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輸咗俾鏡入面嘅自己 - 第２１章

「衝！」夢如細微嘅聲音夾雜喺魔音之間，好艱難先捕捉到。

我二話不說就向前跑。

唔知係咪因為啲幽嘅反抗，火焰嘅側邊勾起唔少毛絲，只係好輕微咁掂到我，就令身上嘅衫被燒焦，皮膚都被燙傷。

但我都無理會，目標只有眼前嘅白衣少女。

「呀！」

忽然，又一聲慘叫，火牆穿咗個窿，有幽靈跨過咗火牆！

可惡，仲差少少啊！

依個位夢如都幫我唔到，只能夠靠自己。

睇唔見嘅幽靈就喺面前，五步。

靈機一動，我將身上嘅褸除咗落，沾上藍焰，披喺面前，繼續衝。

有一刻，我好似撞咗落塊木板度咁，有唔細嘅阻力。

「嗚！！嗚嗚呀！」

刺耳嘅慘叫聲喺我耳邊毫無防備咁炸開…

一下子耳膜傳嚟撕扯嘅痛楚，瞬間耳嗚，淨係聽到「嗡嗡」聲。

阻力驟然消失，我繼續拔腿狂奔。

愈嚟愈近，仲有十步就到。

八步。

五步。

三步。

就要到喇…「砰！」

我眼前一黑，頭部受到巨大衝擊，向後一仰，成個人喺半空中呈現「一」字。

「砰！」重重咁砸向地面。

面前…仲有道空氣牆…係幽靈先啱…明明應該去哂梓安度架。

我挪身向後，暫時拉開距離。

依家定下心先發現，原來白衣少女一直望緊一個方向，準確啲嚟講係望緊一個人咁。

原來有隻幽靈一直無走度，就喺度等緊我。

除咗眼前依個麻煩，第個壞消息係，火牆已經萎縮咗好多，已經可以見到後頭嘅梓安同夢如。兩個人背對背企埋一齊，喘哂氣咁，撐唔到好耐。

到底仲有啲咩破局嘅辦法啊…？似乎已經行到絕路。

「咔嚓」

我點解會唔記得仲有…鬼！

「鬼！」我拍咗拍褲袋。

同面前一模一樣嘅白衣少女剎時顯現喺我身邊，鬼出咗嚟。

白衣少女唔敢置信咁捂住個口，反觀鬼都係同樣表情，只係我諗佢驚訝嘅係面前嘅幽靈。

「發生咩事啊？」睇嚟鬼頭先仲瞓緊，依家完全係狀況外。

「對面係你嘅殘魂，而面前有隻幽靈擋咗喺度，但我見佢唔到，得你見到佢。」我背住鬼話：「但…我要點先傷害到佢啊……」

頭先穿過殺隻鬼都係要靠夢如啲火，我又唔識咩符術…到底可以點……

就算山頂嘅溫度好低，頭頂都不斷冒出熱汗。

奇怪嘅係隻幽靈都無攻過嚟，似乎只係會守喺白衣少女側邊。

唔理喇，試下先啦。

「鬼，報佢嘅置俾我聽！」我邊跑邊嗌。

「３點鐘，四步！」鬼準確咁報距離俾我聽。

三…二…一，向後一步！

「蕭呼」

面前嘅空氣俾劃過一下，成功呃到佢出手！

把握機會，我跟住鬼嘅報位，避開咗隻幽靈，兜到白衣少女身邊。

「無事啊嘛？」我抱起少女問。

「先存…你終於到喇…」少女嚎啕大哭起嚟。

「我係佢個孫。」

少女聽到之後，先係錯愕，緊接係空洞嘅眼神。

「我…」話未講完，猛烈嘅力拉住我件衫，將我成個人向後扯，捉實少女嘅手逼不得已要放開。

我喺地下滾咗幾個圈，先停咗落嚟…

「咳…咳咳……」

鬼急忙行嚟我身邊，扶起我：「無事啊嘛…」

「殘魂…殘魂啊…」我艱難咁指住白衣少女，但接下嚟嘅一幕奠定咗我哋將會徒勞無功依個事實。

白衣少女突然被提起到半空中，雙手不斷拍打住空氣，舌頭申咗出嚟，眼珠反白。

明明頭先隻鬼都無再行動，唔通…佢係專登等我過嚟，再當住我面吞食鬼嘅殘魂？

「啊…先…先存……」少女嘅喉嚨被牢牢咁叉實，艱難咁吐出幾隻字。

我知佢唔係叫緊我，但佢係向我求救緊啊！

「放開佢啊！」頭先撞地嘅衝擊力令我全身無哂力，雙腿好似上次面對嗰個男人咁，唔聽使喚，根本郁唔到。

鬼已經捂住個口，眼淚嘩啦嘩啦咁落下……

一縷霧絲自少女嘅口中飄出，但依個只係開頭…不斷有霧氣湧出，愈嚟愈多。

「嘎…嘎嘎……」少女痛苦咁抽搐緊，手指伸得筆直。

畫面好殘忍，鬼別過頭，唔敢直視。

「唔好啊…」依個係鬼僅存嘅殘魂嚟，留俾我啊，救下你留俾我啊！「放開佢…救下你啊！！！」

無論我再大聲都好，幽靈都唔會聽。

又係咁…同上次一樣…我咩都做唔到。

唔可以咁樣放棄…依個可能係最後一個剩低嘅殘魂嚟！

撐住劇痛嘅肌肉企起身，一拐一拐咁行向前。

少女嘅身體正崩壞緊，裂紋蔓延全身，碎片一塊一塊咁跌落。

