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練習場的路上,伏黑惠問了我這麼一個問題,是如何看待虎杖悠仁的?看來,他對虎杖的死無法放下,就像我一樣對大家的死亡,都無法完整放下。我如實告訴伏黑,虎杖是個很棒的孩子,不止一次幫我打掃忌庫、拿成堆的文件、陪我掃墓、告訴我他新發現的店等等。除此之外,他還很認真學習英文,雖然問的問題都很基本,但看得出來她是有心想要學好一切的。我拿出香菸,慢慢抽了起來,雖然有孩子在我旁邊,雖然校園內禁止吸菸,但我還是忍不住,只要想起了高專人士的死亡,就讓我非得抽菸度過難關。
我告訴伏黑,第一次見到虎杖是在開學那天。那天,我一如既往地走在掃墓的路上,一想到那些死去的人我又忍不住哭泣。當我以為大家都沒看見,並且開始拭淚時,虎杖拿出了一包面紙,並且詢問我是否不要緊。他很奇怪,面對完全陌生的我卻毫不猶豫遞出善意,這裏的人都是如此。我接過面紙後,告訴他很多人死在一場攻擊之中,我哭泣是為了他們。
「不,妳哭泣是為了自己吧!」虎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有些尷尬。他告訴我,當那些人進入高專時,就某種層面上已經看清了自己的生死。不只是咒術師、學生、老師,甚至就連輔助監督都是如此。他告訴我關於他爺爺的事情,希望虎杖去盡可能幫助別人,在大家的簇擁下死去。原來,剛開始他也很迷茫,不知道從哪邊開始做起。最終,他決定先幫我掃墓再說。
「他總是很開心,但那種開心卻又帶了點抑鬱。」伏黑惠告訴我,因為宿儺的關係,虎杖有時候會變得有點抑鬱、神經質。老實說,這是我沒看過的一面,很難過我再也看不到了。每次當我走在這座校園時,都會想起虎杖的笑容,他帶給我很多力量,為何會死在那種意外之中呢?
「那不是意外,對吧?」我們心知肚明,不會派三個一年級生去解決特級咒靈,除非是為了秘密處死虎杖。即便他們害怕宿儺出現,卻還是選擇了這個方法,搞不清楚咒術界上層到底有沒有想過這種事。說著說著,我們就來到了練習場。
我回問伏黑,是為了甚麼才做咒術師?他看起來不像會為了他人犧牲自己的人,更不是為了正義或某種使命感,感覺就好像找不到未來的迷茫學生一樣。我降下了帳,緊接著躺在草坪上抽菸,希望能得到一個像是人類一樣的答案。伏黑告訴我,他有個姐姐需要幫助,或許這就是他的初衷。我並沒有追問下去,只是話鋒一轉,問他覺得五條悟當老師是好是壞。
「五條老師有時候很懶散、粗心,但認真起來時比其他人都還要可靠。」我想也是。畢竟,是被稱為最強的男人,雖然我一點也不能夠理解他的術式有多厲害,或者技巧多高超等等,但我還是能從旁人的口中得知,他就好像超人一樣。
「老實說,會找新菜小姐妳來也是五條老師的建議。」五條悟告訴伏黑,我曾經學過一點柔道、合氣道,還有綜合格鬥。不過卻沒告訴他,我那只有練身體健康的等級,最多就看看比賽而已。我看著伏黑開始訓練,不知道他手中的咒具有何功用。不不不,我當然知道高專忌庫咒具的書面資料,但老實說,從沒看過現場使用過。
當他甩起大刀時,我看見了咒力的特性改變了,變得更加銳利了許多,這讓我想起了秤金次這位學生。據說,他的咒力特性也很獨特,不過我從來沒見過他,所以不知道真假。看伏黑甩刀的動作,就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裏了,或許這也就是為何五條悟請他找我的原因吧!
