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我認為凱爾蒂雅是選擇性忙碌,例如她昨天有空陪學生浪費時間在禁書區,今天就神隱了,換成席爾佩拉在這罰站,她應該有交代最晚能留到幾點,所以我們今天也是差不多的時間才被趕走。
回到房間她不在,我洗完澡睡了,直到一絲非常混亂的氣味侵擾美夢。
太多阿爾法聚在一起時,只要情緒激動就容易產生火藥味——這情況時常發生在會議剛結束或是抗議遊行上,因為雙方互不相讓又一直釋放氣勢想逼對方低頭,就會釀成這種結果。
一睜開眼,就是看見凱爾蒂雅想抓住我的腳踝——猛然一驚將腳抽回往後方爬,如果她繼續靠近,我會從床的另邊跳下去衝到……無法離開房間,去浴室拿水潑她好了,讓這個腦袋抽風的阿爾法冷靜些。
凱爾蒂雅看一眼自己的手掌,大概是累了?慢半拍想起我現在的身體還沒成年,無法像上輩子任她發洩。
我兩眼緊盯著她,直到凱爾蒂雅後退拿衣服去洗澡才放下心,躺回床上繼續睡,半夢半醒間聽見她離開浴室的聲響,果然氣味洗淨後比較好聞了,結果翻身就看到這傢伙在打手槍,是怎樣?一定要聞別人的氣味才能硬是不是?
白她一眼,我再次翻身。
花了四天終於找到當初沒記錯的藥材,或者說實體與記憶有稍微出入,我沒記到它整身的樣子,偏偏有印象的部分是非常細微、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因為申請化學教室很麻煩,我直接請凱爾蒂雅這尊大神出手就不用填單了,交換條件是幫她看高年級藥學的考卷,這很簡單,透過特權順利借到整天的化學教室,從早上七點到晚上八點我才完成藥劑,中間有兩次不可避免的失敗,因為藥草品質不佳。
餵雷吉諾多喝下後,交代他們要定期記錄狀況。我滿心愉快被凱爾蒂雅帶回房裡,幫忙看那堆卷子,她則繼續處理其他事情,我們難得和平共事。
學科現在晚上稍微複習,不懂的直接抓凱爾蒂雅問,基本上就沒有問題了;術科則是隨緣,如果學院有騎驢子大賽我不會輸,騎馬就讓阿爾法在上面散發賀爾蒙,然後……我很驚訝,過去年末沒有感恩假期這種東西,問了雷吉諾爾才知道,這個是三十多年前凱爾蒂雅為了「體諒」貝塔的辛苦,特別定出來的三日短假。
這段時間只要是貝塔就可以放假,吃喝玩樂樣樣半價,虧損國家補。她大概是想避免出現第二個我,這樣簡單粗暴的決策讓人們更加死心塌地服從,老實說我也很心動,因為貝塔就算放假也很喜歡打一日工,總是覺得錢還不夠,認真十年賺下來的錢永遠比阿爾法認真一個月還少。
據說這段期間,貧民窟的孩子可以減少餓肚子的機會,那些阿爾法很多事情得自己待勞,歐米佳我不知道,對他們的影響不大吧?
在放假前學院有舉辦一場晚宴,不同於阿爾法的苦臉,貝塔幾乎樂瘋了。等吃飽喝足就可以出去外面玩,跟我一樣育幼院出生的可以去逛街、晚上回宿舍休息,學院統一由各院長發獎金每人五百,成績優良的貌似多給幾張,她是錢太多不知道怎麼花嗎?
「我的呢?」
但是送錢的對象貌似沒有我,凱爾蒂雅正在試明天的禮服,漫不經心說著:「妳自己從我的錢包拿就好。」
「這意義不同嗎?」一個是用別人的錢,一個是可以自己存錢。
凱爾蒂雅輕扯嘴角,扔來一千,我自己加碼多拿四張,開心地塞到口袋。
「妳真客氣呀,要買什麼需要這麼多?」
「嗯嗯。」
隨便敷衍她一句,凱爾蒂雅瞥來一眼,把禮服脫了之後壓到我身上——也不能做什麼,她啃咬肩膀拼命標記,直到有人來敲門才起身,我一邊碎唸幫傷口擦藥,她突然砸一句。
「明天下午四點前回來。」
「誰管妳。」
嗆回去時,僕人推開門通知時間到了。
雖然放完三天短假不久將迎來大考,但是這種時候哪個學生會記?我知道自己實際年齡不小,卻跟著悄悄期待晚宴的到來,或許這就是貝塔的天性,自然而然嚮往熱鬧。
應該不用所有人都下去跳舞?練舞時大家都已經有固定舞伴,所以我都是單人練習,雖然剛才想到凱爾蒂雅,但是身高差不能忽略,更何況她是校長,沒必要引人注目。雷吉諾爾也不是好選擇,他想平撫雷吉諾德造成的傷害,將來改頭換面卻被挖到跟我共舞,就功虧一簣了。
我覺得自己的身分遲早會暴露,命運非常喜歡背後補刀,為了避免將來遺憾就不去找他了,就算老師說紅鑽不跳會扣分也無所謂,最後還不是被綁在凱爾蒂雅身邊。
