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些微流血場面,雷者慎入!
#初次接觸這篇的話,建議些看看第一章,能接受此類題材再繼續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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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摔上冰箱門,黃瀨涼太才終於接受冰箱裡空無一物的事實。
他連那位神出鬼沒的黑髮執事,是不是住在這裡都不清楚,並不指望對方能夠雪中送炭。要不是當初合同上說一切生活費用由黑子家負責,他也不會打著要來浪費金主財產的主意,一毛錢都不帶,也不會落到現在連想吃飯都沒有錢的窘境。
當然可以找黑子,但黃瀨壓根兒不想踏入對方的房間。那位第二天就故態復萌,睡到一點半還不下來的小少爺,說不定還在跟哪個男人廝混呢?他可不想撞見自家事務所的同事,或是某些紅到天邊的前輩。
把自己摔在柔軟的絨毛沙發上,下巴抵著淺藍抱枕的黃瀨臉色並不好看,連戳搖控器的動作都顯得煩躁不已。
電視裡,金髮青年頂著絢爛的煙火,在舞臺上意氣風發。那是他挑戰歌唱後的第一場演唱會,在場的粉絲們,甚至多是從模特界跟過來的,幾乎沒人對他的唱技抱持希望。所以當他完美的重現專輯的主打歌後,場面的氣氛熱絡到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用實力告訴大家,他的唱片並不是靠後製搶救,他不是花瓶。
那是一個月前的事,那時候有多開心,感到多少成就感,現在就有多諷刺。儘管不是自願,他終究是要靠臉來換他的演藝生涯平靜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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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瀨君、黃瀨君?」
清朗好聽的樂音之外,所感受的是極微弱的晃動,如同水上小舟輕搖,晃出他更深一層睡意。
「在這裡睡會感冒的。」黑子喃喃自語間,無奈地拿過單人沙發上疊著的毛毯替黃瀨蓋上。注視對方像孩童般純真的睡顏,黑子微微勾起嘴角,不知怎麼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淤泥而不染」這幾個字。與自己截然不同,明明出身不好、明明一頭栽進水深無比的演藝圈,眼前的青年還是像太陽一樣的耀眼,又似天使一樣純潔美好*,不虛與委蛇、不矯揉造作。
黑子重新替對方掖好被角,就像對待瓷器一樣小心翼翼,深怕吵醒對方。待黃瀨下意識抱住毯子,將臉埋入其中後,總算不在擔心毯子會被踢走。但他依舊還是站在原地許久,眼神露出些許茫然,他本來的目的就是來客廳看電視,但平時的位置被侵占,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想到最後,他也只好放棄,轉而去解決生理問題。
除去昨天中午吃了幾顆水煮蛋,到現在黑子幾乎是滴水未進,加上昨夜激烈的情事耗盡身體能量,他大概也覺得快到極限,多走幾步路都有些暈眩,他想,要是再不吃飯,自己絕對會暈死過去。
然而,他也在幾秒後,發現家裡已經沒有任何食物。冰室被赤司派去出差,他也只得自己出門採購。沒有赤司的叮囑,黑子對飲食便不怎麼重視,加上身體狀況不容許他走太遠,便只是到附近的便利超商,買了兩碗關東煮。
黃瀨是被食物的香味刺激醒的,雖然那味道並沒有身上毯子的沐浴乳香好聞,但黃瀨終究遵循著想要吃東西的本能,睜開眼。他得承認,看到幾十塊一碗的關東煮,他還是無言了一下。
「不吃嗎?」兩頰塞得鼓鼓的黑子,用眼神詢問道。他的臉被熱氣薰得通紅,配上充滿疑惑的眼睛,看起來無辜極了。
黃瀨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裝傻呢?諷刺呢?還是真的不覺得,先是給他水煮蛋,又問他要不要關東煮很正常?而且對方本身還吃的很滿足,黃瀨至今還沒見過這樣神奇的土豪,估計都嚇傻了。
「啊~」黑子乾脆插起白蘿蔔,遞到黃瀨嘴邊。類似這樣寵溺的動作,黃瀨並不陌生,對黑子來講更是如此,只不過一位只有被餵食的經驗,另一位卻只習慣扮演餵食者的角色,但不管怎麼樣,可以確定的事情便是,這樣的互動,不應當是出現在這兩人身上。
黑子在看見對方錯愕的眼神才回過神來,充滿視線的赤紅淡去,他對眼前明亮的黃色抿了抿唇,有些失落地輕聲致歉。
黃瀨覺得一整個莫名其妙,心臟劇烈的跳動,相像在昭告他的緊張似的,他竟然因為這麼無聊的把戲心動?
