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RUTO│佐鳴│短篇 - 《噓、你聽，仙人掌在說話！》

※ SN情人節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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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佐助有個很小很小的煩惱。

　　不是跟木葉那些老傢伙們又起了衝突，也不是在執行任務時寫輪眼使用過度，更不是村裡那群總對他百般討好的仰慕者又造成了他的困擾。

　　而是他家的某人，正熱衷於他宇智波佐助跟拉麵以外的事。

　　交往前，他們曾公平地約法三章，其中一條，就是不隨便干涉彼此的嗜好，除非，那件事有害身心健康。然而比起自己，這項條約其實真正要約束的，是那個老愛將拉麵當正餐泡麵當零食的吊車尾！

　　不過隨著對方幾番抗爭後，這件事也就變得可有可無了。

　　那傢伙還是照樣經常去一樂，在屋子裡堆滿多種口味的泡麵，然後時不時在等麵泡好的那三分鐘裡，向他炫耀自己又在哪裡找到了不為人知的好吃泡麵。

　　雖然，對方在飲食習慣上與他不怎麼合拍，不過這種差異是難免的，只要不影響到兩人之間的情感，怎樣都可以。

　　更何況，光是看著對方因為這種小事眉開眼笑的模樣───

　　他也能沾染到部分的好心情。

　　或許正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掩飾過彼此的關係，以至於木葉村民們對他們的事都心知肚明。但凡看見他，就會主動向他問起漩渦鳴人是否安好，而看見那個吊車尾，也會順道詢問他自己過得怎樣。

　　他們之間，因為周遭人的默許，幾乎不存在一般同性情侶會有的那些外界壓力，加上雙方對待這段關係的認真態度，就連高層曾經有過的反對聲音也都逐漸消聲匿跡。

　　反正，那個白痴再怎麼喜歡拉麵，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他不需要、也沒必要為了這種事感到威脅，問起拉麵跟自己哪個重要───這種顯得略微可笑的幼稚問題，早已經不是他們之間需要說的。

　　只是這傢伙最近───

　　熱衷的事物從拉麵轉變成了另一樣東西。

　　而這種熱衷程度儼然已經讓他感受到了一點潛在的威脅，好像漩渦鳴人隨時都有可能熱衷於其他新奇的事物。

　　是他想太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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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上周末開始，漩渦鳴人便會抽空跑到木葉圖書館的自然科學區裡，將一本本的《沙漠植物圖鑑》、《仙人掌百科》與《仙人掌繁殖手冊》……等，任何有關仙人掌的書籍通通從書架上抽出，並反覆地翻閱著。

　　只是，他向來不擅於長時間閱讀文字，也對某些詞意無法理解，最後還是選擇了向他的隊友……祭，來求助。

　　而平日經常待在圖書館裡閱覽人際交往相關書籍的祭，也相當樂於在求知的過程中，一邊協助漩渦鳴人了解培育仙人掌的基本知識，一邊活用他在書上所看到的，關於幫助朋友解決困難之類的事。

　　「書上說，大部分仙人掌的生長期都在春秋兩季，且秋冬更替時，需要注意晝夜時間的變化，漸漸減少給予的水分，冬天時生長的速度會趨於緩慢甚至停止，可稱之為休眠期───」祭按著書本上的文字，一字一句地念給他聽，且為了配合鳴人的理解程度，他甚至還放慢了語速。

　　可惜鳴人依舊不能理解那串文字的重點在哪，對他來說，要從一篇無趣的文章中尋找出重要的訊息還是太勉強了，他顯得有些灰心喪志地表示：「……我看，你還是寫下來好了，條列式的！不然就算你念得再慢我都聽不懂！」

　　照著鳴人所說的，祭寫了一份條列式的注意事項給他，甚至將仙人掌每個階段該呈現的健康樣貌，在空白處用墨水筆畫成了一小串成長示意圖。

　　既然文字看起來太複雜，圖像總不會太難理解吧？

　　拿著這比教學書上還要簡潔有力、淺顯易懂的「培育筆記」，鳴人相當滿意，他大力地拍拍祭的肩膀，說道：「謝啦！早知道一開始就應該直接找你幫忙才對！」害他在圖書館裡浪費了那麼多時間！

