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行會的初次警告
貿易紀元1195年，春第五日，灰燼港下城集市
春日的陽光灑在下城集市，卻難掩暗巷裡的潮濕與髒污。集市的喧囂一如既往，魚販的叫賣、鐵匠的敲擊、獸族勞工的吆喝交織成一曲熱鬧的亂調。格林站在他的破舊攤位前，獨眼掃視著來往的人群，手裡攥著一疊新寫的情報紙條。他的“獨眼情報攤”開張不過五天，卻已小有名氣，每天都能吸引幾個熟客，銀貝穩穩進兜。
今天是個好日子，格林心想。昨天他又從鐵錨酒肆挖到一條黑爪團與尖牙幫爭執的內幕——兩幫為了西碼頭的走私貨分成鬧翻，差點在暗巷開打。這情報賣給了巴克的碼頭工人，換來一週的訂單續約，還多賺了兩枚銀貝。他正盤算著怎麼把這條線索挖得更深，卻沒料到麻煩自己找上了門。
“哥布林，你的攤子沒註冊吧？”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從攤位前傳來，打斷了格林的思緒。
他抬頭一看，兩個穿著灰藍長袍的人族站在攤前，胸口繡著情報行會的徽章——一隻睜開的眼睛，環繞著鎖鏈。領頭的監察員身材瘦高，臉色蒼白，眼神像刀子般銳利，掃過格林時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另一個隨從抱著一疊文書，低頭記錄，沒吭聲。
格林心頭一緊，但面上不動聲色，咧嘴笑道：“兩位大人，來買情報？獨眼情報攤，消息靈通，價格公道！想知道黑爪團的最新動向，還是酒肆的八卦？”
監察員冷哼一聲，敲了敲攤桌，震得木板吱吱作響：“少廢話。你這攤位沒在行會註冊，私自販賣情報，違反灰燼港法規。按規矩，罰款五十枚銀貝，或者立刻關攤。”
五十枚銀貝？格林差點沒笑出聲。這筆錢夠他在下城租一年攤位了！情報行會管著城裡的情報交易，稅金高得離譜，專門卡小販的脖子。他這幾天總共才賺了二十多枚銀貝，哪來錢交罰款？但他知道，這不是錢的事——行會這是要給他個下馬威，順便試探他的底細。
“大人，誤會了！”格林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攤手道，“我這小攤子剛開張，賣點八卦混口飯吃，哪知道什麼註冊不註冊？要不您寬限幾天，我攢夠錢馬上去行會登記？”
監察員眯起眼，語氣更冷：“寬限？哥布林，你當行會是你家後院？不交罰款，今天就砸了你的攤子！”
集市裡的顧客開始圍觀，幾個獸族勞工竊竊私語，魚販湯姆在隔壁攤幸災樂禍地笑。格林感覺到壓力，但腦子飛快轉動。他知道硬碰硬不行，行會在下城勢力不小，砸攤子是小事，萬一惹毛了他們，情報生意就徹底黃了。可他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這幾天的情報收集，可不是白費的。
“大人，別急！”格林壓低聲音，湊近監察員，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罰款我肯定交，但您聽我說個消息，免費的。黑爪團和尖牙幫這兩天為了西碼頭的貨鬧得不可開交，爭執的內幕我全知道。行會要是插一腳，說不定能撈點好處。”
監察員愣了愣，顯然沒料到這哥布林敢跟他談條件。他瞥了眼身後的隨從，低聲道：“什麼內幕？說清楚。”
格林心裡一喜，知道有戲。他從斗篷裡掏出一張紙條，假裝不經意地展開，上面寫著潦草的筆記：“黑爪團搶了尖牙幫的一批走私貨，聽說是藥劑，值上百銀貝。尖牙幫不服，打算明晚在暗巷報復。我連時間地點都打聽清楚了，您說，這消息對行會值不值點什麼？”
監察員的眼神閃過一絲貪婪。行會不僅管稅，還暗中插手幫派生意，這樣的情報對他們來說是塊肥肉。他接過紙條，掃了一眼，哼道：“消息不錯，但你這哥布林，膽子不小，敢跟我討價還價？”
格林笑得更燦爛：“哪敢啊！這是孝敬大人的小禮物。我保證一個月內註冊，稅金一分不少，行會還能多個消息靈通的攤子，雙贏！”
監察員沉默片刻，終於點頭：“好，給你一個月寬限。稅金五十銀貝，一分不能少。還有，這情報要是假的，你這攤子別想開下去。”
“放心，獨眼情報，童叟無欺！”格林拍胸脯保證，眼裡卻閃過一絲得意。他知道，這情報八成真，剩下兩成靠他的嘴皮子圓過去。行會拿了消息，短期內不會再找麻煩。
監察員帶著隨從離開，圍觀的顧客議論紛紛，幾個獸族勞工朝格林豎起大拇指。魚販湯姆酸溜溜地嘀咕：“這哥布林，嘴皮子真滑！”
格林不理他，重新整理攤位，繼續吆喝：“獨眼情報攤，消息靈通！幫派八卦，碼頭動向，樣樣有！”他心裡卻暗暗警惕。行會這次的態度不善，監察員看他的眼神，帶著對哥布林的偏見。這筆賬，遲早得算清楚。
日落時分，集市漸散，格林數了數今天的收入：八枚銀貝，雖然不如第一天，但穩住了攤位，還甩開了行會的壓力。他收拾好紙條，獨眼望向遠處的中城燈火，喃喃道：“五十銀貝？行會，你們可別小看我格林。”
他裹緊斗篷，消失在暗巷，腦海裡已經開始盤算如何用幫派情報，敲開更大的局面。而行會的敵意，像一團陰影，悄然籠罩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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