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龍若妍與韓霜回過神來,已經在萬酆東大門的渡船頭。因為鎏金面罩還未取下,兩人同樣用布蒙著面。她們一路斬蟲殺敵,踏著群蟲的屍體過來。但說也奇怪,等看到萬酆城後,蟲潮忽然就退去了。
蟲潮退去,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進城。兩人的路線接近萬酆東大門。東大門前是一條大江,江面約有一里多寬。想從東門進入,就必須搭船渡河。
龍若妍在郊外打昏了一批商團,順走了貨物與渡船證,喬裝成商會的人順利上船。
「妳可別認為我太殘忍,有時候就非得這樣。」龍若妍望著江面。
「這我懂......」龍若妍沒有殺了他們只是打昏,貨物技巧性的留在岸邊,可見她是個善良的姑娘。「如果阿焰跟小師弟在也會這樣做。」
「哼!提到妳那個小師弟就有氣。」龍若妍將思緒拉回,轉了回來,「別怪我多嘴啊,看你們的樣子,就不像是一夥的。」
「不像一夥的?」韓霜有些不明白龍若妍話中的意思。
「妳說他是妳師弟,但是武功、程度與氣度卻都不太一樣。」龍若妍摸著下巴,眼睛上下打量。
「妳......妳在看什麼?」韓霜雙手護胸,被人這樣看怪害羞的。
「真的不像。」龍若妍搖搖頭說道。
看她這個樣子,韓霜嘆了口氣,「唉,其實告訴妳也無妨。確實,他並沒有入門多久,而且一入門就已經很厲害了。」
「沒入門多久?什麼意思?」這次換龍若妍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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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霜將她遇到秦政當時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告訴龍若妍。
「所以妳是說,妳師父三個月前莫名將他領入門?然後他只花三個月就將所有四象神訣都學會了?」龍若妍大驚。四象神訣他略有耳聞,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學成。
「照妳這樣說,他確實很謎。」龍若妍眼睛估溜估溜的轉。「所以我說,他這個人跟你們感覺不同,不但嘴巴壞、心機重、愛算計、又愛耍人、小聰明一堆、功夫又強、心地也不壞,講話也還挺風趣的......」龍若妍扳著手指依依細數。
韓霜在一旁好笑的看著龍若妍,一講到秦政,眼睛都亮了。但是她卻感覺格外親近,彷彿找到知音一般。她當然也了解秦政的魅力,說不上來,彷彿黑夜中的一盞明燈,總是很難讓人不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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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忽然,韓霜發現龍若妍不斷給她使眼色。『怎麼了?』知道有問題,馬上改用傳音。
『妳沒發現嗎?全船的人都睡著了。』龍若妍眼神往旁邊動了動,『還有簫聲。』
『蕭聲?』韓霜現在依然是魂機狀態,所以催眠簫聲對她沒有用。
『注意了,隨時有狀況。』龍若妍指了指江面。
話才剛說完,船身忽然劇烈搖晃,江浪不斷的衝擊著船板,『嘩啦!嘩啦!』龐然大物翻江而起,水花如瀑布一般從其身上沖落,身軀龐大遮蔽了半面陽光。
「這是......什麼?」韓霜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目瞪口呆。
此妖怪通體呈現黑褐色,整體分成頭胸與腹兩部分。頭胸部有一對特化呈鐮刀狀的前肢,腹部有兩對足。乍看之下,有如水中忽然迸出一只巨鉗。
「是田鱉!」韓霜認清楚之後,大聲驚呼。
「田鱉?」龍若妍長居深宮哪有見過這種蟲,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田鱉異常兇猛,是昆蟲界的猛獸,據說食量奇大無比,真的餓起來,連魚、蛙、蛇都吃。」
這隻妖怪名叫『百怨負蝽』,專門吞噬掉落此江的旅人或是投河自盡的冤魂,甚至來往的商船都不放過。古時候的萬酆城為了祈求順利渡江,風平浪靜,常常會有生人活祭,就是為了安撫此物。只不過自從聖僧入城之後,就再也不需要活人祭祀,此物也甚少興風作浪。
「啊!那是什麼東西?好噁心!」韓霜忍不住大喊,差點就吐了出來。
這隻負蝽背後滿是突狀物,像是牠的卵一般,如果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絕對當場崩潰。可定睛細看,背上那些像卵的突起物竟然全是人臉,每個人樣貌扭曲,痛苦異常,或許還活著也或許早已死去,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注定餘生都被困在負蝽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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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了!牠很強。」龍若妍雙眼微瞇,認真地盯著前方,雙指一揮,鎏金化成數十支巨弩,往負蝽頭部攻擊。
『框!框!框!』有如樹枝射在鐵牆上,負蝽的外殼奇硬無比。
負蝽前肢巨鐮往船方向一揮,整艘船直接斷成兩半。上面沉睡的人紛紛若入江中,連口鼻進水都沒醒。
「糟糕這些人不管會死的。」韓霜已經穿上鍬形雷光甲,有甲蟲的薄翼可以飛在空中。她情急之下拉住了龍若妍,兩人才免於落入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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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魂機還挺方便的啊。」龍若妍眼睛發亮,一臉興趣的盯著她這身魂機,「這是妳本來的型態?還是與什麼蟲融合了?」
「現在不是講這件事的時候吧?」韓霜翻了翻白眼,她們現在的處境很不妙,還有心思討論這個?「那些人就要淹死了!」
「這妳不用擔心。」龍若妍手一揮,用少量的鎏金將那些落江的人釣了起來,「應該還在範圍內。」說完一船二十多人向飛鳥一般被送回渡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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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霜看著被送回去的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妳都能做到這種事,難道還不會飛?」
「我沒說我不會啊。」龍若妍露出了壞笑,這笑容韓霜好像在哪個人身上也看過。
「那妳就自己飛,累死我了。」韓霜沒好氣地放開她的手。「既然我們兩人都會飛,不如直接飛進城就好......」話還沒說完,負蝽一擊水砲轟了過來。
「小心了。」
「其實也不需要跟牠戰鬥的......吧?」閃掉這擊水砲後,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龍若妍的戰鬥魂又被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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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打。」龍若妍斬釘截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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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為什麼?之前不是才說要保留體力嗎?」韓霜雙手在前方揮舞,她想討個說法,之前說進城要緊,怎麼這場就要打了?
「因為這隻蟲有古怪。」龍若妍看了韓霜一眼,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她發現了一些端倪。
「古怪?這裡一直都很古怪好嗎?」
「我不是說那種古怪,而是另一種古怪。」
「蛤?」韓霜覺得眼前這個人講的話越來越難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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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點。」龍若妍比了個三的手勢。
「第一,這隻妳說叫田鱉的妖怪實力絕對不俗,至少比我之前遇到的蚊子還強。那隻臭蚊子都有神識,這隻卻像隻普通的蟲。」
「第二,剛才是聽見蕭聲這隻妖怪才出現,表示有人知道我們在這條船上,而這隻蟲是被人操縱專門來針對我們的。」
「第三,那簫聲似曾相識,我似乎在哪聽過。」龍若妍意味深藏的看了韓霜一眼。「在來這裡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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