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十年 - 20. 幸福

◆第二十章、幸福

自从黑子身体好了之后，已经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了，至少，是表面上的宁静。除了他们洞房花烛的那一晚以外，赤司再没来找过黑子了，而黑子一直都是淡淡的，看不出悲喜。

这些天来，不知从何而起，他与实渆玲央的关系倒是越来越近，在他闲暇的时候也常来找自己谈天。黑子也曾挑明了对他说不希望他来同情自己，也许现在的遭遇的确有点令人难过，但是也绝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实渆玲央听到之后，勾起他的唇笑了，其实啊小哲如何会知道，最近其实并不是他所谓的同情怜悯，却是一种心疼柔软和莫名酸涩的心情，以风流而著称的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黑子这段日子还是很闲的，每天看看书，练练字，兴致来了，也会作画弹琴，颇为自在逍遥。也许对于他这样重活了一生的人来说，除了那个人之外，也没什么能让他这般伤痛了。

他有时托腮坐在窗前，分析著自己对于赤司的感情到底是从何而起。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对于现在的这个异色瞳的赤司到底是什么感情了。

他了解自己一开始喜欢上的是赤色瞳孔的赤司，那样温润如玉的少年，大概是不喜欢也难吧。现在的赤司君比起之前，简直就是换了个人一样，就好像是现代所说的双重人格分裂症。这样来说，他应该是对他没有感觉的......

可是，为何那天晚上他肆虐的对待自己，痛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内心深处的难过，令他不知所措。也许只是他们外形的相像引起的移情作用？

又或者，自己开始在乎他了，开始，将他放在心上了？

黑子放弃了思考，刚想把手放下，却发现已经麻掉了，而窗外也已是夕阳时分了。

他浅浅的叹了口气，这样浪费时间，可真是不像自己啊……

他索性破罐破摔，比起弄清自己的心情，还是先担当起赤司府女主人的身份比较好，也就是照顾好赤司。

对于赤司，他这几天曾问过实渆关于他的身体比较需要怎样的食物。实渆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其实怎样的食物都是可以的吧？毕竟曾经在战场上几天不吃都是家常便饭，现在就算回到了瑞京，如果饮食不规律的话也还是会胃痛。”

黑子点点头，拿了张纸认真的记录下来，实渆见状心里突然涌出一股……

羡慕？只希望赤司对他好些吧。

他又低头看了眼天蓝色的小脑袋，第一次如此虔诚的祈祷道。

那天晚上，黑子琢磨著自己能为赤司做些什么，自己从小就被宠大，十指不沾阳春水，除了整理自己的书桌衣橱以外就没做过其他的家务。所以，理所当然的，他连厨房也没有进来过，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厨艺到底如何......

明天......明天，他就要第一次进厨房，为赤司君做饭......他想著，突然噗的一声笑出了声：简直就像是平凡夫妻一样的呢，丈夫在外耕作，妻子家中织布，打理家里事务，就此平平凡凡，宁静平安的度过一生。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将来能与赤司君过上这样的生活呢......

一生，一世，一双人。

……

第二天，不出所料，因为昨晚过于兴奋，早上起的特别的早。桃井都还没有等在门口。他套上外衣，吱呀一声推开木门，到门口的水缸里随便舀了一瓢水，用手捧著洗了把脸。

经过一晚，水变得冰冷，让他瞬间就清醒起来。

他洗漱完毕之后走向不远处的书案。

他拿起昨天翻出来的家常菜谱，他在昨天看的时候夹上了一张纸片，今天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鸡蛋羹的那一页。

鸡蛋羹由鸡蛋搅拌而成，加少许盐就可以，既简单又营养，是第一次下厨者的救星。

黑子脸上露出一抹清淡的笑意，步伐轻快的走向厨房。这里东西很多，不费时就找到了他所需要的原料：几只鸡蛋和盐，又找出锅碗瓢盆等工具，在桌上一字排开。

他撸起袖子，干劲满满的握紧拳头：希望今天能够成功！

……

桃井像往常一样醒来，烧了温水后去找黑子，她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叫自己，现在已经过了黑子平时起床的时间了，实在有些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顾不得形象，俯身将耳朵贴在门上，半点动静都没有，她有些急了，就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回应。再也顾不得许多，她推门入桕。

