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十年 - 14. 红妆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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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14. 红妆

阿斯陌凉

Jun 27, 2017

14

8 分鐘

◆第十四章、红妆

在晨光熹微中，黑子慢慢睁开双眼。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到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依旧在现代，还是那个普通的小说家。

头脑渐渐清醒起来，看著周围的景象记忆回复，今天，就是他要嫁给赤司君的日子了，想到这里他脸颊微微泛红，与常年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五月。”

门外的少女听到呼唤声，推门走了进来，说道桃井五月，她自小就缠著黑子让他叫自己的名字，然而一开始他其实是拒绝的，但是最后还是拗不过女孩的执着。

回归正题。

黑子自床上撑著做起来，天蓝色的长发随著单薄的后背撒在床上，就像是清泉一样灵动。只可惜黑子自己不会盘发，若是没有桃井，只得自己梳顺了便出去。

桃井将手中所端的一盆温水放在床案上，侍候黑子洗刷，她用水沾了梳子，温柔的解开黑子的发结，然后分成几束，正给他梳凤凰髻。

这个发型只有王亲贵族家中的女儿嫁人的时候才能梳，一生只有一回。而对于普通人家的孩子，更是无法使用。

同时，坤宁宫的侍女鱼贯而入，黑子出嫁的用品也随之进入房中。在他看到自己的嫁衣之后，眼睛就再也转不动了。

嫁衣是漂亮的蔷薇色，不同以往艳俗的大红，让他在看到的瞬间就想起了那个藏在自己心底的人，衣服在经典的款式上稍加了些改动，让原本女气的衣服更佳英气。

这套衣服，从头上的发饰到脚底的锦鞋，都是黑子亲自一笔一画的亲子设计出来的，他完全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这让他更加兴奋期待起来。

桃井梳完了他的头发，正好看到看似面瘫实则激动的表情，在心底浅笑，她衷心的祝愿他能幸福。

她小心的捧著嫁衣拿到黑子面前，在他雪白的亵衣外一层层穿上他最爱的红色，代表吉祥如意的盘扣一个个扣在胸前和脖颈上，更显得倾长瘦弱。衣摆垂到他的脚边，比他与期待稍微长了些，走路时要提起来才不至于绊倒。

他们一起到梳妆台面前，被打磨得反光的铜镜清清楚楚的照映出了他此刻的样子：平时慵懒披散下来的长发被一丝不苟的梳了上去，蔷薇色的衣服衬的他的肤色更加健康，整个人就好像为出嫁而焦躁的少女一样怀春。

桃井拿来了君后出嫁时用的凤钗，钗在黑子的头顶上，这是支通体金色，镶嵌许多红色宝石的簪子，还有一条细链和著红宝石垂在他的眉心中间。

在他的头上，原本的金色都显得出尘起来。

一边的少女还想忘他脸上涂些胭脂，被黑子婉言谢绝了，只是拿起染唇纸默默抿了一下。他看著铜镜中的自己一点点变化，简直都要不认识了。

这个令人惊艳动心的女孩……真的是自己吗？

……

于此同时，安定府已经被红色淹没了，到处头挂起红色的缎带，卧室更是被打扫的焕然一新，床上铺满了寓意吉祥的花生桂圆等等。

在赤司府通往皇宫的道路上铺满了红色的地毯，足足有十里，街上已经吹起了嘹亮的唢呐声，百姓不敢靠近，只得围在周边看著热闹。

过礼的队伍，声势浩浩荡荡的，牵著彩色的锦旗，向皇宫的方向进发，在赤司的身后，由十二人抬著的花轿晃晃悠悠的跟在后面。

赤发的少年坐在他出战时的宝马乌云踏雪的背上，慢悠悠的踱步，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倒是他一旁的亲信对于老大的结婚十分感兴趣——

只要想一想以后傲娇霸道的小征可能会被那个六皇子驯的服服帖帖，就感觉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呢～

他微眯著双眼看向太阳，享受今天大好的日光，丝毫不在意自己所谓的终身大事，只是突然间鼻子一痒，急忙咳了一声把想要打喷嚏的感觉压了下去。

不说他不会允许自己的松懈，单单就是周围的百姓心腹都在看著的这件事，就让他无法做出这样的事。

快到宫门口，远远就看到一群人中醒目的红色，应该就是黑子了。

他纤弱的身体被裹在蔷薇色的嫁衣中，从头到脚，严严实实，想到了这个皇子以后就是自己的人，瞬间激发了赤司想要疼惜他的心情。

他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素不相识的他产生这种感觉，难道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的原因？不过不管怎样都并不重要。

新郎官并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并不在乎这种心情到底是什么。

现在我被迫娶你只不过是形式之下的决定罢了，他自心中对自己说著：等过了今天，你就是我的人，不如让你知难而退如何？

赤司一边想著，在不自觉时已经到了黑子的面前。

……

黑子在收拾好一切之后，与不能一同带到安定府的侍候自己多年的侍女们一一告别，然后就戴著闷热的盖头站在骄阳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经汗流浃背，雪白的亵衣可能都湿透了，如果不是因为这几年高尾太医为他调养身体，恐怕他今天都坚持不了这么久。

他远远就听到了马蹄声，心里突然生出委屈的感觉，但是就算在盖头下面，他也不允许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哭泣：既然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就不会后悔。

身边的黑子辰也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伸出手来握住他的，与下马的赤司寒暄了几句，然后把黑子背到肩上，送入了花轿。

赤司身边的下属们发出欢呼声，这既是一种礼节，也代表著他们的心情，新郎无奈的瞥了眼他们，在由他掉头回去。

黑子一个人坐在花轿上，随著轿夫们的步伐而颤抖，双手握成拳，紧紧的攥著轿中的丝质垫子。

他现在心中有些许的紧张委屈，但是更多的是欢喜，完完全全占领了他的心房，他居然真的与自己藏在心里多年的人在一起了？简直就跟梦境一样，他不愿、不想、也舍不得醒来，如果能永永远远的做这样甜美的梦就好了......

不管，让我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可以。

他刻意性的忽略了一些事情：他童年时第一次见到的赤司君，真的有这样锋芒毕露吗？他原以为是军旅生活改变了他的性情。

但是直到晚上，他才发现改变的究竟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

黑子哲也的哥哥们，一共四位皇子，平素相熟的伙伴，还有君上与君后跟著赤司的队伍，一起来到了安定府。

黑子沉浸在自己的脑海里，直到一只手打开了轿门，他才发现花轿早已停了下来。

现在，他已经到安定府了，未来，他将生活一生的地方！

现在的他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却从未曾想到，在这未来的一年，他究竟会遭遇怎样曲折的命运，受到怎样的伤害，以至于，差一点点就——

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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