大概是有些腦羞成怒吧?黃瀨一把奪過桌上的關東煮,不情不願地道謝後,直接衝上樓了。而獨自沉浸在回憶裡的黑子,自然不會對此有所反應,因為他的心神,並不在此。
「征君,啊~」
「又吃不下了?真拿你沒辦法……下不為例。」
記憶裡,戀人無奈卻寵溺無比的笑容,讓他的心臟一抽一抽地疼。那是他們回不去的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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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冰藍髮青年正像隻小貓般地蜷縮在沙發上睡覺,那副乖巧的樣子總使人心生好感,儘管青年的臉色蒼白、眉頭緊鎖,看起來病懨懨的,也不減赤司滿溢於心的滿足。黑子以前的睡相可不是這樣老實,而自己不過就是用稍微過分的手段,便能讓青年連睡覺也戰戰兢兢,違反本能也要聽從他的話,這怎麼能讓人不滿意。
他喜歡乖巧的玩具。
雖然今天玩具背叛了他。
嘴角的弧度歛下,赤司居高臨下的盯著黑子。
「哲也今天出門了?」疑問句式的肯定語氣,是赤司在興師問罪時,慣用的手法。他沒有特意去叫黑子,因為他知道後者在這段日子裡總是淺眠。
「嗯。」黑子不明顯地瑟縮一下,沒有睜眼。
「跟誰?」
「……自己一個人。」咬緊的嘴唇鬆開,黑子顫聲回答。他其實想過後果,卻沒想到赤司會氣到這種地步,所以當他被摔到床上時,第一次產生逃跑的念頭。
「很好,我說過什麼?」赤司也不故黑子慘白到近乎病態的臉與毫無血色的嘴唇,逕自走到房間角落,打開緊靠著衣櫃的木製矮櫃,對黑子稍稍抬了抬下巴。
「不可以自己出門。」黑子盡量是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卻還是難以掩飾聲線裡的不安。他慢慢走到赤司跟前,將視線投向櫃子懸掛的那琳瑯滿目的鞭子與藤條,然後,又重新看向赤司,眼裡有著少見的哀求。
「挑一條。」赤司對黑子的示弱視而不見,語氣依舊冰冷。
散鞭、長短粗細材質不同的皮鞭和各式藤條,黑子幾乎親身嘗試了每一樣打在身上的痛感。他與赤司間持續這類型的性事已經很久了。最初的時候他們還有安全語*,赤司會顧及他的任何感受,絕對不讓他受傷,各式情境下的性愛,總能讓兩人盡興。那件事發生之後,也只有赤司堅持這類性事,那幾乎等於他單方面的發洩,因為黑子再也無法從中獲得興奮,雖然如此,他依舊默許赤司的一切行為。
黑子不知道是不是出於玩壞了會很不方便的心理,該對自己恨之入骨的赤司,每每在鞭打他時,用的也都是不易受傷、同樣力度下所產生的疼痛度也會在他接受範圍的鞭子。只有當真的惹火對方時,那人才會摒棄所謂的底線,發狠地罰他,就像家長在教育不成器的孩子一樣。
愛之深責之切?黑子不會這樣想。因為赤司早就跟他挑明,這麼做的目的是要讓他用身體記住,不要再做蠢事。
觸犯赤司底線最厲害的一次,對方也沒有讓他自己挑選鞭子過。自己挑意味著什麼,黑子很清楚,他只能選那幾種打起來會很痛的。他還是一點也不明白赤司為何會如此生氣,明明自己一個人出門也不是第一次。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哲也。」赤司勾起沒有溫度的笑容。「我因為這件事罰過你,而你卻不記取教訓,這不就代表我對你太寬容了嗎?」
「下次不會了。」黑子以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他的身體還記得以往的痛楚,疼痛就像刻入腦袋一樣,另他頭皮發麻,他是真的感到害怕。
