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槌錄 -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一再震驚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一再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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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心神大震，呆呆凝視那隻毛筆，霍菲菲持著毛筆的那姿態，整個人彷彿陷入回憶漩渦——回到撫仙，回到白楊林，那畫功出神入化的黑白少女（竹令謙）就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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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他和都爭先為救李若虛，遭絕千閣武者圍於垓下，竹令謙就是以細長毛筆使出靈妙武功，令眾人眼界大開，她那一筆一墨間究竟蘊藏多少祕密，在場無人可知，但墨竹小姐之名，確不負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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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爾後，墨竹小姐之名更勝於往，袁昊每每思及竹令謙的武功，總覺她的武功路子全然不同江湖任何一派，以筆畫入武，世上獨有她有這般能耐，再難見到這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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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此時一見霍菲菲同樣以毛筆作為兵刃，做出和竹令謙一樣的事，如何不感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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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眼珠子瞪得不能再大，心跳莫名加快，本該放下的悔恨思緒（約定）再次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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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妳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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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編織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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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情緒時而壓過懊悔之情，懊悔之情時而推開緊張，令袁昊陷入難以開口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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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冰眸往下看著手中細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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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兵刃，多謝你，咱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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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有些輕快而喜悅——霍菲菲動作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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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道氣周旋於體，衣袂飄舞，另一隻玉臂從懷中拿出一白瓷小瓶，潔白毫毛筆尖往瓶內輕輕一蘸，筆尖蘸著一點黑墨，黑墨迅速沁濕毫毛，堪堪暈開，凌空一甩，飛墨接觸空氣，散發肉眼可見的奇妙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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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氣很快歸於寂然，但留在半空的飛灑墨水，竟是凝而不散，以極緩極緩的速度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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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更感愕然，臉頰扭曲，腦中思緒幾乎亂成一團，忖道：「那……那是令謙姑娘的……不，這怎地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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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面鏡子，映出鏡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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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持筆擺出的架勢，和當日竹令謙臨敵之姿，簡直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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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霍菲菲一聲嬌喝：「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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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一聲悶響由慢至快，那毛筆自右向左劃來，伴隨道氣的迸發，毫毛尖上的黑墨揮灑而出，凌空勾勒出一道從右至左的黑墨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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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的道氣變得奇妙，跳動著、舞動著，猶若與黑墨冥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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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向後退開一步，甩甩頭，讓自己專注於前，不過心中仍存遲疑——區區墨水當真能擋住貨真價實的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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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他這念頭剛起，背脊猛地竄來一抹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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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者直覺發出咆哮般的恐嚇，逼迫本能做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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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猛運道氣，劍刃挺上，架擋向逼來的墨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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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劍剛架出，便感大悔，想收勢卻已不及，暗道：「不好！這一劍非要傷了對方不可。」想道霍菲菲身為霍家人，尚存良心，並非極惡之人，又是女子，自己怎能狠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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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袁昊以為劍刃會穿透墨跡，削到霍菲菲白皙纖腕時，下個瞬間，不可思議的情狀再次出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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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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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像是碰著甚麼堅硬之物般，擦撞出微微火光，再不能前移半寸，一股道氣自墨跡中衝向劍刃，強烈衝擊，反而震開劍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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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擊力透過劍刃，傳到袁昊手掌，指尖頓時被震得微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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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傻愣愣望著那道凝而不散的墨跡，左手偷偷掐了自己大腿肉，知自己絕非作夢，心神紊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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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想：「這到底是甚麼功法？不對，這……這擺明是令謙姑娘的筆功！這霍菲菲為何會使？竹爺爺呢？難不成霍家又對令謙姑娘使了甚麼骯髒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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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鮮少於人面前使武，或許是淡然性子所然，就算被西域聖教捉去，也不見她嘗試動武脫身，是以連聖教士兵均不清楚竹令謙身負武功，久而久之，自然放寬對她的戒心。直到袁昊強硬救她逃離，不慎受迫包圍，危急之下，她才展現出靈妙無比的筆畫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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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習「泥鰍功」的日子裡，袁昊暗中打聽過那筆功來歷，可是就連身為至親的竹雲堂，同樣少有機會見竹令謙動用武功，哪怕二人苦求她再使幾招筆功，開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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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令謙始終淡笑婉拒，或又被袁昊纏到煩心，以一手不凡點穴功法點倒袁昊，畫他個一臉，直接閉門作畫，壓根不再理會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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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此時，就聽霍菲菲微微含喜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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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靈瑤宮武者過招還能分神，袁昊，你恐怕是天下唯一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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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驚而回神，目光一轉，當見毛筆挾著墨跡潑灑而來，過程中竟無聲無息，輕巧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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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這一道墨跡剛揮灑而出，上一道墨跡轉瞬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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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手中長劍倉促一格，這回透過墨跡傳來的道氣衝擊更猛，輕易撞開長劍，令他門戶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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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沒有放過這大好機會，毛筆圈轉，墨跡於空轉動成圓，毛筆往下一點，墨跡跟著以圈心向下一點，直逼袁昊右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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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三十名霍家子弟臉上均露喜色，紛紛叫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