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編織者 - 第九章小小的迷失者

少女被捲進了奇怪的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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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當事人沒因此被限制住人身自由，真要說的話其實這時候一走了之也不成問題。只可惜那起「紛爭」爆發的原因就出在自己身上。她也深知此事，所以那張稚氣中帶點成熟的臉蛋才會在此刻寫滿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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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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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打算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心情似地，在長籲一聲的楓面前，能清楚看見兩名用額頭互頂對方的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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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火爆程度可比肩兩個立場不同的陣營，為了自身正義大打出手的場景。然而下個瞬間，從雙方口中說出的內容可謂是令人傻眼到極點，以至於產生了「這真的有爭論的必要嗎？」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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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現在小楓還在我這結賬啦，別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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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妳才是，都看妳找完零錢了就別給我繼續纏著楓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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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是因為還有一些牛肉要送給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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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這裡也能說是有新鮮的蔬菜要交給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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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幹架嗎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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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啊，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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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你們倆快住手啊！羅萊，別在那傻笑了快來幫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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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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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實際上這對準備施展拳腳，進一步升級事件嚴重性的年長前輩，是早已定下了終身誓約的關係。只不過他們並沒有同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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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女方稱呼「老頭子」的爺爺，他的「本職」是種植蔬菜的農家；而像要以牙還牙似的，被回嘴「老太婆」的奶奶，則是飼養牲畜的肉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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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這個世界的植物只能在特殊的環境下生存，因此五十餘歲的老爺爺為了給「亞莉亞」提供更高品質的蔬菜，他選擇了跟老奶奶別居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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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本想也追隨爺爺的決定，但礙於她馴養的牲畜沒法適應爺爺所在的環境，於是在百般無奈下只能選擇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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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亞莉亞」本身幾乎見不到綠意的獨特設計，會讓習慣草原那蓬鬆觸感的動物在城內有種被綁手綁腳的感覺，所以老奶奶也索性帶著它們搬到了附近叫做「小說村」的村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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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兩口子能見面的時候，也就只有平時辦早市的這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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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亞莉亞」的各個企業都有能力生產日常生活中會用到的東西。但唯獨食材關聯的商品，只能通過進口的方式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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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什麼「亞莉亞」成天人口密集的要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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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最早的動物和可食用蔬菜是怎麼來的」這件事，似乎會牽扯到遙遠的歷史，因此直到至今為止仍舊是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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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剛「降生」就已經依靠飼養和耕種過生活的兩位年長前輩，也不曉得其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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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為什麼每次都要吵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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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楓醬每次都先去老太婆那裡，總感覺有點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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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爺爺這麼一說，楓忽然陷入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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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有這回事。只不過那是因為奶奶的店鋪恰巧就建在石橋的旁邊，而通過那個石橋才得以來到這裡的楓，自然沒多想就先去光顧奶奶的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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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這樣，佇立在這間肉鋪對面的蔬菜店才會默默積攢自己的不滿吧。畢竟那光景看上去就像是「老太婆」在彰顯她比自己更受喜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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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得知稍前快要拳腳相加的原因，居然是這種哭笑不得的理由後，楓也暗自在內心裡表達了自己的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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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樣說，解決方案還是要擬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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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就這個理由嗎……那下次我先來找爺爺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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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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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今天的蔬菜也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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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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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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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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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楓駐留在「亞莉亞」以來，她就經常光顧這兩位能以「爺爺奶奶」稱謂的長輩。在旁人眼裡看來，那兩位即使面對何種砍價都不會絲毫退縮，甚至還能把預定砍下來的價格再度抬高回去的恐怖存在，也就只有在對待楓的時候會面露疑似看待孫女的慈祥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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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在楓一句話都沒說出的情況下擅自算給她經過打折後的價錢，也會因此把自己的商品作為所謂的「優惠」贈送出去。這可是創業初期就光顧的老顧客都不一定能得到的待遇。要是不小心被他們知道了，那還不得羨慕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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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提著跟夫婦倆購買的食材，楓來到分割兩間店鋪的道路上，分別向從設計就能感覺出年代感的木製房屋，以及其名下的兩名長輩，深深致上自己的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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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就此告辭了。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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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光臨。有時間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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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夫婦倆告別後，羅萊和楓這才循著紅磚鋪成的路線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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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為了補充工坊的庫存，他們現正在第三街道進行採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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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的外出，也是羅萊第一次見到少女走出第一街道以外的地方。儘管他剛開始曾對「楓能外出？」一事抱有存疑態度，但礙於身為工坊之首的燈裡與其搭檔的小白，都沒對楓提出要「前往第三街道補充庫存」的請示有著什麼特別的反應，作為資歷最小的他自然也不好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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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秋天的季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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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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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紅的樹木充斥在店與店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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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幾乎每間房屋無一不被它的顏色所渲染。