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輸咗俾鏡入面嘅自己 - 第１２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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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１２章

水番

Feb 11, 2021

212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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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純白裙嘅女仔赤腳咁企咗喺到，佢抬起頭望緊天空，似乎無注意到我哋。

係佢！點解佢會係到？

喺我困惑嘅時候，佢慢慢咁收返目光，望咗過嚟，笑咗笑，依一刻嘅時間好似靜止咗咁。

「你做咩企咗係到？」梓安問。

「你哋見唔到…」我指住個女仔，忽然明白咗啲嘢…佢就係鬼……我唔多作解釋：「鬼就喺個到。」

我想像過無數次鬼嘅形象，但無一個同眼前嘅少女吻合。

黑色嘅短髮落到肩膀，同之前一樣嘅白裙。清純嘅氣質同我第一次見佢嘅時候完全一樣，仲記得嘴角粒黑點。

我放慢腳步咁行過去，但今次佢無離我愈嚟愈遠，而喺企定定咁等我。

空間一步一步咁縮細，我終於嚟到佢面前。

「鬼…？」一時之間我唔知點開口好。

「嗯？」少女歪一歪頭，對我嘅話好困惑。

我起初仲唔明，但下一瞬間就諗通咗。佢點會知我幫佢起咗個名呢～

夢如亦都跟咗上嚟，憑藉住嗅覺，佢大概都知道鬼嘅位置。

而梓安一頭霧水，仲喺狀況外……

「先存，你頭先講咩話？」少女開口問。

先存？咩意思？

「鬼，我搵咗你好耐。」我突然向前踏一細步。

少女唔知係俾我嘅舉動，定還是俾我嘅話嚇親…向後退咗一大步，面上嘅笑容都收起咗…

「你唔係先存啊…唔好意思啊…我認錯人……」佢抱歉咁講。

認錯人？唔通…先存係爺爺？佢等緊嘅人係爺爺？

「潘先存？」我試探咁問咗句。

我其實唔知爺爺個名，只係用自己個姓配上「先存」兩隻字。

「係啊～我等咗佢好耐，但佢都未嚟～」少女神情有啲失落，不過下一秒就變返期待嘅表情。

真係爺爺！但佢…已經唔喺到…我唔知應該點開口同佢講……

嗡～嗡～

依個時候鬼發出聲，而且吸引到少女嘅注意。

「咦？」少女行返嚟我身邊，望住我喺袋入面拎鏡出嚟…

「啊！」佢忽然捂住個頭，神情好痛苦咁跪低咗…我嚇咗一驚，眼瞪得好大，退後幾步。

「發生咩事啊？」梓安、夢如同時問。

「佢…佢好似…受咗啲刺激。」我行返上前，踎低身：「無事啊嘛你…」

「先存…先存…先…先存！」佢不斷咁重覆爺爺個名，聲音帶住哭腔…令我諗起鬼當晚見到爺爺啲相嘅反應，差唔多都係咁…

到底佢哋之間發生咗啲咩事？

後嚟少女已經講唔出嘢，喺原地啞聲咁哭泣。我喺側邊無能為力，只能夠眼白白等佢喊完。

唔知幾耐之後，少女終於抬起頭，泛紅嘅眼白，仲有被風乾嘅淚行，帶住沙啞嘅聲音開口：「先存…先存佢係咪已經唔喺人世…」

聽得出佢講依句話嘅時候，都係強忍悲傷…

語言喺依一刻實在難以承受依份重量，我只係點咗點頭。

少女眼入面嘅明光徹底熄滅，合埋咗眼，無再講嘢。

我係咪摧毀咗佢最後一絲嘅希望……

「我應該要一早知道…都咁耐啦…我應該要一早知道啊……」少女緩緩睜開眼。

「到底發生咩事呢？」可能不合時宜，但我都係忍唔住問。

