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世界 - EP1_03_水井會議

傍晚，教會餐廳。

諾大的教會建築十足的壯闊，即使知道這是遊戲畫面，第一人稱的視角仍讓人感受到其恢弘震撼的氣氛。

石雕柱與盞盞蠟燭交織、熠影晃動；吵雜的人聲與火光的剪影重疊，讓教會餐廳顯得熱鬧與異國風采。

剛進教會大門的人們不住的感嘆，畢竟在現實生活中可沒有辦法親眼見到這麼恢弘的建築和這麼實質地體驗。

雖然街道的骯髒也讓人噁心，但是如此西方奇幻的氣息還是讓人有一點點嚮往，在這景象前而稍微接受了一點現狀。

在登記與領了飯票後，一行人在修女的引導下取了餐並圍坐在一桌。

暴走冬瓜、千羽和秋都帶了人回來，令團隊人數上升到了六人。

「人都到齊了？」端著木碗的托拉姆問著大家，在得到確定的答案後隨即和大家一起坐下。

放下碗，拖拉姆再次的打量碗裡的東西。

教會所謂的免費餐點就是一碗麥糊，這看起來好像就是最底層人們的食物了。

－－原本還以為是麵包之類的東西，沒想到比預想的還要糟糕......不過既然是免費的也就沒什麼好要求的了。

托拉姆這麼想著，然後注意到火光下黑到疑似發霉的湯匙。

雖然這讓人不是很敢吃，但肌餓度快要見底的拖拉姆也只能吞了。

抬頭看看大家，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至少沒有大便。」暴走冬瓜說著，乎了一口氣：「至少這裡的味道還可以。」

他指的是街上的骯髒環境，那個完整重現了中古歐洲的環境－－骯髒的街道。

「......我已經沒什麼胃口了。」秋用湯匙拌著麥糊，摀著嘴說。

「忍著點吧......大家都一樣呢。」托拉姆說

聽了聽周圍的聲音，玩家們抱怨不止。

「也許這就是那時代真正的樣子。」暴走冬瓜說著，試探性的撈了一點舔了舔：「好濃的霉味。」

「別說出來啦......」撐著頭，千羽一臉的嫌棄。

「先別管食物了，大家先來介紹一下吧。」托拉姆向著新人說道，臉上帶了點苦笑：「我是Tolamu，旁邊這位是Chou，他其......」

「喂。」秋忽然用手肘小聲地示意，在今天千羽被搭訕時他就改變了主意了，畢竟是遊戲，性別是個很麻煩的事。

秋的小動作並沒有打斷托拉姆的發言，他仍很順勢的說下去：「……旁邊這是千羽。」

接著指著對桌的暴走冬瓜：「他是冬瓜，暴走冬瓜。」

「可以的話我想改名了。」苦笑了一下，暴走冬瓜這名子念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他的話還好，這裡有更勁爆的。」千羽笑了一下，推了推身邊的大女孩。

暴走冬瓜聞言偷笑了一下轉過了頭。

稍早在進來排隊的時候就被千羽拉過去聊了起來，兩人貌似很談得來－－托拉姆在心裡想著。

畢竟一百九十多公分的角色很惹眼，但實際上就不知道了。

「那個......我叫......『紅月使徒』......不要笑啦。」

雖然沒有爆笑，但大家都被逗樂了，一個一個嘴唇努力的抿緊，今天一天的苦悶彷彿被掃除了一樣。

這大概是遊戲以來大家第一次暫時離開了悲觀情緒。

「ID亂取的人大有人在吧......對了，我叫『特里斯達』。」

「這就比較普通了。」托拉姆說，並隨後引導著話題。

「對了，大家可以聊一下自己的年記啦，經驗之類的嗎？方便了解一下；畢竟現在看來，這遊戲的特質感覺如果掌握了一些知識用途會很大。」托拉姆問了問大家；並接著自己主動說道：「我是大學生，平常打打工這樣，至於專業......畢竟是工科的，沒有電好像也沒有發揮的地方就是了。」說完苦笑了一下，看著大家。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接著秋率先說道：「我也是大學生，不過我是語文學院的......似乎不是個有用的專業欸......」

