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槌錄 - 第四百一十章　執者八脈

第四百一十章　執者八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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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見著死氣沉沉的霍家人，當覺揚眉吐氣，當日匆匆逃離撫仙的不甘，似乎得到些許緩解，刻意走向霍山、萬紅夫人、路英念等人面前，又拱手抱拳，又嘿嘿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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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讓，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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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武功這般低微，居然能連贏三人，當真是武律保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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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不會當真覺得有武律「保佑」，純粹是想氣氣霍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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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霍山脹紅的臉顫得扭曲，霍菲菲則是一貫冷若面容，萬紅夫人微微冷笑，霍家三人反應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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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親耳聽過萬紅夫人說及對霍家的恨，不覺有異，但霍菲菲的冷淡反應，卻是令他滿心疑竇，忖想：「怪了，我還以為霍家人全是霍山那副德性，如今看來，似乎只有霍家男人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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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英念苦笑搖頭，他最早認識袁昊，如何不知袁昊是刻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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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智勇雙全，在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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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承悲平時見不得袁昊好，瞧見對方快意偷樂的模樣，冷冷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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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小人得志，沾沾自喜，往後也成不了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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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看也不看杜承悲，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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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路，你們萬紅大宅有養狗兒？這吠得大聲，我耳朵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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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承悲怒道：「袁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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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依樣畫葫蘆，佯裝生氣看著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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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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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承悲額頭青筋浮現，卻是想起夫人要他們不可對袁昊下手的命令，憑著怒氣踏出的一步，又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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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箇中原因的袁昊，見此哈哈大笑，繼續戲弄著屈辱無比的杜承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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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紅夫人知袁昊這是逢誰罵誰，一張嘴比任何兵刃都要鋒利，且看這情狀，袁昊不把霍家人人都罵上一回，似乎不肯罷休，自己身為堂堂萬紅夫人，倘若讓一個娃娃當面辱罵，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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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讓幾個臭男人以死拼搏，而是挑一個娃兒來比武，確實令人耳目一新。今日興頭足了，英念，送少俠回去，過幾日再定奪下一次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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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英念低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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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當事者的袁昊聽到還有下一次，沉下了臉，忖想：「龜爺爺的，還有下一次？有第二次，豈不有第三次、第四次？這八婆是鐵了心拿本小俠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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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只聽有人沉沉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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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姑，不必安排他人，下一回就由我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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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尚未看去，已知說話之人是從方才就一直恨恨瞪來的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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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霍山一改怒容，重新張開香扇，戰意十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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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少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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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聽對方突然稱自己「少俠」，背脊一陣發毛，一臉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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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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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少俠莫非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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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七少哪兒的話，本小俠甚麼都怕，就是不怕狗兒，你說本小俠幹甚麼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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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眉毛一跳，目光閃爍焰火，咬牙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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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言下之意，就是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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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霍菲菲聽得袁昊、霍山你一言我一語，來到萬紅夫人身邊，輕輕拉扯她玉手，小聲道：「大姑姑，菲菲也願意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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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紅夫人微微愣住，美眸凝在霍菲菲臉上，輕輕眨動幾下，不知怎地，臉上流露一絲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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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人的對談，袁昊自然沒漏聽。他一回頭，霍菲菲眸子正好看了過來，那張素容淡眸，興致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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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實感一個頭二個大，暗想：「龜爺爺的，這霍家的小姑娘像極了……哼，本小俠是有良心的大好人，不打女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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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不屑地推開霍菲菲，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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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爺爺囑咐我，不可讓妳有任何意外，此事妳不許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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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間，重重哼了一聲，怪裡怪氣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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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壞我霍家聲名，枉費本家家大力栽培，留著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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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寒光一迸，右手香扇慢慢遮掩半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