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忍者(佐鳴)華胥之夢3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kyWbE1Pf8
有時候他會想,若那時的他們各自退讓一步,願意放棄當時想完成的目標,那麼現在的他們是否會有不同的結局與視野?
走到一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單純地……自己就只是漩渦鳴人,他就只是宇智波佐助,他們任何一人無需再思考火影的責任,復甦宇智波一族的責任。
……之類的?
想到一半鳴人不禁失笑,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會胡思亂想了?
歲月與經歷會使人成長,年少時期的衝動與熱血到了現在卻已經磨滅了不少。他看著自己被時間侵蝕的左手,不禁感慨起時間的流逝竟是如此快速。
明明覺得和輝夜一決死戰還是不久前的事啊。
踏入了離木葉村有一段距離的小城鎮,鳴人習慣性地將斗笠又壓低了幾分,然後腳步快速地移動到這幾年交換情報專用的小店。
推開門後熟練地往樓上移動,一直走到廊道盡頭的包廂他才停下腳步。只是當他要敲門時卻猶豫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讓他有些遲疑。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在心底給自己打氣後才打開門,然後對著裡面的人露出了在腦海中演練好幾遍的表情作為招呼。
「唷,好久不見了,佐助。」
「……」
回應他的是面無表情盯著他的黑髮男子…….一種詭異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鳴人先是尷尬地將門給關上,順手將斗笠和披風解開放在一旁後這才又看向了不知何時已經轉身去喝茶的人。
「我說佐助,你好歹也給個反應吧!」鳴人鼓起臉頰坐在佐助的對面,然後十分順手地把佐助剛倒滿茶的杯子拿過來一口飲下。
「你的白痴表情讓我不予置評,大笨蛋。」佐助毫不留情地做出評語,然後一如往常地惹來對方的一記狠瞪。
「不要老是說我是大笨蛋,白痴佐助!」
「都幾歲了還這麼幼稚,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見了還以為火影大人是長不大的小鬼。」淡定地又替自己倒一杯茶,看著鳴人炸毛的樣子他總覺得不管看幾次都覺得很可愛。
所以捉弄他一向是自己的樂趣。
「就算幼稚……那也只能在你面前啊。」說到後來如同洩了氣的皮球,鳴人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在其他人面前又不能這樣……」
望著情緒明顯低落的鳴人,佐助嘆了一口氣,走到了他身邊坐下後便一把將人給攔入懷中。
感覺到懷中的人從一開始的僵硬到慢慢將全身的重量依附在自己的身上,佐助溫柔地撫著那頭金色的短髮,輕聲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鳴人伸手抱住了佐助的腰,如同撒嬌的孩子般蹭了蹭,孩子般的行為讓佐助的眼神又柔化幾分。
「不說?」
「……」
「不說要怎麼解決問題?」將懷中人的臉抬起,佐助緩緩地湊近,「要自己說還是我自己動手?」
語畢,佐助便緩緩地貼上對方的唇瓣。溫柔的觸碰讓鳴人愣愣地瞪大雙眼,然後趁著對方驚訝的同時也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強烈的思念與情感化為一抹熾熱的吻,察覺到再這樣吻下去可能會失控,佐助不著痕跡地將彼此的距離稍微拉開一些,然後互相牴觸著額頭平復氣息。
「有、有你這樣問的?」待氣息平復後,鳴人抬起眼瞪了一眼對方。
「誰叫你不說。」佐助一臉無辜,然後兩人在相視一眼後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了,你確定還是不說嗎?」
沒好氣地瞪了一眼佐助,也許是被抱在懷裡感到溫暖又安心,鳴人在沉默過後總算是將問題說出來。