「先…先存…點解…點解啊…」少女雙眼已經失神，無再反抗，只係口中不斷重覆……

最後幾步就行到佢身邊，但佢半邊身已經無咗。

到喇…伸手向前一捉，落空咗…最後嘅半邊身都徹底崩潰。

空蕩蕩嘅手喺空中停留，一種愧疚感油然而生，係我救唔到佢…係我救唔到鬼。

點解會咁…最後一個殘魂…消失咗。

「呯」

再無信念可以支撐住我企起身，雙膝撞上泥土，跪咗落嚟。

「嚶嚶嚶～」

樹林嘅周圍俾詭異嘅笑聲包圍，就算捂住對耳仲逃避唔到。

夢如佢哋嗰邊無哂聲，戰鬥應該結束咗。

笑聲漸漸遠離，愈嚟愈遠，愈嚟愈細聲，最後消失埋，山林回歸本來應該有嘅死寂。

「鬼…對唔住啊……」我擰過頭對住鬼講，點知一開口，眼淚就忍唔住…

鬼行咗過嚟踎低身，搖頭咁抱住我話：「唔緊要啊～」

但佢嘅身已經震哂，嗰個畢竟係佢嘅殘魂啊…

「對唔住啊…我應承過你架……」我埋頭喺佢懷裡，眼淚始終止唔住。

「話唔定仲有機會呢～」

明明係佢嘅殘魂，但佢仲安慰緊我。你愈係咁，我愈內疚啊……

夢如同梓安都行咗過嚟，兩個人嘅衣衫都破損咗啲，睇落好疲倦，梓安塊臉仲腫埋。

「嚶嚶嚶嚶」

仲有笑聲，有幽靈未走？

唔係…把聲好實，係人類嘅聲。

我哋齊頭望去嚟嘅嗰條路，有個身材高大嘅黑影卒然企咗喺度。

好熟悉嘅身影…佢慢慢喺樹陰下行過，喺一瞬間被從樹隙溜下嘅月光照到…係佢！

盡靈人！！！

佢下一秒又沒入黑暗之中。

「係你搞嘅鬼！」依一切終於解釋得通，點解突然之間會有咁多幽靈！

「我話過唔會放過你哋。」男人喺外套度拎咗啲嘢出嚟，睇唔清係咩。

「咕咕咕」

突然有水倒落地下嘅聲音。

「但我已經改變主意，我唔想咁快殺咗你哋。」低沉嘅聲再次傳嚟，接住講：「我要令你哋，生　不　如　死。」

佢一隻字一隻字重重咁講出嚟。

「我要殺咗你！」憤怒已經搶去身體嘅主導權，痛覺都被麻痺咗，腦入面得返一個概念—殺咗佢！

「小心有陷阱！」夢如急忙拉住我，但佢顯然已經無咩力，扯唔住失去理智嘅我。

「你都唔好阻我。」依句我係同梓安講。

依一刻我咩都唔想理，我只係想行過去。

「嚶嚶嚶～你覺得你係我對手？」難聽嘅聲又出現，「我唔會咁快殺咗你…我要慢慢折磨你～」

「噠」

零聲嘅火光喺男人手上點著，照出咗佢嘅面容…佢正喺度笑緊，兩眼擘到好大，牙齒無保留咁露哂出嚟。

仲有…支拐杖！

佢傷勢未好返，係好機會！

我拖住本應無力嘅身子繼續前行，同佢仲有十步到嘅距離。

「下次見面嘅時候，你同你嗰位朋友仔都走唔甩。嚶嚶嚶～」話落，佢將手上嘅火苗向前一拋，喺空中轉咗幾個圈，時間變得好慢。

一切都以慢動作咁播放。

火機…我終於知佢想點！

我不顧一切咁向前跑。

但…趕唔切喇……

「蓬蓬」

火苗喺接觸地面嘅瞬間，升起一卷猛火，沿著酒漬蔓延開嚟，形成一面火牆擋住去路。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得戚咁笑。

同上次一樣，佢就喺我面前，但就係無辦法掂到佢。

「返嚟！你同我返嚟啊！！！」我崩潰咁對佢背影大嗌，「啊啊啊啊！！！」

拳頭不斷捶向泥地，但都係無補於事，佢嘅身影一拐一拐咁遠去，消失喺轉角嘅陰影之中。2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oenSJMLQ

「噼啪噼啪」

火焰燃燒嘅聲音取代咗原始嘅寂靜。

望住旺盛嘅烈火，心入面嘅不滋味無處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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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２１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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