　　祭顯然有些受寵若驚，他連忙掛起招牌的微笑表示：「別這麼說！能幫到鳴人君的忙，是身為朋友的我該做的事……」現在，他更加地肯定書裡的建議，有多麼受用了。

　　果然只要幫助朋友們解決困難，就會獲得對方的好感與信任呢……

　　「改天請你吃拉麵哈！」迅速起身將椅子推進原位，鳴人興沖沖地急著回去面對他可愛的仙人掌。

　　說起仙人掌，那是上星期我愛羅從砂忍村託人送來給他的「特產」，一盆只有他手掌般大小的仙人掌。

　　我愛羅自從就任風影後，已不再像過去那樣地自由，他必須隨時待在砂忍村，除了蓋章批閱文件外，還得像個守護神似地固守著村子的安危。

　　所以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

　　這次的禮物，讓他倍感欣喜，從拿到手後就一天到晚地研究該怎樣養育仙人掌，可儘管他對那些花花草草一直都頗有興趣，這種只屬於風之國特有的沙漠植物───

　　他也是第一次照顧。

　　剛開始時，他是毫無頭緒的，不清楚仙人掌是否要澆水，只單純憑著過去在砂忍村的印象，他認為這種植物應該是要放在太陽底下的。

　　直到他發現原先看起來生氣盎然的仙人掌，開始出現了一點水分流失的乾枯現象時，他才警覺到，也許這種植物還是需要澆水才能生存！於是他連忙拾起花灑，澆了仙人掌一盆的水，雖然多餘的水分會順著盆栽底部的孔洞排出，但怎麼看都覺得這株仙人掌的模樣有些慘淡。

　　最後，鳴人決定前往他平常最不可能會去的圖書館，翻查關於仙人掌的培育資料，所幸後來又遇到祭，簡直是幫了他不小的忙。回家後，他將祭寫給他的注意事項貼在冰箱門上，隨時提醒自己要怎樣照顧仙人掌。

　　這樣的舉動，讓正在一旁整理任務裝備的宇智波佐助皺了眉頭。

　　鳴人拾起本來還擱置在陽台上的仙人掌，一邊思索著該將他放置何處才可以遠離陽光的直接照射，嘴裡叨念著最近綱手叫他勸說佐助的事，也不管佐助是不是有聽進去，只是自顧自地說著。

　　「你這次的任務也很危險吧？我知道你很厲害啦！要你小心安全什麼的感覺好像是在低估你的能力，但你好歹也要顧一下其他隊友啊……綱手奶奶已經不只一次這樣跟我抱怨了。」

　　「……」

　　「喂喂、你有在聽我說話嗎？」沒得到對方任何回應的鳴人似乎對此習以為常，只把這種沉默當成是不滿被訓話。

　　他將仙人掌放置在靠近陽台邊緣的室內角落後，便急忙拿著花灑去裝水，在轉進小廚房前又碎念了幾句。

　　「你啊、就是太厲害了，所以要多替其他人著想啊……」

　　隨著對方消失於轉角的身影，佐助的視線從對方身上挪到了陽台邊緣，一個人靜靜地看著那株狀況顯然不佳的仙人掌。

　　那是一種全身都是刺的植物。

　　看似堅韌實則脆弱，佈滿尖刺的表層下，飽含了充足水分，如同果實般的肥厚軀體。

　　吊車尾的…怎麼突然熱衷起照顧這種東西？

　　看著重回客廳並忙於擺弄著陽台上那些盆栽的金色身影，「我出去了。」他極小聲地說著。

　　「恩喔、好，路上小心。」

　　直到他闔上那扇門，鳴人的視線依舊僅停留在那株仙人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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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過去相比，宇智波佐助已是個更為沉著、情緒內斂的青年。