「前天方助來找我。」回想了前天不甚愉快的對話,鳴人的臉就沉下了幾分,「最近新開發了忍具……啊,就是將忍術封印在卷軸後透過機械發射出來就能使用,讓即使原先能力無法達到使用高等忍術的忍者或是一般人作為一種使用手段,可以說是相當突破的新型發明。」
「嗯,這件事我有聽說,剛製作出來時似乎造成不小的轟動。」回想了一下先前聽到幾個忍者說過的新型忍具,佐助不禁露出一抹諷刺,「那種東西說白了只有弱者才會想用,真正的強者並不需要。」
「是啊。雖然說開發這個新型忍具的開端是為了提昇戰力,讓即使不是忍者的村民也可以有自保的能力……但是越到後面,我就越覺得這是個錯誤的決定。」說到後面鳴人嘆了一口氣,偏頭靠在佐助的頸間後閉上了雙眼,「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就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佐助靜靜地看著鳴人,掌心如同安撫他的情緒般溫柔地撫著他的頭髮。
「那時候方助找我說的事情就是希望未來能運用在中忍考試上,聽到這個我就覺得超火大的!」表情瞬間扭曲了一下,鳴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中忍考試是為了培訓未來的新生忍者,用那種東西可是違背了中忍考試的精神啊!我怎麼可能同意他這樣亂來!」
「所以就鬧得不愉快了?」
「是啊!而且後來……」說到這邊鳴人停頓了一下,原先生氣的表情轉變成了哀傷,讓佐助看了就不禁蹙起眉間,「小妖和博人來找我……後來也發生了一點事。」
「博人說了某些話讓你一時氣不過所以就動手了,你卻沒想到小妖代替博人承受你的怒火。」佐助緩緩開口,然後在對方訝異的眼神下繼續,「無論是小妖或是博人,你覺得確實都傷害到他們了,所以悶悶不樂,對吧?」
「……佐助,你在我身上裝監視器嗎?」
「怎麼可能,白痴。」佐助沒好氣地輕彈了下鳴人的額間,「那天晚上我去找小妖,看到她的臉就問她發生什麼事,後續不用說也知道你在想什麼。」
「這樣啊……」鳴人垂下雙眸,臉上有著相當複雜的情緒,「她後來還好嗎?」
「沒事,還蠻有精神的,她反而一直擔心你那邊的狀況。」佐助低聲輕喃,若有似無地帶著一抹嘆息,「那天她問我,既然我們互相愛慕,那為什麼不在一起?」
鳴人的身體明顯地顫動了下,藍色的眸子瞪大看著佐助,穩住了情緒才有些艱難地開口:「……你怎麼回答?」
「我跟她說我們有社會責任必須完成。」將彼此的距離拉開,望著這張早已深愛多年的面容,佐助伸手輕輕地捧住他的臉,「然後她說,若能創造一個華胥之國,也許我們就能獲得幸福了。」
「華胥之國?」
「那是一個沒有君王的理想國度。」佐助開口解釋,「人民沒有所謂的嗜好與慾望,一切都順其自然。他們不會迷戀生存,同時也不會厭惡死亡。他們因為不會獨自偏愛自我,不會疏遠外物,所以不存在所謂的喜愛和憎恨……同時也因為不知躲避與忤逆,不知追求順遂,所以也沒有利益和禍害。」
聽到這邊,鳴人幾乎是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方。
「這種國家在現實中不可能存在吧?哪可能有這麼美好的地方……」
「依照目前來看的確不可能,所以才說是理想國度。」佐助勾起了一抹笑,「某方面來說,我們或許真的只能待在這樣的國度之中才能獲得幸福。」
「你和我都放下執著與責任,在一個能夠順其自然的地方安穩地活下去……」說到這邊佐助停頓了一下,黑色的眸子認真地看著對方,「鳴人,倘若這樣一個國家真的存在,你願意和我走嗎?」
望著那雙認真又帶著濃烈情感的眸子,鳴人幾乎是連思考都沒有就點點頭:「如果真的存在,我當然……會想和你一起生活下去啊。」
鳴人握緊了雙拳,唇角帶著無奈又諷刺的笑意。
「但這終究是美好的夢境……至少這輩子大概不可能了。」鳴人搖頭失笑,「有好幾次我都想著……我們明明已經選擇了不同的道路,為什麼卻還是糾纏不清?也想過是不是應該要結束這樣不正常的關係,但是……」
未完的話誰也沒有開口接續,即使不說出口他們也很明白彼此心底究竟在想什麼。
哪怕這是條錯誤的路,他們卻還是沒能放手,所以只能以這種形式在一起。
「對不起,我不是想要說這個的……」忍住了想要落淚的衝動,鳴人笑笑地揮了揮手,「我們把話題拉回剛才吧,關於新型忍具……」
「鳴人。」
低沉的嗓音打斷了鳴人的話語,他愣愣地看著對方,一時間似乎喪失了思考和語言的組織能力。