他這麼說不無道理，畢竟遊戲是國際服，目前早就已經有成熟的技術可以即時文字、語音翻譯了，所以眼前的人們很有可能都來自不同的國家。

「菸酒生......我說的是研究生。」暴走冬瓜笑著說：「我也是工科的，我想是現場最沒用的才對，畢竟我擅長的是PCB設計……不知道沒關係。」

「我在機車行工作，感覺也不是個能夠有用的專業。」特里斯達說道，聳了聳肩：「普通機械我也是略懂，不過在中世紀能用到的技能應該是沒有才對。」

「高中。」「國中。」千羽和紅月使徒跟著說道，接著就沒有說太多了，中學生更不用提專業了，畢竟中古歐洲可沒有考科舉－－如果有的話說不定是個最有用的專業呢。

年紀最小的紅月角色居然角色捏這麼大－－甩開腦子裡的想法，托拉姆努力的克制了一下。

「難怪叫這名字。」秋沒想太多的說。他感嘆的對象自然是現場年紀最小角色卻捏很大的紅月使徒。

「謝謝喔。」秋被紅月使徒白了一眼。

然後秋自然對自己的失言表達了歉意。

「好，那個......既然都介紹完了，來聊聊大家都有什麼發現吧？」

托拉姆有些尷尬的幫秋把狀況拉回來。

「我們找到了職業介紹所、商行、市場等等設施。職業介紹所就是個職業介紹的地方，不過是那個尼爾在主持，好像是由他負責的樣子，就是那個第一批玩家的頭頭。」

距離托拉姆最近的秋說道，並伸手在桌上憑空大概畫了個相對圖。

「我這則是從NPC那裡詢問到了城外的農地所在，和附近的城鎮分佈，另外還有大致的地理狀況。」

千羽說著，也大致解說了一下這裡的地理環境。

輪到暴走冬瓜，他循著水道閒逛，很快的就遇見各行各業的人們並了解狀況；因為他知道不管甚麼行業，只要跟交易有關係，那水運就是最重要的命脈，所以才會走水路尋找。

「在城南有作坊街，那裡聚集了王都幾乎所有的製造業，但購買除了價值不斐外，還需要『身分』，必須有戰鬥職業，或是相關事由才可以購買；就這樣了。」

說完，在某人的責怪眼神間說道：「整理一下：」

暴走冬瓜舉起手聲音頓了頓，晃著他的食指說道：「城東有渡口和住宅區，順流向西與南都有商行、大部分的零售器材、手工業都在那附近，意味著生活用品與生活機能得到保障，相對的治安也比較好；王城王宮在北方，而我們現在所處的教會處於城中心偏南的位置；另外，農業都在城外，距離最近的城鎮則在兩天的路程以外；以上？」

綜合所述，目前的所在地是瓦倫那王都，東邊有條河，有引水道流入城市，複雜的水力系統是城鎮主要的物流交通網，這就是主要的街上相對比較少見馬車和騾畜的原因，但不代表路上的糞便就會比較少。

雖然因為人口密集，城市裡的人有默契將髒東西運往城外傾倒，但也不代表所有人都會照著作，會這樣作的也只有比較文明的地段而已，較為偏僻的城東仍然非常的可怕。

運輸的牲畜們拉著馬車，或是駝著貨物在街上走著；雖然是很難得一見的景觀，但真得不怎麼好聞。

在引水渠離開的閘門邊，是王都的水運站，算是軍事重地，非相關人員是不能接近的。

至於附近的村落城鎮，因為距離並不好掌握，也大概就是個方位而已，但都至少要走個一兩天。

至於農地，則多是分佈在西南方。

那裡有著大片的農地與農莊，彼此之間雖不致於爭鬥，但偶爾還是會有較激烈的競爭狀況產生。

「冬瓜真厲害。」托拉姆笑道，他自認還沒辦法這麼直接的吸收所有的資訊。

「謝謝，不過我有個嚴重的問題......」冬瓜眉頭又皺了起來，不知道再想著什麼，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之後，他問：「名字可以改嗎？」

「好的，這次的討論先暫停一下。」托拉姆說道，無視暴走冬瓜試圖搞笑的發言，看了看正在吃飯的大家：「等一下有兩個隊伍要與我們聊聊，算是交流，大家同意嗎？」

大家面面相覷，似乎不知道是否該說好還是不好。

在這時，暴走冬瓜很是時候的收斂表情，一本正經的問道：「他們是？」

「就是跟我們一樣已經組織起來的人，當作是情報交換吧？」

托拉姆像是在說服大家似的說。

不過也沒有人會反對就是了，因為就目前來看大家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好；畢竟天黑了也沒辦法做什麼有用的事，而晚上可沒有什麼夜生活可談；甚至有些地區會執行宵禁，連接近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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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對輕鬆的飯後，托拉姆和大家一起到了指定的地點。