　　他很清楚自己失去過許多重要的東西，因此現在對眼前僅有的一切便格外珍惜，而與漩渦鳴人之間的關係則是他最重視的一段感情。

　　比起很多人，只有這個人在他歷經了這幾年的風雨和掙扎後，仍然無法割捨、無法視若無睹。

　　當他聲名狼藉地回到木葉時，也只有這個人不計前嫌地帶著他重新融入這個環境，即便效果不如對方預期的那樣好。

　　但現在，漩渦鳴人已然是他留在木葉生活的重心。

　　他們的交往雖未受到太大的阻擾，鳴人也很認真地看待他們的關係，可他仍然無法感受到他們現在的關係是穩定的，他甚至懷疑過旋渦鳴人是否有那麼點因為想將他繼續留在木葉的因素，才答應他交往的提議。

　　這種不信任感是最近幾天才開始出現的，或許是源自於他在情感上所受過的創傷，他變得更難去選擇相信。

　　可他確實是喜歡著漩渦鳴人，也很享受被對方喜歡著，只是這種單純的喜歡能維持多久？

　　連他自己都不敢確認。

　　回村至今已快四年，可他們正式交往的時間也不過兩個多月，起先確實有過熱戀的感覺，但不到一個月，某種焦躁的情緒便迅速籠蓋了這種感覺。

　　相比之下，他甚至覺得在他們確定關係前的那幾年，自己與鳴人之間的關係反而比現在更加親近，究竟是他自己不相信鳴人，還是鳴人其實並不如他所想的那麼在乎他？

　　還是，他根本連鳴人會與自己在一起這件事都不相信？

　　這一陣子鳴人總是熱衷於我愛羅送給他的東西，他一直以為這個人再怎麼喜歡新奇的事物，也敵不過他對拉麵的熱愛，可當這種狀態維持了快一個多月時，他覺得自己的焦慮也跟著持續了一個多月。

　　他也想過與鳴人傾訴這種心情，可當他看著鳴人陷入沉迷時的神情，他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們說好的，不干涉彼此的嗜好，更何況照顧那種東西並不是壞事。

　　偏偏鳴人又很少會同他一起出任務，每當鳴人不在時，他總獨自在家發著呆，看著鳴人貼在冰箱上的那些注意事項，看著那株被鳴人悉心呵護著的綠色植物。

　　他開始感到疲倦。

　　對於自己這樣的焦慮，感到痛苦。

　　他懷疑鳴人，懷疑自己，懷疑眼前的幸福似乎只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

　　是不是連這四年待在木葉都讓他沒有任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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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我是不清楚你跟鳴人怎麼會在一起，但既然你們都在一起了，你就應該試著去多相信鳴人一點。」捻著菸，鹿丸語重心長地對著他說。

　　微弱的月光下，菸草燃燒的煙霧使眼前的景色變得虛幻起來。

　　「感情這種事，如果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我並不覺得你們的關係會有多牢靠。」

　　本來，這種事根本輪不到他置喙，但做為長期的任務搭檔來說，他認為有些事還是能適時地提點一下，即使這是搭檔的私生活。

　　再加上他交往的對象同樣也是他朋友，他不覺得自己稍微說幾句話有什麼錯。當然，他最希望的結果是，他們能盡速解決這件事，然後維持著良好穩定的關係。

　　這樣他也不用在每次的任務中，默默地承受著搭檔那種不自覺去尋死的自殘行徑。

　　佐助跟鳴人開始交往後沒多久，常跟佐助搭檔一起出任務的他就敏感地察覺到佐助的不對勁，起先他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但隨著他們每次任務遇上極為凶險的情況，佐助那總是不顧生死的行事作風，才讓他確定佐助真的太過反常。

　　那種不自覺放棄生命的舉止，一點都不像真正有穩定交往對象的人，更何況先前他們沒在一起時，他根本就不曾有過這種傾向。

　　倘若換成是他，有了穩定的交往對象，他根本不會這麼急著去死，若不是意外或是逼不得已的犧牲，他又怎麼可能捨得拋下喜歡的對象就這樣離開呢？

　　依他的了解，大概是佐助跟鳴人之間的感情出現了問題吧？

　　可他也不是當事人，最多只能按著對他們的了解來稍加臆測，然後以討論任務為藉口約他出來喝酒，順便開導開導他。

　　這當中甚至也有一點團隊交流的部分，否則他真的沒把握下一次佐助又想自殘時，自己是否有那個運氣跟能耐保住他的命。

　　兩人沉默了半晌，飲下兩杯熱酒，佐助才終於對他這個已經合作了快兩年的搭檔吐露想法。

　　「我跟他並不合適。」他接過鹿丸遞來的菸，可卻沒半點想點燃它的意思，它只是淺啜著酒，然後繼續說：「我想過了，也許我還是不該待在這。」從他九年前做出那種選擇後，即使再回來待著的時間比離開的時間還久，也撫平不了內心的那種自我愧疚。