只要微風輕輕拂過，它就會伴隨沙沙聲離開原先的「住所」，把自己的痕跡帶到城鎮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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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變成火紅色的楓葉，羅萊才慢慢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度過了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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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那常時保持悶熱的天氣，秋天的氣溫雖說還能感覺到一絲溫熱，但相對來講還是有些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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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為這種不上不下，恰到好處的感覺，才讓此時的羅萊和楓感到無比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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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是一三四六……七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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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這個世界來說的話是這樣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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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跟以往的知識產生分歧點的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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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楓的記憶，她之前所認為的秋天通常都落在九月。至於為何會有這樣的差異，據說是因為第一批的迷失者「出生」時遇到的季節，恰巧就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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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未知的世界醒來，無法辨別現在年月份的迷失者們，經過一次商討後做出了決定——要把他們眼前的春天，當作是第一個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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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類推，這個世界的春天便由一月到三月來擔當，夏天的話則是四月到六月。而他們眼前所見季節的擔當月份，自然是七月至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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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記錯的話，羅萊你好像是春天快要換季的時期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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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說起來還真是發生不少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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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論體感的話，明明已經過了許久，但羅萊經歷過的事物宛若才在昨天發生似的，只要閉上眼睛，種種細節就會隨之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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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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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浮遊島探險、時不時受小雪的託付，帶著蘋果派找克羅度過午休、閒暇時拜訪太郎和愛衣在第二街道的西區新開的花店、再來是聽東區的老板娘科普「亞莉亞」的冷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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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短短的三個月，羅萊就已經邂逅了各式各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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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嗎……挺懷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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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在這裡待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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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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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萊不經意間的提問並未放緩楓的腳步。只見行走到一半的她把閒餘的左手舉起來，在匹配記憶裡的數據後，粗略地算出了一個大概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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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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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所以這個對妳來說是第二個秋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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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沒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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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感慨時光的流逝似地，身穿粉色花紋著物的少女只是深情地注視著自己在半空中抓住的紅色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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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喜歡這片呈掌狀五裂型的葉子。雖然有可能只是個人喜好在作祟。不過最主要的，或許是因為自己名字裡的「楓」，同時也意味著楓葉。所以這才讓她不禁對秋天，亦或是帶動秋天的那棵大樹抱有一絲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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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樣的她，羅萊出於職業病也有意無意地將她的身影映入框內，而後按下了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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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曉得是不是羅萊離她太近的緣故，還是楓的耳朵本來就足夠靈敏的關係，當相機默默遵從主人的指示而發出「咔嚓」的聲響時，對著楓葉面露笑意的楓像是察覺到什麼似地，忽然轉頭回看了那位被自己找來當臨時幫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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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少年的臉正貼近著相機的場景，似乎間接佐證了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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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剛剛偷拍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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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我這是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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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聽起來只是犯人被抓包時，為了證明清白才說出的言論，但要說是正論好像也沒錯。畢竟羅萊沒像盜攝者那樣找個隱蔽處後，就鬼鬼祟祟地尾隨偷拍對象；反倒站在隨時可能被反撲的距離，悠然自若地把掛在頸前的相機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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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雖然理解，但心情上總有點難以釋懷，於是楓以略帶不服氣的口吻進行了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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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都算偷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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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回去洗出來的時候就丟掉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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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為此刻的「案件」做一個收尾的話，羅萊當下提出的確實是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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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知為何，聽聞此方案後的少女忽然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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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還是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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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說是這樣說，其實妳內心也很期待成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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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剛剛不禁浮現在腦海裡的想法被頓時一語中的。不過好在楓早已養成不會輕易把情感寫在臉上的特技。因此這張不管看在誰眼裡都顯得相當穩重的面容，才有了與羅萊對峙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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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語氣方面倒是「遜色」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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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呢，只是覺得浪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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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那麼就當是這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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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絕對沒當一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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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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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這嘴臉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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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羅萊那像是得逞什麼後而沒法止住的笑意，哪怕這不符合自己的性格，楓還是忍不住吐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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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羅萊會拍下這張照片的根本原因，也不是為了日後能用來調戲少女——這種無趣至極的理由。要是以他當時的心境來說的話，或許只是純粹地覺得當下那個能間接暖和內心的畫面，如果沒人能拍下的話著實有些可惜。