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的四點鐘 - 《夕拾篇4》晨殞

妳還記得那天發生的一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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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日那天訊息寒暄，卻意外的發生了插曲，妳說了我讓妳很有壓力。

我當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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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聽妳說，我對妳造成很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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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點半左右就因這件心事煩在身而睡不著，拿起手機再次閱覽昨天發生的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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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哪裡對妳造成了壓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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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如同過往，提出我想要討論的事情給妳。是哪一封訊息使妳情緒不穩？我不知道…….但我又很想解決……畢竟…….這種事情纏繞心裡實在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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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曙光尚未冉冉升起，我的心卻蠢蠢欲動，夜的黑暗隱藏不了我的那份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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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想要自己先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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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聲響使我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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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一陣寒冷襲捲，胃的翻騰絞痛著我的身心，在不斷吸氣吐氣後，我眼茫茫的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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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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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強迫自己睡著成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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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裡還是存在著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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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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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妳，二十七分鐘前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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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之回覆早安，但在那剎那間，我又看到妳聊天室上頭的那些訊息，又再次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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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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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湧現著難以言說的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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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斷地開始在手機鍵盤上點選，但又一次次全部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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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理智終究失控了幾次，傳送，又再次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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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了那沉重的手機，臥躺在床上，緊緊抓著被豔陽的熾熱所蔓延的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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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二十分鐘，妳始終未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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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妳明明還在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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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這麼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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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冷靜，我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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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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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放棄了掙扎，將自己包覆在有陽光餘溫的橙黃色的小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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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地把所有的訊息再次收回，重新打上新的一段話，但內容的本質依舊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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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會在意昨天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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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問這個沒什麼用。所以我還是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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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妳已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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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是收回的訊息零零散散，加上不完整的對話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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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只是在已讀的瞬間，回覆了嗯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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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開始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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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個共鳴器，妳的嗯嗯，那股妳說不出話來的無奈感散發在螢幕上，本來已經稍微抑制住的不安再次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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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再次衝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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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打電話給妳一下嗎？」衝動的心懷少了沉澱的時間，我一昧想馬上解決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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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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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覺得我們現在挺奇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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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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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讓我打過去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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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每一次的嘟嘟聲，一步步吞噬著我的勇氣，曾經想過就馬上斷掉，但手卻從未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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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第幾次的鈴聲迴響，妳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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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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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妳的聲音顯得格外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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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試試看處理我昨天對妳造成的壓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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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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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回覆完，我開始進入了思考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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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我昨天說的對未來的事，讓妳有壓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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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雙方都進入了最恐怖的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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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是吧。」妳只是默默地答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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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不會是我昨天提到妳那份妳過去以來的壓力，讓妳回想起來覺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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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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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看起來多少有些頭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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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正要說下一句話時，妳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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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先，掛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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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的聲音環繞在空蕩蕩的房間，外面些微細雨隨風飄進，陰暗的烏雲更是壟罩著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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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等一下，還有一件事情。」我很抱歉，應該要馬上停止通話的，因為我可以感受到妳心情，十分的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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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對我還是，對我昨天說的那些話有壓力呢。」有點明知故問的提問，理智線的斷裂也害我慌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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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做什麼……當話說出去的那一刻，我的內心反而更加慌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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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吧，但還有其他事情。」妳再次地默默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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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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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先掛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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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再一次，妳說出了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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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先掛吧。」我緩緩地吐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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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對方應答後，隨後就是掛掉的音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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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重心不穩，跌跌撞撞到了書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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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嘔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每一次都是絞痛。我要冷靜，我要冷靜……但我卻抱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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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根本冷靜不了啊……」可能哽咽了吧，抑或是外面的呼呼風聲，我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清楚。明明一直以來，儘管多少次將我的想法利用訊息告訴妳，但漸漸地，我也有發現妳的對話是越來越少，甚至有時候會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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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問妳，我這樣討論這些是不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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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我只是沒什麼想法而已。」「不會有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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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這些回答害我以為，我這樣做是不會傷害到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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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每一次，儘管有討論出來，抑或沒有討論出來，隔天的我們基本上都會恢復正常。形式上的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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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一切光景都變了。想不到，妳的最後一根稻草已經被我壓倒了，抱歉，我沒有提早意識到，妳對我的溫柔，妳不想讓我傷心而忍耐著，而我沒有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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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海邊走一下。」母親聽到熟悉的聲響轉過身，把鍋下的熊熊烈火切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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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突然想去海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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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興起的。」我轉過身，往客廳方向走去，「很快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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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後，背向我的母親，只是默默說道：「那要儘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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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我穿起外套，將客廳的腳踏車牽出，玄門一開，風聲喧囂，細雨綿綿，但卻彷彿是我心靈想慰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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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將至，想必海邊的大浪已經如火如荼的翻騰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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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騎上腳踏車，輕快地順著漫漶水氣瀰漫的小巷，順勢而下。沿著小街路過媽祖廟，橫跨平交道，前方茫茫大海無窮的海平面浮現在我的眼前。我將腳踏車牽到堤防上，如同預期的，大浪的威嚇宣示著主權，在大自然界頭角崢嶸，巨石抑或空氣只剩黯淡的氣息，十分冰冷，震懾於這般威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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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內心十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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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在出發前就想像過大浪的模樣，真正遇到時，潛意識保護住自己抑制洶湧的情緒崩潰。那份顧忌，儘管多久前就意識到了，我還是沒法解決，反而，引爆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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悵惘的臉龐吐出的水蒸氣冉冉而上，放空，什麼事都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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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四十分，手上的手機螢幕顯示著妳的聊天室，妳和妳同學應該聚到了吧，而剛剛妳的語氣也告訴我，再繼續說下去絕對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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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腦裡漸漸地抑制住憶起，每一次想起過去這段時間我們經歷的事情，都必須壓抑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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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讓我更加想要跟妳理論過去這段時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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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過頭，好讓自己不再揣度，但瑣事依舊縈繞，我受夠了，踢上腳踏車的停車架，大衣隨著海風逸散於這一隅的堤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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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此時手機震動，我停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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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楊兄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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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跟妳把彼此搞砸之際，我簡短的向楊兄傳送「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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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沒辦法一個人安逸住這般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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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是楊兄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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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起了電話，緩緩坐在堤防靠海處的石階，刷刷海聲格外刺耳，一陣似比一陣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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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楊兄那傳來捷運站的通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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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不小心踩到她的底線了。」眼神瀰漫至藍天裡的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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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誰？」但沒過幾秒後楊兄像是理解了什麼，「喔喔，但，怎麼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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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讓她心情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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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中很少看她生氣呢….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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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片刻。之所以這麼慌，是因為第一次遇到妳對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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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沉澱已久的地雷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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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像是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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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雜味的情緒也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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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抑制住，因為要是我沒辦法穩住，結局我不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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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感覺到我也已經在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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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怎麼辦….」濕黏的海氣親吻雜亂的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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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楊兄說了些鼓勵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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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著聊著，我漸漸打開我的心房說出我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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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忘了說些什麼，只是楊兄的傾聽和建議緩和了我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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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準備要下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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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加油啦……我相信你可以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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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啦兄弟。」嘟嘟聲結束的片刻我才再度聽到海撞擊石頭的哀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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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羔羊，會不會就是這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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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折騰蔓延到夜晚。