「你的呼吸太過刻意了,導致身體慢了一瞬間,跟不上腦袋。」我要他不要思考接下來的動作,讓身體帶動自己的腦袋前進。隨後,希望他戰鬥前深呼吸,重新思考自己戰鬥的意義。我告訴伏黑,我以前的老師有很多上擂台的經驗,他得出的戰鬥的解答就是不要思考,跟著直覺走。
隨後,伏黑拿出長刀,原來一節一節的棍棒與刀刃組合過後,會變成這樣的武器。這把武器讓伏黑的咒力減少速度慢了很多,運動軌跡比看到的還要大上一點,不知道是不是這把咒具的特性。或許是因為越來越合手的緣故,伏黑的姿勢變得漂亮許多,他不再用腦袋意識自己的動作,每一擊都變得既強又快。緊接著,他問了我一個問題,讓我有點傻眼。
「新菜小姐,能不能跟我對練一次呢?」我笑了出來,他若抱著必死的決心的話,不到三分鐘我就會被解決掉。我提出條件,他不准用咒力,而我可以。相對的,我不會用上專業的打擊技知識。記得,對咒術師來說,契約是極其重要的,若違反了懲罰是很危險的。當然,每個人都這樣說,但我也沒親眼見證過誰受到了懲罰。該不會這就像耶穌一樣,大家都認為是真的,但誰也沒見過吧!
「我的咒力流相當粗糙,很容易判斷我的攻擊軌跡,你應該躲得過吧!」我將自身不多的咒力集中於腳上,發力衝了向前。瞬間讓咒力湧上拳頭,做出出拳的假動作,實際上是踢技。然而,這種程度的假動作並不能騙倒伏黑,瞬間我被抓住右腳,甩飛了出去。
我重新調整態勢,改用掌心攻擊,掌心的速度比拳頭快。除此之外,角度與攻擊範圍更廣。雖然試圖攻擊伏黑的下巴,但完全沒有打中。改怎麼說呢?他的防禦很嚴實,但攻擊卻有猶豫。我要他想起我方才說的話,緊接著重重一擊打在他的臉上。他稍微退後,並且認輸了。
「被輔助監督打中一擊就算我輸了,謝謝指教。」說完話後,我解除了帳,準備將咒具收回到忌庫之中。隨後,釘崎野薔薇出現在帳的外面,看來她已經在那裏等了很久了。她手中拿著手機,一上來就問我一句英文長句該如何翻譯才對。她算是很有慧根的女孩子,一提點她有關動詞與助詞的解釋後,便立刻學會了。隨後,她看向伏黑,問對方為何不找真希學姐練習。
「禪院學姐最近很忙,她在處理交流賽的事項。」我告訴他們,真希其實拿過忌庫中准使用的所有咒具。去年的時候就是我陪她練習的,不過當然我只有看的份,並沒有下場使用咒具。不過說老實話,我也不會使用咒具,所以只有在擦拭它們的時候會拿起來把玩。
當我問起釘崎為何出現在這裏時,她告訴我是虎杖希望她找我出去走走。看來,他似乎是認為女生之間的友誼比較容易建立。直到死前,原來他都在為我著想。話鋒一轉,釘崎問我是否知道五條悟去哪個國家,送行確實是我與伊地知先生做的,但其實我只知道他是去非洲找乙骨憂太,確切位置並不知道。記得,咒術師都不太喜歡報備自己的位置,怕被敵人找到或曝光。不過,這不也代表了我們高專也會找不到人嗎?真是矛盾。
「我預約了一間餐廳,伏黑你也來吧。」起初,伏黑似乎有些抗拒,但想了想又覺得沒問題。我們將東西收拾好後,便坐上了車離開高專。在路上,我被問到來高專多久了,我記得大概一年多吧!那時候,乙骨才剛進入高專,而我也才待了幾個月。我告訴他們,乙骨剛開始很是陰沉,畏首畏尾的。但如今已經是高專不可多得的人才了,或許這一切都是命吧!
「新菜小姐喜歡伊地知,對吧?不告白嗎?」我反問他們,我的喜歡很明顯嗎?他們點點頭表示,任誰都看得出來。但是,我不會告白的,因為我害怕他在某一天也會消失。或許我對他的感情不只是喜歡,更是崇拜。當他們聽到這裏時,笑了出來,我也是如此。那個膽小怕事、不敢正眼看夜蛾校長的伊地知先生,有甚麼地方值得崇拜呢?
「那時候死了很多輔助監督,而我則是下一個。在緊要關頭,伊地知先生出現了,雖然他並沒有任何術式或者能力,但他卻毅然決然地擋在我與敵人之間,保護了我。即便每個人都說,事情最後是五條悟解決的,但沒有伊地知先生保護我的那一兩分鐘,我今天就不可能站在這裏跟你們說話、教你們英文了。」我告訴他們,那時候的絕望讓我們很多人都選擇了放棄生命,但伊地知先生沒有,是他帶給我們輔助監督希望的。這份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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