「我們已經逃避很久了。」
「!」
佐助嘆了一口氣,將有些錯愕的人給拉回來,讓他與自己正視。
「想要矯正關係確實很簡單,只要放手就好。」看著那雙帶著驚慌失措和一絲痛楚的藍色眸子,佐助伸手輕撫著,「若你真希望如此那麼我會放手,哪怕痛苦我也會這麼做…...只是鳴人,我要你記住一點。無論日後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真正放棄你。」
鳴人微微地瞪大眼,似乎一時無法理解佐助的話。
「我們已經脫離莽撞懵懂的少年時期了。為了木葉的未來,一些犧牲與抉擇是必須存在的。」微微地斂下眼,佐助牽起鳴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溫熱的跳動讓鳴人不禁有些恍惚,「做出抉擇的那天,我曾經和你說過──哪怕和你只能以某種形式在一起,即使痛苦也必須要忍耐,還記得嗎?」
「怎麼可能忘記啊……」鳴人的聲音有些無力,每當他的思緒回到那一天他就感到自己呼吸窒礙,相當地痛苦。
「既然我們做出了選擇,那麼就必須將責任給履行到最後。」
「我知道啊……」鳴人低下頭,艱澀的思緒在心中匯聚成了許多複雜的情感,藍色的眸子慢慢地浮起一層水霧,「所以我很努力……一直很努力告訴自己不可以跟過去一樣任性,我必須……守護好雛田和博人他們……我一直,一直很努力了……」
顫抖的肩膀顯示出鳴人的情緒受到相當大的衝擊,哽咽委屈的聲音讓佐助聽了就十分心疼。
「努力想跟你……保持著朋友的關係就好,可是……」說到最後,鳴人猛然抬起頭來,落淚的面容惡狠狠地瞪著眼前這張即使經過歲月的侵蝕卻仍舊不減半分俊美的容貌,「我辦不到啊!我發現不管我怎麼努力就是辦不到啊,混帳佐助!」
邊哭邊罵的狀態讓鳴人的氣勢實在發揮不了幾分,佐助伸手輕輕地拂去他的眼淚,然後湊向前於他的額間輕輕落下一吻。
「好了,別哭了,笨蛋吊車尾……」
「誰是笨蛋吊車尾?你這個笨蛋佐助……混帳!」即使想要推開對方,但鳴人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有所動作,因此只能狠狠地瞪著對方,「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傢伙……可惡!」
「跟笨蛋在一起太久,智商果然會降低……不過,這也是我咎由自取吧?」佐助輕嘆了一口氣,然後用力地抱緊對方,「鳴人,我有事要跟你說,在我說完之前不准打斷我。」
「說啊,都被你箝制住了我還能做什麼嗎?」鳴人悶悶不樂的聲音自懷中傳來,同時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我打算離開木葉。」
「!」
感覺到鳴人的身體大大地顫動了一下,佐助不著痕跡地將人給壓好才又開口:「我已經在著手某個計畫,等到時機成熟之時,我會來接你。」
「那是……什麼意思?」猛然抬起頭,鳴人伸手拽住了佐助的衣領,「你又要離開了?為什麼……」
從鳴人的眼中,佐助幾乎可以看見驚慌與恐懼。過去離開木葉和第七班的回憶一直都是鳴人心中最為黑暗也最為不願回憶的過去,即使後來他回來了,有時候還是會看見鳴人假裝不經意地經過他家,然後和自己吵架一下才會離開。
那彷彿在確認什麼一般的態度與眼神,即使不明說佐助也清楚是自己給他帶來的陰影。
「即使離開也不會離開你。」
溫柔地輕撫鳴人的臉,指尖碰觸到唇瓣之時也傾身貼上。
「我與你約定,在不久之後的未來,我們一起活下去......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生活。你和我就只是單純的兩個人,不再需要背負任何責任,再也不用承擔任何痛楚與期盼活下去。」當雙方的距離拉開之時,漆黑的右眼在一瞬間轉換成了寫輪眼,「記住了嗎?這是我與你的約定......鳴人。」
血色的勾玉映入了湛藍的眸子中,鳴人的視線漸漸地變得模糊。在意識完全遠去之前,他只來得及喃喃地念出了那始終讓他銘記於心,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忘記的兩個字。
「佐助……」
ns216.73.216.196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