少女露出一個慘笑，話：「塊鏡…裝住我嘅另一個魂…係咪啊？」

我頭點。

「先存話過，一日佢係到，一日都唔會俾其他人傷害到我…依家我嘅魂都唔完全喇，先存都唔喺人世喇……」

「你係佢嘅…幽靈？」我唔知點表達嗰個意思。

「我唔係佢嘅座下靈。」少女搖搖頭，望住我：「你真係同佢好似。」

「我係佢個孫。」

「孫…」少女陷入呆滯，神色暗淡，不過好快回復返：「你嫲嫲…一定係位好好嘅女仔…」

我無應佢，因為我都唔知。

跟住佢又望住鬼，輕輕勾起一個溫柔嘅微笑，好似望緊自己嘅仔女咁。

「佢好似唔記得哂啲嘢。」

我點頭。

「我哋本為一體…」少女神情有啲掙扎，最後好似做咗個決定咁：「先存走咗，我獨留人間…又有咩意義呢？」

少女伸手摸咗摸鬼。

嗡～

依一聲逗得少女眉開眼笑：「我係時候回歸喇…」

話落，少女嘅身體變得透明起嚟，膚肌變得好似沙粒咁散開嚟，由腳開始消散……

「你…」我俾眼前嘅景驚得講唔出話…

少女將手指放喺嘴前，話：「放心，我只係回歸返本魂到…」

然後伸手觸摸我嘅臉，好冷冰冰嘅手，消散緊沙粒追趕到上半身…

少女嘅眼直直咁對上我，好柔和嘅眼神…

「先存…」臉上嘅冰冷感無咗，女少嘅手已經消散而去，仍未停止……

佢個頭突然哄埋嚟，冰冷嘅唇印喺我額頭上…

「我願意…」

我仲未反應過嚟，佢就消失咗，一啲痕跡都無，好似從來都無存在過咁……突然一股悲傷感喺心底油生，莫名其妙，我都解釋唔到……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54p30RK9

嗡…嗡…

鬼嘅聲音傳嚟，但好虛弱。

我即刻抱起佢：「做咩事啊鬼你？」

「殘魂回歸咗？」相比起我嘅激動，夢如睇落冷靜好多。

我點點頭。

「爺爺講過，殘魂回歸，本魂需時適應。」

聽到夢如嘅話，我心定咗好多。

「完咗喇？」梓安後知後覺，見到我哋點頭，佢終於忍唔住爆發：「點解啊～～～我咩都無做過啊～～～鬼鬼啊，我都想見你啊～～～」

佢抱住個頭扭嚟扭去，向住個天大嗌，睇落幾好笑。

鬼隨後無再出聲，應該陷入睡眠，唔知幾耐先醒得返。

今日嘅結局，唔知算好算壞…鬼同少女雖然係同一個靈魂，但我又覺得佢哋有所唔同……

面對少女嘅時候會有種陌生同距離…就算我知佢係鬼都避免唔到依種感覺。

「我應該點面對鬼好？鬼同頭先個少女…應該相同，定還是係唔同嘅存在？」我望住手上嘅鏡唔自覺咁講。

「即使係同源，但鬼係鬼，少女係少女。」夢如雖然無見過嗰位少女，但都好認真咁思考咗一陣。

我唔知佢講嘅係咪事實、唔知鬼醒咗之後會有咩變化、唔知先存…爺爺會唔會取替咗我嘅位置…但人總係願意去相信自己想要嘅事實，而並非真正嘅事實，我都唔例外。

鬼係鬼，少女係少女。

「噠…噠…噠…」

突然樓梯位傳嚟聲音，有人行緊上嚟！

我哋三個不約而同咁凝望住嗰個方向。

「咚…咚…」

踩樓梯嘅聲音無咗，隨之而來嘅踩喺實地上嘅聲，佢已經行到上嚟船頂…我絲毫無放鬆神經，望實轉角位，防備緊可能出現嘅危險。

「咚咚咚」

聲音愈嚟愈近…愈嚟愈近…到！

只見一位拎住啤酒罐嘅普通中年大叔…

呼～身體一下子鬆返落嚟。

「走啦。」梓安話。

大叔落去應該係飲到醉醉地，行路都七歪八扭，就趺又唔趺咁。

不過我哋無理佢，掂行掂過。就喺我同佢擦身而過嘅時候，全身突然起哂雞皮…忍唔住回頭望佢一眼…無異樣，只係一個醉酒嘅大叔。

我搖搖頭。唔好疑神疑怪喇，快啲返去休息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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