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學期剛開學,宿舍的又一位女生便宣佈脫單的喜訊。四人間內也就庾文君與被譽為舍花的月華還單著,可人家月華單著卻並不代表無人約。
一個學期下來,從同班到同系,甚至同校都有不少追求者。兵收了不少卻一個都稱不上男友。後來從舍友那得悉月華手機朋友圈內可有個專門用來找備胎拿來練手的交友群組,才意識到對方從一開始就打算幹上職業撈女這條路。
有樣有身材有腦關鍵有野心已是一班舍友對月華的基本印象。典型的官殺女一枚的月華,腦子終日想着如何向上社交。
在撈女的鄙視鏈裏,混圈與外圍一直是相互瞧不上,誰也不服誰。所謂混圈,就是一波略有姿色的女生抱團,跟一波玩得挺花的富二代在夜店和酒吧周旋。醉時同交歡,醒後即散水。
混圈女很少會遇到長期的供養者,絕大多數衹能撈點小錢。像這類同做雞無分別的行為,月華就當然不屑。以現在的年紀正當旺可大把時間。
渣男有「PUA學」 撈女有「撈藝」。最強的獵手往往都是將自己假裝成獵物這項無疑是撈女入門就必須曉得的初級招數。
對比一般純黑或純白的人物形象,撈女的形象往往是灰色的。她們比一般的小三、拜金女更有遠見。比獨立女性、知識女性更懂得走捷徑。比富家女、白富美更有手段。
不幸的是,自以為手拿一本大女主爽文劇本的月華卻最終犯下被精英男的光環所蠱惑而慘遭白嫖的悲劇宿命。
為了甩開同系某隻死纏爛打的兵仔,等到庾文君剛返到23幢宿舍樓就被躲在樓梯口,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個樣就知今晚有約的月華截住,求她陪其到南門,那裏可有車來接她。
結果等到二人走出宿舍樓沒幾遠就被一隻去年收下當兵仔利用過的同系男生,從經過22幢宿舍樓校道再兜出大學行雲廣場,像隻吊靴鬼纏着,一路往南門方向走去。
一輛不過價值30萬的褐色大眾停靠在錢江灣生活園區對出的路邊。
「呀,我男友到了,文君跟我過去介紹妳認識。」月華之所以死都要拉庾文君陪自己行到出來並非真心想介紹眼前從車上下來迎接的後生仔給自己認識。
能撈則撈,把自己當成誘餌,把目標男性看作獵物,中間不摻雜任何情感,衹求利益回報。但想要將自己成立人間富貴花人設,現階段月華的功力還遠未夠。始終顏值也就僅僅衹是這行的一塊敲門磚,而學歷、性格、才藝、興趣愛好等等,無一不是捕獵金主的抓手。
為擺脫中低階的撈女圈,月華決心斬斷同校內所有男生的聯絡,讓他們早早退兵役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弊在總有一兩個前期投入太大,卻連一次上床的機會都沒有而不甘心。
「亞紹,我來跟你介紹……」被月華死死挽住手臂走到落車的男友人面前經介紹庾文君第一次認識到對方。
「這是我室友她叫文君。」
「哈嘍,幸會!」這個叫亞紹的後生仔彬彬有禮地向自己打過聲招呼,庾文君也就點了下頭勉強一笑。然而二人第一次的碰面,氣氛卻被一個不該出現的人給攪得相當尷尬。
「那位是妳們的朋友?」來接月華的亞紹口中所問到的人正是指,從宿舍樓下一路跟隨出到來的同系男生。
鬆開一路挽實庾文君的手臂,月華毫不掩飾自己內里放浪的一面,故意當着那隻吊靴鬼面前,轉身走到亞紹身邊不顧旁人的眼光,主動翹起亞紹的手臂,此舉無疑是有心想要刺激庾文君身後那位。
就算是再好的朋友,庾文君都覺得好似月華這種女仔壓根就不值得人愛。不論大一在校內所收的幾隻兵仔抑或眼前這位亞紹都不過是她用來練手的工具罷了。等遇到下一個層次更高檔的金主,就會毫不留情,像對待仍死纏着不放的那位同系男生一樣。至到碰到個頂級段位的PUA男被他給害慘。