　　他並不後悔。

　　可這不代表他不會痛苦。

　　「……這就是你四年來想出的結論嗎？」這傢伙比他想像的還要麻煩，難怪鳴人那粗神經察覺不到。

　　可他不認為佐助真的會甘心離開。

　　「佐助，你九年前就逃避過了，現在還想逃避嗎？」

　　逃避著安逸平和的生活圈，逃避著他人的關愛，逃避著自己還是能享受幸福的機會，過著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才能讓你的心理感到安全？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啊？」捻熄菸頭，他再次點燃一根菸，「呵…虧我還一直以為你是我們同期裡理解力最好的人，想不到你還是有盲點。」

　　「喜歡安逸不代表懦弱，反而是喜歡不安定的人才顯得懦弱吧……」即使惡劣的環境確實能磨練自我，但他卻不覺得僅在這種情況下才能表現突出的人有什麼了不起。

　　真的有本事的人，無論在哪種環境都能持續成長吧…

　　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

　　「你覺得木葉很安逸，可你有看到我們因為待在木葉所以變弱小了嗎？」不用他舉例，鳴人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

　　「……」

　　「強與弱取決於你自己，正因為我們喜歡木葉村這種環境，才想要變強來守護它。我不知道你當初離開時為什麼會這麼輕易被說服，認為待在村子裡就是放棄成長，可如果當時我在，我一定會說出這些話。」說了那麼多，也不曉得這傢伙到底能不能改變一下想法，「可能你覺得我沒資格跟你說這些，聽起來像在說教一樣，但是佐助 ……」

　　「你如果因為這種理由輕易地放棄性命，鳴人傷不傷心我不知道，但他絕對會過得比你現在更痛苦。」

　　人總是這樣，一無所有時過得無比舒心，可卻掩藏不了渴求擁有，一旦真的擁有時反而患得患失，深怕自己獲得的幸福過於短暫，以至於他們害怕擁有。

　　這種心理狀態恐怕才是宇智波佐助這幾年來最煎熬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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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務結束後，祭與鳴人回村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任務報告提交上去，走出火影辦公室時，恰好遇見了正要進辦公室的鹿丸，他們熱切地打了招呼，可鹿丸卻按住了鳴人的肩膀，嚴肅地說道：「我想有些事情必須要跟你說，你可以在這邊等我一下嗎？」

　　由於鹿丸的神情太過嚴肅，以至於鳴人也跟著緊張起來，只好放下立刻衝去一樂的念頭，「嗯喔…」

　　感覺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識相的祭笑著揮揮手，「那麼我先回去了…明天見！」看來鳴人請客吃拉麵只能留到下一次了。

　　看著祭離開的背影，他就想起自己似乎最近的休假都很恰巧地跟佐助錯了開來，明明應該是熱戀期的戀人，可卻不怎麼有實感，彷彿交往只是個口頭的承諾一樣，看來他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好好跟對方相處一下？

　　闔上辦公室的門，鹿丸劈頭就道：「你跟佐助最近還好嗎？」

　　「…啊？」雖然不解鹿丸為什麼這樣問，但他還是很緊張：「我最近…比較少跟他一起休假，他怎麼了嗎？」任務搭檔的安排上一直都是由上層在決定的，雖然也有他跟佐助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但基本上他還是比較常與祭一起工作，沒記錯的話鹿丸似乎比較常與佐助搭檔，所以是在他出任務的期間，他們這邊的小組發生了什麼他不知情的事嗎？

