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 - 第三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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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玉心

Jan 25, 2024

53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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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埃里逊坐在谈判桌前，“我们家族与皇帝之间的矛盾向来已久，但这不只是我的事，关乎我们所有人。”

“您说说看。”说话的是凛霜行省派来的密使。

凛霜省位于帝国东北部，与流风省为邻，土地广阔，气候寒冷，终年大雪纷飞。其总督弗瑞是位年近古稀的老者，对凛霜的治理较为宽松。但一些人声称这是消极治理，并对此很是不满。

“一旦皇帝打算向我们流风下手，那么他一定会要求你们凛霜出兵协助。但是在这之后呢？皇帝会怎么对待你们呢？”

密使面露难色，目光闪烁。

埃里逊见形势有利，趁机说：“再者说，我们两个行省一向和睦友好，大家都不愿意兵戎相见。我看不如双方联合起来，共同面对威胁，你觉得呢？”

“我们与帝国无仇无怨，我们为什么要反对他们？”

“道理很简单，”埃里逊说，“首先，流风拥有许多繁荣的贸易港口，像日落城、海望城等沿海城市，更是商业重镇。而不可否认的是，凛霜位置偏僻，冰封万里，人烟稀少，经济更是有限。倘若我租借给你们一些港口，相信这对你们来说绝不是什么坏事。”

“再者，一旦帝国完全控制流风，凛霜又会怎么样呢？这不正是唇亡齿寒的道理吗？”埃里逊连连发问，逼得使者措手不及。

“这……好吧，我会向总督阐述您的计划的。”

“多谢，”埃里逊走上去，重重地拍了拍使者的肩膀，“合作愉快。”

这个小雪微微的冬日清晨，什么才是享受呢？当然是端着酒杯，躲在火炉旁，品一品最近流行的新款葡萄酒。“还不错，勉强及格。”一个胖老头眯着眼，自在地打发着自己的下午茶时光。

他慢腾腾地从衣袋上取下眼镜戴上，放下酒杯，从身旁的小桌上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我看到哪一页了？算了，不管了，随便看看吧。”

真希望以后的日子一直这样下去啊……

“咚咚咚——”有人急切的敲着木门。

“谁啊？我说了今天不处理公务。”老头并不打算让他进门。

“总督大人，流风那边回信了。”

“是吗，进来吧，”这个无所事事的老头——凛霜总督弗瑞，伸了个懒腰，“把信放在桌上就回去吧，我一会儿再看。”

来人离开后，弗瑞不情愿地拿起信浏览着。“这样吗……那就这样办好了……”弗瑞略加思索，很快拿定了主意。

哦？桌上还有一封信？什么时候送来的？算了，今天心情好，顺带着看了吧，别又是什么无聊的贺呈。

弗瑞拆开信封，读了起来。

“尊敬的领主阁下，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南方的啸原人一直很不安分，经常翻越边界库隆山脉，对我们这儿进行劫掠。

“我的领地天门城——如果您还记得的话，也遭受了他们的侵略。虽然他们暂时被击退，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够施以援手，为我们提供帮助……”

真烦人，又是件头疼的事，这些人不能让我清闲一会儿吗？让我看看谁写的——欧德，一个让人头疼的家伙。每次我见到他，他都是板着那副臭脸，真不知道是给谁看的。

求我帮忙？这回非要让你涨涨记性。

弗瑞给自己又斟了杯酒，缓缓靠在椅子上，品味着其中木桶和活塞的气息……

几天前埃里逊收到弗瑞的第二封信后，他就像只快要生蛋的母鸡一样，血液兴奋地流动着，只不过，他的计划还差一个人。

一个金色的黄昏，埃里逊登上城墙，遥望着地平线。山丘的另一头，也许会有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跨越山海，奔驰而来。

很久没见到她了，但她给埃里逊留下的记忆却尤为深刻。回想曾经，她挽弓如月，策马长驱，追猎着她的敌人。一箭射去，便是一条性命。而他努力地跟随她的脚步，却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每每想到这，埃里逊都会抱怨自己的无能，仿佛自己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她缓缓离去，消失在地平线上，只在雪中留下一串马蹄印，注视着漆黑的长夜。

初冬的风像是卷着冰凌般刺骨。侍从走上前，轻轻地为埃里逊披上大衣。“天气这么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你说，”埃里逊并未回头，“她会回来吗？”

“当然，她明白您的，”侍从说，“不过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呢？”

“是父亲。这是他的安排，我无能为力。”