所以他才主動擔任那個「攝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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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說，即便現在映入瞳內的不是少女的個案，他肯定也會對那些帶有一絲溫情的景象，默默舉起手中的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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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本職」為貢多拉船夫的克羅曾經說過的那樣，「正因為每個人都為這個城鎮盡上了綿薄之力，它才顯得如此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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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羅萊也想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把這些美好的事物給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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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他從自己的「本職」中找到的「副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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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點要一起討伐哥布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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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幾點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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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附近張貼委任的告示板面前開始聚集了一些看似冒險者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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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從佩帶的武器來看，他們確實是冒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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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是「冒險者」，實質算是頂著那個頭銜，卻什麼委任都接的「萬事屋」罷了。只是礙於可能需要輾轉各地的工作性質，才讓他們以類似的名號作為代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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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當下沒有必須長期在外的工作，他們似乎也不會經常逗留在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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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裡，羅萊稍微看了看人來人往的周圍，再把視線放回剛剛商討完工作內容，即將前往冒險者公會的冒險者們後，便趁著自己腦袋還尚有一絲思緒，藉機向楓提出了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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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亞莉亞』的面積說到底也是有極限的吧？如果居住的空間在哪一天用完了，之後『出生』的迷失者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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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有了向外發展的迷失者吧？就像那些冒險者，他們在確保外圍安全的同時，也在尋找著下一個『亞莉亞』，以防止你說的問題發生。像是爺爺駐留的農場，奶奶居住的『小說村』，都是為數不多成功的案例。不過地質准許人類生活的地方，實際上已經發現了不少。只是大部分遷移在外的迷失者都有了一個固定的居所，因此那些地點只能暫時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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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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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為了應付羅萊可能蹦出來的各種問題的延伸，特意多加了幾點用以補充的冷知識。而在羅萊消化這些知識的期間，偶然見到那些冒險者前額著裝的護目鏡後，隨即想起了某位同樣有把同款護目鏡戴在頭上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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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燈裡也算是冒險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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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少女很不情願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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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自己接下來的言論將與之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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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想承認，但名義上確實是冒險者。可別看燈裡那樣，她幾乎都沒參與討伐魔物的行列。剛剛的告示板會只剩下討伐任務跟一些雜事，有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探索方面的委任全被她一人給深究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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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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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讓羅萊傻眼的理由不僅是燈裡那極端單一的接取方式，同時也跟他所知道的「冒險者的運作模式」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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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僅靠販售的門路就能維持生計的店家，通常冒險者賺錢的方式不外乎是接下他人給予的委任。小到尋找失物、搬運貨品；大到討伐魔物、城外站哨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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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形式如何，只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委託提出的內容任務後，立即向冒險者公會回報的話，就能獲取扣除手續費後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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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然難度不一的委任自然也有符合其難度的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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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記得當初曾聽誰說過，不過羅萊心裡十分清楚，其中有關「遺跡探索」的委託全都是最高級別的。其緣由是因為坐落在世界各地的遺跡不僅像迷宮一樣複雜且具迷惑性，就連當中的規模也達到無法判明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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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這樣，儘管不清楚詳細的數量，但所有關於「遺跡」的委託從未施加過時間和人數限制。所以只要有辦法將其中可能存在的陷阱，以及「遺跡」整體的行進路線給全數整理好後進行提交，這個委託就算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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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著這個苛刻的條件所提出的報酬自然也相當可觀。畢竟那是考慮到完成委任的隊伍成員可能多達二十名以上才設下的金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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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任誰也沒想到，這個由二十人瓜分一下就相當於幾個大委任而已的報酬，居然會被一介女性給全數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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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羅萊一副「自家上司貌似在別人的生計上搞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件」而震驚得說不出話的樣子，楓難得用鼻子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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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這也不全然是壞事就是了。畢竟以那些人的經驗來說，如果在遺跡裡遇難反倒得不償失。雖然很對不起未來的明日之星，但之後會展現給他們的，恐怕也就只剩下危險性零的遺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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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探險』的意義也不復存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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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反正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範疇，就讓冒險者自己去懊惱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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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嗶，少女便在聳肩之際邁出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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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鬼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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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緊隨其後的，則是少年代表全體冒險者說出的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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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接下來是自由時間，但大家要記得不能亂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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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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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繼續往前踏進幾步，他們就在不遠處看見了疑似領隊的教師和一群身穿統一制服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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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來說的話，是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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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羅萊接觸的多半是成年的迷失者，對於眼前小學生跟教師互動的情景，他的腦海裡忽然湧現了一個之前從未思考過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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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可以問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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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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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曉得是不是缺失的記憶令他對這一類的事情毫無概念，亦或是這人純粹只是神經大條；羅萊腦中那絲毫沒打算修飾詞語的想法，也讓他為自己接下來的言論付出了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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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者』……有沒有辦法生孩——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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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才剛說一半，羅萊就感覺到自己的雙腳有那麼一瞬間懸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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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眼前的視界被迫旋轉了九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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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就連整理思緒的時間都不打算給予他似地，正當羅萊的腦袋快要擠出任一可能性時，隨即傳來的痛覺令他下意識叫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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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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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足以讓人難受到彎腰抱頭的痛楚。