　　可火影辦公室前顯然不是聊天的好地方，於是他們便轉至附近的茶店，一坐下來鳴人就緊張地問他。

　　「我發現最近佐助不太對勁。」鹿丸不曉得到底該不該把佐助的自毀傾向講出來，但他覺得還是要稍微提醒一下鳴人，畢竟這是他們的問題，他只是個間接的受害者。

　　「什麼意思？」

　　「你跟佐助交往後，他有沒有什麼異常？雖然我只有在出任務時跟他相處時間比較多，但我感覺他這陣子特別焦慮，你有說過什麼或是做過什麼讓他覺得…特別沒有安全感的事嗎？」看他一臉不解，鹿丸覺得他們似乎有些溝通不良，「你們的關係…也許沒有你所想的那麼穩定，我不曉得你平常私底下是怎麼跟他相處的，但佐助顯然很不安。」

　　「…還影響到了任務。」好吧、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出賣他，但他真的覺得這很嚴重，「我擔心有一天，他就真的回不來了。」他想鳴人應該也明白，忍者的工作永遠都徘徊在生死之間，如果有一絲的猶豫，很可能真的就這樣輕易喪命了。

　　「他…為什麼不跟我說？」他們不是戀人嗎？

　　看他那副表情，鹿丸隨即瞭然他的心思，「可能越是親近的人越難開口吧…」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理狀態真的很難應付。

　　「我明白了，謝謝你鹿丸…」既然對方不找他說，那就換他去找他談吧！

　　「不會，我只是覺得他這樣的情況讓我在執行任務時有些麻煩，我一點也不想這麼累！」隊友如果情緒穩定對他才有好處，況且他也不想失去這麼一個得力的搭檔，「還有…」

　　「你最好今天就付諸行動，沒意外的話我們這兩天都不會有新的任務，但之後我就不敢確定了…」這種事情越早處理越好，真希望下次出任務時他能看到一個心理健康的隊友。

　　「嗯啊…」就算鹿丸不叮囑，他也想早點解決這件事。

　　可佐助現在會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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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史總是有著驚人的相似性，當鳴人找遍了他認為佐助可能會在的地方後，他抱著有些絕望的心情來到這裡。

　　離開村子時必定會經過的路。

　　九年前佐助離開村子時，站在這裡的…是喜歡著他的春野櫻。

　　現在佐助又想背著他們悄然離去，而站在這的───

　　是與他進入交往階段的漩渦鳴人。

　　所以當佐助迎面走來時，他一點也不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這麼選擇一樣，可他雖面無表情，緊握著手微微顫抖卻暴露了他的情緒。

　　「鳴人…？」他這時間不是應該與結束任務後的隊友們慶功嗎？

　　為什麼會在這…

　　「你要去哪？！」雖然他不想吵架，但他情緒一起伏便不自覺地大聲了起來。

　　「……我！」鳴人一步衝向前，掄起他的衣領就大罵：「你的事輪不到我管嗎？！你是打算這樣說嗎？」

　　他敢保證，如果他敢說是，今天無論如何絕對要把這傢伙揍到說不出話來！

　　「鳴人…」

　　「不要只會喊我的名字！你給我說清楚，你這是又想離開木葉嗎？！」那他這幾年來的付出到底算什麼？！

　　「……」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樣，佐助難堪地撇過頭，他第一次無法正視鳴人的眼睛。