桃井冲到黑子的寝室，这里一切条条有序，不像是有人闯入过的样子，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著：有一盆冷透了的水，应该是哲君醒了之后我不在他就自己打理了自己。

余光一瞥，一本厨艺书正在桌上，转念一想就知道黑子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她叹了口气，淡定的向厨房走去，还没走几步，就听到里面传来大声的咳嗽，灰色的烟雾从烟囱中随风飘散，她急忙冲了进去。

黑子已经把鸡蛋都准备收拾好了，也许是早晨露重潮湿吧，可是就是炉灶怎么都生不起火来，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他用手背试图擦干净自己，但是却更脏了。

桃井站在门口，半天没有动弹。黑子自幼都是金贵的小孩，很少……不、从不干这些粗活，现在黑子开始做这些事情，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可以知道为什么。

她默默走开了，她知道如果是真心想为一个人做些什么的话，是不用别人帮忙的......更不想。

黑子一个人在那琢磨，他拿出一边的干草借以助燃，尝试了，他半天终于成功了。苦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他把蒸锅放在上面然后将之前搅拌好的蛋液放了上去。

第一次鸡蛋羹太老，黑子尝了了一口之后舍不得扔，自己硬是一口一口吃了进去。

第二次鸡蛋羹太咸，黑子又尝了一口，苦得脸都皱了起来，拿去给狗吃都不要。

第三次鸡蛋羹太淡，水加的太多，蒸出来根本就没法吃。

……

一次又一次。

黑子都不知道这都是多少次了，手上被烫出了水泡，有一次差点烧到自己。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再一次从蒸锅里拿出瓷碗，简直够不抱希望了，他拿出勺子尝了一口……差点流高兴的蹦了起来。和之前那么多次相比，这简直就是天堂的食物了。

他尝到成功的喜悦之后，才发现外面天空已经是黄昏了，他从早到晚都没有吃饭，那拿起一个饼，然后急匆匆的端起鸡蛋羹朝实渆玲央的方向过去。他向实渆讲明了来意，他很顺利的就接受了。

……

赤司一手端起瓷碗的鸡蛋羹，仔细端详了半响，疑惑的看向实渆。实渆冷静的笑笑，说出一个早就编好的谎言：“哈哈这是今天新来的厨子做的，听说有其特别之处哟～”

赤色头发的青年点点头，拿起勺子尝了一小口，似乎是愣了一下，想起了什么，然后几口就吃完了。实渆欣然的看著他，如果小哲知道了，应该会相当高兴的吧，他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微笑。在不经意间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他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玲央......跟我说实话，这个——”他指了指空碗，“到底是谁做的。”

实渆赶紧跪下，赤司生气了，自己和小哲的约定，和自己的私心也就不能隐藏：“其实……这一碗平凡的鸡蛋羹，是黑子殿下亲自做的。”

赤司听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心似乎颤抖了一下：他简直不敢想，黑子到底用了多长时间，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做出这样的一碗平民的食物。他一开始尝了之后，很快就吃完的原因，就是那和渡井英子很相似的味道呢......那是家的感觉。

他的心脏涌出一股酸涩满胀的感觉，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就是幸福。

他迫不及待的去找他，他的样子似乎一直停留在脑海里，一直一直，随便一翻就能找到，原来，他从未忘记过他。

黑子被突然打开的房门惊到，回头一看，居然是赤司？明明他嘱咐过实渆君不让他告诉赤司君的......

赤司不顾他惊讶的眼神，一把过去抱住他。黑子纤细的身子子在自己的怀里，生出一种充实的感觉：“哲也……”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在这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吧？

他们沉默著，气氛中有一点温馨和暧昧在渐渐扩散蔓延。

他心里突然有一种，就这样过一生也没关系的吧的感觉，如果是这个人的话……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在这一瞬节，他突然的感谢。

感谢老天，把你送到我身边。

“哲也，以后叫我征十郎吧。”

我想要你不要生疏的叫我，让在你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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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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