不過好在羅萊無意間做出了受身的動作，才得以免遭進一步的劇痛。而且仔細一看，原本應該隨羅萊一同墜地的袋子和相機，此刻都沒纏繞在他身上。接觸地面的只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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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到底是從哪學來的啊，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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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這緩緩起身的期間都沒打算放過，少女在放下自己勾起羅萊腳跟時從他身上奪取的行李後，便使勁地掐起了他那張白嫩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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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部其（對不起），表在瀧漣（別再弄臉），痕南所花（很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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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所以說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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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楓會突然生氣的理由，羅萊沒有絲毫頭緒。即便如此，他還是被迫從嘴邊擠出用以道歉的話語。等到拉開距離的楓抱起胸來，並一臉想要訓斥羅萊種種「無禮」的行為時，扶持著疼痛部位的他這才茫然地從地面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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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過是好奇那些孩子是不是迷失者罷了，有必要做到這麼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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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少年那有氣無力的手指所指的方向後，少女肉眼可見地愕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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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原來你只是想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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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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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似乎心急地做出了判斷，少女忽然面露了尷尬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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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我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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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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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換少年毫不留情地將手刀劈到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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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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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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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吶，哥哥姐姐都在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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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在相互打鬧的羅萊和楓之間突然插入了一名粉色頭髮的小女孩。從她身穿的制服來看，似乎是剛剛那個隊伍的學生之一。看樣子是他們的互動不禁引起了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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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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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小女孩那雙炯炯有神的粉瞳，楓先是默默思索片刻，而後像是頓悟了些什麼似的，嘴角有所上揚的她做出把解答權交給羅萊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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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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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頻頻點頭的楓，以及擺在她臉上——那和善得讓人覺得要是不從，恐怕接下來就要大禍臨頭的表情後，第一次應付小孩子的羅萊在慌亂之餘蹲下了身子，好讓自己的視線能跟小女孩處在同一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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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那個，我們在買東西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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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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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樸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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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萊完全沒想過要美化自己現在的目的，好維持住小孩子特有的童真想象。不過說來也是，倆人手上都提著剛剛從肉鋪和蔬菜店買來的食材了，仔細一想哪來什麼高大上且令人心生憧憬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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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楓還是不禁被他如此簡單的回覆給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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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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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請繼續……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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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哥哥姐姐有在交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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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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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無忌」指的可能就是這個狀況吧。儘管羅萊好歹也算半個「好奇寶寶」，不過他作為一介保有基本常識的少年而言，至少懂得拿捏言語的分寸。除非有人主動開啟關於隱私方面的話題，否則他也不會私自進行「窺視」。畢竟這對於「編織者」來說是一項極為重要的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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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羅萊拿出「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倆人『關係』」的目光回看站在一邊旁觀的自己，楓略帶苦笑地對小女孩說出了最簡單易懂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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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朋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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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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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能從小女孩的語調中感覺到明顯的失落。要是以一個孩子的角度去看待，她或許更期待得到「肯定」的答復也說不定。只不過那個失落也在眨眼間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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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接下來將使出被楓視為招牌動作——那散發著光輝的眼神來進一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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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哥哥你們都是做什麼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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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比起這位看上去就不怎麼聰明的「哥哥」，直接詢問「姐姐」反倒更能從她流利的言辭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小女孩就像是對羅萊那吞吞吐吐的反應感到新奇似的，硬是追著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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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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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少女剛剛會因自己給出的回覆而失笑來判斷的話，估計就是自己沒察言觀色的緣故。但無奈只是外出購物的他們實在編不出什麼像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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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換作是年紀較大的人，羅萊或許還能耐下性子解釋「編織者」為何種工作。可對象一旦變成了小女孩，那些聽不懂意思的詞彙只會無謂徒增她的疑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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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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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接下來可能需要面對「為什麼」、「那是什麼」、「什麼意思」不等的詞語後，他思索片刻便做出了轉過身子對楓瘋狂使眼色的狼狽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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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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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收到羅萊求救的信號後，楓帶著嘆息向前踏進的同時，也暗自在心中為羅萊這次的「接待」打上了不及格的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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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小女孩對羅萊欲言又止的表情感到不解，楓只是默默把裝著食材的袋子放到羅萊頭上，代替這位處世之道還有待加強的少年給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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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們是幫別人寫故事的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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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真不愧是在這個地方生活了一年多的人嗎？