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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那是筆功中的點穴之法，倘若中了此招，無法再使兵刃，對方（袁昊）就無任何翻盤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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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們那「好」聲還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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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要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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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袁昊腳下一轉一動，身影變得模糊，畫筆再往前移動寸許，便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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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袁昊的身子滑溜迅敏，避過畫筆，欺身迫近霍菲菲左側，長劍跟著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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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紅、路英念、霍山等人瞳孔微微睜大，知是霍家極力討好的那位高人（竹雲堂）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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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冷眸難得透著讚揚之意，道：「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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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筆墨跡未盡，纖腕內翻，連勢頭也不收，直往左身劃去，擋住袁昊長劍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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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見毛筆來得好快，忙施加道氣，和毛筆墨跡正面相迎，墨跡中挾足霍菲菲的七脈道氣，二者交鋒不過一息，毛筆輕易彈開劍刃，震退袁昊足足八步，方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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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皮微跳，心想自己不過接下幾道墨跡，右臂已然又痛又麻，暗想：「袁昊啊袁昊，你怎地這般蠢？一隻小毛筆就算使了十成力，依舊輕如鴻毛，怎地會如使長劍一般？她要收勢就收勢，想揮灑就揮灑，犯不著擔心使力過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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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低眸看了一眼畫筆，不知想些甚麼，冷淡的眸子綻出光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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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你果然很有本事，霍平、霍正、霍義三人會落到你手中，確實並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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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似欣喜似讚賞，聽者均能察覺，一旁三十名霍家子弟臉上微有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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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盯著霍菲菲，又看了眼一眾霍家子弟，冷笑想道：「霍菲菲，妳武功雖強，終究是個女人，霍家的掌權者，只會在我霍家男兒漢手中，永遠輪不到妳們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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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是霍家必除大害，霍菲菲誇他一句，何嘗不是反過來罵自家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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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有些吃驚，完全沒料到霍家人竟會誇耀自己，暗暗握緊右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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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好說，倒是妳霍家那三條狗兒沒什麼本事，跑來本少俠頭上撒野，膽量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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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沉默片刻，細月般的眉梢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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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據我所知，你並非中原任何世家出身，為何處處和我霍家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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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可不打算當霍家人之面，透漏關於自己和竹雲堂的約定，笑嘻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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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來和我比武切磋的，說甚麼多幹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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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一愣，不知想些甚麼，旋即恢復平時冷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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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接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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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筆鋒輕起，又有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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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墨墨跡向著胳膊點來，耳中竟難察半點風聲，僅能聞得三十名霍家子弟的驚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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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眼盯著霍菲菲，時時關切對方動向，此時也知該出劍架擋，然而區區毛筆比之長劍，更是輕巧靈動，收放自如，他手腕剛轉，毛筆筆鋒來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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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揮灑凌空的墨跡以點畫圓，劃動之際，黑壓壓的墨中，道氣愈轉愈快，源源而出，一股奇妙而龐大的道氣肉眼可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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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不敢有半點猶豫，左腿蹬地，往左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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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提筆跟著轉動，筆墨橫灑，唰唰唰，三道墨跡攻勢盡出，每一筆墨渾是帶著七脈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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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左閃右竄，三道筆墨動向詭譎難料，每回都需仔細觀察，方能動作，是以總慢了一步，三道墨跡每每和他僅數吋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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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畫筆靈游，又如蜻蜓點水，乍看輕柔無力，似有放水之嫌，可惟有以劍刃接下墨跡的袁昊清楚，她每一擊攻招均挾著七脈的真實力勁，震得他整支手臂軟麻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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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冷笑以對，見袁昊被霍菲菲逼迫至此，心中大樂，一時忘懷自己敗給霍菲菲的事，當下高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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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你也就這點實力，還敢口出狂言，終究不是我霍家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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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三十名霍家子弟聞言，為討好霍山，跟著叫好嘲笑，心想霍七少都如此認定，那袁昊自然非輸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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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你不必在意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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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兵相接，距離極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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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的火燙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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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眸中似乎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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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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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笑著打斷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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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狗兒吠得多大聲，與本小俠何關，妳小心了，本小俠自有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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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則心底暗暗叫苦，想道：「龜爺爺的，這確實是令謙姑娘的筆功，這霍菲菲雖未到令謙姑娘的絕妙水平，但也足夠驚人，可是她為何會使令謙姑娘的筆法，始終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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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點