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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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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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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的尖鳴聲引起所有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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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所有人都是武者，反應遠超常人，一聞聲音就即回過頭，這一回頭，卻被眼前畫面震撼於心，全然忘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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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霍山左手高舉，作勢出掌，所打方向，不是作為敵人的袁昊──而是分家的霍羅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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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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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帛般的掌風爆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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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偏不宜正中霍羅、霍宗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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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相互攙扶而起的霍羅、霍宗二人，毫無防備，頓時被這掌打的腦漿迸裂，迎向霍山的目光中，透著深深的恐懼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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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根本沒料到此等生變，更加不會想到霍山居然不顧血脈親情，對自己人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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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重重倒地，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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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羅！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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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臉上失去血色，不見一直以來冷若冰霜的態度，焦急奔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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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撲到二人身邊，怎地搖動二人都得不著回應，這才絕望地發覺，二人再也沒了呼吸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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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掌，是致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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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輸勁力的一擊，不見絲毫猶豫，不偏不移正中腦袋最脆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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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羅二人雖然與袁昊比武過程中，受創不算輕，卻並無生命之危，真正奪去他們性命的，竟是來自同族之人的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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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紅夫人駭然道：「山、山兒，你這是做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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駭然轉為悲怒，心中厭惡之情又升。果然──就算過了十年，本家還是那副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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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能料到會是這般情狀？霍家本家、分家雖然有別，說到底仍是血脈至親，自己這侄兒居然因為比武落敗，就對分家之人痛下殺手，狠心奪走親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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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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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不喜遵守禮法、視禮法為無物，行事古怪的瀛海島民也覺荒誕和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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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恨透霍家人，認定他們是危害江湖平和之惡，倘若和他們針鋒相對，滿腦子定是想著如何宰了這些人──可是卻覺惡人自有惡人的風骨，虎毒不食子，血濃於水的骨肉至親，焉有傷害彼此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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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低頭俯瞰霍羅、霍銘二人，見倒地二人的腦下血流不止，起先還覺一絲愧疚之情，但耳中聽得袁昊聲音，油然怒火，愧疚之情漸漸淡散，目光掃到因驚恐而發愣的霍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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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少爺。我、我們做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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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怒還是悲的話音，近乎是低聲下氣。然而換來的卻是霍銘山冰冷目光，以及高高舉起的香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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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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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霍菲菲齊時而動，袁昊泥鰍功施開，霍菲菲蓮足踏出，幾乎速度不分上下。他二人雖未說過一言一語，僅僅一個眼神接觸，極有默契一人擋住霍山，另一人趕忙去救霍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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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完全不知霍山為何出手殺人，何況還是血脈親人，首要之急還是救人性命，長劍急刺向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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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意在救人，又想霍山既殺了其中二人，更不會手下留情，當下抓了呆愣的霍銘就走，身法輕盈如風，眨眼之間，已是退到長廊角落，其身法之快，超乎袁昊預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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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冷眼睥睨袁昊，見霍銘讓霍菲菲救去，怒上加怒，香扇一轉，居然改往拍向袁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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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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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看出霍山眼中深處的不屑和怒火，無疑是衝自己而來，對霍山的冷血大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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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霍家人毫無關聯，基於自撫仙以來的種種遭遇、霍家的所作所為，以及失了對竹雲堂承諾的悔恨，自然能做到下手毫不留情；霍山卻截然不同，他和霍羅等人分明是血脈相連的至親兄弟，他只因三人一時落敗而有損家族聲名，便能冷漠下殺手，絲毫不覺有愧，令人髮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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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運轉無多的六脈道氣，全力出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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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一聲清脆亮響，迸出激烈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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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陣掌聲隨後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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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霍山二人各自倒退數步不止，均是連退了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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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起鼓相當，不分軒輊──乍看如此。