處理危機的反應稱得上是靈機不亂；少女說出了就連羅萊都覺得是滿分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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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啊，那麼還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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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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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聽見了自己滿意的回應似的，小女孩滿懷笑容地伸出了雙手。而不禁被她一覽無遺的表情給渲染的少女也在回予同樣笑容後，順勢握住了她纖小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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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倆人的年紀相差甚遠，但彼此的身高卻沒有顯然的差距。恐怕只要是正常發育的初中生，就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超越的程度——楓的體型，遠比一般高中生的認知中還要來得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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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再成長個幾年就能完全超過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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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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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哥哥姐姐的感情真的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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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畢竟我們就住在同個屋簷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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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是住在這個大城市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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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話後，小女生頓時眼前一亮。不過，這時激起她興趣的似乎不是「同住在一起」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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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小女孩語調高漲地問出這話時，恨不得想把所有看得到的東西全都刻進記憶裡，而四處張望的樣子，心中湧上一絲愜意的楓也輕聲應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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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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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厲害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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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她們聊得正開心，不時面帶微笑的羅萊只是默默接手這一整天得來的行李，好讓卸下一身負擔的少女能充當女孩的臨時嚮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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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所以，姐姐每天都會進去那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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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我們還住在裡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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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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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現女孩對「以一般人來說，不會過於一驚一乍」的第二街道發出超乎想象的反應，再結合先前那雙像是「在初來乍到的地方，把第一次見到的事物映入眼簾」的目光後，一陣思緒忽然晃過楓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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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進去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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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女孩以輕微的搖頭示意回答了楓的問題。只是令人感到費解的是，那個「為了防止頭昏目眩，所以將眼睛闔上」的行為，似乎間接透露她這個動作在平日也沒少做，甚至還因此悟出了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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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楓有那麼一瞬間在這奇特的習慣上注入了思緒。不過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她便聽見小孩說出自己沒這麼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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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爸爸讓我好好聽老師的話，老師也說我們不能到處亂走，尤其是走到橋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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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以「擔心小孩迷路」的教職員角度來看的話，這句話確實有足夠的限制力。而這樣向楓解釋的小女孩，此刻也不負眾望地牢記父親和老師的教誨，只站在遠處——也就是楓等人現在所處的位置，對最為常見的石橋伸出自己稚小的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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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那妳就是從『外面』來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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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跟我們村落的矮矮房子比起來，這裡的房子都給人一種很厲害的感覺，很讓人憧憬。最重要的是這裡不像那邊只有滿滿的草堆，真的超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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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就像是鄉下孩子在訴說都市生活的美好似地，小女孩那副滔滔不絕的模樣不禁令楓莞爾一笑。不過這也間接導致她沒多加思考就問出了那道有如老師才會向學生發出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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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長大後有打算住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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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是誰去為她至今的言行做一個總結，恐怕都只會得到以上結論。而這類人包括楓在內的預想當中想必也只會有「肯定」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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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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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能『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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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搖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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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又好似從楓的面無表情中看出了她沒透在臉上的訝異。還沒等楓將「為什麼」的首位發音掛在嘴邊，女孩便對自己那遭人誤會的言語做出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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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說爸爸不給我選擇。只是爸爸說要等我十八歲後才給我做決定。在那之前，可以先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玩的時候盡管玩，想唸書的時候再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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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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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話後，楓不禁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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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十八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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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過多久，也許就連本人都沒意識到似的，將「若有所思」具體化為面容一部分的楓，開始用著他人聽不見的聲量喃喃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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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這樣聽下來，女孩口中的父親無非是不讓她感受太多壓力的同時，也在默默放任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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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編織者」安撫「迷失者」時會採取的行動那樣，她的父親試圖讓她活在無憂無慮的環境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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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落也是，如果依照她的描述來想象的話，那無疑是跟「社會」有所脫節，但卻與綠意盎然的草原共享一片土地的小型城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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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可能還欠缺一些有待考察的要素，不過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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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知道那個地方的「用途」，以及「她確實被保護得很好」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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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天真無邪的她，楓心中懷揣的疑問似乎得到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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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那實在不是什麼值得侃侃而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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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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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楓的面容略顯惆悵的時候，成群結隊的灰白海鳥一齊從「亞莉亞」上空掠過所產生的影子，從而使看向地面的她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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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由一隻色澤偏白的海鳥負責領隊的隊形。