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局
令人窒息。詭譎的氛圍圍繞在不過十坪內的範圍，明明非常想開口質問失蹤兩年多的「兄長」，然而自身長至少超過兩米的大個子卻像個任性的小鬼發話，撲面而來的壓迫力竟然令他動彈不得，猶如自然法則中遇上強敵而寒毛直豎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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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呢敦，這位可是My Brother。」輕拍手下寬大的肩膀，冰室揚起微笑對神色不定的火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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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玩具被搶走般地不甘願，「可是跟我又沒半點關係。」紫原含糊說著，從胸腔發出悶悶的聲音，但仍是被對方說服鬆開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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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也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默不吭聲地人就不見了！我相信那件事絕對不可能是你做的啊！根本是那個——」彷彿限制談話的設定終於被解除，連緩口氣的時間都不願浪費，浮躁的火神也忘記這裡是不准大聲嚷嚷的場合，握著雙拳向冰室大喊像一口氣在傾倒兩年多心底不斷為對方累積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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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大我，我想如何過是我的事。」強硬地截斷火神的話，冰室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不過轉眼又恢復常態地說：「至於通知，這點是我疏忽了。」一樣是優雅的微笑，卻沒有說到任何抱歉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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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多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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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也編好一點吧！怔愣了一會，火神回神過來在內心裡咆哮。看不過對方如此不重視這一段情誼，還以陰陽怪氣的模樣敷衍他，長時間來的憂慮擔心彷彿都被踐踏，碎成一地。要說完全不難受根本是騙人的，他現在簡直想衝過去給冰室一拳，說不定那樣子對方還能因此清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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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也你、」腳不過踏出一步，話也僅是喊出一半卻忽然被身側的聲音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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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這吵死人的傢伙是從哪冒出來的啊？」青峰掏了掏耳朵，皺眉以左眼瞪視面露錯愕的火神，對著小指吹了口氣散去上頭的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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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Miracle的青峰大輝！腦海內竄過一張又一張關於Miracle成員的照片及檔案。驚愕之餘，火神對於自己方才竟然過於在意冰室的事情，沒能第一時刻辨認出中區魔王的紫原敦而追悔不已，現在，上天居然又讓他撞上東區暴君的青峰大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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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這不是剛才的？」聞聲，黃瀨好奇地從青峰的肩膀後方探頭觀望，一見到火神的長相馬上回想起之前粗心誤撞的人，微微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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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認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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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小青峰，」戳了戳青峰的後背，「我剛才不是跟你講我撞到一個人嗎。」手指比向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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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樣啊，不是熟人就好辦事了。」啊？辦什麼事？聽不太懂青峰話裡的意思，黃瀨愣了一下正在想是不是自己哪裡漏聽了以至於誤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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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也差不多了，還有很多傷患需要幫忙。」抬手望向手上的手錶，冰室心裡摸估自己離開的時間似乎有些久，現在醫院的人手快不足夠連處理傷患都應付不及，何況又再缺少一位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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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要乖一點喔，回家煮你喜歡吃的好嗎？」如果不是知道冰室擅長的是外科，火神以為他可能是位稱職的小兒科醫生，尤其是每次為小孩看診完後都會送上小糖果或小玩具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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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下班要陪我去市場買零食。」鼓起腮卻懶得揮開冰室拍頭的手掌，紫原最後前言不對後尾地要求著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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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室微笑應許了紫原，正準備離去的時候，火神一把拉住冰室的右膀說：「就這樣要走人了？什麼事情都還沒說清楚？」有時候固執起來，如頭倔牛似地拉都拉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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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火神粗魯的動作沒有露出什麼驚愕的表情，仰向火神的臉只是淡漠地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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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t expect life to be fair。除了這句話，其餘我無話可說了。」