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屬於這個世界,那就撕裂它,重塑為你的形狀。」
——
王都「艾德羅瓦」如巨獸盤踞在山脈之上,城牆高聳,宮塔聳入雲霧。城內的空氣夾雜著麝香與鐵鏽味,貴族的權勢與平民的血汗被一樣封存在這座不朽之城的陰影之下。
——「終於回來了呢,卡爾。」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XOpLwEbDG
腦海深處,一道低啞的聲音響起。像是某種潛伏許久的靈魂終於睜眼。
「不覺得王都的味道真好聞嗎?,滿是血與謊言。」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ZkGUv8Aok
卡爾沒有回應,只慢慢合上眼。掌心的紋路微微泛熱——那是契約的印記在提醒他,他不是孤身而來。
他站在王都南門外,換上一身低階騎士的皮甲,披風沾滿旅塵,臉上故意畫了一道自顴骨貫穿至下顎的刀疤。他曾在北境的戰場殺過三位王國指揮官,卻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他的過去早已被王室抹去,現在的他,是個無名的戰功者,
進入城門時,他遞上了偽造的軍功證明,守衛掃了一眼,並未起疑。
「來領賞的?」
「不,是來找工作的。」
他微笑,那笑容薄得像霜。那天,他安靜地走進王都,沒有人知道,未來這城裡的每一條血路,都將被他踩著走過。
—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MOChSXw8i
王宮內鬥,早已不是祕密。現任國王年邁昏庸,數位王子明爭暗鬥,諸侯分裂,宗教勢力亦蠢蠢欲動。王城表面仍繁華,底下早是爛泥一片。
卡爾潛伏進「黑衣衛」——由王三子所掌控的秘密警衛團,負責情報與暗殺。他以準確冷靜、動手狠辣著稱,很快獲得信任。他不求名,不求權,總主動請纓去做最髒的事,卻從不留下破綻。
沒人知道他早在潛入前,就買通了地圖師與鍊金工匠,熟記整座王宮地下通道與藥草室的所有配置。更沒人知道,他故意救下那位七王女時,其實早知那場刺殺是誰指使的——他只是要讓她欠他一條命。
「要控制宮廷,不需要劍,要的是人心裡的債。」
卡爾在白天是無聲的守衛,夜晚則化身情報商「黑牙」。他建立了自己的耳目網,從妓院老鴇、教會孤兒、地窖工匠,到王子最寵愛的侍從。他不逼人,只是給每個人「選擇」的機會——生存,還是忠誠。
他靠著提供情報、替人清除障礙、製造貴族醜聞迅速擴展影響力,但從不讓任何人見到全貌。他是霧,是影,是牆角暗處的一雙眼睛。
唯一知道他真名的人,是他自己。而這個名字,他發誓,只會在王冠落入他手中時,重新說出來。
而在這所有運籌帷幄的背後,是來自胸口印記中惡魔的聲音。
「你很聰明。但你不快。時間在減少,卡爾。」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a15bJEkVd
「你想要王座,我給你路。現在,你該開始『清理障礙』了。」
每當夜深人靜,他的心臟便會微微灼熱,彷彿有火在裡面舔舐。那是契約正在倒數的證據。他的身體從簽約後便開始變化——傷口癒合得比常人快,但也伴隨無法抑制的痛與幻覺。他開始在鏡中看到陌生的臉,看見自己眼中浮現金色的豎瞳。
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qri4MXx8H
—殺死一個人最快的方式,不是刺進他的心臟——而是讓他相信你站在他身後。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p8QusuMLe
—
貝羅恩公爵,是王國的劍與盾。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ra2sL51rB
他曾在三次外敵入侵中立下赫赫戰功,位高權重,手握王城三分之一軍權,是現任王最信任的舊臣。而在王都貴族眼中,這位老將軍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城牆——尤其對那些想奪權的王子們,更是障礙。
而卡爾知道,這堵牆,該倒了。
假的密報,真的誘餌
卡爾用了三個月,偽造一封密報。內容指控貝羅恩與外國使節私下交易軍械,企圖扶持三王子自立。他故意安排線人將此密報「洩漏」給五王子,然後在五王子密令下接下任務——暗中監視貝羅恩,蒐證。
而這一切,正是他想要的。
卡爾組成一個五人暗殺小隊,成員皆為黑市傭兵出身,無名無姓。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3mismJfQJ
他親自策劃行動流程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dqTqJ7YBv
時間選在「王室獵場年度狩獵」當晚,王與將軍皆會出城宿營。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9dCCdo3Wb
營帳之夜安排貴族聚飲,警備最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qQ9wuGiGy
他安排一名侍從在貝羅恩的酒中微量下毒,使他當晚略感暈眩,反應遲緩。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ekzmsFozr