規模雖大，但仍保有相當的規律。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寓意引導似地，體型不一的它們緊隨著那隻海鳥，朝一望無際的蒼穹拍打了羽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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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小女孩放在陸地的注意力在不知不覺間被天空給奪走，暫且把那件事放在後腦的楓也頗具熱心地對因驚訝而忘記收嘴的她進行了簡潔的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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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叫做海鷗的一種海鳥喔，妳看它等等就會從這裡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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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響應楓的話語一般，當其他脫離隊列的海鷗慢慢停靠在教堂屋簷時，剩下幾隻看似興致高漲的海鷗開始從較遠的距離貼近水面，以直線跨過呈弧線形狀的石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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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楓她們這些「亞莉亞」的住民來說，那是三不五時就能見到的場景。不過換作是初來乍到的女孩的話，會像此刻這樣連連驚呼也早已是預料之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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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厲害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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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沒錯吧。不知為什麼，它們總喜歡在這個地方展開羽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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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在向『這裡』的大家打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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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原先本著留給女孩一點想象空間才拿出這種曖昧不清的說法。只是沒想到女孩卻在下個瞬間就坦率地表述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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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動物是否保有跟人類一樣的思維都還不得而知。而在這個前提之下，她居然提出連生物學家都不敢妄下定論的大膽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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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時向她說明這不過是海鷗的習性罷了，她會不會因此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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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或許對她來說，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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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女孩的話語陷入思緒的少女，在她轉頭回望的那雙眼瞳裡，確實映入了許多穿著各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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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商討今天的晚飯，就是在煩惱手上的二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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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的人，用金錢交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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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友人炫耀新武器的人，因為獲得報酬而欣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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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莉亞」當中最熱門的地區，無非是這個任何人都會最先抵達的第三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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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因不同的遭遇相聚在一起、因不同的緣由分道揚鑣、也因不同的人生軌跡而彼此交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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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看到這幅景象，「自己」作為城鎮的一份子，會想去熱烈歡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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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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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不禁被女孩的小小言論給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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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貢多拉的大哥哥，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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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是可愛的小妹妹呢，妳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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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女孩還在對載著客人的船夫打招呼的期間，楓藉機向羅萊探出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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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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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這是對自己放出的信號後，羅萊便輕步湊近她們所在的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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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孩，不是『亞莉亞』的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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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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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讓我想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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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小女孩是「外地人」這件事，羅萊顯然沒有太在意。畢竟楓經常光顧的爺爺奶奶也是從外地來的，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罕見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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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楓會刻意強調小女孩不是長期駐留在「亞莉亞」的身份，肯定有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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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正嘗試把那個推想整理成羅萊能聽懂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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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的爸爸不跟年紀尚小的她一起留在有著良好環境的『亞莉亞』，反倒選擇了設施可能不怎麼齊全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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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的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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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呢。倘若真是這樣的話，他們也花不起到這裡為止的費用吧。住宿或之後的開銷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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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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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要是那個孩子的父親，知道她生前曾經在類似『亞莉亞』這樣人山人海的城市當中，遭遇過些什麼不好的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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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只要遠離那個有可能喚醒深處記憶的地方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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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楓舉起被手套包裹住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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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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鑲著「書本」的印記在閃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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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迷失者』延續下來的，『小小迷失者』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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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都難以想象，在知曉「迷失者」能創下後代的同時，卻也無意間得知了那名新生兒會把自己持有的記憶帶到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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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羅萊抱著玩心思考的問題在楓的協助下解惑了，但他也因此理解了自己——「編織者」所肩負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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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很辛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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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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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就連年紀不過兩位數的她，都沒能倖免於「降生」的代價後，兩人的心情頓時變得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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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手套在發光誒！為什麼會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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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本該待在堤岸和每個貢多拉船夫打招呼的小女孩，忽然又像第一次相見那樣擠進了倆人之間。