語畢，冰室淡然地拂開火神的右手，徒留下一句意味深長及離去的背影給予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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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還有股莫名的執拗想追上去，身體卻被一股猛力導致他背脊撞上牆壁，火神吃痛地蹙起眉頭，隨後愕然望向面前突如其來出手的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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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知道我是……！對青峰無理的動作又驚又怒，不過火神瞬息閃過對方識破自己身分的可能性，呼吸不自覺停滯，撙緊拳頭準備抵死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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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沒空陪你浪費時間啊，要當沙包的話，我現在手癢的很。」嘴裡吐出的話都尚未結束，青峰舉拳飛快揍向早已處於戒備狀態的火神。距離太過靠近，身後就是牆壁使他只能硬生地以左掌接下青峰的重拳，反射機能般地沒有太多思量就回擊右勾拳。然而青峰像是早就抓清楚攻擊的路徑，游刃有餘地輕巧往後微仰閃避，還以顏色的屈起膝回送毫不留情的猛力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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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搏鬥電光石火僅在眨眼之間，青峰退了兩三步看火神狼狽地摀肚乾咳，「你也只不過這點實力嗎？太無趣了吧。」鄙夷地挑起右眉，完全沒用上多少力氣去對付火神。說起來他也只是發洩無所適從的煩躁，對於被灰崎暗算的自己感到相當不滿，而這一個嘰哩呱啦地吵個不停的聒噪白癡，就好巧不巧撞上砲口成一堆炮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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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beast！」可能是火神這輩子爆出最不好聽的咒罵，但是他真的快氣壞了，這個人毫無理由只憑自己心情好壞地隨便亂出手，這也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無理取鬧的混帳，榮升比東區暗巷的醉漢還惹他生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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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神握緊拳頭使勁揮向青峰，就在兩人之間只剩不到一個手肘的近距離，後者扣住前者的手腕，俐落地旋踵一轉，給了火神一個狠狠地過肩摔，正當青峰俯低上身打算揍斷對方的鼻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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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小青峰。」突兀地插進緊繃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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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的拳頭停止在火神鼻尖上三公分高，「蛤？」舒筋解骨被打擾，不耐煩地發出短促的質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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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揍爆的人是灰崎，在這打一個毫無相關的人士，放任那隻『老鼠』到處亂跑好嗎？」聞言，青峰抬起頭望著黃瀨一如往常的笑容。儘管我行我素，對方鮮少會干擾他的所作所為。青峰在內心略詫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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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黃瀨的話言之有理，青峰頓時失去痛揍火神的興趣，「嘛、算替你省了醫藥費，不用太感激我了。」對仍仰躺在地一臉驚魂未定的人擺了擺手，青峰徐緩地支著膝蓋起身，雙手插進口袋兀自往出口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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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火神回過神來，三個人早已離去不見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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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磅！」沉悶的捶擊聲一聲大過一聲，直到抵在地板上的拳頭傳來椎心刺骨的疼痛才歇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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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任何反擊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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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之不去的想法宛如惹人厭煩的藤蔓，緊緊地纏繞挫敗不已的他。不用閉上雙眼，眼前彷彿仍留下青峰的殘影，飛速般的反擊好像依直覺行動的野獸。他仔細思考過如何回擊對方，然而如何破解的同時，腦海裡就會浮現那張囂張跋扈的臉，嘲笑著自己這樣是不可能打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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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全然遺忘家裡多了一個人，仍在思緒的火神一打門突然看見玄關佇立著一道動也不動的身影，愣是誰也都會被驚乍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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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好好躺在床上？隨便亂動傷口會很慢才好的。」壓下想拂胸擦汗的手勢，火神一面關門脫下鞋子一面向黑子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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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因為我實在靜不太下心。」微微蹙起眉頭，做了最大限度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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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中一袋從醫院得來的簡單藥品擺在床沿，褪去身上的輕夾克，火神把小桌几前的板凳來過來，「坐好，我幫你換藥。」左掌拍拍床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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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神見黑子神情怔忡，正當以為他會訕訕然婉拒，對方卻坦然又俐落地脫下上衣，展露被繃帶團團包緊的單薄身體，傷勢最重的左腰已經隱約滲透血色。真是的，一定又沒安分地躺在床上養傷。火神暗自嘆口氣，一手緩緩拆除並換上乾淨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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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站在玄關前時，他沒有漏看火神臉上一閃而逝的情緒，像是沮喪又不全然，眼底閃爍的興奮掩藏不了。