那是教會附近一處汲水小廣場。

圍繞著小城區，以民眾汲水的井為中心形成的空地並不難找。

托拉姆幾乎沒有阻礙的就找到了地點，周圍房屋似乎影影綽綽的有些NPC在觀望。

在小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十多人，不過托拉姆只認得一個。

米拉。

雖然女性玩家在《魔法世界》並不到稀少的程度，不過男女比並非五五開，所以托拉姆對他印象相對斑點貓還比較深，不過斑點貓也不在現場就是了。

托拉姆決定先行打招呼。

「唷，我的人帶來了。」

「嗨。」米拉看了看托拉姆的成員，在心裡給了肯定。

如果滿分是十分的話，那托拉姆的隊員應該算有七分，而自己的隊員則都是八分以上的人。

「不只我們隊吧？」托拉姆並不知道對方的想法，簡單的詢問今天的隊伍狀況。

「嗯，基本上各個主要團隊已經都講好了。」米拉說著，向托拉姆介紹幾個團隊隊長。

除了米拉和斑點貓，要在這集合的隊伍還有冰凍黑鮪魚、伊塔莉娜、本田、路特西等四個隊伍。

近五十人。

這是個不得了的人數，但仔細想想卻又會覺得悲哀；第二批玩家總數大概有一千，但真正回復精神的不到六成，其中也只有一百多人能夠組織隊伍，並做出有效的行動。

某種程度來說，現在在場的人們都是經過挑選的。

和幾個帶頭的玩家致意後，托拉姆看見了十多人的隊伍走來。

是斑點貓，看見的同時托拉姆向他打了招呼。

待大家集合後，總召集人－－斑點貓走到了中央。

各個隊伍身後是各自的隊員，彼此之間已經開始互相認識起來了。

「大家都應該知道我了，我是斑點貓。」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接著手擺向下一個人。

各隊隊長分別介紹了自己。米拉、冰凍黑鮪魚、伊塔莉娜、本田、路特西。

目前主要集中起來的隊伍就這幾個人，大家的表情看起來都有些沉重。

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斑點貓身為召集人，在這種尷尬的時候只好站出來了。

「對於現狀，大家有什麼想法？」

帶著一種主持的語氣，斑點貓看著大家。

「遊戲公司到底在幹麻？我們算是卡住還是被劫持？」

路特西彷彿是咒罵似的說道，從他的語氣中感覺得出他的憤怒；感覺是個衝動的人。

不過他也拋出了問題推動了話題的進展。

「我也想知道。」托拉姆緊接著發言，試圖讓在場的大家對他產生重視，努力的爭取團隊地位。

「我覺得是卡住耶。」冰凍黑鮪魚說，看著大家：「故意的話遊戲公司還開得成嗎？這應該早就被報導了才對。」

一邊插著手的本田挑了挑眉毛，冷冷的說道：「如果是的話，早在進遊戲之前就知道了，我們是第二批玩家欸。」

聳聳肩，冰凍黑鮪魚表示這點他不知道。

「我們不是也被屏蔽了一些記憶？所以這應該算是故意的證據吧？」伊塔莉娜單手舉起，禮貌的提出說法。

「可是如果有真這種事情，在我們上線前就被禁了，我們不可能還能上線。」

這是顯而易見的邏輯，路特西理所當然的說道。

說完後大家也互相點了點頭，認同這個說法。

證據互相矛盾著。

托拉姆來回看著大家，大腦迅速思考著。

「如果是意外......」斑點貓看著大家，語氣緩慢而凝重的說道：「那我們將會因為看到消息而不會進行遊戲；而如果是蓄意的，那玩家被劫持的消息也不可能不被知道......所以，我們並非『遭到劫持』，也不是『意外卡住』。」