而先前還在對女孩的「過去」感到鬱悶的羅萊等人，自然就被她這樣的唐突現身給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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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基於「『編織者』不會對非委託人進行有關記憶的引導行為」這一條則，哪怕不小心被驚得背脊一涼，身為「編織者」的倆人都沒因此透出一絲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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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這樣，見到倆人未曾展露過的面容後，女孩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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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姐姐的表情都好誇張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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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是因為有人要找姐姐們寫故事了，所以有點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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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調息後，楓淡然地編出了另一個理由。由於其內容跟他們實際上的工作有著本質上的雷同。即便是作為知情者的羅萊，也差點被那神態自若的語氣給說服。更別說是本來就一無所知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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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她一臉信服地點了點頭，心想這下子總該忽悠過去了的倆人——即將鬆口氣的剎那，女孩忽然話鋒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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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啊，那是大家出生前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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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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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見早已在內心設為了敏感詞的詞句從女孩口中說出，就算是不輕易把表情透露在臉上的楓，此時也難免地將自己訝異的情感給反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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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女孩就像是沒見到姐姐那極其不自然的反應，開始自顧自地說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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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說過，每個人生下來時都會帶來一個美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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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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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他說我就沒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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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以上的訊息，羅萊等人基本奠定了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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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只能把這個「事實」藏在胸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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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了不讓女孩展開的話題輕易中斷在這沒頭沒尾的地方，楓便主動挑起了延續話題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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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爸爸……有告訴過妳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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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上輩子是睡美人，因為有一次跟他吵架後就生氣得直接跑去睡覺，然後一路睡到現在，所以才沒那個美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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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那不符合預想，甚至說得上是預料之外且帶有誇張成分的「童話故事」後，楓緊繃的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鬆弛下去的同時，也隨剛剛女孩奇怪的腔調而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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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那是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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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接下來想跟爸爸創造更多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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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十分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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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女孩有著跟稚氣的臉頰不符，令人欣賞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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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麼懂事的女孩，楓想都沒想就把手搭在了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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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爸爸真是有個為他著想的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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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女孩的情緒波動並沒有因為得到讚揚而產生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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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說，變得有些陰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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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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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姐姐，有時候我會在想，我的故事會不會不只是『睡美人』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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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樣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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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雖然不知道，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每次一睡醒，這裡就會有揪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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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放在了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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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不想讓它從身體裡蹦出來，女孩緊緊地壓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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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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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身體發出哀嚎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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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明白，現在要向她挑明一切，過於尚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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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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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遠處傳來的嗓音間接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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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眾人轉頭望去，能見到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正朝這裡招手，但並不是羅萊他們曾經見過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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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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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也揮手示意男子後，便回頭面向了羅萊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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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爸爸，然後我們明天下午就要回去村落了……會來這裡只是因為學校的修學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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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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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內心十分清楚，但少女不希望她就這樣把遺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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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洋子，妳想知道嗎，關於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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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迷失者」，她有打開門扉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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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這間接違背了她父親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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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辦法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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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忘記剛剛問過我們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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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由少女的一席話，女孩這才有所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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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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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解。