黑子覺得對方很有可能遇上極重大的事情，或許是他內心猜測的那個想法。但他沒預料火神竟會如此快就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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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見了，」打了一個結固定繃帶，「Miracle裡頭的三個人。」此時與黑子對視相望，火神將在醫院如命運交會般的場景告訴對方，但他避開關於冰室的事選擇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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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君還是一樣亂來。」只是沒想到居然是黃瀨君會出言阻止。看著火神沉下臉卻沒如之前火爆，只是抿直了唇還沒有釋懷，黑子沒將自己的訝異脫口而出，暗自忖度黃瀨口中的老鼠是何者，他想了想所有關聯性都指向今天下午的大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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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機來了嗎。依火神話裡的情報推敲，東區及中區此時的狀況可以說被老鼠啃了一個大洞，如果善加利用這段時間，說不定他的目的能夠達成。盯著火神低下頭把棉絮球沾碘酒，不知不覺視線陷入火紅色的漩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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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力單薄。四個字無端浮上腦海，據火神的描述可以說是慘烈的敗陣，硬碰硬的計策完全不能實行，根本沒勝算，光想都覺得太過愚蠢了，敵眾我寡根本是處於弱勢。仰起臉好讓火神能夠方便處理臉上的擦傷，黑子望著火神專注的神情不禁茫然。猶疑的種子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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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好了。」輕輕貼好最後一塊貼布，「我去超市買一些給你的日常用品。」站起身，火神看向床上黑子脫在一旁的（他的）上衣，「一直穿我的衣服也不是辦法，乾脆一次幫你買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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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髒汙的繃帶及垃圾丟掉，火神走到門口時又退了幾步補述：「給我『乖乖』躺在床上。」才扭開門把安心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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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坐在床沿垂頭，陰影半遮的臉下看不清任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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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區的超市要走上一段路程，畢竟他住的地方沒有哪個經商腦袋的人會想開店，然而這正好符合他想要沉澱心情獨自思慮的願望。晚風徐徐吹拂肌膚，涼意十足卻無法冷卻那股不斷湧升的好戰心。再一次、再一次，心底的渴望不停鼓脹。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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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超市之後，把黑子會使用的日常必需品丟入籃子內，牙刷、毛巾至簡單的衣服，確定沒遺漏哪一樣用品，火神這時才恍然想起冰箱內的食材不夠用了，一邊思考晚餐該煮哪道拿手菜，一邊走向冷藏肉類的專櫃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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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煮什麼呢……」喃喃低語著拿起面前的碎肉盒，視線瞥到左下角的排骨，一時半刻間拿不定主意，如果有人可以給些意見就好。腦中閃過黑子方才心神不寧的神色，舉著肉品的手微微垂下。其實，他並不是沒有發現黑子的異樣，只是詢問對方會說出口嗎？答案是顯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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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是在想要如何擊潰Miracle的事吧。火神臉色陰晦不明地站在肉品區，旁邊的顧客見狀覷了好幾眼卻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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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跌入沉思的大海裡，後方襲來的手腕火神仍是本能地感應到，飛快側過身一把捉住對方的腕骨，順勢往自己的方向猛力一拉，來者重心不穩地踉蹌幾步，火神急遽地出拳往那人的肋骨下方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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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及格了。」摀住被打中的部位，男人苦笑地想閃避卻是被拳頭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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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難以置信地望向眼前的男人，也就是與局內失聯多時的木吉。抬手揉眼，還用力捏了臉頰一把才確定自己不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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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的臉怎麼一回事啊？」一張滿是狼狽的臉倏忽晃入眼裡。嘴角一塊瘀青，臉頰上也都是明顯的擦傷，一看就知道被毆打的臉龐。火神呆滯地脫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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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啊，也沒什麼，不小心被那邊的人揍了幾拳。」像是現在才發覺自己臉上有傷，木吉微睜雙眼後笑了笑解釋，有解跟沒解差不多。結果大意忘了嘴角有傷，笑得太開拉扯到傷口，瞬間疼得嘶嘶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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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你那邊是發生大事了嗎，兩個月多毫無訊息也不知你是死是活，日向前輩急得差點要翻了黑街。」原本局內都抱持凶多吉少的想法，日向力排眾議堅持要找到木吉才肯罷休，麗子見日向的堅持也贊成早日讓自己潛入黑街行事。火神很不解木吉這陣子碰上了什麼突發事態，弄到連樣子也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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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被換到一個新位子，上頭盯的緊，連打通電話都會被仔細盤問。」