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當我掙扎要不要傳什麼化解尷尬時已經要下車了,所以醉之的事很快被我甩到腦後,畢竟我還要買早餐,早自習時要重溫一下英文,雖然已經有拿滿分的把握,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班導盯我盯很緊,看我早上沒跟學弟妹一樣拿課本或講義出來溫習會酸什麼「從國外回來就可以不用溫書嗎?」或者「身為學姐,妳應該做好榜樣不要帶壞學弟妹們吧?」類似這樣的話。
我還是比較喜歡之前的班導,可惜他現在帶新生了。
當我拿著早餐走到班上時,已經來的學弟妹很高興的朝我打招呼。
「學姐早安!」
「早喔。」
雖然我跟他們說過可以直稱我的名字沒關係,但他們還是習慣稱我學姐。
「學姐妳知道嗎?我剛剛去導師辦公室時,數學老師說我們班導昨天出車禍重傷,目前待在醫院……」
每天一早就要去導師辦公室拿點名表的風紀股長微微蹙眉,其他人也跟著看我像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看著他們這種反應好像在期待我說些什麼?畢竟我們現在高三,不只要考大學還要搞畢業典禮的東西。
「這樣啊。」因為我對班導沒好感,所以無法理解已經跟班導相處三年的他們有多傷心,但我還是試圖讓他們打起精神,「學校應該會派其他老師來代課吧?畢竟老師在醫院,她可能要接受治療什麼的……換個角度想想,搞不好我們能趁老師休養時好好唸書,考個高分讓她開心也說不定?」
「是喔……」學弟還是無精打采的,只問,「老師會錯過我們的畢業典禮嗎?」
「依照目前的情況,可能會。」
當我這麼說時都沉默了,這讓我有些罪惡感。我不懂他們為什麼那麼喜歡班導,在我眼裡她是非常機車的老師,但可能就是因為相處不夠久才認為她很機車吧?
隨著越來越多人進到教室,班導車禍住院的消息不一會兒傳遍了全班。當鐘聲響起時大家都回到位置上,雖然每個人都攤開了課本,但桌上的手機不停洗頻,大家仍在討論班導的事情、猜會是由哪位老師帶他們。
這讓我不禁懷念從前的班,在想起他時,我很快揮開回憶。
或許現在班上是敏感期,所以安靜的早自習中,感覺外頭聲音格外刺耳,尤其是當我們聽見高跟鞋聲時,每個人都有默契地挺直身體、豎起耳朵。
隨著高跟鞋聲逐漸靠近,坐立難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然後我看見訓導主任,她站在我們班門前掃視了大家一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你們班不錯,導師沒來居然還這麼安靜甚至乖乖看書,看來君老師教的好。」
「訓導主任……」班長看著她喃喃自語,訓導主任也不繞圈子直接走進來,當高跟鞋踏上木製講台時,那種沉悶的聲音讓人不太舒服。她優雅的看著大家、臉上笑容仍保持不滅,「君老師在昨天不小心出了車禍,所以在這段時間,會由其他老師代領你們班直到畢業。」
當她這麼說時,底下難免開始有了吱吱喳喳的聲音,雖然每個人都知道班導出車禍,但這種事情從訓導主任口中出來,還是讓人不太相信。
「主任,班導真的沒辦法參加我們的畢業典禮嗎?」
一大早率先跟我說早安的學妹舉手發問,訓導主任微微點頭、雙手交叉於身後,「但是呢,如果你們乖乖聽話讓君老師放心的好好休養,搞不好她能來參加也說不定,所以君老師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也要乖乖的,可以嗎?」
每個人只能斷斷續續的答應,沒有統一。
訓導主任有些無奈的樣子,她與我對上眼後很快撇開。
「你們先自己安靜自習,等等第一節課是你們君老師的課,我會請君老師以前的學生帶你們,而君老師以前的學生就是你們暫時的代課老師,這樣沒意見吧?」
「什麼——」
「學生?是以前也讀這學校的學長嗎?」
「搞不好是學姐?」
當我聽見有人說學姐時還差點下意識回頭。
訓導主任看大家這種反應有些哭笑不得的扯扯嘴角,「嘿,你們這些小鬼難道不知道自己班導教過多少學生嗎?怎麼請你們老師以前的學生來教你們就這種反應?你們不用擔心啦,君老師以前的學生很厲害喔,現在也在當老師,所以才特別請來教你們的。」
「主任,新老師正嗎!」只見有個學弟一本正經的問著,訓導主任笑著賞他白眼,「怎麼?不正就不打算乖乖聽課了?」
「不是啦~他是怕代課老師太正,他會無法專心啦!」另個學弟欠揍樣的笑著抖眉,只看剛剛還一臉正經的同學像吃了鱉一樣漲紅臉,訓導主任大笑了,底下開始熱鬧起來,一掃而去方才還有的沉悶氣氛。
我對現在的話題沒興趣,聽到代課老師是班導以前的學生就一陣胃疼,只希望不要又莫名其妙的盯我就好。
訓導主任就這樣待在我們班待到快早自習結束,她看了時間後看外面,瞬間瞪大了眼睛、掛起大大微笑,快步的朝門口走去呼喚了人。我們的視線尾隨著訓導主任,只見她領著一名女人進來,那瞬間我感覺到無比尷尬。
呃,醉之,妳迷路了?
我當下只想到這句。
「各位同學,早安。」
醉之炯炯有神的眼睛掃過我們一遍,可能是我認識她的關係,所以當她進來時非常自然,就好像已經看過數百遍,但實際上我們僅有一面之緣,然後醉之看見我後勾起嘴角,不過倒是轉開了視線。
「我是你們這學期的代課老師,張廖品瑄,等等點名時麻煩各位同學站起來一下,讓老師記住你的臉喔。」
她有自信的笑容吸引大家的目光,我只能癡癡看著,用手合住掉下來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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