「哲也不選的話,我來挑好了。」赤司繞過黑子,直接拿起掛在最右邊的那條黑色皮鞭。長度適中的鞭子總是比較好使,也能大幅減少因操作不當而失了該有力道的機率,雖然以赤司的技術,並不需要,他中意這條鞭的原因,除了漸漸收細的鞭尾,便是佈於其上的細小突起。粗糙的材質摩擦皮膚,帶來的疼痛應是倍增。
「赤司君......」黑子一見赤司的動作,嚇得臉色都白了。黑子沒有試過這條鞭子,因為赤司總說捨不得,捨不得他太痛、捨不得他流血。所以在黑子的印象裡,這條皮鞭代表絕對的疼痛。
「你知道該怎麼做。」赤司把玩著手裡的皮鞭,慢條斯理的倚靠上衣櫃,冷眼旁觀幾乎有些六神無主的黑子。
黑子這下也不敢求饒,只能以僵硬無比的動作,顫抖著褪下褲子。他瞄了赤司最後一眼,緩緩地背過身,將手撐上牆壁,翹起臀部。
「我準備好了。」死死閉起眼睛,黑子咬牙,忐忑地等待即將到來的疼痛。
赤司不猶豫,揚手就抽下狠狠一鞭。手起鞭落,白皙的臀肉上,立刻顯露一條橫跨臀瓣的鮮明紅痕。行刑人眼也不眨,反手又在同個位置落下一鞭,粗糙的突起劃破腫起的皮肉,隱隱泛起血珠。
「五鞭應該夠你長點記性了,哲也。」
難以抑制的尖叫響徹,才剛感到睡意的黃瀨驚恐地從床上彈起,他還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便下意識地將耳朵貼在牆上,試圖聽得更加透徹。這樣的叫聲與情慾無關,他擔心隔壁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打著再聽到一聲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闖進去的念頭,忐忑不安地聆聽,聲音卻像被黑夜吸收一般,再也沒有傳來。
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吧?就在黃瀨以為一切都是錯覺時,突然間卻響起門把旋動的聲音,這下也不用糾結要不要闖入黑子房間了,想著總算可以搞清楚發生什麼事的黃瀨,飛快打開門,探出頭去。
「喂、剛剛、」黃瀨噤聲,只因映入眼簾的不是他所想像的藍髮青年,而是很久之前,在報紙上鬧得沸沸揚揚,被世界排名數一數二的赤司財閥,逐出家門的原繼承人,那位在記者會上被一個個犀利問題圍攻,神情卻透著倨傲,寵辱不驚的赤髮青年。
「呀,黃瀨涼太君,你好。」勾起冰冷的笑容,赤司向一臉震驚的黃瀨微微點頭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那是他與赤司的第一次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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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其實黃瀨君也不是這麼完美啦,這裡是小黑子單方面的想法喔。
*註2:正確的sm是參與者自願且安全的性行為(赤黑醬最開始也是這樣)。sm中,安全語的存在也很重要,當承受方接受不了時,只要喊出安全語,施虐方就得終止。
#強心針:赤黑雙箭頭,只是彼此心理有心結。黃瀨君也不會砲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