木吉像是想到了什麼畫面，笑了笑說，不過火神誤解成是前輩的樂天天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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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你，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啊？」寬大的手掌用力拍拍火神的頭，「這可不是我認識的火神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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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說來話長，」最後還是決定把碎肉放進塑膠籃內，「到我那破屋子談吧，順便讓你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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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就是火神你要讓我認識的人物嗎？」飽餐一頓，木吉盤坐在滿是空盤飯碗的桌几前。明明話是向火神發問卻面對著黑子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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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吉能隱隱約約地感受，打從他一進屋黑子都用不著痕跡的視線在觀察他的言行舉止。嘴邊勾起淺淺的弧角。所以，不好好解釋清楚自己的立場可就麻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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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這位是逃出Miracle，曾被稱之為幽靈殺手的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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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能看得出來。」不論是內斂的性格還是眼底令他看不清的情緒。木吉不意外地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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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這位是我進入黑街的緣故，尋找失聯的木吉前輩。」黑子微微鞠躬，禮貌地道了一句您好。然而，火神不是很能習慣這種場面，耙了耙後髮一時不知接下來該開啟什麼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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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吉深知後輩的個性，接下主持場面的棒子向黑子詢問，「黑子你說，你能幫助我們？」直話直說毫不忸怩，木吉單刀直入地發話，馬上打開天窗說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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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頓了幾秒似乎略有遲疑，眼角瞥了火神一眼才緩緩開口，「是的。」該說是簡潔俐落還是惜字如金，木吉暗嘆對方的謹慎，轉念又認為這與火神衝動的個性挺互補，會是個不錯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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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有任何計畫嗎？想從哪裡下手？兩個人行動而已？」木吉拋出一連串極為關鍵的問題，愈是多一句質問火神就愈是倍感沉重，眾寡懸殊的問題彷彿血淋淋地攤擺在面前。這不是演練活動，而是無法重演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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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沒有回答，放在腿上的雙手用力地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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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們也應該明白你們的窘境，硬碰硬絕對沒勝算，特別是你們人比對方還少，就更不能用這種方法。」木吉一掃火神及黑子的臉色，暗自慶幸這趟果然來對了，否則他還真是沒臉見誠凜的大家。雖然早就違背麗子規定不准擅自行動的條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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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吉抬眼望向電視機上的鬧鐘，胖嘟嘟的時針已經超過九而偏向十的位置，心底喊了一聲糟糕。將一旁的西裝拾起掛在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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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這麼說了，就別給我傻呼呼地正面衝突懂嗎，尤其是火神。」火神莫名覺得這幕好像在局內做錯事而麗子拿紙扇教訓的時候，害他背脊冒出冷汗，連姿勢也不自覺轉為規矩的正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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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火神迅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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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一句建言，戰術可以讓力量爆發出來。至於現況來說，避實擊虛或許是最上策了。」木吉起身向兩個後輩提出建議，火神愣了一下也隨之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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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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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謝謝你的晚餐。」木吉抬手揉亂火神的頭髮，「家裡還有一隻貓在等我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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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前輩養貓？」沒想到對方正在飼養寵物，火神詫異地回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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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木吉笑笑回應，在離去前扭頭留下一句話，「黑子我這衝動的後輩就拜託你看顧了，至於後續協助我會再與你們聯繫的。」在門口揮了揮手就頭也不轉地瀟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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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也真是的……」送到門口的火神搔了搔頭。雖說前輩的處境他能裡解，不過這會不會走得太匆忙了，是有什麼急忙的事嗎？