月華出邊有位新男友的消息一下就傳開,而她本人也從未曾否認過。至於其新男友係個點樣的人,有着怎麼樣的底細就無人知。如是者一個月下來,比起宿舍另外兩位男友都是本校學生的室友,月華呆在宿舍的時間可為最少的那個。
幾乎每個禮拜月華都至少有三至四晚不在宿舍過夜,看來月華今次應該是同那個亞紹來真的。
自那次在宿舍區南門遇到過亞紹一次之後的一個月都再無見過對方出現在學校附近來找月華。每次舍友追問起月華同新男友發展得怎樣,都衹見她笑到一臉含春,卻隱隱晦晦地敷衍一兩句了事。大家似乎都忘記了月華的初心是要成為一名稱職的撈女。
某日在同室友上完課循校區北門離開,經斑馬線穿過2號大街,行到近生活園區南門,可見到一架熟悉的車輛停靠在路邊。儘管記不住車牌,庾文君仍一眼認出架車正是一個月前亞紹來接月華那次所揸的那架褐色大眾。
月華已有兩天沒回過學校,一開始庾文君還誤以為是亞紹將她送返來學校,於是好奇的打算走近看看。車門忽然打開,一見亞紹下車,嚇到庾文君和她的室友生怕被誤會而及時走開,卻被對方給喊住。
原來月華並不在,亞紹卻一個人到學校來,似乎出了點什麼事。雖然連名字都叫不出,可從見到兩位女生行過來,亞紹就一眼認出庾文君,否則都不會落車。
「同學,妳還認得我麼?上次來接月華那時咱們見過一面。」亞紹不忘提醒一句免得被人以為是來白撞。
「嗯,認得!」所幸庾文君點點頭。
「請問月華今天回學校了沒?」當聽到亞紹忽然講出這麼一句,搞到庾文君與室友都覺得挺意外。
最近這一個月以來,月華有幾多日在外邊無返宿舍過夜,她們幾個室友都心裏有數。本以為這兩天月華沒回宿舍,應該是到了眼前這位亞紹屋企過夜。殊不知亞紹家下居然一個人跑來學校找女友。
「我們還以為月華這兩日都同你一起。」聽到庾文君這麼一說,亞紹可再壓抑不住心裏的着急。
「我都有整個禮拜沒跟她聯絡過。起先打電話給她都有接聽,可從前晚起就再聯絡不上她,才特意過來學校看看能否碰到她回來,還好現在碰見妳們。」聽亞紹這麼一講,庾文君與室友似乎也開始有所擔心。
講起來,月華無返宿舍這兩晚都未曾有人聯絡過她無非都怕打擾到她同男友二人世界。可作為室友的庾文君她們對於月華的事情所知道的也不過是片面。
無錯,一個月前,在幾乎差不多同樣一處的位置,當其時月華可的確以男友身份將亞紹介紹給庾文君認識。奈何那都是成個月前的事,中間發生過幾多變數外人壓根就不清楚。
「沒有,最近這兩天月華既沒有回宿舍也沒去上過一堂課。我們都還以為她在你那……」庾文君先是如實將這兩天的情況告知給亞紹聽,完了才不忘提醒。
「快,打給月華看看她現在在哪。」旁邊一直無出過聲的室友略為有點不情願,卻還是照庾文君的意思拿起手機,打開微信App通過語音電話打去給月華。
電話連續響了許多聲,可惜月華就是無接聽。不否認,對於月華聯絡不上的情況這位室友的態度明顯就一點都不着緊。
「我看月華她也許衹是還在外邊忙,要不等我再發個訊息留個字給她,相信她忙完之後看到一定覆我……」比起剛剛幫忙打過一通電話的室友,庾文君畢竟先前曾經月華介紹過所以才給亞紹感覺可靠得多。
「這位同學,可否連妳的微信也給我。我有點事想拜託妳幫個忙。」見亞紹那麼着緊自己個朋友,庾文君居然不假思索的一口應承,並拿起自己部手機將微信號的二維碼打開。
她的這下表現無疑讓旁邊的室友都看直了眼。這種事怕且最好都不好插手,到時好人做不成還惹來一身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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