　　得不到正面的回應，鳴人便認定這是默認，激動得連九尾查克拉都壓制不住，他二話不說就著扯住佐助衣領的手，將他整個人用力砸向空曠的地面。

　　在查克拉的作用下，佐助身後被砸出一個窟窿，而鳴人的手仍然沒有放開。

　　按理說，佐助是可以用查克拉做出防禦姿態的，但他沒有這麼做，而是完完全全地接收了旋渦鳴人的怒火，可他越是不反抗，越是激怒了鳴人。

　　「你給我清醒點！你以為你這樣走了就能解決什麼問題嗎？！」跨坐在佐助身上，他不用忍術，也不用查克拉，只是憑著怒火一個拳頭一個拳頭地往佐助臉上揍。

　　「你這不守信用的混蛋！你明明跟我約法三章過，你說不隨便干涉彼此的嗜好，可你也說過有心事一定會跟我說的！你難道都忘了嗎？！」

　　這混蛋為什麼每次什麼事都不跟他說？！

　　中忍考試的咒印也好，宇智波家族與鼬的事情也好，甚至連離開村子時都不願意跟他說，對他來說那他們之間到底算什麼？！

　　憑什麼每次都是他想要就留下，想走就走？

　　他漩渦鳴人就這麼難讓他開口嗎？！

　　他們在離開村子的入口附近打鬥，自然會吸引一批駐足圍觀的人，有少數幾個比較有膽量的紛紛開口想勸說他們，可在看到對方身上的制服後又不敢再向前邁進。

　　這年頭上忍們打架根本足以媲美小型戰場，他們大概只能通知其他高階忍者來協助了…而當熱心的民眾通知附近的上忍前來處理時，春野櫻看到的就是這種場面。

　　宇智波佐助整個人被漩渦鳴人壓在一個明顯是人為製造出來的大窟窿裡，身上是否有其他損傷從外表她看不出來，但平日裡那張總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的俊臉幾乎被揍得不成人樣。

　　鳴人這傢伙看來真的很生氣啊…

　　連佐助的臉都捨得打，他不是最喜歡那張臉了嗎？

　　她無奈地走向前，周圍的民眾很自動地讓開一條路讓她過去，正在盛怒之下的鳴人全然沒想到自己身後是否有人，於是當他被小櫻抓著後領從佐助身上拉起來時，他還在不斷地掙扎著：「放開我！今天我就要揍死這傢伙！！」一邊怒罵一邊掙扎，他手裡還緊抓著對方的衣領，連帶著也將對方從窟窿裡拉上來。

　　「你要揍死他是嗎？」小櫻問他。

　　「…沒錯！！」

　　「哼呵、像你這種揍法…想揍死他是要揍到什麼時候？」小櫻被氣笑了，她忍不住嘲諷起他們這種拖拖拉拉的解決方式。

　　下一秒，她揪著鳴人的後領扯得更高，被鳴人拉住衣領的佐助整個人被甩了上來，而後她毫不拖泥帶水地用蓄滿查克拉的拳頭將佐助給揍飛出去。

　　「……！！」鳴人被小櫻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給震驚到，彷彿剛剛那一拳是打在他身上一樣，他的怒火瞬間降下不少。

　　「鳴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曾經與這兩個人待在同一個小組，她算是最了解他們的人了。從佐助回村開始一直到他們兩個公開交往，她都一直默默地看著，身為他們的朋友，她又何嘗不清楚這兩個人吵架時的模樣。

　　「你一定很心疼吧？既然心疼那就帶他去醫院養傷啊！」鬆開鳴人的後領，然後無可奈何地翻了個白眼：「雖然你們以前也常打架，可是鳴人…」

　　「你們現在是情侶，是戀人！能不能別老是用跟以前一樣的方法解決問題？你們這樣還敢說你們在一起嗎？！」

　　被這樣訓過一遍，鳴人再大的怒火也都平息了。

　　「我…我去看一下佐助…」起身後拍拍塵土，他一臉難過地表示：「小櫻，也許妳說得對…下次不會再這樣了…」他之所以這麼生氣，大概是佐助又再次想離開這件事，踩到了他的底線。

　　至於他們之後是否能像其他情侶一樣解決問題，恐怕還要看他們是不是會繼續交往了…

　　而被揍飛出去的佐助像是放棄了離開，鳴人找到他時，他狼狽地掛在公園的樹上，不掙扎，也不移動，似乎停止了思考一樣，任由鳴人將他扶起來揹去木葉醫院。

　　兩人一路無話，鳴人將他放在醫院的病床上後，就離開了。

　　獨自回到兩人一起住的屋子，鳴人顯得鬱鬱寡歡，他看著冰箱上那幾張仙人掌的照顧步驟，又瞥了眼陽台上仍然顯得有些憔悴的小仙人掌。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突然覺得這仙人掌非常礙眼，真是難照顧！他一氣之下便將它扔出窗戶，任由它與盆栽一起砸得粉碎。

　　「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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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鳴人繃著臉提著一籃水果去木葉醫院。