想破頭也不可能想得出來，火神猜測了一會就拋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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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神君。」正收拾桌面的黑子端起碗盤後，走近火神身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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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火神接過黑子手上的東西，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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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吉前輩人很厲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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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火神心有欽佩地點點頭，「不過為什麼突然這樣講？」不是很了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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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神君果然令人操心。」輕輕嘆了口氣。他終於知道木吉離開那番話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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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不要說沒頭沒尾的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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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火神君知道啊。」憐憫的眼光遞向暴跳如雷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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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你這傢伙……！」冷靜火神大我，對方還是個傷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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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沉悶陰暗的烏雲緩緩消散，原本立在彼此間懷疑猜忌的高牆崩塌倒下，被遮掩的太陽漸漸顯露照射出燦爛的陽光。然而，與此同時，另一頭的烏雲卻逐漸聚攏，令人喘不過氣的厚重密集成龐大的雲團，閃電在灰暗的雲層內不安份的竄動，教人看了膽顫心驚地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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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爆炸案發生的三天之後，悶熱的下午四點多。警察仍舊搜查罪犯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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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向前邁進彷彿直墜地獄般，腳步像是下沉至無盡。周遭的環境髒亂不堪，空酒瓶或倒或立的被丟置在角落，走沒兩三步就可以見到被蹂躪的菸頭。男人隨意瞟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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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被門口猥瑣臉的小弟帶領至目的地，默默深呼吸口氣，男人一把推開半掩的門，明明不是多麼厚重的大門，卻比推沉重的鐵門來得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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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是稀客呢。」兩腳交叉高擺在暗色的辦公桌上，「歡迎隨便坐坐，涼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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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沒見了？兩年多吧。沒想到你變真多啊灰崎，難不成那場大火把你的頭髮燒光了？之前的雷鬼頭還比較適合你。」黃瀨沒選擇找個椅子坐下，反而倚靠在門旁的牆上。話中藏話地嘲諷灰崎頭上那頂灰色「假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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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倒是沒什麼變，嘴上功夫還是一樣很厲害。」將腿收下，從會議椅直起身走近黃瀨，「就不知道另一種『嘴上功夫』也一不一樣？」快捷地伸手捉住黃瀨的下顎，逼近對方的臉舔了舔上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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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極近，能夠感受到灰崎鼻翼呼出溫熱的氣體拂上皮膚，黃瀨嫌惡地皺起眉頭，正打算揮開灰崎過近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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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也只有大輝那傢伙知道吧。」像是早知道黃瀨下一步動作，灰崎提早放開手退離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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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廢話不多說了。」聳了聳肩後走到桌前，拾起酒罐飲下仍有剩餘的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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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潛伏在他身邊這麼久了，就是為了這一刻吧。」在耳旁搖晃酒罐聆聽有無液體撞擊罐壁的聲響，聽不到任何聲音的灰崎撇歪嘴，確定僅剩廢鋁就掐扁扔到一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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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涼太你都來到我這了，」從小冰箱再拿出一罐酒，「吶、祝我們合作愉快。」灰崎笑了笑虛晃手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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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ers～」即使手裡沒酒，黃瀨仍是揚起微笑附和，兩人相視一笑，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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攏聚多天的烏雲再也無法負荷沉重的水氣，暴雨毫無預警地落下，閃電閃竄著令人心悸的電光，雷聲轟隆巨響。一條閃電打在灰崎藏身地的不遠處，極速的閃光剎那照亮黃瀨神色不明的臉蛋，不過也僅僅只在眨眼的瞬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