我們能看見每個人身上的故事，也能把它寫出來，如果妳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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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少女的善意，女孩躊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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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睡美人只是父親為了隱瞞自己「曾經」的故事而編織出來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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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在最接近真實的現在，她是否擁有知曉真相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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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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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她膽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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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正常的反應，就連比她高齡不少的迷失者，也有害怕正視一切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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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不是所有故事都能擁有一個「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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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女孩快把張到一半的嘴給收回去，楓只是對她展露著溫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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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只要摸摸她的頭，告訴她「妳已經足夠勇敢了」，只是這樣便能為這個臨時起意的「委託」做一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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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女孩禁閉雙唇，深呼一口氣後所道出的決意，卻讓楓不由自主地對這名「小小的迷失者」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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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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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不至於馬上落淚，不過楓能感覺到在她眼裡打滾的粒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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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無時無刻都陪伴著我。明明在失去媽媽的時候，他必須大哭一場才行……但他沒有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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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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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早已察覺她心中的痛楚，楓只是輕輕地將女孩摟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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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並不是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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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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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嫩的聲音開始因她哽咽的語氣而堵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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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還在他身邊，所以……他忍住了。為了不把懦弱展現出來，爸爸獨自一人肩負了全部。所以，我也必須堅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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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像是小學生會說出的發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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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經歷過種種不可言喻的離別後，她心裡那些不應該在這個年齡顧慮的東西，早已在她的腦海裡演算過了無數遍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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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了不起呢……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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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少女的一句話，手邊的袖子被抓出了折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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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妳真是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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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帶有粉色花紋的著物某處不禁被埋在裡邊的小臉給潤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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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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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少女沒因此將她排斥。只見她慢慢蹲了下來，從袖子裡拿出同樣帶花紋的手帕，為女孩拂去了淚水，並用柔和的表情面對眼前早已留下淚痕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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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明早在這裡集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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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爸爸會允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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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所擔心的，無疑是父親先前已經決定好的行程。她知道自己這一請求會默默打亂明天的計劃。因此認為「自己一直以來都讓父親『困擾』」的她，自然在無形之中養成了不讓父親為難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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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讓楓來說的話，這孩子真是從裡到外都能感受到她本身自帶的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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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就是太懂事了。懂事到沒有同齡人該有的「任性」，甚至讓人因此感到心疼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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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臉上沒說什麼，但楓覺得這孩子應該多把「任性」掛在嘴邊，否則等哪天邁入大人行列的她才想起自己曾是「小孩子」時，一切都為時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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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父母『為難』是孩子的特權」——為了讓女孩清楚認知這一事實，楓決定為她的「成長」搭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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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這個的話，似乎有人替妳請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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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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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輕盈的身體便被少女轉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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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容得下一人的視界，頓時變得無比開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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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視界的盡頭，原本只有男性的身旁，曾幾何時站了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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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的嘴巴相互張閉後的片刻，少年向這裡比了「沒問題」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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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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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視線的剎那，男性對自己展露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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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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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感覺到淚腺的第二輪攻勢即將來襲，女孩趕緊用手肘抹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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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明天還請多指教，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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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的瞳孔，此刻無比地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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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恢復以往精神的女孩，少女只是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招牌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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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候您的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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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小小的迷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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