暗殺地點不是將軍營,而是貝羅恩與一名歌妓幽會的小亭——這段風流事,是他刻意安排的「圈套」。
夜半,歌聲未歇。
卡爾穿著貴族侍從的衣服,站在遠處望著亭內的燭火搖曳。他的眼中沒有興奮,只有算計與平靜。他按下袖中的機關,一把細刃從手腕彈出,無聲無息地進入後園。
亭中,貝羅恩半躺著,微醺之態。他察覺異樣,剛想起身,一把細長匕首已插入他的鎖骨,避開骨骼直達心臟後壁。
貝羅恩瞪大眼,尚未出聲,卡爾低聲附耳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LQlzT59zV
「貝羅恩公爵,王室欠我的,不止一條命。」
他拔刃,血如溫泉湧出。
一旁的歌妓早已昏死在麻醉煙霧中,整個亭子悄無聲息。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iWZUG1E1P
天邊獵火仍在跳舞,沒有人知道王國的「盾牌」已經碎裂。
—
翌日早晨,王都震驚。
五王子因密報牽連遭貶,而三王子亦因此被短暫拘禁,軍權在混亂中轉交至另一名年輕將軍——那人正是卡爾早已扶植的傀儡。
更重要的是,這場「刺殺」,讓卡爾在王室權力網中被標記為「可靠而冷血」的執行者,從此開始獲得更多內部密令與信任。
他沒有急著奪權,他只是清除了一顆棋子。只是這一步,足以讓所有貴族警覺。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o4pLj3bSG
有人,在黑夜裡行走,無聲無影。
那夜,卡爾站在獵場的高塔上,看著火光映在手中染血的匕首上。
胸口的印記微微灼熱,奈赫魯斯在他耳邊輕語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Zooty91f9
「你越來越像我了。很好。這世界最適合你的位置,就是王座之上……與我之下。」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hcf9Hk3PE
卡爾沒有回話。他只是收起匕首,轉身下塔——走入下一場更大的佈局。
濕冷的石壁上結著黑霉,殘香的燭火搖曳在腐蝕的聖像之間。空氣瀰漫著硫磺、灰燼與血的氣息。
卡爾獨自坐在石椅上,披風上沾著乾涸的血。金色瞳孔映著微弱的火光,像是燃至盡頭的殘燼。
牆角的陰影裡,一雙金熔色的眼緩緩睜開。
奈赫魯斯無聲現形——半人半影,輪廓如煙。他走近時,腳步不發一聲,像是夢魘在腐泥中踱步。
「你殺了將軍,嫁禍王子,又扶了一條能隨時勒死的狗上位……」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G3yn4cgYM
他的聲音低沉,像是鐵鏈在血裡爬行。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qFqMfY2zi
「真讓我驚喜。你學得,比我想得還快。」
卡爾冷冷地吐出一口氣,「我不是為了讓你滿意才這麼做的。」
奈赫魯斯笑了,聲音輕飄如霧:「不,你是為了讓他們痛。那些叫你『雜種』、拿你當污血的人——你想看他們跪下,像狗一樣求你放過。」
「我只是習慣了。」卡爾的聲音如刀,「這是活下來的方式。」
奈赫魯斯繞至他背後,手指輕觸他胸口的魔印,聲音貼在耳邊:「你知道你正在做什麼嗎?每一滴血,每一個選擇,都在餵養我,將我拉向這個世界。」
「我知道。」卡爾低語,「但只要在你完全降臨之前,我能讓這個王國腐朽……讓所有人跪著死在我面前,那我就值了。」
「很好。」奈赫魯斯喉間低笑,「恨意,是最純粹的燃料。你和我,都是仇恨的產物。只不過——你還穿著人的皮。」
「我還沒忘記我是誰。」
「你是誰?」奈赫魯斯突然逼近,聲音冰涼如夜霧貼上耳骨。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2somYSN9q
「是私生子的餘孽?被丟棄的雜種?還是……我投影出的殘影?」
卡爾驀然起身,轉身與他對視。聲音穩如寒鐵:「我是塞維之血,是王冠之刺。我將奪下王座,然後讓你——親口吞下你許下的詛咒與勝利。」
奈赫魯斯的眼中浮現病態的愉悅,像餓獸見到獵物染血。
「啊……你真有趣。你不是我的容器,你是我的對手。這樣的靈魂……真美味。」
卡爾步步逼近,目光如炬:「那你就睜大眼睛看著——怎麼在你張開地獄之門之前,我把這個世界踩在腳下。」
奈赫魯斯彎起嘴角,笑得像一首詛咒之詩。
「那我就替你準備一場盛宴。等你加冕時,我會送來火與災的洗禮……讓你記住,王冠是用詛咒鑄成的。」
燭火驟滅,影子像潮水般退去。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BNPdY75rc
奈赫魯斯消散成黑霧,只留最後一句語聲在石壁間回蕩
「記住,別愛上任何人,卡爾。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qocKSWisU
愛,是我最容易奪走的東西。」
石室陷入沉寂。
卡爾望向破碎的舊神像,唇角輕抿。指尖微微顫抖——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TkrC5w9Zs
那不是恐懼,是警覺。
因為他知道:一旦他的心動了,他就會輸。
ns216.73.216.94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