寮王胸口插著一把劍跪坐在地,雙眼都還來不及闔上就斷氣了!
天止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夏延措手不及,她同時也是雙腳發軟的跪在地,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天止回過頭蹲下身對夏延說:「寮王無徳無能,昏庸至極,又對自己的手足冷血無情,他不配做一朝君王!」
夏延留下了淚:「就算如此,這也不是你殺他的理由!」
天止激動的抓著夏延的雙臂:「想想他對你做的一切,他將你送入棘銅鼎時,是絲毫不在乎你的生死!」
夏延情緒也漸漸澎湃:「他對我做的一切,雖是想要獲得權勢,可歸根究柢還是為了壯大寮國,他可是一國之君,你如此行事,往後寮國的將百姓該如何?」
「寮國在他的手中,只會走向滅亡!」
夏延推開天止的手:「滅亡!所以你才要拿下寮國?原來一切都只是在騙我,你說願意帶我去無人的地方生活,其實……你根本就放不下吧!放不下那本該屬於你的一切!」
天止解釋著:「不是這樣的!夏延你聽我說!我是……」
寮王的死根本讓夏延無法冷靜:「我不想聽!如今你做的這一切,眼前這些殺進來的人馬,事實就在眼前,不需要再解釋了,我無法再相信你!」
夏延站起身邊哭邊退著步伐:「你們都一樣,都一樣!都是被權力蒙蔽雙眼的人,老天的預言真沒錯啊!我是改變一朝,是那個親手毀了寮國的人!」
夏延一時無法接受,最後天止為了讓她冷靜下來,只好先將夏延擊暈。
寮宮因為天止的入侵,目前大致的狀況是這樣的,首先在門庭守衛先是被全數撤換成天止的人馬,十八年來,黎國當中還是有支持正統血脈的人,也就是支持天止的,他們被天止安插在黎國朝中的那位黎國使者所集結,這些年來,他們能不被發現的最大原因是黎國的國土地形,黎國處在一處沙漠的綠洲中,這片綠洲佔地廣大,能容下黎國三城的所有百姓,在綠洲的北面是極冷區,無人在此處居住、生活,而綠洲的其他三面則是廣大荒漠,如果不是對荒漠地形非常熟悉,是絕對不可能穿梭在荒漠中,這也讓黎國形成了易守難攻的位置,也因為這個地形,黎國城裡的百姓除非必要,不然是一輩子都不會出城,其心態也因為地形的關係漸漸固步自封,所以對城外的一切,漸漸的也是一無所知,出南城門後往南走下去便是通往寮國,十八年前,天止在這條被追殺至寮國的途中,曾在荒漠發現一處隱密的深谷,這深谷就成了如今天止的據地,所有的人馬在這裡聚集、議事。
另外,寮宮中所有的皇親國戚被聚集在一個宮內,寮王一生只想獲得至高無上的權力,所以對於娶妻納妾不是很上心,算算后宮的妃嬪不到五位,其子女也是兩隻手可數。
最後,天止全面封鎖了寮王的死訊,天止在朝為官,口中奉得是加強守衛之聖意,他的人馬穿著寮服光明正大的在街上行走入宮,層層佈署讓消息賭得密不可封,百姓並沒發現什麼不尋常之處,還用寮王身體抱恙之緣由,暫停了早朝。
為了此次進宮營救夏延,他前後花了三個月的時間謀劃,這也是三個月沒與夏延見面的原因之一。
三個月中,他謀劃了許多方案,這要不要刺殺寮王的這件事在他心中反覆修改好多次,他當然不是沒有考慮寮國的往後,他也曾想就安靜的帶夏延離開,但寮王的政風使他作噁、不可忍,就算寮王因為天女傳說的預言順利得了天下,這個對親生骨肉都冷血的人,要如何疼愛百姓。
此刻,天止正在寮王的兒群中審視著,他先是走到了大皇子面前,大皇子一見他就全身發抖,天止看了之後搖搖頭:「膽小如鼠!不勘大任!」
接著天止走到二皇子面前,二皇子仰著頭鄙視著他,天止看了之後又再次搖頭:「妄自尊大!不勘大任!」
下一步天止走到了三皇子面前,三皇子嬌瘦無比,體如枯枝,天止嘆口氣又是一陣搖頭:「體弱多病!不勘大任!」
接連三個皇子都不是能勘任寮國重任之人,更何況剩餘的三個皇子都還是幼子,其實天止從未想過要在寮國稱王,他本就是黎國太子,遲早是要回歸北方,他曾想過要讓寮國歸降於黎國,只不過不是現在,若此刻歸黎了,這裡就會變成叔父的囊中之物,但若此刻不歸黎,這寮也不能一日無君,所以他才想從寮王的皇子當中挑出可勘認大任的人。
天止沒想到寮王竟養出這些不像樣的皇子,頓時讓他覺得頭疼,暫時還未想到最佳的辦法,嘆了口氣吩咐宮人將飯菜端上後他便離開了!
