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 - 第五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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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玉心

Jan 27, 2024

47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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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冥岛是座与西流风仅隔一条海峡的小岛。那儿很久以前曾是某位贵族的封地，后来据说是因为诅咒，除了一些亡命徒，其他人都离开了这儿，只留下贵族曾经的居所——“黎明城堡”。

西流风舰队的统领——日落城领主左鲁斯德，在没有遭到抵抗的情况下顺利登陆海望城，很快控制了局势。

“报告，据史提夫的同伙交代，史提夫已经逃往冥岛了。”手下向左鲁斯德汇报。

“啊？快，快追！”事情出乎左鲁斯德的意料，他本以为史提夫会毫无防备地被自己擒获，没想到居然走漏了风声。

无论如何，到手的功劳可不能不翼而飞，再怎么样也不能让那个黄毛丫头抢到。

左鲁斯德找来副官，在他的耳旁叮嘱了几句，便立刻率领舰队再次出发，追击史提夫。

副官遵照左鲁斯德的意思把这儿的居民们聚集起来。

“你们是明智的，在太阳远去时选择了我们。我们承诺，绝对不会动你们一根汗毛，更不会侵犯你们的财产。”副官说。

“但是，一会儿要来的那个叫做凯尔的女人可就说不准了，”副官变了口气，“她是个脾气暴戾的疯女人，一个嗜财如命的野丫头。要不是和总督有一腿，她哪有资格来指挥军队？她一直对你们抱有成见，觉得你们只是群无恶不作的贱货。这次她来，很有可能要把你们赶尽杀绝，然后让她自己的人替代你们，接管你们的生意。”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凭什么听你的？”一个老渔夫站了出来，指着副官的鼻子骂道，“他妈的，老子就想过自己的安稳日子，你们这帮畜生非要来闹事，是嫌这世道还不够乱吗？”

副官被这番话逼急了，直接冲上去把渔夫踹倒在地。剩下的人见状纷纷拥上去帮渔夫，反倒把副官揍得鼻青脸肿。副官见形势不妙，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尽管这样，海盗们的怒火仍没有消除。他们商量了之后，决定抄起家伙和那些人拼了，总不能就这样受他们的憋屈。

“喂喂喂喂喂！你们他妈的想干什么，造反吗？”副官躲在人群后面叫嚷道，“老子在道上儿混的时候，你们还穿开裆裤儿呢！”

“反的就是你们这帮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的狗杂种！”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正当两帮人僵持不下时，远处传来意外的喧闹，夹杂着马蹄的疾驰声向他们逼近。被夹在中间的海盗们大为惊慌，警惕地环视四周。

“马上住手，否则立刻给我拿下！”

一个身披轻甲、腰悬佩剑的灵巧身影从马上跃下，打量着眼前的两拨人。

“谁是这儿的头儿？”她高声问道。

“我我我，是我，”副官急忙小步上前，“想必您就是凯尔将军吧。我是左鲁斯德领主的副官，早就听说您要来，这不正在做准备吗。”

凯尔注意到下眼前这人的伤口，问道：“怎么回事？”

副官瞥了眼不远处的居民们，冷笑一声，说都是这帮海盗干的，他们一个个冥顽不化，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把他们都杀了，以绝后患。

凯尔看到了那些怒气未消的居民们身上的新鲜血痕，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她凑近副官的耳根，说：

“要是敢乱来，你应该知道有什么后果。”

心虚的副官连忙点头，惊恐地看着凯尔的眼睛。

“那个史提夫在哪？他应该被你们抓住了吧。”凯尔问他。

“哎呀，您一路劳苦，这种小事没必要亲自过问，我们会好好处置他的，”副官又挤出一副笑脸，企图岔开话题，“当务之急，您还是得好好休息休息，不然的话——总督大人会生气的——”

“喂！还愣着干嘛！你们快去给将军安排一个像样的住处，给我快去！”副官转过头来支走身旁的两个士兵，“真是对不起，是我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哈。”

确实有点可疑啊，不过倒也说不上来。去见见那个左鲁斯德吧，他也许知道什么。

“你们的领主在哪儿，我要见他。”凯尔不想与这人过多纠缠。

“他……他……其实吧……”副官托着腮帮，眼珠子四下飞转。

凯尔猛地掐住副官的喉咙，“别挑战我的耐心——”

