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十年 - 38. 事发

◆第三十八、事发

这天沐休日过后，赤司照常凌晨起了床去上朝。以前没有如何觉得起床是一件艰难的事情，自从和黑子确认了关系之后，越发感觉离开他并不容易。但是这种心里有所牵挂的踏实和安心感，令人着迷。

赤司一边凝视着他一边换好了自己的朝服，黑子迷迷糊糊稍微清醒了些，看着恋人挺拔的身姿不由有些脸红：“征十郎君，一路平安。”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低头亲了亲他的美好的侧颜，应了，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叮嘱外面的侍女们在他起床之前不要打扰。

黑子看着他的背影像往常一样远去，安心的继续睡了过去。

赤司用过早餐走出了房间，天气有些灰色阴沉沉的，太阳被厚厚的乌云遮蔽，连一丝光芒都不见，似乎是快要要下雨了。

他的心头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君上应该是没那么容易就能轻易放过自己和黑子的吧......现在只能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来做好准备来面对了。

希望，今天可以满足黑子的愿望。

他抿着嘴笑了一下，提步上了马车。

赤司征十郎今天上朝之后一直没发表什么意见，一直安安静静的呆着，终于等到正事都说完了，正好趁着所有人都在，他这才上前了一步，半跪在地上，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出了他的一半虎符双手捧着高举过头顶。

他能感觉到君上的目光一瞬间如芒如刺的扎在自己身上：“君上大人。我已与吾妻黑子哲也商议好……此后隐居在诚凛一处，再不问世事。”

“……好了，此事以后再说。你们先退下吧。”君上沉默了片刻，接过了虎符放进了衣袖中，哑声说道。黑子哲也，没想到你最后也……也选择站在他那一边。但是、你明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却为何一直执迷不悟！情爱就真的那样如饮鸩酒吗？呵呵，也许可以说是真不愧是晴也养大的孩子呢。

君上等到人都走了，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以及他们的侍从时，就一步步走到赤司面前，鞋子在如镜般光滑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越来越近，就连赤司在他这样常年身居高位的人面前，心里都不免有些许的紧张......原以为他收下了虎符就算是同意，自己何时也变得如此天真了。

“赤司征十郎……我大概是真的高看你了。简直不配做我的对手。”君上得意又失望的冷哼一声，踱步在他周围走了一圈，最后又再次站在赤司面前对他说道：“没想到，你最后居然真的栽在了我派出的奸细身上！来人，将赤司征十郎关押在地牢！”

赤司的脸色被他刚刚一句话弄得灰白，死死盯着君上幽深的双眼不敢置信的问：“等等！你刚刚说的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黑子哲也……他怎么会干出那样的事情！

两名侍卫架住他往外面拉去，赤司头脑发疼：“等等，你给我说清楚！”

“其实也没什么啊，赤司征十郎......你就在地牢慢慢体味吧！”君上凝视着他的身影一点点消失转身回到了皇位上。终于了解了心愿的他觉得好像缺失了什么东西，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他微微叹了口气，拿起了身边的公文看了起来。

……

赤司被押出大殿之后，狠狠甩开了两名侍卫牢牢抓住他的手，“不过是地牢，我还不需要你们这样。”言罢朝着目的地径直走了过去，背影似乎比今天早上来的时候苍老了不少。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跟在赤司身后。

他被安排在了一间还算是比较赶紧整洁的牢房里，四周都是铁栅栏围着，虽然潮湿，霉味还不算太重。不到六平方米的狭小空间里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板床，上面有一张床单。他毕竟也是打过仗的人，也不嫌弃就直接躺在了上面，它发出一阵难听的吱呀吱呀声。

这大概还是他第一次以一名囚犯的身份进入这种地方，带着毋庸置疑的屈辱感，好像只是一头牲口，被随意关在笼子。这种想法让赤司有些不舒服，但是让他更不舒服的是——黑子哲也。

他回想着自从他认识黑子哲也之后的一切，以前从来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但是现在被君上一个提醒，似乎处处都有着奇怪的地方：

比如黑子被他那样对待之后为何不生气，为何还要对他那么好......

也许黑子知道他的情不自禁居然成为怀疑他的第一理由的话......

不知会怎么想。

赤司眉头紧皱，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大概还是愿意相信你的，黑子哲也……快来向我证明吧。

……

黑子哲也自醒来之后隐隐约约就有些不安，他是知道今天赤司去是要将隐居的事告诉军上的......大概自己还依旧是真的很天真吧，却还是希望他作为一名父亲，起码能给自己一条活路，让自己离开这个充斥着欲望和权力的地方。

他站在离赤司府正门最近的地方等了许久许久，早就错过了赤司平时下朝的时间，但是说好了要和他一起吃晚餐就不会食言。

积压了一天的乌云似乎终于撑不住，一滴豆大的雨点砸在了黑子面前，留下一个湿润的印子，黑子命人拿来了伞，继续等着。雨越下越大，地面上渐渐有了一个个小水洼。雨滴掉在里面，弹跳起来形成一圈圈涟漪。风也开始刮了，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薄雾。

黑子能看到远处有一黑色的身影跑了过来，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又顿住了，眼神幽深看着那个影子气喘吁吁眼眶微微泛红的来到自己面前，他认识他，是赤司身边的侍卫之一，“夫、夫人……将军，他！”

水色少年的双手忍不住悄悄揪住了衣袖，骨节泛着白，深吸了一口气才保持了自己没有出丑：“等等，你慢慢说。”

“夫人！将军被君上关押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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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