走在宮中,天止喊了聲:「品業!你說選誰好呢?」品業就是那位從小伴隨天止左右的護衛,兩人從黎國到寮國的路上,一起歷經生死,一起走到今日,可以說是天止最信任的人。
「殿下為何不稱王呢?這寮國一定可以成為你的勢力!」
天止笑了笑:「如果真稱王了!我想夏延就再也不會原諒我了,奪了他的父親又奪了他的國家,你覺得她該如何看我!」
「殿下折服至今為了不就是這一天嗎?」
「不!我是想拿回在黎國屬於我的一切,我若在寮國稱王了,引發的會是兩國之戰,到那時就會不是叔父歸還屬於我的一切,而是變成我奪取黎國的一切!」
「那殿下接下來想如何?」
「本是想許寮王妻兒一切榮華富貴以及性命之由,讓他們必須在我站上黎王之位時對我稱臣,這期間就由他們來代管寮國,哪知曉這幾個皇子沒有一個可用之人!我不在時寮國就先大亂了吧!」
「五皇子棣,聽說是個極有帝王天份之人,過目不忘,思路清晰,可觀大局!」
「但他年僅十歲,寮國的幾個名門都是祖先輩從北方下來的,威望極高,也是因為這些名門,才壓制住冷臻、黎國不動,他一個十歲的幼子如何在朝堂上塑立威嚴!」講到這裡兩人也走到了仙靈殿,天止揮了手:「先不管了!到時再說吧!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夏延!」
殿中,夏延已經清醒,她坐在床頭,雙手抱膝,不發一語。
天止走到床邊坐下,輕聲的問著:「好些了嗎!」
夏延因長時間讓棘銅吸血的關係,身體已是非常虛弱,加上受到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打擊,心神也不佳,醫官是萬千叮囑必須靜養。
看夏延沒有回應,天止轉了夏延的身軀到他面前,再一次的問著:「感覺怎麼樣!需不需要再請醫官?」
夏延將頭撇過一邊:「我沒事!」
「你還在怪我嗎?」
夏延沒有回答。
「你一定怪我吧!怪我殺了妳的父親,怪我拿下寮宮的一切!怪我……」
夏延打斷了天止:「那你還在等什麼呢!都拿到一切了!還等什麼呢?」
天止再次將夏延臉龐轉至到他的面前:「你真的以為我想在寮國稱王嗎?」
「你做的這一切不就是為了如此嗎?」
「我來至黎國,怎麼會想在這裡稱王呢?」
「寮、黎、冷臻,你告訴我哪一代君王沒有想一統的野心,倘若有一日你有了這個機會,你會放棄嗎?」
「若我是君王,這就是君王之命,三國分割太久了,對峙的時間太久了!這些傷的都是百姓,只有一統才能結束這一切!」
「那你還問我怪你嗎?」
「那你可還願意跟我……」
「我只是一個躺十八年,連寮宮都沒踏出去過的人,身上還有奇怪的詛咒,這改變一朝也真的實現了!你不擔心你黎國也會如此嗎?」
天止抓住了夏延的手:「不會的!只要你在我身邊,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夏延抽離了手:「我只想做一個平凡的人,你的路,我走不起!」
「你還是在怪我,還是怪我殺了寮王!當他把刀架在你的頸上時,你知道我心中有多慌嗎?當下我真的可以什麼都不要就換你的平安!」
「可你做不到,你不可能什麼都不……」
天止大喊:「是!我是做不到,但我做不到的原因是因為外面的寮國讓我做不到的,我在寮王面前說的都不是假話,來寮國的十八個年頭,我行乞、我入牢、前往邊境的那些日子都不是假的,當你看過外面的世界,你也會像我一樣覺得寮王可恨的!」
夏延並沒有踏出宮中過,她並不是很明白天止所說。
天止向夏延承諾著:「給我三日,三日之後若你還是認為寮王不該死,我的這條命就拿來陪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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