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桌上的作業只完成前面兩三題，全身無力，手機上已經是狼藉的訊息窗。我知道，我已經止不了情緒了。收回的訊息通知如一片燎原，蔓延整排對話匡，最後，我只用了語音訊息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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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承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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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啜泣，妳知道我多麼無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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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約法三章，現在的我該是讓妳沉澱，冷靜，但我卻未曾顧及到自己，抑制住對妳的衝動，但那只是還在理智上時可以達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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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拿起手機，回到臥房。閉上眼睛，仰望窗外星空，要的是寧靜，要的是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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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一靜下來，我的腦海中又是妳的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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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就是要想好我到底想要怎麼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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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我們之間的顧忌究竟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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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真的，我也說不清，一種奇怪，一種違和，一種疏遠，一種冷碰冷，明明見面時對話正常，明明會分享彼此今天發生的事情，明明看得見彼此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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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有一個顧忌存在，而我不斷想要找解決方法，每隔一段時間向妳提出，但結局總是，這些提出總不是我們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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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我可以感受到妳的冷淡。抑或是，妳抑制著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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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接受著回答不出來的問題，卻慢慢的衍生成另外一種顧忌，另外一種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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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妳總是包容著我，但我就是希望妳可以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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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訊息卻使彼此消耗彼此的耐心，妳的應答讓我覺得，妳是在敷衍我，而我的回話，使妳越來越不知道怎麼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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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原本，這顧忌真的是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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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不僅這份顧忌越來越嚴重，還衍生了很多問題，形成了我們之間的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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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我們的對話開始不自在。慢慢地，我們有一種說不出的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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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在為彼此的隔閡找藉口。可能是無形中，開學後的忙碌風潮吞噬了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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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尚未走出我那說不出原因的低潮，加上妳心情也不太好，讓彼此的對話生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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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會讓妳壓力大，可能是我的話語讓妳無話可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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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這些似乎都不是原因。我們少了靜下心來的溝通，少了給彼此沉思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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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造成如今，這種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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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還有更多因素，只是我不太想繼續思考了，資訊量有點過大。原初的那份顧忌，究竟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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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這不是現在該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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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仰片刻，我的訊息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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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你現在有空嗎。」妳，一分鐘前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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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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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心安，但又有些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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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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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把事情，處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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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自己，也相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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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不是最壞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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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心情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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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好…..」妳的聲音顯得格外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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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也是…..」我有些泛淚，但還是抑制住了。「我們先來解決好這件事好不好？至少讓我們相處上能稍微正常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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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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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陷入冷寂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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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言，我不語，而內心卻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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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做呢？我真的不知道………，明明想要恢復跟平常一樣，但我卻悵惘，甚至覺得那已經，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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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我打破了沉默，「一直以來我們的顧忌究竟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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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想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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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覺得，這句話是我們彼此都在思考的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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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覺得，我們的對話少了一個連結……」妳回答了，只是，妳的情緒竟隔著玻璃框，隨風湧入我的耳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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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也這麼覺得啊，我也這麼覺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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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我有些淚崩了，但我還是控制住我說話的腔調，好讓對方不要聽出我現在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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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慢慢來解決這個問題嗎？」我提出了，我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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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之前覺得顧忌解決不了時，早就料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現在的局面，我知道，不用時間慢慢解決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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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雙方都是。而我相信，一定可以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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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想繼續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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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瞬間不太相信，我聽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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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的風瀟瀟襲入窗紗的細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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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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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決定好，這個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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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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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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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不試著去改善呢？」我徬徨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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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要改善什麼？」冰冷，無情，刺進了我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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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樣……我要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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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不就是雙方一起該共同解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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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卻決定放棄，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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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音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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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妳想要，走到那種地步嗎？」理智線早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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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除了那樣，還有什麼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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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說真的，我好像也開始放棄掙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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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自我放棄的開始問了妳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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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對我失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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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沉默了一下。「倒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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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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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妳似乎把這句話放在心裡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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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親近你了。」痛心，多少負面情緒隨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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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知道，現在的我已經不堪。「其實，我也覺得我們始終會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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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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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段時間，我對這段關係越來越覺得不適，看似風平浪靜的日常卻讓彼此的相處越來越奇怪，不說出來，不解決好，遲早會發生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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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那些說不定真的不是我憑空的亂想吧，只是我們用了錯的溝通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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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訊息似乎已經不是這類事可以妥當處理的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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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矯正牙齒，疫情，分班，單獨出去相處的渺茫機會將我們推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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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管道只剩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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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覺得……」深吸了一口氣，我早已有抱持最壞結果的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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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已經讓妳不想再親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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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手吧。」