　　一拉開病床的隔簾，就看到乖乖躺在上面靜養的宇智波佐助。

　　四目交接時，兩人像是又回到了昨天的情況，氣氛尷尬得只好讓佐助率先移開視線。

　　「醫護人員說你受得傷不嚴重，明天就能出院。」把水果籃擱在一旁的櫃子上，他拉著一旁的小椅凳坐下。

　　沉默良久，鳴人再度開口：「你為什麼要走？」

　　「……」

　　「你不喜歡木葉，還是不喜歡我…？」雖然他更想問的是，那他為什麼要提出交往…

　　佐助握緊拳頭，急忙地回道：「喜歡！」

　　「……」這回換鳴人無言以對，他搞不懂佐助的意思，於是伸手從水果籃裡拿出一顆蘋果，掏出鋒利的水果刀默默地削著皮。

　　一邊削著果皮，一邊分心地偷偷觀察著佐助的表情，鳴人發現他似乎正在努力地組織語言，於是便耐著性子等待著。

　　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蘋果皮都削完了，他甚至將蘋果都切成好入口的大小放置在水果盤上了，拿出牙籤插在上頭，佐助還是沒有說什麼。

　　「你還記得你四年前回木葉的情況嗎？」插起一小塊蘋果，抵著佐助的唇，示意他吃下去，「你說你想贖罪，想回來木葉守護村子，守護你哥的夢想，可是你不知道怎麼辦，記得嗎？」

　　「……」佐助乖乖地張嘴將蘋果咬下，他緩慢地咀嚼著，然後微微地點了點頭。

　　「你說如果離開村子花了三年，那麼回來後至少也要待上三年，要是找不到任何理由繼續待在村子裡，你就要離開，對嗎？」

　　佐助又點了點頭。

　　「可是你待超過三年了…你還提議要跟我在一起，你甚至跟我做過約定，你還記得我們約定的內容嗎？」

　　見佐助沒有反應，鳴人又插了一塊蘋果塞他嘴裡，然後自顧自地說道：「第一、我們要一起保護村子，守護木葉。」

　　「第二、我們不會隨意干涉對方的嗜好跟生活習慣，除非那已經對健康或是身心造成了影響。」他撇了撇嘴，「好吧，可能我太愛吃拉麵泡麵那些不算什麼好習慣，可是如果你說，我還是會聽進去的…」

　　「第三…你是不是根本就忘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鳴人插起一塊蘋果，塞進自己的嘴裡，等著對方做出反應。

　　良久，鳴人覺得他又快要沒有耐性時，佐助才緩緩地開口。

　　「第三…有任何心事都要跟你說，即使那件事…可能…會讓你生氣，但絕對比隱瞞著不說自己默默忍受還要重要…」

　　「……那你為什麼不說？！」這傢伙是欠揍嗎？

　　「我知道可能我最近幾次安排休假的時間跟你的時間有點錯開，這是我疏忽了…加上有時候臨時委託的緊急任務讓我沒辦法抽身跟你好好相處，可是你如果真的不開心了，不高興了，想要跟我多點時間在一起，你可以說啊！」

　　他漩渦鳴人難道看起來有那麼不好商量嗎？

　　「佐助…我真的……沒辦法接受你這樣！每次什麼事都不告訴我…以前的事也就罷了，我們那時候還是死對頭，你不告訴我你在想什麼是正常的，可是你明明現在都跟我在一起了，為什麼還要什麼事都瞞著我，不跟我說？」

　　放下剩下的蘋果，鳴人從腰間的忍者包裡掏出一件物品。

　　「我來不及找人幫我包裝，但這是我前段時間做任務時一直想著要帶回來給你的東西。」

　　一個三分之一圓弧形狀的淺藍色查克拉結晶。　

　　結晶約有兩個指甲的大小，似乎經過簡易的拋光，用韌性極佳的黑色繩子串上。

　　「我本來…是想要找人幫我用最漂亮的包裝紙包好，再找個最棒的時機送給你，給你驚喜的，這是用我自己的查克拉壓縮成的結晶，很漂亮吧？」鳴人得意地把他放到佐助手裡，然後神秘兮兮地說：「而且這東西不是普通的東西…」

