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易紀元1195年,春第十八日,灰燼港下城集市
春日的下城集市熱鬧依舊,陽光穿透碼頭的薄霧,照亮了攤位間的石板路,映出塵土與笑聲。烤肉的香氣混雜著魚腥味,獸族勞工的吆喝與人族小販的叫賣交織,構成一幅生機勃勃的市井圖景。格林站在新升級的“獨眼情報攤”前,獨眼掃視著熙攘人群,嘴角掛著一抹得意。他的新橡木桌穩當結實,防水帳篷遮擋烈日,攤位看起來終於有了點正經生意的樣子。
開張十八天,格林的情報事業如日中天。五十銀貝的大生意讓他底氣倍增,熟客巴克、阿隆、塔克每天捧場,銀貝進兜的聲音比夜市的琴音還動聽。然而,格林知道,集市的平靜從不長久,尤其是那個被他公開羞辱的哥布林情報販尖牙,絕不會善罷甘休。他今天格外警惕,獨眼時不時瞥向集市另一頭,尖牙的攤位卻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獨眼,今天生意咋樣?”巴克擠過人群,毛茸茸的熊族身軀往攤桌前一站,咧嘴問道。他剛從碼頭下工,手裡攥著一枚銀貝,準備買份幫派動向的情報。
格林遞過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黑爪團內訌的最新八卦,笑著調侃:“生意好著呢,巴克,你這天天來,工錢都花我這了,當心老闆扣你薪水!”
巴克哈哈大笑,正要回嘴,卻聽見集市邊傳來一陣喧鬧。幾個滿臉橫肉的混混推開人群,徑直朝格林的攤位走來。他們腰間掛著短刀,眼神兇狠,領頭的禿頭混混嚷道:“獨眼哥布林?誰讓你搶尖牙的生意?今天不砸了你的攤子,老子跟你姓!”
人群譁然,顧客們退後幾步,魚販湯姆在隔壁攤幸災樂禍地笑。格林心頭一沉,瞬間明白了——尖牙這傢伙,終於憋不住報復了。他瞥了眼混混的身後,果然看見尖牙躲在遠處,尖尖的牙齒閃著寒光,眼神滿是惡毒。
“各位大哥,有話好說!”格林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攤手道,“我這小攤子,賣點八卦混口飯,哪敢搶誰的生意?要不我請你們喝杯麥酒,咱坐下聊?”
禿頭混混冷笑,猛地一腳踢翻攤位邊的木箱,紙條散落一地:“少廢話!尖牙說了,今天不把你的攤子砸爛,哥幾個沒法交代!”他揮手,兩個混混上前,作勢要掀桌子。
格林眼疾手快,撿起地上的紙條,腦子飛快轉動。硬拼肯定不行,這幾個混混身強力壯,他這小哥布林身板一拳都扛不住。但他有自己的武器——情報。他突然靈機一動,高聲喊道:“慢著!大哥們,砸攤子前聽我一句。尖牙給你們多少銀貝?我這有個消息,值十倍的價!”
混混們愣了愣,禿頭混混眯起眼:“什麼消息?耍花樣,老子剁了你!”
格林從斗篷裡掏出一張假紙條,遞過去,低聲道:“尖牙昨晚在酒肆吹牛,說你們這幫兄弟是黑爪團的棄子,幫他砸攤子只是拿你們當刀使。這情報我本想賣給黑爪團,現在免費送你們,值不值?”
禿頭混混接過紙條,掃了一眼,臉色一變。他身後的瘦子混混湊過來,低聲道:“頭兒,尖牙這傢伙真不地道,昨晚我聽他在酒肆跟人吹牛,好像還提了什麼大人物支持他。”
“大人物?”禿頭混混咬牙,轉頭瞪向遠處的尖牙,“好你個尖牙,拿我們當傻子耍!”他把紙條一撕,朝兄弟們吼道:“別管這哥布林了,去找尖牙算賬!”
混混們一窩蜂衝向尖牙的攤位,尖牙見勢不妙,尖叫著跑進人群,瞬間亂成一團。格林趁亂收拾攤位,重新擺好桌子,朝圍觀的顧客咧嘴一笑:“看,獨眼情報,連混混都能治!誰要買真消息,來我這!”
顧客們哄笑,巴克拍著桌子叫好:“獨眼,你這腦子,絕了!”幾個獸族勞工湧過來,掏出銀貝買情報,攤位前瞬間熱鬧起來。格林忙著收錢遞紙條,心裡卻暗暗警惕。尖牙提到的“大人物”,跟他在夜市聽到的走私貨主、中城商人隱隱對得上。這傢伙的靠山,恐怕不簡單。
日落時分,集市人潮散去,格林數了數今天的收入:十二枚銀貝,雖不如大生意那天的五十枚,但穩住了攤位,還贏得了顧客的讚賞。他拍了拍巴克的肩膀,遞過去一張免費情報:“謝了,兄弟,今天你幫我鎮場子,這份黑爪團的動向送你。”
巴克擺手,咧嘴道:“小事!獨眼,你這攤子越來越火,尖牙那傢伙,遲早被你踩下去!”
格林笑而不語,獨眼望向尖牙攤位的殞地,心裡盤算著剛剛的線索。尖牙的報復雖然失敗,但“大人物”的影子讓他嗅到更大的風暴。他收好紙條,裹緊斗篷,消失在夜色中,腦海裡已經開始計劃如何挖出這背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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