「好的。」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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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個，算是誰提的呢？」說出來後，我那複雜的情緒緩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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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的吧。」妳想了想，「我們是和平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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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這樣也好。」我放下了沉重的身軀，倚靠在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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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的空白沒有意識到時間持續在行走。我有點想要掛電話了。內心除了崩潰，也被妳那句話重重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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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親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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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段時間妳不也是慢慢的淡出我的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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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未曾見面，卻始終沒有那個可以跟妳出去走走的機會。妳想等撐牙器去除後再出去，可是妳卻跟朋友玩得盡興。想跟妳聊天妳的訊息也是那麼冷淡。妳說跑班來找我這事我早就覺得不可能發生了。只好爭取中午陪妳拿餐而短短相處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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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些都無所謂，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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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可以有跟妳的相處時間我就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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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妳會覺得我有些貪心了吧，明明這樣維持也不錯，又想邀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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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這禮拜六要去圖書館聚聚，而看起來朋友的邀約比我還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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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我先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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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妳說的那禮拜天約啊是多麼的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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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都是我想要跟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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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都是我想要跟妳有情侶上的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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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都是我想要跟妳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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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了，我也累了想這些問題了，影響我太多了。曾經對自己的約法三章的信念何時被吞噬？

「吶。」

「嗯？」

我的視線可能已被銀河那段的晶瑩閃光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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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這段日子，是好的回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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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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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來一次，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妳還會跟我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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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可能成了綿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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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還是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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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謝謝。」我苦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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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未來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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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指我們之間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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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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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思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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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會想當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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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不就會像是那種斷不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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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妳吧，我都可以，只是我會把妳當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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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妳只是輕聲說。「那我們就這樣吧。」後來討論了還東西的事，還有一些需要處理的後續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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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又開啟了我平常時的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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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這趟旅程，妳能夠記得我們美好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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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聽我的，什麼事都不要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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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常常把自己搞得憂鬱症，答應我，要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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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妳可以走出妳的心結，若真的承受不住的話，想要有人幫忙傾聽的話我會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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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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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妳的回應一樣是那般平靜冷淡，但那也無所謂了，因為我已經把我想要說的話說完了。

最後的最後，我們準備結束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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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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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安，陪了我一年多的晚安，想起今後它的消逝，心窗被一種魔力為之一震，一揪，碎裂聲沙沙鏘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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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感受到知覺時外頭的熹光散舒已在廣闊的青青大田上。櫥窗台前手機上的訊息，始終沒有通知。我慣例性的拿起手機，打開妳的訊息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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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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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之卻是刪除，沒有傳送，我已經對自己無法改變的習慣失望第四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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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欲哭無淚，只是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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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好奇現在的妳會有相同感受呢？我不知道，也不必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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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們，從那刻起，已經沒有關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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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拾篇4》 晨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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