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下的你與我 - 離開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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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離開

沐竹

Jul 24, 2025

9

4 分鐘

黎璃不是不想留下來。

她想過無數種方式，假裝自己就是個普通的女孩，過著甜蜜普通的戀愛生活，每天早上醒來時能靠在沈以琛的胸口，偷聽他慵懶又低沉的聲音說「早安」。

但現實不是偶像劇。

她的「人形」只是從靈境借來的外殼，而那扇門，一直在慢慢關上。

每一次情緒激動、每一次靈力波動，都是對這個形體的消耗。

最明顯的徵兆，是她最近常在夢中「掉毛」，醒來時頭髮一地，甚至指尖也會露出一點毛茸茸的真形。

師父留給她的符籙，在這個月底會失效。若不回去修復，她將永遠失去在人間保持形體的能力——從此只能以兔子的模樣存在。

她曾試圖假裝沒事。

但有天晚上，沈以琛不在，黎璃一邊洗澡一邊哼歌時，突然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一對長耳朵，清晰可見地立在頭頂。

她全身顫抖，跌坐在浴缸裡，眼淚掉進水裡一點一點擴散。

「我不能再拖下去了……」

—

那天凌晨四點，天還沒亮，城市還在夢裡。

黎璃輕輕坐在床邊，看著熟睡中的沈以琛。他側臉柔和，睫毛長得不像話，呼吸均勻得像是從不會錯過什麼夢一樣。

黎璃低聲說：「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因為我怕你會想留下我。」

她忍著眼淚，在床頭留下了一張紙條，但在最後一刻，她還是沒寫下任何內容。

她帶走的只有自己的背包、符籙、以及那串沈以琛送她的鑰匙圈。

她轉身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那張她賴過無數次的床。

然後走了。

沒有聲音，沒有告別，只有窗外輕飄飄的風。

—

天亮時，沈以琛醒來，伸手往旁邊一撈，空的。

他沒在意，起初只是以為黎璃去洗手間、下樓買早餐，或許又偷偷準備什麼驚喜。

但半小時後，他開始察覺不對勁。手機沒有訊息，LINE已讀不回，連定位都關了。

他出門下樓、沿街找、問了管理員——都沒有她的身影。

他回到家，在屋裡繞了五圈，然後坐回沙發，開始翻她的東西，翻到一半才發現，她什麼都沒留下。

連個解釋都沒有。

他怔怔地坐在那裡，手還握著她最常穿的那件白色外套。

一整天，他都像個失了魂的人，甚至打開筆電看監視器，慢動作回放那天她最後離開的樣子。

黎璃穿著他的深灰色帽T，背著一個舊舊的後背包，在清晨五點十分走出大門。

她連頭都沒回。

—

之後的一週，沈以琛變了一個人。

他不再開玩笑，不再去朋友聚會，也不再看手機的提醒。他開始抽煙——黎璃最討厭煙味。他從沒抽過，現在卻點一根接一根。

朋友們說她可能只是想靜一靜、說不定會回來、說不定是有苦衷……

沈以琛笑了笑，嗓音啞啞的：「有苦衷，也該告訴我一聲吧？我以為……我們之間沒秘密的。」

他不想承認，自己每天晚上都還夢見她，夢裡她還笑得像個沒心沒肺的孩子，抱著他的胳膊說：「我最喜歡你了。」

—

第九天，黎璃回來了。

她敲了門，和之前每次一樣：「叩叩～我回來了～」

但門打開的那一刻，對上的是沈以琛冷得幾乎沒溫度的眼神。

他站在那裡，沒表情地看著她，語氣淡淡：「回來做什麼？」

黎璃啞口無言，只低聲說：「我有原因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垂著眼，像做錯事的小孩，「我怕你會阻止我……也怕你會不再相信我。」

「結果你還是沒讓我選，是不是？」

她猛地抬頭，看見他眼裡的痛意像冷刀，割得她渾身發麻。

「沈以琛……」

「你有沒有想過，我找不到你那幾天是什麼感覺？」

黎璃咬住唇，淚水滑下臉頰：「我想過……每天都想……」

「那你還走？」

沈以琛終於低吼出聲，聲音裡帶著壓抑太久的情緒，「你以為我在這裡過得很好是不是？我差點……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差點要報警……黎璃，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恐懼？」

她的眼神徹底崩潰，聲音幾乎聽不見：「我知道……我也怕啊……」

但他沒有抱她，沒有伸手，更沒有原諒。

那天之後，他對她很冷。

不是罵，不是吼，而是那種「離她很遠」的冷。說話沒溫度、回訊簡短、眼神沒有起伏。

黎璃知道，她捅了個大簍子，而這個裂縫，她一時半刻，補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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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2 糖分過載的日常

#4 她離開的空白／他沒說的那場雨

#5 秘密的代價

#6 秘密揭開

#7 尋找解法

#9 沈以琛的心魔／黎璃的記憶碎片

#10 青曜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