吃完的罐頭食品一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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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維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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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應該過得去，絲耶塔的話…隨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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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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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世宇知道此刻指責瑩柔冷血無情是沒有道理的，為了素昧平生的絲耶塔，四人差點把命賠在剛剛的城市，雙方沒有交情或恩情，此刻尋找她的風險遠大於慈善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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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沒有東西，我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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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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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慢慢升起，銀光下四個身影在蜿蜒長路前進，影子忽長忽短，此刻並非浪漫夜晚的郊遊散步，而是劍指災害中心的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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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默默向前走，寂靜如同過重的毛毯籠罩四方，壓得人喘不過氣，禹羽瑩葉之間再也沒有以往在的輕鬆閒談，取而代之的是警戒周圍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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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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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吸血鬼的體質就和人類拉開差距了，羽姬的基礎視力變得更強，眼尖的她發現路旁樹木上的刻痕，四人湊近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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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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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向王城前進了，所有人聚在一起行動的效率沒有比較高，你們繼續前往王城到時候應該就會遇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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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耶塔死了，被寄生體吃掉了，我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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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維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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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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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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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仍未被攪動，禹羽瑩葉看著刻痕沈默不語，他們對此結果並不意外，但也流淌著「明知如此卻無力改變」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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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沒有多加留戀，靜靜地沿著道路繼續前進，這看似是通往王城的直行道，卻被抽象的迷茫與悲涼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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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好像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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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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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瑩柔葉世宇看向羽姬手指的遠方，平坦的地平線在月色下熠熠生輝，但此時並非欣賞美景的好時間，一個一個的小黑點在地平線漸漸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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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說來到底世界禹羽瑩葉四人學到什麼…最主要的應該就是「遠處的黑點黑影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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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理論此刻也適用，雖然四人還是沒辦法看清黑影的身形，但從地面拖的長長的影子不難判斷來者正是世噬蟲寄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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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況合理且殘酷，越靠近王城當然會有越多寄生體，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也是令人不願面對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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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寄生體，四人沒辦法再回頭逃跑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進入王城就勢必得穿越寄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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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的默契爐火純青，很快根據狀況決定好人員配置，禹玉晨羽姬從地面穿越吸引注意力，葉世宇趁機保護最脆弱的瑩柔從空中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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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分明！遊騎突進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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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玉晨，不要管能不能完全消滅世噬蟲了，不准用無窮大使的力量，至少在進入王城前都不行，不然進了王城卻虛脫就前功盡棄了！」羽姬在禹玉晨後頭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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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莉絲貝絲我需要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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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光閃動，一黑一白身影現世，莉絲貝絲出現在禹玉晨身旁，同步已極快的速度朝著寄生體群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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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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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知道了，你別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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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絲粗魯地打斷禹玉晨剛出口的話，但他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放心的笑容，他知道當貝絲越不耐煩情緒越差，戰鬥力就會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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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柔，不要離我太遠，妳不要管我們，妳不被感染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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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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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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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世宇瑩柔相繼升空，不同於禹玉晨羽姬莉絲貝絲的招搖過市，二人顯得相當低調，像是兩隻形狀奇特的鳥從離地三十公尺高的地方慢慢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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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公尺、三百公尺，寄生體群的身影變得清晰，此刻聚集於此的寄生體依然形態各式各樣，數量比之前城市檢察關口更誇張，少說五百一千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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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是人類王國的政經中心，也是人民分布最集中的地方，眼前誇張數量的寄生體，暗示著王城人民的結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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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了，就算你原本是人類我也沒辦法手下留情…禹玉晨在心中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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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甩頭撇開為時已晚的哀悼，銳利的目光掃射眼前的敵人，戰鬥目標極其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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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世噬蟲寄生體中殺出一條血路，闖進一切災禍的中心、感染的根源——人類國家的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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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全境失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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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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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全境失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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