直到袁昊雙腿微微踉蹌，吐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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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只感胸口一陣氣血翻湧，看著差點拿不住劍的顫抖手臂，想到剛才一瞬感知到的道氣，藏不住臉上吃驚，咧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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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七少可是執者……八脈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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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看了手中扇子一眼，重新張扇，輕輕搧動，冷笑一哼，催動道氣，八脈運轉，氣勢蕩開空氣，果真是執者八脈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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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霍菲菲足讓袁昊吃驚，想不到霍山竟有八脈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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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你確實有幾分本事，不過也就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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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每個死在本小俠手中的人，一開始都是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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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只是睥睨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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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脈境界──遠高過自己二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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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知悉了霍山真實境界，暗自忖道：「瀛海島民以『逍遙定心訣』的精純道氣練就出的境界，哪怕碰上高過一境界的中原武者，也應不輸。不過超過一個境界的差距，勝算就不得而知。適才我明顯落了下風，這狗子也不是嘴巴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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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觀察袁昊的反應，見他臉上不為所動，以為是強裝平靜，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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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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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欺身迫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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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長劍指向下方某處，所指位置，正巧是霍山右腳欲踏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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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反應迅速，右腳一縮，跟著左腳踏出，反手將扇頭砸到袁昊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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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情急之下才低下身子，避過扇擊，但這一避擊太過勉強，下身一不穩，只好以泥鰍功向左竄去，拉開半個身子的距離，長劍向霍山肩頭斜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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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一見袁昊退走，蕩開長劍，提氣急攻，掌、扇招左右齊攻，勁風呼呼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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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瞬間的交戰，袁昊已知反應慢了對方半拍，近身交戰大大不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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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不戀戰，腳下泥鰍功頻頻施展，東滑西溜，速度忽快忽慢，始終和對方保持半身距離，每每香扇挾勁襲來，都僅以差之毫釐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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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見招數頻頻落空，臉上微變，心道：「這就是爺爺說過的，竹大人的武功。」眼中渾是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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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欲讓霍風和竹令謙成親，一來是竹令謙貌美出眾，氣質脫俗，乃是大名鼎鼎的「墨竹小姐」，可謂門當戶對，極為相襯；二來是看上竹雲堂乃威震江湖的武學宗師，傳聞其武功之高，惟道盟五霸掌門人方能抗衡，霍家子弟若有幸拜於門下，只消學了武學宗師的一招半式，定是一輩子受用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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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竹雲堂性情極為古怪，多少年來，從未有霍家人成功拜入門下，反而是袁昊這無名小輩，莫名受竹雲堂器重，和竹令謙交好，更習得獨門武學，這讓霍家無數年輕子弟如何不羨慕忌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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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間，只見一道倩影自旁閃來，微風挾著香氣，擋在二人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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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袁昊、霍山二人均在催動道氣，僅瞥一眼，就知來人是霍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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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她手無寸鐵，冷臉上顯露怒意，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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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你……你為甚麼、為甚麼如此狠心，霍銘他們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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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盯著霍菲菲冰臉俏容，久久未語，良久才哼了一聲，敞開的香扇重新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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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霍菲菲，他們三人敗給袁昊，害得霍家聲譽有失，罪不可赦，惟有以死謝罪，方能對得起我霍家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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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時，臉上毫不有悔，又道：「霍菲菲，妳也是本家之人，九娘雖然離開本家已久，但霍家的規矩，難道九娘沒教過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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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香肩一顫，俏顏滿是錯愕，嘴中忍不住「啊」的一聲，不知該說些甚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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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你……娘……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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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瞧霍菲菲魂不守舍的模樣，那如寒冰的側顏透著落寞，忍不住就張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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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七少，瞧你這話說的，照你們霍家的狗屁規矩，你大哥早該人頭落地，你這位七少爺就成了六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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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的娘雖是嫁入你霍家，良心未泯，自覺霍家上上下下都不是好東西，因此敬而遠之，我袁昊佩服她這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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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話口氣甚大，將一名長於自己的長輩評得頭頭是道，大有一種評頭論腳之意，好似對方才是後生晚輩般，極其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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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霍菲飛一雙冷若冰霜的美目凝了過來，眸中絲毫沒有怒色，反而流轉一抹古怪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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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不屑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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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我九娘的事情，和你這外人有何關係？你想死就說，犯不著以言語激本少，本少定會讓你死得快活。至於霍家的汙點，本少也絕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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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妳，霍菲菲，霍家男人做事，用不著女人來多嘴，退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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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驚而回神，漂亮的細眉深鎖著悲哀，不知該說甚麼好，對於這七哥，她深深感到失望和恚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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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立片刻，幽幽嘆了口氣，一雙眸子緊緊望著對方，並未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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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危險氣氛充斥不散，隱隱凝固了空氣，眼看三人下一刻即有可能要大打出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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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通住手。山兒、菲菲，不許你們繼續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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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執者八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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