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易紀元1195年,春第七日,灰燼港下城集市
春日的下城集市熱鬧如常,陽光穿透薄霧,照亮了攤位間的塵土與喧囂。魚腥味、烤肉香與鐵匠敲擊聲混雜,伴隨著小販的吆喝,勾勒出一幅生機勃勃的市井圖景。格林站在他的“獨眼情報攤”前,獨眼掃視著來往人群,手裡攥著一疊新寫的情報紙條。開張七天,他的攤位已小有名氣,熟客巴克每天都來捧場,銀貝進兜的聲音讓他越發自信。
然而,今天的集市有些不對勁。格林的攤前冷清了許多,往日圍著問八卦的獸族勞工不見蹤影,連隔壁魚販湯姆都忍不住酸溜溜道:“喲,獨眼,今天生意不行啊?是不是情報不靈了?”
格林皺眉,獨眼瞥向集市另一頭。遠處,一個新攤位吸引了大量顧客,攤主是個瘦小的哥布林,尖尖的牙齒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嗓門大得能蓋過半個集市:“尖牙情報攤,消息最靈!黑爪團動靜、酒肆八卦,樣樣真!別信那個獨眼廢物,他的情報都是假的!”
人群哄笑,幾個獸族勞工點頭附和,掏出銀貝買了尖牙的紙條。格林的臉色沉了下來。尖牙,這名字他聽過——下城另一個哥布林情報販,專門撿別人的漏,靠低價搶客。可這傢伙居然公開造謠,說他無能,這是在砸他的飯碗!
“這小兔崽子,膽子不小。”格林低聲嘀咕,獨眼閃過一絲寒光。他知道,集市競爭向來殘酷,尤其是哥布林之間,為了生存誰都得咬一口。他不打算硬碰硬——尖牙人脈廣,顧客多,真鬧起來吃虧的可能是自己。但他也不是吃素的,這口氣,得用腦子討回來。
格林裹上一件破舊斗篷,遮住眼罩,偽裝成普通顧客,混進尖牙的攤位人群。他低頭佝僂,聲音壓得沙啞:“喂,尖牙老大,你這情報真比獨眼強?給我個黑爪團的消息,值一枚銀貝的!”
尖牙瞥了他一眼,沒認出格林,得意地拍胸脯:“那是當然!獨眼那廢物,賣的都是過期八卦。我這消息,新鮮熱乎!”他遞上一張紙條,揚聲道,“黑爪團今晚要在西碼頭搶尖牙幫的貨,八點整,絕對準!”
格林接過紙條,掃了一眼,心裡冷笑。這情報是他三天前在酒肆聽來的,當時黑爪團確實有這計劃,但昨天已經因為內訌取消了。尖牙這傢伙,果然在賣假貨!他不动声色,假裝滿意地點頭,塞進一枚銀貝,轉身離開。
回到攤位,格林迅速行動。他召來巴克,低聲道:“兄弟,幫個忙。去尖牙那買份黑爪團的情報,然後今晚去西碼頭看看,記下發生了什麼。明天回來告訴我,銀貝我出。”
巴克咧嘴一笑,拍了拍毛茸茸的胸脯:“沒問題,獨眼,你這是要搞大事啊!”他拿著格林給的一枚銀貝,興沖沖跑向尖牙的攤位。
第二天清晨,集市剛開張,格林的攤位前就圍滿了人。巴克昨晚按計劃去了西碼頭,果不其然,什麼事都沒發生——黑爪團壓根沒出現。格林早有準備,站在攤桌上,高聲吆喝:“各位!尖牙情報攤賣假貨,說黑爪團昨晚搶貨,結果西碼頭屁事沒有!獨眼情報,童叟無欺,誰要真消息,來我這!”
他舉起尖牙的紙條,當眾撕碎,扔在地上。人群譁然,幾個買過尖牙情報的獸族勞工氣沖沖跑去理論。尖牙急得跳腳,指著格林罵道:“獨眼,你血口噴人!我的情報哪有假?”
格林冷笑,慢悠悠道:“假不假,問問顧客不就知道了?巴克,說說你昨晚看到了什麼。”
巴克站出來,粗聲粗氣道:“我按尖牙的情報去了西碼頭,蹲了一夜,連個黑爪團的毛都沒看見!這哥布林,騙我們銀貝!”
人群炸開了鍋,顧客們圍住尖牙的攤位,七嘴八舌地質問。尖牙臉色鐵青,支支吾吾解釋,卻越描越黑。幾個獸族勞工一怒之下掀了他的桌子,紙條散落一地,攤位瞬間亂成一團。
格林趁熱打鐵,朝圍觀的顧客喊道:“獨眼情報攤,今天優惠!黑爪團的真動向,一枚銀貝一份,包準!誰買誰賺!”
顧客們一窩蜂湧回他的攤位,銀貝叮噹作響,格林忙得滿頭大汗,嘴角卻咧到耳根。他遞出一份份情報,內容是黑爪團內訌的最新八卦——這是他昨晚從酒肆偷聽來的,絕對新鮮。巴克站在一旁,幫他維持秩序,兩人配合默契,像一對老搭檔。
尖牙灰頭土臉地收拾殞地,狠狠瞪了格林一眼,低聲咒罵:“獨眼,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他轉身離開,背影匆匆,卻讓格林生出一絲警惕。這傢伙輸得太快,背後沒點靠山,敢這麼囂張?
日落時分,集市人潮散去,格林數了數今天的收穫:十五枚銀貝,創下開張以來的新高。他拍了拍巴克的肩膀,遞過去一枚銀貝:“謝了,兄弟,這次多虧你。”
巴克擺手,咧嘴道:“小事!尖牙那傢伙,活該被你收拾。獨眼,你這腦子,真不簡單。”
格林笑而不語,獨眼望向尖牙攤位的空地,心裡暗暗盤算。尖牙的靠山,可能是幫派,也可能是中城的人。這場勝仗爽是爽了,但麻煩恐怕才剛開始。他收好紙條,裹緊斗篷,消失在夜色中,腦海裡已經開始計劃如何應對更大的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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