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很痛。醒來的時候,可以感覺到腦袋像被轟炸機無情地摧殘,太陽穴一突一跳地令他煩悶的想趴回柔軟的被窩裡。黃瀨從來沒有嚴重宿醉的經驗,好酒量一向是他的自豪,灌醉別人是他的「職責」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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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他遇到了一個怪物。一絲不掛地赤裸仰臥在床上。這裡不是他的家。黃瀨勉強從教人抓狂的頭痛裡集中精神,才發現這裡不是那個雜亂得不像他光鮮亮麗外表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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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點思緒也沒有。這裡是哪裡?昨夜的他發生了什麼?完全沒記憶。黃瀨苦惱地皺起鼻頭。太過放縱了。他對自己的表現相當不滿。明明該知道黑街無時無刻都暗藏殺機,不少人還再覬覦他這條命(或身體?他自嘲地想),雙手也沾了不少赫赫有名大老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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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群好色的死老頭。不是很喜歡往這方面深想,然而賴在床上不動很容易就胡思亂想。黃瀨乾脆起身離開床被,決定來場意外的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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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散亂一地的皺衣服,在穿回自己衣服的途中,黃瀨還不小心拿錯了。拉開不屬於自己衣物的陌生深黑襯衫。他好像有點印象了……。腦海裡竄過模糊不清的臉影,又閃過汗水滑過黝黑色肌膚的胸膛,女人看見絕對瘋狂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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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他不太想走了。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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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這個房子的主人嗎?黃瀨隨意地走動彷彿在自己家般。房間的擺設很簡潔俐落,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反之也失了一點人情味的溫馨感,大多都使用黑與白兩色,偶爾添上灰色不顯得過份分立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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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桌上擺著「可能」是隔夜的披薩。嗅到些微異味的黃瀨沒掀開,他可不想要宿醉沒吐反而因此吐得一塌糊塗。看得出來房子的主人不是很注重衛生觀念。一路上還繞過不知道扔在地上幾天的衣服。誰知道有沒有臭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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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找到了目的地: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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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像是嘔吐物殘留的異味令黃瀨難受,再加上還有一些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好奇,所以非但沒選擇離去反而在此待了下來。趕緊漱漱口吧,他快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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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掉嘴裡的濁水,順道捧水洗把臉。黃瀨一手將沾濕的瀏海往後一耙,露出光滑潔白的額頭,模樣顯得有些清新年輕。左看右看鏡子內的自己,甚至連衣服又扒開檢查。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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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脖頸以下滿是吻痕及蠻橫的齒痕外,下半身倒是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沒做?黃瀨這倒是好奇了起來,來回摩娑下巴猜想各種情況。難道是魅力減退?還是不吃我這一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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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色風靡黑街大老們之間的尤物,歪著頭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何許人物有如此能耐呢?……可能是個堅定不已的直男也說不定。黃瀨自我安慰著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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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呀!那他胸前這片狼藉的吻痕是怎樣?!論斷可悲地瞬間被推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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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舉出多少個可能性的猜測,卻都在下一秒被理智狠狠地駁回。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人生第一次,該死的好奇心膨脹到一種失控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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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緊胸前的襯衫。黃瀨不能理解這莫名迫切的渴望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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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瀨走出浴室一面思考著渴求的來源,一面無意識地在屋內四處走走停停。理智勸他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在不知名人物的房子裡待久是危險的一件事。欲望上卻不斷在與理智拔河堅持而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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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總算是險勝了。也不在乎身上的衣服是對方的。(反正做紀念嘛,黃瀨想)收一收自己的隨身物品,黃瀨往玄關走去,沒料想在穿上鞋子的時候,就看到那個人貼在門上的留言便條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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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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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狂的筆跡落下霸道的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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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命令的語氣。黃瀨睜大雙眼。他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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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黃瀨想起的剎那,在他面前的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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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