　　「……？」

　　「因為我的查克拉是風屬性的…這東西對你來說，算是一種火系忍術的增幅器，你要是戴著他，使用火系忍術效果會有明顯的提升。」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他從來不知道吊車尾的會這麼在乎他，甚至用自己的查克拉製造出這種東西給他。

　　鳴人被他的話氣得再次血壓升高，「你這混蛋！我們是戀人啊！！！」這傢伙為什麼智商這麼高，情商可以比他還要低？！

　　見鳴人又要暴走，佐助卻難掩心中雀躍地抱住了他。

　　「鳴人…謝謝你…」

　　「你這傢伙！！你要是敢再離開，我是絕對不會再去追你回來的你知道嗎？！」感受著佐助的擁抱，鳴人繃了一個晚上的心終於穩定下來，「還有…你所有的心事都可以跟我說，不要再瞞著我了…」

　　被自己喜歡的人隱瞞，無論對方是出於善意還是欺騙，對他來說都是欺騙，讓他難以忍受。

　　「那你…為什麼那麼喜歡仙人掌……」佐助冷不防地冒出一句毫無相關的話。

　　「啊？你是說我愛羅送我的那株嗎？」天啊…這傢伙不會一直誤會了什麼吧？！「我警告你喔！你別胡思亂想，我愛羅跟我只是純潔的友誼關係！純潔的！友情！懂嗎？！」

　　「可是…」

　　「別跟我提仙人掌！一想到仙人掌我就有氣！！」平日裡他最拿手的就是照顧綠色植物，對於大多數的植物來說，給予太少的水分，經常會乾涸致死，但對於生長在沙漠中的耐旱植物來說，給予過多的水分，則會使之腐敗致死。

　　可是仙人掌又不能不澆水！「你就跟那株仙人掌一樣麻煩，一堆刺讓人難親近，還那麼難照顧，讓人搞不懂你們到底要曬太陽還是要澆水才能活！」

　　仙人掌真是個麻煩的植物！！

　　跟宇智波佐助一樣！！！

　　「可是鳴人…」

　　「……幹嘛？」

　　「如果我是仙人掌的話，你就是我的陽光啊……」

　　「該死的！！」這傢伙會說出這種噁心的話，肯定是被小櫻揍壞腦子了吧？！他難道要告訴他，那株仙人掌已經被他連著盆栽一起砸碎在他們家的陽台底下嗎？！

　　還真是個令他又愛又恨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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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星期後───

　　沒有任務的宇智波佐助正蹲在家裡陽台的邊上，小心翼翼地挪動著好幾盆品種不同的仙人掌。他專注地拿著花灑，一邊看著手中的紙條，一邊對不同的仙人掌進行客製化的批次澆水作業。

　　「佐助…？」剛結束任務的鳴人一回來就放下沉重的行李，然後一臉疲倦地在大廳尋找佐助的身影，「你在做什麼啊？」那不是他平日堆放花花草草的陽台嗎？

　　「你回來啦？快過來看…」佐助還蹲在陽台那沒打算出來，他示意鳴人過來欣賞他的勞動成果。

　　一轉進陽台的範圍，鳴人驚呼地看著這一整片綠意盎然的仙人掌園。

　　「這是……？你怎麼會弄到這麼多仙人掌？！」他記得木葉村沒有這種植物的不是嗎？

　　「我愛羅送給你的…」也算是他寫信跟我愛羅要的吧…

　　「這麼多啊……」可是他記得仙人掌很麻煩的啊…

　　看得出他一臉又愛又嫌棄，佐助只好放下花灑，擁著鳴人承諾道：「放心吧！我會幫你一起照顧的…」

　　感覺到脖子上被掛了什麼，鳴人推開一看，竟然是跟他用相同的製作手法所製成的查克拉結晶，只是與他送給佐助的不同是，這是個淡紫色的波折狀結晶。

　　這樣簡直就像擁有彼此的一部分一樣。

　　「鳴人…情人節快樂！」封上他的唇，他想，也許待在木葉的這四年來───

　　等的就是這一刻。

　　而這一刻的幸福，他毫無畏懼。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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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你聽，仙人掌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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