頭，冷眸看了一旁大為惱火的自家子弟，以及沉臉的霍山，輕吁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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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不會放水，以本派三位姐姐的名義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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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然的話音中似乎有了些許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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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心中古怪：想道：「甚麼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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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冷眸凝視袁昊，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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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就這麼贏了，那多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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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一愣，沒聽清楚這話，心念剛轉，正想藉機詢問筆功來歷，忽聽得「唰」的一聲，竟是霍菲菲手上的畫筆已然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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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霍菲菲凌空劃動，纖手翻動，一筆一劃的速度遠非適才能夠比擬，瞬息之間，似畫好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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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了，這是本派的畫訣功，乃是派中第四位姐姐的招式。第四位姐姐年紀輕輕，前些時日才正式得到「瓊」字認可，其畫技本領，非我所能企及，你若分神留情，輸了可別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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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一開始聽對方說什麼「三位姐姐」、「第四位姐姐」云云，兀自不明不白，直到聽見「瓊」字，心中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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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三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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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筆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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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嬌喝一聲，輕易蓋過袁昊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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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象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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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但見凌空所繪之物，伴隨道氣催動，其形緩緩暈開，恰似如朵含苞待放的花兒，漸而綻開。六脈的氣浪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以墨繪成的花兒愈加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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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氣正在凝聚，自四面八方源源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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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想也未想，腳下當即施開「泥鰍功」，低身往右竄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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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知袁昊要逃，毛筆輕點，那朵墨花向下傾斜，朵朵花瓣包向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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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花如真，綻得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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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見那墨花居然會動，壓下震驚，「泥鰍功」連連使動，左滑右竄，當是使出渾身解術，總算逃開墨花的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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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畫筆未停，向前逼近袁昊，墨花翩翩又起，包圍袁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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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包圍網又來，袁昊咬咬牙，泥鰍功又動，竟欺身靠向霍菲菲，一步踏左滑出，手中劍刃順勢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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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見袁昊非旦不逃，反而鑽空隙回招，眸中微有喜色，側頭避劍，墨花團團將袁昊圍於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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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那一劍落空，就知雙方第一回交鋒，自己落了下風，瞧到墨花再次壓來，當下施展泥鰍功，閃身欲躲，卻是左肩躲得慢了，隱隱讓墨花撫過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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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那墨花彷彿是鋒利無儔的利刃，嘶啦一聲，輕易劃破袁昊的衣物，在肩上留下一道細長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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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一瞥自己左肩上的血痕，怵目心驚，逃開五步距離，戒備盯著那墨花，心想若再晚上半步，自己這條左臂非要受重傷不可，強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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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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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冰冷的眸子透著更深笑意，似驚喜似讚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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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了，這是靈瑤宮派的畫訣功，你那師承竹大人的身法，又是什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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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沉下臉，心想：「霍菲菲當真是靈瑤派的門人？靈瑤三瓊三個娘們究竟想些什麼，竟然收霍家人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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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話呢。」霍菲菲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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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泥鰍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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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眸中閃出異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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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鰍……這是竹大人親自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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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地，不是又怎地，妳才是，妳是靈瑤派的門人，確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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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往旁看去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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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相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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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哼了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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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書瓊、琴瓊、棋瓊三位姐姐有過一面之緣，她們是大大好人，我就不明白她們為何收霍家人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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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派乃是武林大派之一，和靈瑤派一比，我霍家雖還不成氣候，但也不容⋯⋯江湖武者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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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菲菲有些不服氣，她本想說「不容靈瑤派小覷」，轉念又想，自己是派中門人，蒙靈瑤派傳授武功，怎地能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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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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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妳們霍家人在外的所作所為，為人詬病。霍菲菲，妳既然說妳是靈瑤派門人，靈瑤派乃武林正道，該當懲奸除惡，義不容辭，那妳能狠下心對自家人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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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一再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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