“他，他去冥岛了——”副官瞪大双眼，大口大口地呼吸。

凯尔松开手，“冥岛？为什么？”

“他去追击史提夫了，留我们在这接你——呼……呼……”副官摁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跑了？这帮人真是饭桶，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留几个人把这儿的人都安置好，其余人赶快跟我去追！”

副官刚想拦住她，就被奔跑的士兵们给撞倒，身上还被踩了几个泥脚印。“妈的，真晦气！”副官拍拍身上的尘土，对着凯尔的背影偷偷骂道。

凯尔一行人赶到岸边不久，薄暮便消失在大海的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乌黑的云浪遮天蔽日，从天边翻腾而来。

“这鬼天气，真希望他们没事。”凯尔登上一块礁石，向茫茫的海面望去。

风，越来越猛烈了。滚滚的波涛在狂风的怂恿下不安地躁动着，一次又一次地扑向岸边。

“将军你看，他们回来了！”士兵指着远处的几个黑点惊呼。

呵，居然没死在那儿，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

遥远的海面上，几艘战舰悬着桅杆，在惊涛骇浪中向着岸边努力挣扎。经过一番与大海的艰难搏斗后，左鲁斯德的舰队总算是安全返航了。

“你就是凯尔吧，真是幸会……呕——”左鲁斯德在手下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从船上下来吐了一地。

“我就是，”凯尔冷静地看着左鲁斯德的糗样，“史提夫呢？”

“他……他实在太狡猾了，要不是这该死的天气，他早就死在我手里了·，呕——”

属下们见状，赶紧帮左鲁斯德擦擦嘴，把他拉到了一边。

“废物。”凯尔嘟哝了一句，结果恰好被没走远的左鲁斯德听到了。他回头瞪了眼凯尔，冲她的方向吐了口唾沫，跌跌撞撞地走开了。

此后的几日，海边总是坐着个孤独的人影，望着大海发呆。

“呦，这不是领主大人吗，怎么，在想心事啊？”凯尔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过来。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你还在等老天爷放晴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凯尔心情复杂，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太对，您呢，也就别再计较了，赶快回去吧。这儿有我的人看着呢，不会出岔子的。”

“不走。天不放晴，我哪都不去！”

“那您就抱着大海去睡吧！”凯尔嘲讽他。

嗯，什么东西打在脸上了，好刺眼啊……嗯？不对，这是……

黎明划开了乌云，曙光照亮了沧海。

阳光！阳光！左鲁斯德兴奋地跳起来振臂高呼。他急忙跑回码头，命令舰队立刻起航，向冥岛进发。

船舱里一向是臭烘烘的——士兵随手扔的脏衣服、水手还没倒的泔水桶之类的，但今天它们被人们热血蓬勃的气息掩盖，只听见号角的呼唤。

很快，舰队就跨过海峡，逼近冥岛，对岸的建筑隐约可见，史提夫的寥寥几艘战舰正躲在港口睡觉，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左鲁斯德趁史提夫没有防备，抢先登陆冥岛，迅速占领了港口。

士兵抓住了个鬼鬼祟祟的本地人，向他追问史提夫的下落。然而那人一把挣脱，拼命地向外逃跑。几个士兵连忙追赶，不料那人从腰间拔出弯刀，手起刀落地干掉了一个士兵后趁其他人惊惧之时继续逃跑。不料他跑得太快，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士兵们乘机冲上前制服了他。

经认识史提夫的人指认，面前被捉的这正是逃亡的史提夫。

“你们真不是东西！”史提夫骂道，“趁我不备偷袭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打一架！”

“只要能拿你的头回去领赏，对我来说——什么都无所谓。”左鲁斯德傲慢地站在史提夫面前，缓缓拔出了佩剑。

“等会儿！”史提夫喝住了左鲁斯德，“我要见凯尔。”

“她？那个小婊子有什么值得见的？你觉得她能救你的小命吗？不过你放心，我很快会让她去陪你的，”左鲁斯德一脚踹翻了被五花大绑的史提夫，把他踩在脚下，“至于你，不过是一条臭虫罢了。”说着，他把手里的剑插了下去。

“可怜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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