侍从还想再说什么，但当他的目光投向远方时，他惊住了。“主人您看那边！”

埃里逊急忙望去。近了，更近了，不会错的，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回来了！

他连忙跑下城墙，奔向城门。

“凯尔，你回来了！我……”埃里逊急切地迎上去。面对多年未见的她，自己心里难免激动不已。

“总督大人，我……回来了。”凯尔的语气出奇的平静。

她的反应犹如一记晴天霹雳，让埃里逊猝不及防。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好像打了结一般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她冷漠的眼神。

“总督大人”，多么冷漠的称呼。

侍从见情况不妙，急忙上前。“凯尔小姐一路上辛苦了，赶紧休息一下吧。我家主人早就为您安排好了食宿，请跟我来。”说完，给埃里逊使了个眼色。

埃里逊呆若木鸡，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侍从微微皱眉，又拉了拉他的衣角。这时埃里逊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上凯尔。“我带你去吧，顺便我们可以聊聊……”

“不用了，总督大人，我不值得您浪费时间。”

“可是我……”

埃里逊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他又感到无比懊悔。是啊，为什么呢？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皎月慢慢登上了天空，照耀着人们的面庞，聆听着人们的心声。

埃里逊一个人溜了出来，来到凯尔的住所——一座朴实的小木屋。它曾是数年前凯尔的故居，但自从凯尔被“离开”以后，除了埃里逊和他的仆人，没有人再光顾过这里。

此刻，埃里逊站在门前，迟疑地悬起手，面色凝重地盯着木门。

凯尔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窗外，看着白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安详地睡去，一股莫名的忧愁却涌上心头，让她难以入眠。他父亲曾经说了那样的话，而埃里逊呢？他帮忙了吗？没有。埃里逊当时明明就站在旁边，他明明可以阻止的，却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结果，自己被迫离开，在一个僻静的河边小村隐居了好几年。

那几年，她恨他，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爱他。

如今他派人找到自己，说是有要事相商。尽管不想来，但自己还是耐不住性子，答应回来见他。可自己白天的那种态度，真的是自己原本的意思吗？

我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凯尔本能地拿起匕首，悄悄贴近门旁。

“是我，我想和你聊聊。”

是埃里逊。倒是符合他的性子。

“进来吧。”凯尔打开门。

“亲爱的，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每周都派人来这儿打扫，你看怎么样。”

“谢了。”还是冷冰冰的一句。

凯尔拿了把椅子放到火炉前坐下。“你也坐吧。”

埃里逊对着火炉搓了搓冰凉的双手，四下打量着，不敢直视凯尔的目光。

“其实吧，当时我没拦着我父亲，是我的错，”埃里逊率先开了口，“但他也是一片好心。毕竟你的身份·····”

“如果什么？难道我是个平民就没资格和你在一起了吗？”凯尔厉声喝道。

“我是说，如果我们当时韬光隐晦，等父亲他老人家百年之后，我再光明正大地迎娶你，这样那些贵族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呵，说的倒轻巧，结果呢？”

“只是没想到，出了点岔子，如果……”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凯尔又看向窗外，月光正洒在地板上，“这和打仗一个道理，战机稍纵即逝，一旦失去，就没有‘如果’……”

“行了不聊这个了，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懒得在这儿浪费时间。”

“别别别，你别走啊，”埃里逊连忙扯住凯尔的衣袖，“我找你来，是为了件大事。我思来想去，这事没了你可办不成。”

“那就赶紧说，别在这婆婆妈妈的，像个男人吗？”

“想必你也知道，我们与帝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但我们很多人认为这种脆弱的“和平”绝对维持不了多久。你也知道，我们在经济上很大程度依靠着与帝国的贸易，尤其是粮食和棉绒。如今我触怒皇帝，他自然不会让我好过，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报复。

“所以我决定——先下手为强，干一票大的，直接杀到帝都，让老皇帝为他的言行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以命抵命，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这件事，南方的那些人不是尝试过一次了吗？所以他们的下场呢？”凯尔似乎并没有被他的狂热所感染，“而且，这不像是你的作风。谁给你出的鬼点子？”

“这你先别管，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成败？”埃里逊摩拳擦掌，“而且我和那些南方人不一样，我……”

埃里逊站起身走到凯尔面前，紧紧攥住她的双手，猛地吻上她的香唇。

“亲爱的，我有你——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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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第三十七章

#38 第三十八章

#39 第三十九章

#40 第四十章

#41 第四十一章

#42 第四十二章

#43 第四十三章

#44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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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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