「那我們算啥？」本田氣憤的說，雙手已經握起了拳，似乎隨時都可能爆發。

存在的不確定，和恐懼嗎？托拉姆看了一眼本田思考著，那自己現在的存在是什麼？

該肯定自己是自己嗎？

靈光一閃，托拉姆看向話題中央的斑點貓。

「那不管是不是卡住，也不管是不是公司蓄意劫持……我們的身體會怎樣？」

米拉說道，語氣感覺有些顫抖。

看著米拉的側臉正打算說話的托拉姆身後出現了聲音，打斷了托拉姆也打斷了討論的大家。

「模擬人格？」

現場陷入沉默，大家都看向了托拉姆的方向，而托拉姆正轉頭看暴走冬瓜。

沒錯，遊戲的特點就是模擬人格，一個讓玩家下線依然可以保有足夠AI行動的內掛系統，而且還能在下次上線輸入AI的運作紀錄，讓遊戲體驗沒有『下線』。

而且，這種功能只有安裝『脊隨通訊埠』的人才能使用。

就這點來看，被鎖在這裡的人都是安裝『脊髓通訊埠』的玩家就很合理了。

只是......要說這就是大家現在的狀態......應該沒人會接受吧？

托拉姆思考著－－如果是這樣，那自己算什麼？......程式？數據？

想到這裡，也大概可以解釋為什麼會沒有必要的記憶。

但是......

「你在說啥啊！？」本田暴怒的吼道，指結發白且顫抖的拳頭顯示他還在自控當中，但似乎已經在極限邊緣。

聚集的人群交頭接耳，不安的氣氛瀰漫著。

「我只是做出一個推測。」暴走冬瓜淡淡的說道，他也只是回應大家討論的議題而已。

不過表面回答雖然淡定，內心卻很緊張，原本就怕自己的話會引起恐慌；這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

各隊伍中都有人哭了。

暴走冬瓜那句話的音量不大，但已經準確的傳入大家的耳裡。

千羽安慰著紅月使徒，並且揍了暴走冬瓜一拳。

可惜能力值太低，幾乎沒有用。

「別衝動。」攔在本田面前，斑點貓冒險給他台階下。

但只要是還能冷靜思考的玩家都清楚，暴走冬瓜說的極有可能就是現狀。

雖然心裡有疑問，但是托拉姆沒有說話，只是擋住暴走冬瓜並讓他閉嘴。

「那也不對，因為如果我們是軟體，那玩家本人要如何操作系統？如果他按了下線，那也是操控我們身體下線才對。」斑點貓說著，看了一眼托拉姆，像是在拜託他什麼。

會意的托拉姆閉了下眼睛，並且微微點頭：「的確不對，各位都沒辦法下線了，也就是說我們是本人的意識，根本沒辦法操作系統也沒辦法離開。」

接著環視周圍的斑點貓冷靜的說道：「所以，我們的現狀真的無法確定，只能等外界的協助。不過雖然現況不明，我真正想要大家討論的是我們的生存問題。」

視線中帶著疑問，大家看著斑點貓繼續說下去：「大家應該都注意到了吧？我們的身體感觀都是完整重現的，包括觸覺、嗅覺，甚至是飢餓的感覺；而且據第一梯玩家的說法，死亡會消失，至少角色是會消失的。」

「那在具體是不是就是下線？」冰凍黑鮪魚舉舉手說，語氣中帶著希望。

「我想不是，如果是這樣，那下線的玩家資料會怎麼樣？第一批玩家中死亡的人是真的消失了，而且沒有再出現過；所以死亡重來是不可能的......而且，有真實痛楚的死亡後......不是據說會導致中樞神經真的以為死亡了，造成身體機能停止？」伊塔莉娜看著斑點貓說，似乎是在求證。

這話題讓大家的不安感更重了，但是也是大家很急於知道的資訊。

米拉愣了一下，接著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對於這個問題也不想承認它是真的，也不能說他是假的，畢竟那也只是在自我安慰而已。

「那我們狀況到底是啥？」路特西翻了翻白眼，繞來繞去已經糊塗了，雖然不是虛擬人格比較沒了恐懼感，但仍無法消除他的不耐煩。

斑點貓看了一眼暴走冬瓜說，取得了共識並且隱瞞一些資訊。

「不知道，因為所有條件都是矛盾的。」斑點貓看著路特西說。

的確，所以目前還是謎。

環顧眾人，有的人在思索，有的人接受，有的人放棄。

「這些都不是重點。」斑點貓捏了捏鼻梁，有點苦惱的說道：「不管如何，目前應該沒有人想要試試看自殺吧？」

環視著大家，的確沒有人敢說自己想要試試看。

畢竟在感觀100%的狀況下，死亡的體驗可能真的會讓本體也死亡的，而且現在可沒立刻死亡的方法，怎樣都很痛的。

沒有人敢冒這個險。

因此，不管是AI論，還是劫持論，自殺都不是個好選項。

所以該怎麼辦？

這就是斑點貓想要大家談談的。

「那我們就談談該怎麼辦吧。」

停頓了一下的斑點貓說道，環視眾人。

這是個很長的夜－－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HvhPLw3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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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1_03_水井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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