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太君治的丹青之術造詣極高鴉魂略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不過畫的內容讓他很不爽。
「天機院府?」看著畫中的殿堂,鴉魂猜測。
「嗯。」太君治沒有看向這個沒經過他同意就跑進他房間的血鴉山之主,執筆在那塊匾額上補上幾筆,筆觸相當細膩小心,像是用生命在畫。
「你還是想回去?」忍下把那張畫撕毀的衝動,鴉魂耐著性子問。
「嗯。」仍是簡短的回應,太君治挽起袖子,沾了點墨水,開始修飾匾額兩旁的浮雕。
鴉魂終於忍不住一把抽走了太君治手中的畫筆,將之擱在一旁,然後雙手環胸不以為然:
「回去也是死,你回去做什麼?」
太君治總算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然後站起身走到窗邊,看向窗外。
「就算如此,這也是吾的命。妖世浮屠是吾的責任,既然接下了,就必須負責到底,就算聖帝要吾死,吾也只有死。」他說的很平淡,輕風吹過臉龐,傳來陣陣涼爽感。他閉上了眼睛。
「我隨時可以殺你。」鴉魂突然覺得憤怒,為什麼眼前這人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太君治依然望著窗外,依然用那種蠻不在乎的語氣,雲淡風輕:
「吾也有隨時可以死的準備。」
聽到此言,鴉魂覺得自己腦中某條叫理智的線路直接短路,莫名的怒火瞬間燃燒起來,不等大腦下命令身體就自動做出連自己也不明白的舉動!他大步跨上前,將對方半靠在窗台上的身子翻轉過來面對自己,一手扣上他腦後,唇直接印上對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雙瓣,懲罰似的吸吮啃咬著,不讓對方有任何一點喘息的機會,另一手環上他的腰間將他壓向自己,讓兩人之間再無空隙。
他不懂,眼前這人可以為他人付出這麼多,對他自己卻不肯多想一些?
太君治腦中一片空白,卻明明白白感覺到鴉魂的憤怒,想掙扎,因為傷重且缺氧而使不上力,鴉魂的力道壓得他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原本下意識撐在窗台上的雙手漸漸失去了支撐的力氣垂落兩側,口腔中除了他的氣息,還有一絲血腥味蔓延,讓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升溫。
太君治最後選擇放棄掙扎,靜靜的任由他侵略。等鴉魂終於鬆開他時,他已經連站都站不穩,只能倚靠著他順氣。
鴉魂低頭看著他滿臉的潮紅,氣息紊亂的努力想平順呼吸的模樣,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趕忙放開他,頭也不回甩門而去。
太君治靠著窗台幾個喘息,才抬起頭看著早已關起多時的房門,用手指拭去殘留的血跡,唇上似乎還遺留著他的溫度。
也許…只是氣瘋了吧,他想。重重甩了甩頭,太君治決定不去思考這件事,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做,妖世浮屠之亂迫在眉睫,自己絕對不能再被困在這,得趕快把傷養好,然後……
鴉魂…………。
‧‧‧‧
鴉魂離開太君治房間之後在自己房門外碰上了剛剛回來的萬古長空,自己的寵物則在他肩膀上歪著小腦袋,似乎思考著該不該靠近他這個一身戾氣的主人。經過思考,牠還是決定飛回去。
「怎麼?被咬傷嘴巴了?」在和他擦身而過時聽見萬古長空有些驚訝的聲音。他用手背擦過嘴唇,上面殘留著血液的痕跡,來自於太君治身上。
他望著手背長長吐了口氣。
「你要救的人救回來了?」
「嗯。在我房間對面。」他想了想,補上一句:
「方便監視。」
「……有空陪我喝一杯吧。」不想理會他的吐槽,鴉魂自顧自的說。他不是想借酒澆愁,只是心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