體育館內外人山人海,平常嫌大的空間不夠用,抬頭望二、三樓看台也是滿滿人潮。紅鑽享有特權在一樓獨立一小個區塊,不管幹嘛都方便,除了我以外都到舞會中間跳過一支舞,黃冠一半一半,藍院只顧著吃東西聊天,只有少數到中間轉圈圈嬉鬧,雖然這個「少數」還是很多人,看過去幾乎都是藍院。
四處繽紛閃亮動人,我嚼著雞腿,上輩子差不多這時間收到壞消息吧?爸爸媽媽寄來的信提到他們感冒了,就是這個誤判錯過黃金治療時期……
這樣一想,雞腿上灑的香料讓味覺苦澀。
晚宴鬧哄哄,有將要畢業的阿爾法跟歐米佳求婚,現場一度火爆響起喝采。
結婚這個詞聽起來夢幻又虛假,通常只用在貝塔身上,會結成連理的阿爾法跟歐米佳少之又少,他們就算愛得你儂我儂有標記,如果發情沒注意還是會受到他人引誘,所以求婚……他們十之八九是靈魂伴侶。
靈魂伴侶比結婚更抽象,卻是真實存在。傳說阿爾法一旦找到正確的對象標記,就對其他歐米佳不感興趣,甚至免疫別人發情時散發的費洛蒙,擁有一段非常忠誠的感情……不是說其他關係很亂,就是穩定下來不會變心而已。
所以阿爾法跟歐米佳萬年不變的第一名願望是找到靈魂伴侶。
雖然在那之前不曉得遭遇多少人,哪怕阿爾法自制力再好,刻印在基因裡的野獸不是用理性就能控制,這點不幸雷吉諾爾避免了,但是雷吉諾多……多半會跟其他歐米佳一樣,突然某天發情期失控,即使喝抑制劑也無法停止,最後只能找感情不錯的單身阿爾法標記了。
那場戰爭裡有很多新生兒誕生,強迫或是被迫,奴役或是反抗。
我的意識飄回幾十年前,那些熟悉面孔一張張消逝,多年前許下的誓言——真到了將來什麼都不剩。
凱爾蒂雅也會回憶過去嗎?
我看去老師席,他們正在吃飯聊天,自體形成天然屏障。凱爾蒂雅對上視線,拿起酒杯嚐了一口,我注意到她的食指貼著杯腳輕輕滑動——你她媽在大庭廣眾下發情?那個是阿爾法對歐米佳「邀請」的暗示,她移開視線後放下杯子,站起來跟旁邊的妙拉說話。
阿爾法之王吸引大家注意,在高呼中兩位最高職權的師長共舞,她們掀起舞會第二次高潮,老師與學生混在一起共舞,原本師生分散的氣氛融合,當然我還是不參與,默默吃了一整晚,把肚子養胖。
晚宴結束一堆垃圾要處理,藍院跑去幫忙工作人員收拾善後,各個都是小天使,願意犧牲提早出去玩的時間幫忙;倒是阿爾法走得十分瀟灑,我不想跟他們混在一起,留下來一起整理才回去宿舍休息,等待明天到來。
凱爾蒂雅那副德性會去找歐米佳尋歡吧,她還要努力用雞雞找靈魂伴侶,就不要浪費在我身上了。
而且她也說了,我能下午四點再回來。
第一天醒來像場美夢,我開開心心洗澡換便服,把五千塊收好,踏出校門時腳步輕快許多。
我記得在育幼院時,弟妹們曾經說想要什麼禮物,那時不知道有三天短假也沒錢揮霍,倒是院長會趁機大肆添購東西,能吃得比平常好一些。
買了許多東西快拿不動,腳步困難地回到育幼院裡。雖然之前犯錯讓院長生氣,但是她聽到我領了多少獎學金就舒緩臉色,因為學院會參考保送生成績分配名額。
弟妹們拿到禮物很開心,我把剩下的錢平均分給他們當零用錢,零頭自己收著。雖然過去有段時間覺得他們很欠扁,但是跟學院那些人相比,這些小鬼頭可愛極了,雖然調皮搗蛋卻不會在人背後嚼舌根。
「院長!」
「怎麼了?」
院長正在陪妹妹研究我買的解謎方塊,剛剛拿到新澆花器想去裝水的老師臉色驚慌失措跑來說著:「陛、陛陛陛下——」
我臉色垮了,現在還沒下午吧?
「不好意思打擾休息。」凱爾蒂雅不請自來,就算換上沒記憶點的服裝仍無法掩蓋氣勢,身後跟著兩名貝塔,其中一位是賀夫傑恩,另個不認識應該是隨從偽裝的,反正這傢伙出現就把小鬼們對我的崇拜目光奪走了。
嘖,雖然買玩具是花她的錢。
「凱特琳妳幹嘛?這樣太失禮了!」
「只是突然想拉筋。」我依依不捨放下腳,如果速度再快點就可以翻牆逃跑了。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6fW0U6tYc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pnYBL7dQ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